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讓我們開始戀愛吧 第91章 冰釋前嫌

如果說昨日眾人的緘默是不得不屈服於丁楚楚的“淫威”,那麽當看清這些東西的時候,明白校方的確早做了準備,隻怪自身疏懶沒有細查,於是徹底的心悅誠服。

第二天,是臨床實習,為一位料理百草園的員工做身體的檢查。

這是一位長相普通、但很親和的中年女人,她端坐在用帳篷搭建的臨時診室中,麵對一群“虎視眈眈”的學生,沒有絲毫的窘迫感,爽朗的開口,“各位年輕的醫生好。”

一聲醫生,喊得大家都不好意思起來,盡管努力裝作老成的樣子,年輕的麵容還是泛出絲絲的紅暈。

丁楚楚微微而笑:“大姐,介意先讓學生給你診斷嗎?”

中年大姐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搖手說道,“不介意,當然不介意,你們免費給我們診斷治療,我們免費讓你們學生查看學習,都是老規矩了,大家都懂得。再說了,能讓這麽多漂亮的小姑娘和帥小夥診斷,那可是平常求不來的機會呢。”

她的開朗和善解人意,很大程度上減輕了學生們的心理負擔,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裏,這種被人如同圍觀猴子的行為,恐怕很少有人願意接受。

這是一位有意思的大姐。

丁楚楚笑中少了一份疏離:“那跟大家說說看你哪裏不舒服吧。”

“我手臂有些不舒服,經常性覺得好像有一根筋一直在跳動,說不好是酸是麻,吃不香,睡不好,嚴重的時候必須用整個身體壓住手臂才能睡著。而且,特別是吹到冷風和冷空調,尤其的難受,整個手臂涼颼颼,好像冷氣往骨頭裏鑽,要多難受有多難受,非要拿毛巾或什麽東西裹緊勒住才會舒服一點。”

丁楚楚目光在她臉上遊走一圈,不用把脈,心下已經了然。

抬頭示意大家開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躊躇半晌,末了,林江抬腳,主動上前,禮貌的說道,“我先來吧。”

丁楚楚點頭,看他把望、聞、聽、切做個徹底,不言也不語。

有了“出頭鳥”,大家不再拘束,一一上前,或把脈,或按捏手臂,或仔細詢問她一些異常感受。

在此過程中,中年大姐沒有絲毫的不耐和厭倦,笑容維持不斷。

當所有人診斷完畢,丁楚楚親自示範,“中醫不比西醫,雖然現在儀器眾多,可以輕鬆檢查出眾多的疾病,但是,我仍舊希望你們能憑借自己的雙手和眼睛,少依賴儀器。好,現在大家可以看下我是如何診斷的。”

“你這是月子病,有不少時間了吧,而且,生下孩子的那一年,是不是難受的特別厲害,現在已經好多了,對嗎?你看這樣是不是會舒服很多?”丁楚楚快速搓手,增加掌心的熱度,然後素白的手指受包裹住中年大姐的胳膊關節處,暖暖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遞到她的身體,明顯看到她舒服的展開了眉角。

中年大姐忙不迭的點頭:“舒服,太舒服了!手指不聽使喚的無力感立馬減弱了很多。”

丁楚楚鬆開手,搭上脈搏,片刻後,微笑道,“孩子從小是自己帶的吧?”

中年大姐長大了眼睛,驚訝道,“哎呀,神了,老師醫生,你怎麽知道的?”

眾人也露出一副疑惑的樣子,隻有林江麵目平靜,不是不訝,而是丁楚楚的“望”早在給她做助手時已經見識的多了。回想起那些兩兩相伴的日子,雙目中的愛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被有心人看在眼裏,並在不久之後加以利用,以至於惹得丁楚楚衝冠一怒為藍顏,狠絕的大開殺戒,並展開一連串的報複。

丁楚楚收回手,中年大姐笑問,“怎麽樣,嚴重嗎?”

“不用緊張,是小毛病。因為在月子中,護理不當,使你手臂受涼,關節被凍,加上長期抱孩子,過度疲勞,導致關節和神經有了炎症。可以用藥調養也可以用針灸治療,但是是藥三分毒,療效慢且傷身,我個人建議你選用針灸。”

其實不用診脈,丁楚楚已有判斷,如此說出來,不過是為了言傳身教,供大家學習參考。

她笑的柔和:“你考慮一下,選擇哪種方式,學校會給你安排合適的醫院,免費為你治療。”

接過丁楚楚寫下的病例,中年大姐笑嗬嗬的走了,丁楚楚才吩咐他們寫出這次診療的結果和針對的藥方,當然她並不怕有些人抄襲她的結論。考核隻是一種手段,並非目的,如果某些人自欺欺人能過的安心,她也覺得沒有必要再繼續花心力培養下去。

倒了幾杯水,示意大夥隨便取用,望著大家所有所思的目光,丁楚楚微微而笑,“這樣的考核,是不是跟你們想象中的有差距?可以說說你們的看法。”

