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阮思嬌點頭。
這個沈家旗還是阮建國讓人給阮曉慧找的對象,不過這親事沒成,阮曉慧現在嫁給蔣軍了。
葉歲歲拉了拉阮思嬌,阮啟明一見這倆人神神秘秘的,直接丟了掃帚跟過來。
“啟明哥,要不你……”
“你要是再這樣遮遮掩掩的,也不用跟嬌嬌說了!”阮啟明直接打斷葉歲歲。
阮思嬌看了眼阮啟明,略顯無奈。
“歲歲,你說吧。”阮思嬌最後說。
葉歲歲見阮思嬌不避阮啟明,她就說,“他又找人跟我聯係了,說手裏還有貨,就是指名叫你去收。”
阮思嬌眉頭皺起,指名讓她去收?
這沈家旗跟阮家可是結下仇了的。
阮建國那麽貪婪的人,肯定不可能把從沈家旗那裏弄到的彩禮退回。
“我去找誌強哥。”阮思嬌說,“這件事咱們不能冒險。”
“我也這麽覺得,說不定沈家旗是想報複你。”葉歲歲說。
阮啟明直接緊張的攔住阮思嬌,“別打聽了,嬌嬌,沈家旗這生意咱們不做!”
“二哥,”阮思嬌勸說,“沈家旗是地主的後代,他藏的東西肯定不止幾根金條那麽簡單。而且這種人之間肯定互有來往,沈家旗的背後肯定還有許多有貨的人。”
“那也不去!”阮啟明態度強硬的說,“能做的生意多了,何必非做他的生意!”
阮思嬌無奈極了,她既然偷著做生意,肯定是時刻頂著風險的。
她不能怕風險,而應該想辦法規避風險。
沈家旗的事如果不能解決,必定後患無窮。
“二哥,”阮思嬌跟阮啟明說,“我覺得咱們應該去問問誌強哥,況且你應該了解誌強哥,他跟阮建國不是一樣的人。”
阮啟明擰眉想著,他還是無法同意阮思嬌去冒險。
但阮思嬌一直在跟他商量,阮啟明隻能勉強同意,“那就去找誌強問問,但我沒有同意之前,你不準私自去跟沈家旗接觸!”
沒有把握之前,阮思嬌當然不會去。
阮啟明提出的要求,阮思嬌自然能暫時同意。
“我答應你。”阮思嬌說。
阮啟明也要求一起去找阮誌強,阮思嬌當然不會阻攔,他們兄妹二人跟葉歲歲就一起去了隔壁院。
李花被抓,阮建國逃跑,阮曉慧出嫁,隔壁院就隻剩下阮誌強一個人。
他們三個過去的時候,阮誌強正自己生火做飯。
“誌強哥。”阮思嬌進院,站在灶房門口跟阮誌強打了聲招呼。
阮誌強看到是阮思嬌他們,嘴巴抿了抿,輕嗯了聲。
“你爸媽的事……”阮思嬌開口,她咬了咬唇,看著阮誌強沒有再說下去。
氣氛一陣沉默,阮誌強心裏明白這都是阮建國咎由自取,但他無法當什麽都沒有發生。
“阮誌強,你知道你爸媽都做了什麽,你這麽大了難道就沒有判斷嗎?”阮啟明有些生氣了。
阮思嬌急忙拉住阮啟明,但阮啟明已經把話說出口,阮誌強也騰的一下站起來。
“如果你們是來指責我的,那就請出去!我爸媽做的事我並沒有參與,而且我們都已經受到懲罰了,還要再聽你們的奚落嘲諷嗎!”阮誌強也來了脾氣。
阮思嬌把阮啟明拉到外麵,叫葉歲歲趕緊帶他走。
然後阮思嬌回身,“不是的,誌強哥,我們就是想來看看你。關於你爸媽的事我現在也沒什麽好說的,我隻希望我們都不要再互相埋怨。如果可以,能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嗎?”
阮思嬌言詞懇切,阮誌強的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他又重新坐回小板凳上,雙眼望著灶膛裏的火,喃喃低語,“我不怨,我什麽都清楚,還怨什麽?”
“誌強哥。”阮思嬌走過去,雙眼緊緊的盯著他。
半晌,阮誌強擺手,“你們回去吧。”
阮思嬌知道,阮誌強什麽都明白。
“我現在有一件事,必須得問問你。阮曉慧拿沈家旗的彩禮錢,退了嗎?”阮思嬌問。
阮誌強擰眉,然後搖了搖頭,“我爸本來就是想騙沈家旗的彩禮錢。”
“錢呢?”阮思嬌又問。
阮誌強唇角勾起一抹無奈,“我爸跑的時候,把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
原來是這樣。
阮思嬌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別的,阮思嬌也沒說,她知道現在跟阮誌強說再多也沒用。
阮誌強什麽都明白,但他需要時間來淡化這件事。
“往後你如果有什麽事,來我家找我,或者找爺爺奶奶也行。”阮思嬌說。
阮誌強沉默,阮思嬌站起身,慢慢走出灶房。
“走吧。”阮思嬌對還站在院裏的阮啟明跟葉歲歲說。
沈家旗的彩禮被阮建國卷走了,難怪他會想找阮思嬌的麻煩。
“歲歲。”阮思嬌走出阮誌強家的時候說,“你聯係一下沈家旗吧。”
“你想去冒險?”葉歲歲立刻問。
“不是去冒險,而是把這件事解開。”阮思嬌說。
“可是……”
“別說了,不管做不做生意,這件事都得解決。沈家旗想找我的麻煩,肯定也會想辦法找誌強哥的麻煩。阮曉慧如何,我管不著,可誌強哥是無辜的。”阮思嬌說。
關於沈家旗這件事,阮思嬌還得好好計劃一下,不能出任何岔子。
阮建國的鍋,阮思嬌不可能替他背!
