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雲暗湧
盯著她明顯逃避的話題，任尚無比失落，一瞬間仿佛被抽去了精氣神，“你去吧，這邊有我，注意著涼，有事打我電話。”當丁楚楚站到病房門口，正看到一女子和半躺在床上的林江拉扯。
她厲聲喊道，“住手！”
話到人到，一個不惹人注意的巧妙小擒拿，輕鬆扯開了女子。當看清她麵容時，微皺眉道，“孔明珠？”
孔明珠後退幾步，才堪堪停下，怒道，“丁老師，你居然敢扯我！”
林江上身已經被扯得離開了床位，他蒼白了麵孔，疼得滿頭冷汗，若非丁楚楚及時扶住，必然已經跌在了地上。
丁楚楚左手穿過他腋下，使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右手快按呼叫器，有護士即刻到來，不等開口丁楚楚急道，“快叫醫生，傷口裂了！”
護士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丁楚楚左手正好輕輕按在林江刀口上，那溫濕的觸感，不用看，也知道傷口被扯裂了。感覺到懷中之人輕輕的掙紮，她低聲說道，“別亂動，越動會越疼，你現在姿勢不對，如果我扶你躺下，會把傷口扯裂的更厲害。你忍一忍，等會醫生來了，調高床頭你才能躺下。”
“老……老師……學妹……”林江很雖然疼，疼的他大大的眼睛一片晦暗，仍用俏皮的稱呼安慰，“不用擔心……我相信你……有你在……我不會有事……”
“怎麽回事？為什麽好好的傷口會裂開？”醫生進來著急的詢問，看到病床上兩人的姿勢，抽了口冷氣，吩咐護士，“快把床頭調高，扶他躺下，輕一點，別再扯了傷口。”
醫生禮貌問道：“你好，丁醫生，在給這位患者手術時我們見過麵，請問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一會再說，先送他到手術室，有什麽不對的情況麻煩使人喊我，謝謝了，其它手續我會去辦好。”
“好，丁醫生請放心，我們會盡心搶救。”
當林江疼抽的眉角和氤氳的雙目在眼前消失，丁楚楚伸出手，“拿來！”
一直沒動也沒有說話的孔明珠後退一步，手臂背後，瞪眼吼道，“拿什麽拿，我欠你什麽？”
丁楚楚聲音緩緩，聽不出什麽起伏，然往往這種時候，表明她的耐心已經不多了，“把你從林江手中奪走的東西拿出來。”
“哼，哪隻眼睛看到我奪東西了，莫名其妙，懶得理你。自己對學生心存齷蹉，意圖不軌，想誣賴我掃除情敵嗎，別以為你是老師就可以為所欲為，勾引學生會讓你身敗名裂的。”
丁楚楚冷冷道：“站住！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警察已經對昨晚的傷人事件進行調查，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每一個接觸林江的人，都會有傷人的嫌疑，而你在他受傷時迫不及待的搶奪的東西，我有理由相信，那是傷人的證據！”
孔明珠色厲內荏：“你別血口噴人，我隻是向他借一樣東西而已。”
盯著她，丁楚楚笑了。突然，她臉色驟冷，手腕揮動，一個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無論是什麽要緊的東西，就算是警察取證，也不會傷害嫌疑人身體！而你，居然在他剛剛脫離危險的時候，那樣拉扯，生生撕裂了他的傷口，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你最好祈禱他平安沒事，否則，等著我以故意傷人罪起訴你！現在，給我把東西交出來，別逼我動手，否則下一個進手術室的就是！”
“你打我？從小到大沒人敢動我一根汗毛，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拚了！”孔明珠如同街角的潑婦，吼叫著撲過來。
腳下一抬一勾，孔明珠就擦著她身邊摔了出去，在她撲地的前一刻，丁楚楚右手兩指拽住她後領，挽救她狗吃屎的命運，而左手快速揮擺，孔明珠從林江那奪取的東西，已經到了她手中。
“這是怎麽回事？”一道有點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丁楚楚一個用力回拽，迫使孔明珠站穩，鬆開手，任她狼狽逃走。
對上來人，眸子半眯，打著招呼，“這位警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來人濃眉大眼，身姿挺拔如鬆，他笑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伸出手，“你好丁醫生，我叫龍嘯，幾個月前，我是晚上巡邏警。現是調查組成員，不知丁醫生還記得我不？”
丁楚楚恍悟，同樣伸出手，“你好，龍警官，恭喜升職。”原來，此人正是她被辰母用刀刺、被馮雲用硫酸潑的那晚，在街道上被人暗殺昏迷後遇到的巡邏警察，若非有了他的證詞，她不會那麽快被洗脫嫌疑。
“龍警官是來辦案的嗎，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回頭有空我請你喝茶，以謝你的救命之恩。”
