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走或留
上官雄走後，霍元真知道，那七千軍隊馬上就會來到少林了。
也許就是今天！
少林寺目前有僧眾三百餘人，其中武僧二百四十餘人，文僧七十餘人，年紀最大的就是一塵已經被自己送走了，年紀小的，還不到十七歲。
自己也算是年紀小的，但是霍元真從來就不認為自己小，兩世為人，讓他看透了很多東西，心裏年齡還是比較大的。
看到一塵被帶走以後，少林寺的僧人們慢慢的從各處圍攏了過來。
他們也都知道，少林即將麵臨前所未有的浩劫。
以往江湖人來到這裏，還會用各種手段挑釁戰鬥，但是那些都不足以動搖少林的根基。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些軍隊可不會和少林寺講究什麽江湖道義，也不和你玩一些陰謀，直接就是拿刀子來殺人的。
三百對七千，少林沒有勝算！
何況這三百人裏，還要去掉那些文僧，還要去掉那些加入少林時間還短，學藝不精的普通的武僧。
真正能夠形成戰力的，絕對不超過二百！
一空來到了霍元真的身邊，歎息了一聲道：“方丈，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師弟認為我們輸定了嗎？”
一空搖了搖頭：“貧僧不通武藝，輸贏之事不敢妄言，不過在貧僧看來，無論此次輸贏，少林寺都會損失慘重，方丈，我少林初建，剛剛興盛沒有多久，不能就此毀於戰火啊！”
霍元真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周圍的僧眾們。
周圍的人都沒說話，都在等待霍元真做決定，但是霍元真能看得出，這些人裏，多數人是有著深深的憂慮的。
他們在擔心，擔心自己會在這一場毫無勝算的戰鬥中死去。
霍元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少林的根基確實不能就此毀滅，但是，他也不允許關天照的軍隊就這麽殺進自己一手建立的寺院。
雖然少林的多數建築都是係統所出，無比堅固，但是若是點火一直焚燒，霍元真也不敢保證係統建築物不會被燒毀。
畢竟鋼鐵都可被融化，沒有真正不能被破壞的東西。
就算這些建築保留了下來，但是少林的其他相關基礎設施呢？
還憑借什麽去保留，那些臥房、齋堂、還有後山的建設，甚至這寺廟的地、牆、這滿寺的植物，都會被毀於一旦。
霍元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但是僧侶們的命運呢？
霍元真決定給僧侶們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
“少林弟子們，此次到了我少林的生死關頭了，本方丈可以告訴大家，戰死少林，未必能去極樂世界，更不用想能去婆娑淨土，你們很可能就此死去，就此化為塵土，雖然我們信奉因果，但是本方丈甚至都不敢保證你們能進輪回，因為我也沒有去過。”
聽到方丈到這個時候還小小的幽默了一下，少林僧侶們樸實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苦笑，是啊，真正到了要死的時候，誰能保證自己死後去哪裏？
緩緩的往人群中間行走，人們紛紛給反正讓路。
一直走到了萬佛塔邊上，霍元真上了寶塔台階處，默默的撫摸那些漢白玉的欄杆。
這些欄杆的質量真好，明明就是漢白玉的，可是至今仍然看不出一點的磨損痕跡。
“貧僧不要求諸位與少林同生共死，因為這一次，幾乎就是必死的結局，貧僧更希望我少林能保存元氣，各位都能好好的活著，等此事過後，關天照的氣數就差不多了，所以我少林肯定還有興盛的一天。”
“不過，這裏是貧僧一手建立的少林，貧僧不能離開。”
霍元真說著話，目光一一的在下麵的僧侶臉上掃過。
看到方丈的目光掃來，很多人有些羞愧的低下頭，方丈說他不能離開了，這已經表明了態度，自己要如何應對呢？
旁邊的一淨似乎要張嘴說話，霍元真擺手製止了他。
“相信關天照的軍隊就快要來了，他們已經明確目的就要來我少林，而且一來，肯定就是一場慘烈瘋狂的戰鬥，失敗了，會被屠殺，所以現在，本方丈讓你們自由選擇，我現在進入萬佛塔休息一會兒，一炷香之後，依舊選擇留下的，那就要留下和關天照的軍隊戰鬥，選擇離開的，請在一炷香之內離開少林，過了這個時間還不走，貧僧會視其為自動留下。”
說完以後，霍元真在萬佛塔的一層點燃了一炷香，然後自己起身上了二層，沒有再和眾人多說一句話。
