唐棠就這麽跪坐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淡眉微皺。

白色的水溶藥劑順著唇角流下,滑過下巴,順著冷白皮的雪頸,一路濕潤,藥都流到男人睡衣中。

高熱中,傅應初意識不清,有些吃力的睜開眼,朦朧的望著眼前女孩,薄唇被藥打濕,瑰色無邊。

“咳,唐,唐棠,你對我做了什麽?”他聲音啞得不像話,臉頰上染著淡淡紅暈,一副被人欺負狠的樣子。

“沒沒,沒什麽,我隻是幫你喂藥,你感冒了。”唐棠眼神飄忽,不敢去看他,視線卻又像被什麽控製了一般,止不住的落在傅應初身上。

發熱?喂藥?

傅應初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思緒放空了會,發現唐棠好像有些不耐煩了,低頭輕輕的說:“嗯,那你,喂我。”

你自己都醒來了,還要人喂?

唐棠這句話沒說,而是將手中剩下一半的藥喂給他。

醒來後的傅應初意外的聽話,也意外的好說話,唐棠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也不會說出些讓唐棠討厭的話。

她拿了一支體溫計給傅應初,自己走到門口去打了陳導的電話。

“是的,我要請一天假,不好意思陳導。”

“嗯,好,可以。”

隔著一扇門,傅應初聽到了唐棠在外的聲音,心情複雜。

就在此時,他忽然聽到了應初的聲音。

“生病這麽難受的事情,我來吧。”

傅應初冷笑了聲,忍著嗓子的不舒服:“不勞煩你。”

“唔,你該不會是喜歡上糖糖了吧?”

“喜歡?我會喜歡女人?搞笑,不過是看你不爽罷了。”

唐棠進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傅應初陰鬱的臉,臉上還帶著高熱的紅意,倒是像惱羞成怒一樣。

還怪可愛的。

唐棠這樣在心底想著,還是走了過去將體溫計拿了出來。

一看溫度都有39度,她皺了皺眉:“你打電話給謝必連吧,讓他過來帶你去醫院。”

“別人又不是你的私人醫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你讓他來就來嗎?”傅應初嘲諷的說。

奈何此時的傅應初在感冒中,說出來的話沙啞又帶著濃重的鼻音,聽起來不但不會讓人感覺到討厭,反而有一種撒嬌的感覺。

唐棠忍著笑,她問:“那你想要讓我怎樣?送你去醫院?”

“不去。”傅應初別過臉,滿臉寫著抗拒:“吃藥就好了。”

“嘖,這麽大的人了還能感冒。”唐棠故意逮著機會笑她。

傅應初猛的轉過身來,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明明沒有說什麽話,可唐棠就是感覺自己被控訴了。

她不自在的摸摸鼻子,輕哼嬌蠻:“看我做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

“嗬!”

唐棠心想,傅應初怎麽能比自己還嬌蠻呢。

“算了,我不和你一個病人計較,早點休息,有事打電話給我,我就在下麵。”唐棠輕笑著,拿上電腦就出去了。

傅應初在**盯著那人,恨不得將人的背後盯出個窟窿出來,也沒能讓唐棠回頭一眼。

唯有應初在他心底嘲笑:“何必呢,你又不是我,她怎麽會留下來,要不要換我來試試?”

傅應初冷沉下臉:“閉嘴!”

至於唐棠完全不知道此時的傅應初與自己的人格鬧起來,她一個電話撥通了華杉。

華杉在那頭忙得不可開交,看到唐棠的電話終於打來了,她沒好氣的接上:“還知道回我電話,早幹嘛去了?”

早上被傅應初當抱枕給抱了。

唐棠在心底默默的說著,她笑吟吟的對華杉說了一頓好話,這才讓人將怒意忍下來,進入正題。

“有人要搞我們,對方來曆不明,你和傅爺、白茜茜的三角關係被捅到網上去了,不過——”

華杉的話停了停,最後還是沒將那句話給問出,她說:“你變成了小三,白茜茜成了傅爺的正牌女友,加上韓辰的事情,現在你可算是免費幫劇組打了一波廣告了。”

華杉知道唐棠的脾氣有些暴,因此沒將網上的話說給唐棠聽。

傅應初本來是商業圈的人,不過應該會被網上的人盯著,奈何人家有著一張男神級別的臉,於是有錢有顏還單身的總裁就成了不少女網友的小說男主臉。

而韓辰那邊,更是不用說,媽媽粉和女友粉一口一個唾沫都能將唐棠給淹死。

“不能壓下來?”唐棠吃了口麵包,淡淡的問她。

“壓了一晚上都沒壓下來,這絕對不可能是白茜茜能做得到的,韓辰那邊,是不是他——”

“不會是他。”

華杉被唐棠堅定的語氣給哽住了:“你就那麽相信他?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和韓辰關係這麽好了。”

“唔,就最近,最近才認識的,也不是特別好,一般般啦。”唐棠支支吾吾的說著:“反正,肯定不會是他做的。”

華杉微微不滿:“你將你們四個的關係說給我聽,不然我都不好處理。”

“不用處理,過兩天再說。”唐棠和華杉說著,樓上傳響聲,她無視繼續和華杉交代著。

碰!

杯子又碎了一個。

傅應初冷漠的繼續砸杯子,直到唐棠趕過來,他懵懂的望著門口的人,狀態極其不好的樣子,讓唐棠到嘴邊責怪的話都給咽下去了。

“我餓了。”傅應初垂眸,彎腰去撿地上的碎杯子,結果也不知道怎麽弄的,剛探出手就被割傷。

血落在瓷杯上,紅得刺眼。

他縮回手,臉上的淡紅更深了,吃痛的按住傷口:“丁伯呢?丁伯去哪了?”

這是哪家地主的傻兒子偷跑出來了?

唐棠無奈的去找了創可貼給他貼上去,女孩低頭認真的模樣,似乎有一分的心疼,這樣的唐棠是傅應初從沒有看過的。

不,準確的說他也看到過,是在應初的記憶裏看到過。

“好了,不過是幾個杯子而已,等我拿個掃把給你,你再清理不就好了。”唐棠又用手指壓了壓,將翹起來的一邊給壓好。

果然,什麽心疼都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