龍嘯雙目炯炯有神，仿佛任何時候都帶著誠善的笑意，他微微勾動眼角，“榮幸之至，丁醫生可不要讓我等的太久才好。哦，這是我的聯係方式。”
丁楚楚接過遞來的便簽，笑了，這人，不太客氣呢，“改天見。”
丁楚楚走了，沒去在意背後如芒的目光，她的心思早就飛到了手術室中，不知道林江怎麽樣了，二次扯裂，會辣手很多啊！
她靜靜站在手術室門口，如同雕像，任周邊人來人去，巍然不動。
“丁醫生？”疑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丁楚楚回頭，同樣疑惑，“龍警官，怎麽這麽巧？”
“是啊，真是巧。”
兩人一起站在手術室門口，半晌，突然異口同聲的說，“難道你……”
他們相視而笑，龍嘯做出紳士動作，“丁醫生請說。”
本不想過問別人工作內容，但想到其中的關聯之處，就不再避嫌了，“不知道龍警官今天是要調查什麽案子，哦，我隻是隨便問問，如果不方便回答就當我沒問過算了。”
龍嘯咧嘴大笑，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光：“我現在負責t醫大學生被傷一案的調查，來醫院對被害人做筆錄，不想聽護士說，被害人傷口開裂，又被推進了手術室。丁醫生在這裏，難不成裏麵的被害人與你有什麽關係？”
“我被t醫大聘請，現在是院校的臨床實驗老師，被害人叫林江，是我的學生。”
龍嘯驚訝：“丁醫生改行不做醫生做老師了嗎？”
她半開玩笑的說道：“沒有，院長給的新任務，任教半年，給我副院長的位置，嗬嗬，你說我是來還是不來？”
“丁醫生真會開玩笑。哦，對了，介意我了解一下昨晚學生被傷事件嗎？”
“當然不介意，龍警官請問，我必定知無不言，做個合格的好市民。”
龍嘯掏出隨身攜帶的紙筆，開始詢問，“那麽請問，昨晚發生的事情你了解多少，能不能詳細的敘述一下。”
“昨晚……”丁楚楚從聽到第一聲喧嘩開始，到把林江送入醫院，所經過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當然，在醫務室內，踹張建，踢護士，用銀針製住他們這樣的事情，是不會說的，因為除了當事的幾人，龍嘯無法再向別人求證，她理所當然的不會把這樣的手段告訴別人知道。
而她也相信，何校長絕對不會讓人知道她瞞下的內容，畢竟，家醜不可外揚，無論內部如何，對外，遮羞布還是要的。
“……事情就是這樣的，所以我才會氣急之下，打了女同學一巴掌，當然，打人是不對的，這樣做，有點缺少為人師表的樣子。”
“丁醫生心急學生的傷勢，也是情有可原。你提供的資料我們會做成筆錄，到時候可能還有需要麻煩你地方。”
“不用說什麽麻煩的話，我也希望早點抓到凶手，看看是誰這麽喪心病狂，對一個年輕的孩子下重手。”
正說著，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怎麽樣了？”
“唉！有驚無險，但是，估計要多休養一段時間了。可不能再有任何的意外了，否則，隻能轉到丁醫生你們醫院去，我可沒辦法了。”主刀醫生微笑著打趣。
龍嘯上前：“醫生，請問病人現在能做筆錄嗎？”
主刀醫生沉思了一下：“病人失血過多，身體比較虛，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等到明天，若非常著急，盡量長話短說，隻幾句的話，還可以。”
林江被送回了病房，他臉色蒼白的微笑，“丁老師，山路不好走……天晚了，你快回學校……不安全……”
丁楚楚望著他一夜之間消瘦的隻剩下兩隻大眼的麵孔，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如同被針紮一樣。曾經，自己也這樣無力的躺著，被傷痛和絕望折磨，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哭，天不應，喊，地不靈！
她輕輕的給他掖住被角：“不要浪費力氣說話，一會龍警官還有事情要問你，你隻需把昏迷前的事情告訴他，昏迷後的事情我已經說過了，你別浪費心力去想了。我在外麵，有事情喊我。”
丁楚楚避開到外麵，不僅僅是為了給龍嘯留下隱秘的空間，也是為了避免別人聽到她接下來要打的電話，因為……
“……你幫我向學校請假，我要在醫院照看林江三天，他傷口二次撕裂，如果不好好照顧，會很危險的。什麽特護，不說我不生氣，我出了那麽多的錢，到現在沒看到人。好了好了，別吼，別吼行不行。知道了，就這一次，下不為例。救人一命嘛。好好好，回去我給你做滿漢全席……”
瞧，知道了嗎，如果被人看到她低三下氣的跟別人打電話，她丁楚楚的臉要往哪裏擱。
好不容易安撫了任尚，丁楚楚深呼口氣，轉頭回走，看到龍嘯正滿臉笑容的望著自己，不知是否因為心虛，她總覺得龍嘯是在笑話自己一般。隻是，看著那剛毅正直的麵孔，實在無法給他按個看人笑話的罪名。
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龍警官問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