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女市長
“小何呀,來來,坐坐。”她拍了拍床邊的凳子,很親切地說,“這花是送我的嗎?”她指著他手裏的月季花。
“哦,對。”何方順把花遞了過去,卻一眼看到她的床的四周都擺滿了花束。
“嗯,很自然。”她似乎看出這花的來曆了,沒誇它很漂亮,卻誇它很自然。隨後,她將床頭花瓶裏插著的那束鮮花拔出來順手扔了,然後把月季花插上去,完了歪著頭欣賞了一番,“很好看,是不是?”
見她沒什麽架子,何方順緊張的心情也就放鬆了,說:“你沒什麽事吧?”
“沒事,傷了點皮。”她將襯衣的肩頭向下拉了拉,那裏貼了個紗布。
何方順一眼卻看到了她白皙渾圓的肩頭上的那根粉紅色的帶子,忙將頭低下來,問:“不知道你叫我來有什麽事?”
“這個還你,謝謝你了。”她從另一邊的床頭櫃拿來何方順的外衣,已經洗得幹幹淨淨了,“對了,有個事實在不好意思,因為他們洗衣服時發現了裏麵有張紙條,我沒得到你的同意看了下。”
何方順恍然大悟,難怪她會找到自己呢。雖然那封準備給李洋的書麵請求裏沒寫明自己的單位,但以剛才所見的她的能量,要找到自己實在太簡單了。“沒關係,又不是情書。”
她咯咯笑了起來,說:“看你寫的東西,似乎不大願意去掛職?”
“是的。”何方順點了點頭。
“為什麽?我看肯定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是不是擔心下去後,廠子倒閉,自己沒有退路了?”
何方順大吃一驚,她竟然能從自己寫的那些字裏看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這個女人實在厲害。他又點了點頭。
“國企的衰敗很多時候其實是個必然的結果。管理不善,設備老化,人才流失,員工老齡化,市場大環境等等,盤活一個衰敗的老國企比重新做一個企業更難。但是,國家的命脈在國企身上,你不可能奢想那些外企或私企會給國家帶來多大幫助,他們隻會像跳蚤一樣在國家的身上吸血。當然,這個比喻可能有點過了,但意思是一樣的。”許大姐侃侃而談,“一個國家,沒有堅實的製造業支撐,就會像得了軟骨病一樣。”
“從你把衣服給我墊頭的這個細節上可以看出來,你是個很細心的人,細心的人必有恒心,所以我支持你去掛職的。困難肯定是有的,但幹出成績來後,內心的滿足感卻是最強的。”
何方順點頭表示讚同,又說:“其實我最大的問題就是一直是無權無職的,下去後,工人那裏或許可以搞定,但是涉及到其他方麵,我肯定不行,就是找人也不知道找誰呀!”
“原來你還擔心這事呀,這樣吧,遇到問題就來找我好了。我叫許心月,在市政府上班。”
何方順猛地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原來你、你就是許市長?!”
他雖然不管閑事,但市政府的領導他卻是知道的,許心月之前是市裏下轄的安平縣書記,前不久提為副市長,管的正好是工業這一塊。
“對別人來說我是副市長,對你來說,我隻是你救過的一個人。”許心月笑著擺擺手,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今天就這樣,你先回去吧,以後我們可有交道打了。”
何方順暈暈乎乎地出了門,掐了一把自己,這才確信不是夢。竟然無意中救了一個主管市長,看來自己的好運來了。但是,一個市長,為什麽會醉駕呢?當然,何方順不會去問這種問題,因為這根本不是他操心的事。
回到局裏,李洋立即將他叫到辦公室,還親自給他倒了杯水,說:“小何呀,許市長跟你說了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表示了感謝。”何方順又補了一句,“對了,她還說以後有什麽事可以去找她。”
“哦,是嗎?”李洋很是意外,“我聽說許市長做縣委書記時,那是六親不認的,據說她老公借她的名收賄,都被她舉報了,現在還在蹲監獄呢。她居然會對你說出這種話來?”
何方順也很奇怪。
李洋想了想,忽然笑說:“我明白了。她初來乍到,而你要下去掛職,正好歸她管,同時你又救了她,所以,她顯然想將你培養成自己人。”他露出既羨慕又無奈的表情,好像在感歎何方順居然走了狗屎運。
何方順在機關待了這麽多年,自然也明白他在想什麽,笑說:“先不說您判斷的是否正確,就算是,我還不是你手下的一個兵。”
李洋笑了起來,他當然也明白何方順這是在跟他表忠心,心中竟生出一絲怎麽沒早重用何方順的想法。“小何呀,你下去之後呢,有什麽困難就提,我能幫你解決的就幫你,幫不了的,就去找許市長。”
“哎,多謝劉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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