*少林所有人都站在萬佛塔的外麵，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說話。
其實很多人的心裏，都有了退縮之意，隻不過在等待第一個站出來的人而已。
看到無人說話，身為少林資格最老的人之一，一空咳嗽了一聲，就要說話。
可是他還未說出，一淨首先就道：“一空師兄，你們文僧不能親自上陣，你們就留在後方給我們燒飯燒水，千萬不要讓武僧餓著肚子上去打仗啊！”
一空楞了一下，“師弟。”
“千萬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我們的後勤，還要全靠師兄你呢。”
一淨和一空說了兩句，然後對著眾人道：“方丈、一空師兄還有我，我們三兄弟從少林初建的那一天就一直在一起，從未分開，今曰少林有難，我們也不會離開。”
被一淨搶先說了話，一空有些尷尬，張了張嘴，決定還是暫時先等一等，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再說。
“阿彌陀佛！貧僧的命被方丈救的，又經其進入少林，早已視少林為家，又蒙方丈看中，擔任羅漢堂首座一職，粉身碎骨難抱大恩，你們誰願意離開誰離開，貧僧決計不會走的！”
慧無的聲音如同洪鍾般響起，堅定的站到了一淨的身邊。
“阿彌陀佛！我們兄弟十八人也不走，在少林多好，走了難道還去做賊嗎？”
慧一開口之後，這十八羅漢也從人群裏走了出來，來到了一淨的身邊。
“官兵也是人，一劍下去也會死，沒什麽可怕的。”
之後慧劍也走了出來，這個時候，藏經閣已經全部落鎖，不再對外開放，裏麵的經書都搬運了出來，所以暫時無人看守。
裏麵新生成的經書，每隔兩曰去取一次就是了。
隨著有人帶頭，那些本就有意留下的武僧們紛紛走了出來，表示願意留下來。
過了一會兒，三百餘人的隊伍分成了兩麵，一麵是一淨為首的武僧們，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一麵是一空為首的文僧，還有一些實力較弱，或者是對少林前景不太看好的武僧。
其中一空的意見很重要，他在文僧之中威望很高，他如何說留下來，很多文僧都會選擇留下。
而文僧如果都留下來，那麽武僧恐怕就不好意思不留下了。
看到一空還在猶豫，一淨再次邁步上前，對一空道：“師兄，其實最可怕的不是官兵，有些時候，你身邊的人，一樣能讓你早登極樂。”
“師弟！”
一空突然驚駭的發現，自己這個從來不多話的師弟，此刻眼睛居然有些發紅，呼吸沉重，似乎在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他這是怎麽了！
而且他在赤裸裸的威脅自己，沒錯，一空相信，如果自己還堅持離開的話，恐怕今曰就無法走出少林了，沒等遇到官兵，自己就會死在這個師弟手裏。
深深的歎息了一聲，一空轉回身，對身後的人群道：“貧僧願意留下，給我少林武僧們燒水做飯，有受傷的還可療傷，雖然貧僧不通武藝，但是這些事情還是能做的。”
看到一空說留下，慧真、慧明二人也相繼表態要留下。
其實這二人心裏是傾向留下的，但是奈何你一空身為文僧之首都不說話，二人自然是要觀望一下。
這個三個人都表示留下了，大部分文僧都是唯他們馬首是瞻的，立刻就不斷有人表示出了願意留下。
眼看文僧剩餘的人越來越少，那些武僧也終於有人掛不住臉麵，陸續的走了出來。
願意留下的人越來越多，到了最後，還沒有做出選擇的人隻剩餘大約四十人左右。
這些，都是認為少林希望已經不大了，絕心很難被動搖的了。
一淨看到這些人遲遲不動，心裏惱火，還要說話，突然萬佛塔內，霍元真走了出來。
“方丈師兄，他們這些人。”
霍元真擺了擺手，對慧真道：“你去拿些散碎銀錢，給這些弟子分發下去，終究是我少林弟子，不可怠慢了。”
慧真點頭答應，立刻回去拿了一些銀兩，分發給了決心要走的僧眾。
這些拿著霍元真贈予的銀兩，都是有些嗚咽。
“阿彌陀佛！諸位，出我少林門，不為少林人，雖然離別在即，但是卻也不值得做小兒女之態，希望諸位好之為之！”
說完以後，霍元真回頭對所有人道：“時間已到，所有願意留下的少林弟子，都要各司其職，接下來，貧僧給大家分配一下任務。”
離開的人開始往外走，剩下的人開始研究作戰計劃。
而就在山下，一千關天照的親衛隊，已經快到了少林寺的山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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