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醫院鬧鬼
“哼”任尚不客氣的直白,“楚楚,別說什麽我在你傷口上撒鹽這樣的話,王子辰他違背諾言,背信棄義,死不足惜!但他畢竟是你愛過的人,所以,在聽到訊息的第一時間,我連夜乘飛機趕回,生怕你沉受不住,可是,我看到的是什麽?是他妻子高舉硫酸欲毀你容,是他母親掏出水果刀想要你命!”
“楚楚,我知道你重情重義,所以不會苛刻的讓你忘記他。我允許你傷心,允許你難過,可要有時間界限。你們戀愛了三年,他離開你三年,你已經為他浪費了整整六年的青春,六年啊,楚楚,一個女人有幾個六年,更何況是最青春最光華的年齡?”
“這一次,我最多允許你難過三個月,你若是不能在三個月內,調整心態,放下對他的所有,從此以後,我們相逢陌路!怪我逼你也好,說我不體諒你也罷,我決不允許你再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浪費光陰,心傷神碎!”
任尚的話,很霸道,甚至咄咄逼人,一如他從來沒有在她麵前展現的本性,但是在此刻,表現的是對她最真摯的關心和愛護,若非想她徹底走出感情的低穀,誰會願意去跟死人“爭寵”!
良久良久,久到任尚以為,他們的友誼就要破裂在一個死去的人身上,久到任尚的心快要窒息。丁楚楚目光穿過窗戶,望向遠處的風光,似自語又似乎在問他,“我愛他嗎,我對他還有不舍嗎?若是有,為何在聽到他出事的那一刻,我有的隻是驚慌而不是痛心?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深情淺嗎?”
“楚楚,我們相識十來年,情同親人,我了解你甚至比了解自己都多。我知道,一直以來,你不願意忘記他,也許是有對他的感情懷念,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你怕抹殺了他就抹殺了你曾經的歲月,否定了你的過往!讓他一死萬事休,好嗎?”丁楚楚回醫院複查手臂,剛進醫院大門,就敏感的覺察到,氣氛詭異,很多醫務人員,看她的眼神非常不對,那是一種包含了懼意和好奇的探尋目光,瞧的她莫名所以。
甫一進入辦公室,找來護士長歐培,被她一番問候之後,才開口道,“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明明左右無人,歐培還是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問,“丁姐,你還記得腦科的小王嗎?就是老公偷情想不開自殺的那個。”
“嗯,記得啊,她是個好苗子,我當初挺看好她,可惜識人不清還賠上生命。哦,對了,還差二十天就是她去世兩周年了吧,到時候給她墓前送點花,我記得她應該是喜歡粉百合的。”
歐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道,“丁姐,你什麽腦子啊,記得她去世的時間也就罷了,連她喜歡粉百合都記得!”
丁楚楚淡笑而語,“用心而已。你提起她,是不是醫院發生了什麽事情與她有關?”
歐培瞪圓了眼睛,配上她紅潤的臉蛋,可愛極了,“啊,丁姐,連這個你也能猜到啊?不過你肯定猜不到這事跟你也有關?”
“跟我有關?”丁楚楚恍悟,“難怪我一路走來,大夥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對,到底是什麽事?”
歐培上前,咬著她耳朵一番低語。
丁楚楚正端起杯子喝水,對於她的貼近,身體有瞬間的僵硬,而聽她所言,更是讓沉穩的她一口水狂噴出去,瞪大了一雙閃亮的眸子,“我……我跟她老公有染?”
歐培右手握拳,重重拍在左手掌心,“更嚴重的還在後麵,死去的小王不僅給醫院交好的同事發郵箱,大事宣揚你和她老公有染的緋聞,還有小護士親眼看到她以前用的過的電腦,在半夜無人操作的情況下自主上網聊天瀏覽網頁。現在都在傳醫院鬧鬼,人心惶惶。”
丁楚楚轉動手中杯子,緩緩道,“已死的人跟別人聊天發郵件?她的郵箱號、聊天工具有沒有查過?”
“不用查,都是她生前用過的,很多同事都知道的號。”
丁楚楚低眸沉思,半晌才問,“李院長怎麽說,有沒有做出表態?”
歐培搖頭:“醫院接連出事,加之年底將至,事情很多,又適逢三年一次的學術交流大會,李院長忙的分身乏術,無暇顧及。再說這些事情也是私底下在傳,還沒人上報,畢竟醫院經常跟死人打交道,比一般人接受能力會強一點。”
丁楚楚抬頭,神色凝重,“鬼神之說,我從不相,我更願相信是有人在搞鬼,走,我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在裝神弄鬼。”
毫不避人,兩人大大方方向小王生前工作之處走去,途中也有好奇者跟之,丁楚楚以旁人聽得到音量開口,“據你所說,小王連續幾天在午夜出現與同事聊天訴苦,那麽看到我回來,她是不是該跳出來報仇,畢竟,她可是口口聲聲說我跟她老公有不正常的關係呢,以她寧死不容一粒沙的性格,若不出現,是不是表明鬼也怕我!”
