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心聲
何方順忙打斷了自己這個幻想,說:“你是海歸,找個工作不是很輕鬆的嗎?”
“所以,我就找到了你們的許市長,我跟她是發小。”
何方順一下子就明白許心月為什麽會拉自己去赴宴了,她很可能是不想幫這個忙,而帶上自己,則是讓鄭琴有個誤解,以為他們關係密切,但他卻還在做著朝不保夕的掛職工作,由此暗示鄭琴,她是不會幫忙找工作的。
想通了這一點,但還有一點何方順卻想不明白,鄭琴是她的發小,又是海歸,不論與公與私,都該幫忙的,而且幫個忙也就是她一句話的事吧,為什麽她卻寧願讓鄭琴產生誤解也不願意伸手幫這個忙呢?
女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永遠有讓男人猜不透的地方。
“對了,你跟你們許市長是……”
何方順心裏一緊,是該跟她說實話還是按照自己猜想的說,但萬一自己領會錯了許心月的用途,那豈不壞了,於是含糊地說:“我們挺聊得來的。”
鄭琴想了想,笑了起來,說:“我明白。心月離婚後,是挺孤單的,我們這些做朋友的都很關心她。”
說了一會兒,鄭琴就借口有事走了。何方順心裏想到廠裏一堆亂事,坐不住,於是拔了針頭,出門了。剛出門,就遇到了王發。王發手裏提著一個保溫瓶,看起來是來看病人的,見到他,一愣,說:“你怎麽了?”
“撞到了一下,沒事。咦,你這是……”
“老太婆住院了,過來送飯,正準備回去。”
“王師傅,你是廠裏的老人,有沒有空,我想聽聽你對廠裏現狀的建議。”
王發跟著何方順進了病房,坐下來後,王發說:“何書記,看起來你跟以前的掛職幹部都不同,或許是真心想將廠子搞上去。我也就不拿腔拿勢了,實話實說,廠子已經死了,沒戲了,再做下去也隻是苟延殘喘而已。”
“我又何嚐不知道,但我想,市裏派我下來,總得做點什麽,一個算是完成任務,二個嘛,如果能給廠裏的工人帶來點什麽好處,那是最好的。”
“現在隻有先接散活小活,讓明天工人來上班時有點事幹。”王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雖然你讓他們明天來上班這事有些倉促,不過站在當時的情況來看,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何方順汗顏,知道瞞不過這老革命。
“這樣吧,你先好好在這養傷,明天我跟他們一起把那些可以動起來的機器整修一下,再去聯係一點業務看看。我有幾個徒弟現在都在開廠,或許會給我點麵子。”
何方順大喜,說:“王師傅,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咱們廠主管生產的副廠長了。”
“算你有眼光。”王發提起工廠複工,絲毫也不謙虛。
這一聊就聊了兩個多小時,何方順越發覺得自己找王發找對人了,他不僅技術好,對複工的意見也相當有見地。臨分手時,何方順將許心月送來的禮品都給了他,王發也沒拒絕。
何方順心情愉快,連頭痛似乎都好多了,正要出門找點吃的,許心月的電話過來了,說請他吃飯。
到了她所說的地點,何方順推門進去,一愣,見裏麵隻有她一個人。許心月看出他的困惑,笑著說:“這頓飯是我專門請你吃的,算是感謝你了。”
“許市長太客氣了,這讓我怎麽好意思呢?”
“這裏沒外人,就別稱呼官職了。我比你大,叫我許大姐就行了。”
何方順就叫了一聲,許心月眉開眼笑,讓他坐下。這邊坐下,那邊酒菜就上來了。菜不多,不過很精致,酒是一瓶紅瓶,倒在高腳杯中,顯得豔麗無比。
“來,幹杯。”許心月舉起酒杯。
“幹杯。”何方順習慣地站了起來。
見何方順還是有些拘謹,許心月有些嗔怪地說:“都說了這裏沒外人,別太客氣了。對了,你跟鄭琴聊得怎麽樣?”
“還好。”
“你可能也猜到了她請我吃飯的原因,也猜到了我帶你去的原因。”
“是有點想法。雖然拿我做擋劍牌我無所謂,不過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她是海歸,又是你的發小,你怎麽……”
許心月露出怪異的笑容,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說:“海歸?不是什麽人去國外轉一趟就是海歸的。她有她的生活方式,我也有我的原則。”
何方順猜測她們之間肯定有什麽矛盾,但這不是他該問的事。見他不說話,許心月又說:“以前在縣裏工作的時候,別人叫我鐵麵三娘,意思是我六親不認的,我曾經親手把自己的丈夫送進了監獄。但是,人真能做到六親不認嗎?這不可能。”
“我能夠理解你的想法。處於你這個位子上,利用手中的權利辦點私事是輕而易舉的,很多人也是這麽以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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