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第42章 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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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別這麽想,剛才我在溫水中摸你腳底穴位,就是為了看你腳底對外界的刺激的反應,等下再好好看看你的腿,我就可以知道能不能治愈了。”

林媽訝然:“給我洗腳是為了治病?”

難不成她真誤會自己在討“婆婆”歡心?還是解釋清楚的比較好。

“對的,中醫講究望聞聽切,這樣是為了更好的確保診斷的正確性,因為要先瞞著他,我才故意那樣說,免得他不自在。”

“唉”林媽第一次在她麵前歎氣,“小江這孩子,雖然性格開朗,但也敏感,自尊心強,因為家窮,更不肯輕易受人恩惠。難為丁丫頭你照顧他的心情,我也謝謝你為我們做的一切。”

“快別這麽說,要謝啊,等我治好了你的腿再謝。那麽今晚上,我就在你房裏打地鋪吧?”

“不行。”林媽態度堅決,“來者是客,你睡床,他睡地!”

“好吧。反正看病也急不來朝夕。”她若是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礙聲名,不知道會引來什麽樣的反駁。

算了,就如林江所說,鄉下都是這樣,她就入鄉隨俗一次吧,再則而言,當初為了防備暗中的人再動手腳,兩人在醫院中,可是“同居”了半月有餘呢。

林媽從輪椅到床上,先用拐支起身體,然後扶著床沿,一點點挪上去,每次都會很吃力吧,這種對常人來說享受的事情,在她身上就變成了一種折磨,丁楚楚欽佩她她還能保持一顆樂觀向上的精神。

當然今天是她扶林媽上床。

“阿姨,說下你的腿吧,我好有針對性的治療。”或許被丁楚楚的“豪言壯語”嚇住,林江一直不曾進來,倒是方便了她和林媽的交流,林媽半躺在靠枕上,薄被蓋住赤身的雙腿,望著丁楚楚在自己腿上揉、掐按,目光穿過時空的界限,投向在遙遠的回憶中。

“我和小江爸爸結婚不久,他爸因病去世了,他爺爺奶奶還有親戚,覺得我是不詳的女人,把我趕了出來。當時我很痛苦,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想跟隨他爸而去,後來被人救下,送到醫院,醫生告知我已經有了身孕。為母則剛,為了小江,我不不得不忍痛重新振作起來,但是怕他爺爺奶奶知道小江的存在後把他奪走,我幾經周轉躲到了這裏。”

林媽揚起一個苦澀的笑容:“好在,他爸給留下微薄的積蓄,否則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沒有什麽一技之長,靠什麽生活。但是我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所以央求這裏村長,分我一點田地,至少可以讓我靠雙手喂飽孩子。”

“用少半的積蓄買下了你看到的那些地,但還要給孩子一個窩吧,所以我又請人幫忙蓋了房子,即便山裏人淳樸善良,不收我工錢,材料費也花了不少錢。”

“我希望孩子將來能受到好的教育,所以剩下的錢一分不動的存在那裏,即將臨產時我還在田地裏忙活,就是為多種點菜,希望別人幫忙帶出去賣能補貼家用。”

“生下小江時,沒人侍候我做月子,凡事自己動手,那時候,是數九寒冰的冬天,有一次給他洗尿布站起身,可能蹲的太久,起來的太猛,一陣暈眩,跌進了河中。好在,河水不深,不然連命都沒有了。”

“後來,雙腿經常性針紮一樣的疼,因為要照料孩子和田地,也就沒放在心上,不料越來越厲害,等到終於忍不住去看醫生時,已經晚了。”

丁楚楚暗想,不是沒放在心上,是不舍得花錢吧,畢竟每一分錢,對於孤兒寡母的家庭來說,都會盡量想用在刀刃上,否則,以現代的教育,哪一個女性不曉得坐月子的重要性,忌冷忌寒誰不知道。

月子中弄出來的病,辣手啊。

丁楚楚雙手不停,秀眉彎彎,已經皺了起來。

林媽接著道:“為了治我的腿,花掉了所有的積蓄,那時小江剛剛初中畢業。這孩子是爭氣的,憑借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免費的高中,又被保送到了t醫大。這些年來,若非他半工半讀的努力著,別說給我看腿,吃飯估計都會成為難題。”

林媽揚起自豪的笑容:“每次走之前,小江都會給我買好一段時間的米麵,生怕餓著了我。房後的那些菜,全是他周末回來種上的,我讓人幫我帶出去賣,減輕他的負擔。”

一眼瞅到她沉思的雙眼,林媽笑容僵住,不自在的自嘲道,“不好意思,這些話,我從來沒對別人說過,就是小江,也從來不提。今天見到你,可能覺得投緣,就忍不住的說了,這些家長裏短的針頭線腦,挺沒意思的吧?”