--
第二天是周未,葉歲歲按照阮思嬌說的,跟沈家旗聯係。
半晌午,沈家旗帶著另外一個人過來。
這人也是個地主的後代,他家跟沈家旗母親的娘家偏著親,叫張二狗。
阮思嬌約的地方,就是她自己家。
沈家旗過來,衝阮思嬌挑眉一笑,“真沒想到,你竟然敢直接約在自己家。”
阮思嬌抬眼,“我今天不是跟你做生意的。”
“不做生意,那你想幹什麽?”沈家旗立刻說。
身為一個地主的後代,被批鬥過無數次,沈家旗非常小心。
阮思嬌這樣說,沈家旗反而不敢把自己帶的東西拿出來了。
阮思嬌衝他掀了掀唇,“怎麽,不是想賣了東西,然後再舉報我嗎?”
沈家旗一抿唇,直接搖頭。
阮思嬌笑了下,“現在你身上應該有東西的吧?”
沈家旗眯起眼角,臉色漸漸沉下來。
阮思嬌繼續說,“你一定不敢自己舉報我,也不敢讓人知道你還私藏有東西,所以,舉報的人肯定會在你們離開之後才行動。到時候隻抓到我,你們不會被卷進來。而如果我被抓,供出你們兩個,你們也絕不會承認,對吧?”
阮思嬌完全猜到沈家旗要幹什麽,沈家旗更不敢輕舉妄動。
阮思嬌下巴一抬,“現在我家外麵站著幾個知青,你來我家的事他們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我真的被舉報,你們絕對跑不掉!”
“你!”沈家旗有點惱了。
阮思嬌又是一笑,“不要見怪,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另外我想問一下,你知道我家跟阮建國家最近都發生了什麽嗎?”
阮思嬌的這些話,沈家旗根本就摸不著頭腦,他擰眉疑惑起來。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家還有我爺爺奶奶家都已經跟阮建國家斷了親,他們勾結煉鋼廠的人,想謀殺我爸媽。李花頂罪,阮建國逃跑正在被通緝。”阮思嬌說。
沈家旗眼睛眯起來,“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想報複,但找錯人了。”阮思嬌說。
“所以你把我叫到這裏,根本不是做生意,而是想解釋,讓我不要找你家的麻煩?”沈家旗問。
阮思嬌點頭,“對。”
“可你們總是連著親的!”沈家旗說。
阮思嬌也不搭這個茬,她又說,“我想你手裏的東西,肯定還有不少吧。”
話題突然跳躍,沈家旗又是一怔。
阮思嬌接著說,“你應該知道,東西賣給我,比賣給別人價錢高很多。你如果不找我跟我家人的麻煩,往後東西都賣給我,不怕那一百塊彩禮回不來。”
沈家旗沉默,他會寫字、會算帳,知道自己手裏的東西賣給阮思嬌,多賣的不止一百塊。
可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他沈家旗就吃這個啞巴虧?
“彩禮錢跟我手裏的東西是兩碼事!”沈家旗說。
阮思嬌點頭,“你說的對。不過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家跟阮建國家已經斷親了,你要找也應該找阮建國家的人。”
頓了一下,阮思嬌又說,“阮曉慧已經嫁給蔣軍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沈家旗明白了,他想找阮思嬌的麻煩,隻怕是不能了。
今天不成,往後他更沒機會。
如果他執意要找阮思嬌的麻煩,反而連將自己手裏的東西賣個高價的機會都沒有。
沈家旗一咬牙,“行!就按你說的!”
沈家旗知道這回阮思嬌不可能收他的東西,所以他轉身往外走。
“等一下。”阮思嬌喊住沈家旗。
沈家旗回頭,阮思嬌指了指隔壁,“我得跟你提一個要求,不準找阮誌強的麻煩。”
“這個你管不著!”沈家旗憤憤的說。
阮思嬌挑眉,“不是讓你白白答應,我給你指條明路,不找阮誌強的麻煩,隻當是你謝我了。”
沈家旗瞪著阮思嬌,他答應阮思嬌不找她麻煩,已經是他極限了,怎麽還能讓阮思嬌逼迫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