說話間,到達目的地。
因為在病房和手術室時間居多,小王的辦公地很簡單,一如其它很多的醫生。一個辦公桌,一台電腦,一個飲水機,簡單到簡陋,唯一比較好的就是,一個人獨占一個辦公室,還有休息間,平常值班或者累極之時不至於無地方休息。
小王生前才二十七歲,正是女人最黃金的年齡,可惜,因為糾結感情問題,在辦公室割脈自殺。
醫生雖然見怪了生死,但中國五千年的傳統下來,內心深處,對死人還是比較忌諱,特別是這種無子且年輕自殺的女人,被人視為極為不吉利的,所以她的辦公才會一直空著。
丁楚楚如果沒記錯的話,小王自殺所選的時辰,還是午夜十二點整,穿著大紅的旗袍,畫著精致的淡妝,當血流一地斷了呼吸被人發現時,她美麗的眸子還睜得老大,不知道是後悔識人不清還是在留戀曾經的溫柔。
據說,這樣的自殺,會變成厲鬼,在頭七的時候找人冤魂索命。可現在多久了,接近兩年了,才出現,不覺得有點晚嗎?
丁楚楚推門而入,久無人在的辦公室,灰塵很厚,一腳下去,會有明顯的腳印。
她雙眸一改待人的溫和,視線變的犀利,不斷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房頂到牆上,到地板,到桌椅最後到電腦。
詭異的是,地麵灰土沉積,電腦附近以及臨時休息的單人床上卻一塵不染,若說是有人特意清洗,但窗戶緊閉無損,顯然不是從這裏進入。除此之外,唯一能入內的地方,隻有從正門,然門內及地麵上除了她剛踩出的腳印,並無多餘。
“你說,有小護士親眼所見這台電腦無人操作卻在自主使用對嗎?具體情況是怎麽的,說來聽聽。”
不等歐培開口,一位身穿清潔服的歐吉桑大媽就扯開了嗓子喊道,“丁醫生,我知道我知道!”
丁楚楚回頭瞅著她的工作牌,緩緩問道,“我記得,這間辦公室,並沒有貼上封條吧,你身為清潔部的負責人,為什麽沒安排人打掃這裏,能不能給我個解釋?”
清潔大媽一愣,沒想到好奇之心撞在了槍口上,笑容訕訕,“這個……丁醫生,不是我不安排人,而是安排哪個都不願意來,你也知道,那晚,王醫生的樣子被不少人看到了,傳來傳去,大家都害怕的緊,平常根本沒人敢靠近。”
丁楚楚實視線在她雙手上掃過,“那為什麽不親自動手?別告訴我你也膽小害怕,若真這樣說,你還需要解釋下現在為什麽敢出現在這裏!”
“這……”清潔大媽不曾想丁楚楚不著急問鬧鬼事件,反而盯著清潔問題不放,還問的如此犀利,一點情麵也不留。
她強扯出幾絲笑容,硬著頭皮答道,“我聽大夥說的嚇人,原本也是不敢靠近的,不過今天看到丁醫生和大夥一起,抵不住好奇心,才壯了膽子過來的。”
丁楚楚唇角輕微上揚,“這麽說來,隻要人多,就能消除你們的害怕心理?”
清潔大媽顯然還沒明白已經跳入了她的言語陷阱,一徑的點頭,“是是,一個人實在是不敢過來!”
“那為何不能兩人或三人相伴一起清掃?說到底,是你們心理的懶惰在作怪罷了。”
明顯是越說越錯,清潔大媽閃過什麽,擦去冷汗不知再如何接口。
丁楚楚緩和了口氣:“好了,我今天不是來追究你工作責任的,把你知道的關於這間辦公室的事情說一下吧。”
“是是。”經過剛才的對話,清潔大媽明顯收斂了說話的態度,變得恭敬很多,“小護士姓陳,因為房子重新裝修,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住處,我就讓她暫時住到了我家,雖說我們平時並不是非常熟,但好歹同事一場,相互幫忙下是應該的。”
歐培不耐的插話,“這些不用解釋太多,說重點就行。”
清潔大媽不高興的嘀咕了一句什麽,接著說道,“有一天晚上,陳護士回來,臉色蒼白,我問她發生什麽事,她哇的一聲就哭了,說是見鬼了,居然看到這台電腦沒人操作,但是鼠標光點自己卻在動,她嚇得轉身就跑。回到值班室後,她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尋求安慰,發現一個未讀短信,點開一看,居然是王醫生……死不瞑目的照片,還有一句話,說別跑啊,過來陪我一起化妝。”
不知是否因心理作用,眾人總覺得清潔大媽最後的話,帶著陰森的口吻。
盯著清潔大媽,丁楚楚雙目如炬,掃視全場,“如果真是鬼,真的認為我與她老公有不正當關係,那麽此時此刻,看我來到這裏,她是不是應該出來找我報仇,若不出來,是說明鬼怕我呢還是人怕我呢?要不,今天我就在這裏等著,看看究竟是鬼作怪還是人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