林媽眸中極力隱藏的自卑和急切,丁楚楚能懂,任何人都有自尊,不想被人看不起,而她生怕自己說錯話,給林江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才會著急吧。

“阿姨,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再多的苦難都已經過去了,別再去想,你生了一個優秀的兒子,沒什麽有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事。”

說實在,與不熟悉的人家長裏短的嘮嗑,她真的不習慣,於是手在某個位置用力一按。

“啊”林媽痛呼出聲,臉色倏然變白。

丁楚楚臉上有了治療病人時的嚴肅,肯定的問,“你的右腿出過禍事,骨裂過,對嗎?”

林媽驚訝與她的醫術,摸一摸腿就了解的這麽清楚,真不愧是安和醫院的醫生,“是的,但是後來治好了,難道對我現在的病還會有影響嗎?”

丁楚楚點頭:“當然有影響。你的腿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長期勞累過度,出汗受風,抵抗力下降,加之在最虛弱的月子中保護不當,風濕寒邪入腿,造成嚴重的風濕性關節炎。而受過傷的骨頭比正常的要脆弱不少,在寒邪入侵時,首當其中受到衝擊,所以,你的右腿才會比左腿更嚴重。”

她臉色很嚴肅,再也沒有初見時的笑容,林媽心頭突突的跳,失望的沉壓抑的難受,如果連她都不能醫治,這輩子,都要跟輪椅為伍了吧。

林媽抓住丁楚楚雙手,急切中帶著緊張的問,“還有希望嗎?”

丁楚楚皺眉,林媽心下拔涼,慈祥的臉上滿是蒼涼。

老天,你讓我雙腿殘廢,是自己的報應嗎?

“我對骨科並不是十分的精通,但是,隻要你配合我的治療,還有幾分的把握。”

“真的?”林媽不敢相信,當她以為在穀底,誰知卻是在穀頂。

“抱歉,嚇住你了,我思考病情的時候,不太會笑。”

“沒嚇著,沒嚇著,做事就應該有做事的樣子,與消除病痛相比,別人更在乎的是你的醫術。”

“以後我會每個周末陪林江回來,給你做針灸治療,但是暫時先不要讓他知道,至於理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也希望阿姨體諒。”

“我明白的,給你填了麻煩,辛苦你了。”

即便不說林江曾做了自己的替罪羔羊,就是他在醫院奮不顧身的想要舍身相救,她無論如何也會治好林媽,否則,欠債的感覺,永遠無法消除,即便,債主並不知自己無意中成了債主。

林媽帶著安詳的笑容入睡了,丁楚楚推開林江的房門,隻見他靜靜的坐在床上,目光呈現一片空白的茫然。

聽到開門的聲音,站起身相迎,“怎麽這麽久?”

她瞪大眼睛,含笑揶揄,“不會吧,你還在等我給你洗腳嗎?”

“騰”紅暈迅速爬上他麵頰,手指無措的擺動,急急解釋,“沒有沒有,我就隨便問問,時候不早了,趕快睡吧。”

“好,你也早點休息。”

並非第一次同房共處,很有默契的,林江開門出去,留下暫時的單獨空間,以便她整理脫衣。

十分鍾後,林江進屋,映入眸中的是她側躺在柔和燈光下麵容,長長的黑發鋪滿枕頭,素白的纖手自然的搭在腰間,對他微微一笑,然後閉眼休息。

“砰砰砰”他清楚聽到自己心髒快速跳動的聲音,急忙轉身關燈,在黑暗中脫去外衣,躺進地鋪的被窩下。

林江開著眼睛,慢慢適應了暗夜的顏色,月光從窗戶中穿過,灑落微弱的光,他輕輕的輕輕的轉頭,麵向她。

她已經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呼”,他吐出胸口壓抑的濁氣,自嘲的笑了,明明不是第一次同房共眠,為什麽還緊張的手腳不聽使喚?

聞著空氣中她身上散發出的獨特清香,他輾轉反側不能入睡。

“怎麽了,睡不著?”丁楚楚的聲音從暗中傳來,林江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嗓音居然是清脆中帶著甜糯,說起話來,如同樂器在演奏,撥動你的心弦。

林江忍不住的猜想,如果,是在那個時候,被她開口呼叫名字,該是怎樣的風情!

此念頭一出,林江真正的臉如關公,又羞又愧,老師那麽純潔美好,他怎能……怎能……

沒有聽到回應,丁楚楚輕笑自語,“動來動去,睡著了也不老實。”

“我……醒著呢!”林江可不想在她心中留下睡相不好的印象,至於為什麽,他也不清楚,潛意識的直覺吧。

她轉首與他對麵,他清澈的雙眼在月光下格外明亮,“這麽晚了還不睡?有心事還是因為回到家了高興的睡不著?”

“在想,老師生活在什麽樣的家庭,為什麽會文武雙修,連亡命之徒都能製住?”雖然這不是他此刻的想法……但的確是他心中的疑問。

那麽久的困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我就是好奇,如果不方便,就別說了。”

他小心中帶著的試探,惹的丁楚楚輕輕的笑了。似乎,自從入了t醫大,她的笑容越來越多,離公式化也越來越遠呢,“我的父親,是一名警察,他受過專業的格鬥特訓,因為隻有我一個孩子,從小,他不僅把我當成公主一樣的寵,還把我當成兒子一樣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