有學生開口:“免費治療,算是醫院醫院給他們的福利嗎?若是碰上有重病的患者,醫院豈不是虧死了。”

丁楚楚淡淡的瞥了說話者一眼,答非所問的說道,“這裏居住了一群淳樸開朗的村民,他們是專門料理百草園的園丁,不與人爭,心境平和,和善待人。接受我們的學生治療,並不是真的因為他們沒錢去大醫院看病,而是因為與藥草相伴的他們更能懂得一個好醫生成長的不易。一位優秀醫生的養成,總要有些人為你們經驗的積累奠定基礎,所以心善的他們願做你們這些學生和現實之人眼中的小白鼠,供你們學習、了解、積累病症經驗。”

“安排你們到這裏考核,不僅僅是為了測試你們的學習成績,也是為了培養你們有一顆仁心,少點欲求,多點救死扶傷的榮譽感。多跟他們相處,體會他們的真誠,省的你們剛走上社會,被花七八糟的誘惑亂了該有的醫者之心。”

秦伯從外麵走來,親切的喊道,“丁老師,你不能隻管自己組的啊,你可是大夥的特聘老師,他們都想聽聽你講課。”

她站起身,揶揄道,“這是要臨時抱佛腳嗎,我平時講課的時候,可沒見有人這麽積極。”

“都是過來人,何必說的那麽直白呢。”他瞅著瞅著容下十人九有些擁擠的帳篷,遲疑道:“要不,去外麵,搭個四麵透風的大棚子,避免患者站在太陽底下,也能讓所有人都參與你的講課中來。”

於是原本兩天的治療實習被改為三天。

……

月朗星稀的夜晚,緊張、辛苦了一天的學生無力的爬進帳篷,伸展疲憊的身體,拚命的補眠。

丁楚楚眼神穿過帳篷的頂部,雙手枕在腦下,望著皎潔的月色出神。任尚、林江,我該拿什麽態度對你們?或許我不應該逃避感情,直接的麵對才是對你們付出的尊重。

一道暗色的身影立在帳篷之外,顯得冷寂而孤單,“誰?”

“是我。”

任尚?

“這麽晚了,有事嗎?”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強了自己的男人,所以這幾天一直盡量的躲避。

外麵寂靜一片,長長的身形投影在帳篷上,扭曲成怪異的樣子。半晌,他才喪氣的開口,“你還在怪我嗎?”

當然怪,說好了,要留最美好的甜蜜到新婚之夜,是你毀了我美好的期待。

丁楚楚歎了口氣,不想讓人看到,“進來說吧。”

望著迎麵而來的身影,丁楚楚吃了一驚。不過兩三天沒注意,任尚性感的下巴居然長出了青青的胡茬,混血兒的俊美麵孔滿是憔悴,那雙令她著迷的天藍色眸子中帶著絲絲的血紅。

“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任尚苦笑著承認,“我有事,很有事。”

她盤腿坐在床鋪上,不去看他,怕多看兩眼,就會忍不住心疼,說出令自己後悔的話來。

任尚貪婪的盯著她的容顏,痛苦的、哀傷的、複雜的、掙紮的表情不斷變幻,最終化成無盡的無奈。他單膝跪在旁邊,“楚楚,你對我……有情嗎?”

有情嗎?八年相處,十幾年的相識,曾經他為救自己舍生忘死,至今,胸口仍然留著幾乎一刀致命的傷痕,人非草木啊,占據了她一半生命的男人,她怎能無情,怎會……不愛。

可是這些話她說不出口,信仰和身份,如同天塹,深深攔在兩人中間,無法跨越,也不能輕易跨越。

她垂下頭,輕聲低喃,“對不起。”

任尚笑的苦澀,“你不要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人的應該是我,是我強勢占有了你的身體,打破了你承受的底線。不好不理我好嗎?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你把憤怒發泄在群蛇身上,我的心痛的如同刀絞!”

“你多心了,我隻是……擔心毒蛇傷人,對學校和百草園造成不好的影響。”她故作輕鬆的道,“你還不知道吧,百草園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

“楚楚。如果恨我,你打我罵我都行,但是請你不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若我知道,得到你的身體會失去你的心,我寧可一輩子被對你的渴望和思念折磨,也不願看到你的冷臉。”

“任尚……我們回不到從前了。”

他硬扯出一絲笑容:“我知道。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冷漠,不然,我會走的不安心。”

丁楚楚豁然抬頭,眸中失落一閃而過,又緩緩地低頭,輕輕問,“你,真的要走了嗎?”

“是的,她……最近過的很不好,希望我回去能讓她安心。”

此安心非彼安心吧?想起她做下的一切,丁楚楚散去的冷意又重新回到身上。

“楚楚……回到從前好嗎?我明白,中國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但我的第一次也很寶貴,我從未讓異性觸碰過自己,一心留著幹淨的身體供你使用。楚楚,原諒我吧,看在我即將離開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