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跟著說,“對,這就斷!趁著阮廣輝沒有事發,現在就把關係斷了!”

“嬌嬌。”阮寶蓮拉了一下阮思嬌。

阮思嬌說,“小姑姑,你不管,小叔叔的事不管最後是個什麽結果,咱們一家都一起承擔著。不過阮建國這些人,他們跟咱家不是一條心,這樣的家人咱沒必要再留著。”

頓了頓,阮思嬌又衝著阮建國說,“家裏日子好的時候,他們就跟吸血蟲一樣拿著家裏人的貼補,家人有難的時候他們不肯幫半點忙,隻怕自己受到連累,這種人早斷關係早好!”

阮思嬌上前就去拉阮建國跟李花,“現在就跟我去找支書,讓支書給咱當見證。”

阮曉慧隻在一邊抱著胳膊看戲,阮誌強有些著急,“嬌嬌!”

“誌強哥,這件事情你反過來替我家和我爺爺奶奶家想想,阮建國這樣的家人我家不能要!”阮思嬌說。

阮誌強沒了話說,隻能擰著眉退了一點。

自己爸媽什麽德行,阮誌強心裏清楚。

阮思嬌真拉著阮建國往外走,阮建國心裏又有點發述了。

這麽多年,他們家的確是受了阮老頭老兩口不少的貼補。

阮華成每年也給阮建國拿不少錢物回來。

就連阮廣輝跟阮寶蓮,每回從良種場回來,也都不忘給他們家帶些吃的用的、稍點糧票布票什麽的。

他們這一家,不管是阮華成一家,還是阮廣輝跟阮寶蓮,都是有收入的,向來隻有他們接濟阮建國的份兒。

因為知道阮建國一家沒什麽進項,平常他們往阮建國這裏拿東西,阮建國卻分文不出,大家也都不計較。

不過阮建國的猶豫並不是因為良心發現,而是有點舍不得這些好處。

“怎麽,你又不願意去了?”阮思嬌拉不動阮建國,瞪著他問。

李花站在一邊,她是有心跟阮老頭分家並且斷絕關係的,可見阮建國沒動,李花一時又不敢明說出來。

可萬一錯過這個機會,阮廣輝又真的出事了呢?

“這也不是小事,你總得讓我們自己商量商量。”李花忍不住開口說。

阮思嬌譏諷一笑,“商量?我們可不想跟你們商量,這個親今天是斷也得斷,不斷也得斷!不是你們不願意跟我們做親戚,現在是我們不願意跟你們做親戚!”

阮建國擰眉看了阮思嬌一眼,他仍是對阮思嬌那犀利的眼神發怵。

可就這麽斷了親,阮建國心裏不甘。

他又看了眼李花,嘴巴一抿,心下一橫,說,“這事必須得商量!”

阮寶蓮也被阮建國這兩口子給氣壞了,拉住阮思嬌,“嬌嬌,就讓他們商量,反正不管商量出什麽結果,還是得斷親!”

阮思嬌知道,讓阮建國兩口子商量,肯定商量不出好來。

不過阮思嬌沒有反對,而是點了頭,“那就叫他們商量去。”

然後阮思嬌看向阮建國,“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等會兒必須得跟我們去找支書!”

說完,阮思嬌跟阮寶蓮一直,帶著阮老頭老兩口先回去。

回家之後阮寶蓮還是氣的不行,破口罵道,“他們怎麽這麽不是東西!”

“小姑姑,跟這種人生氣不值當。”阮思嬌勸她。

其實,這件事情真正傷心的還是阮家老兩口。

遇到難事了,大兒子正在養病,老兩口不忍心讓他們操心,這才想找二兒子商量點辦法,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

阮思嬌見爺爺奶奶傷心,又趕忙過去好一番安慰,這才稍微寬了兩位老人的心。

再說阮建國那邊。

阮思嬌他們剛走,李花就跟阮建國商量開了。

“這回必須得斷親!”李花說。

阮建國點頭,“是得斷親,要不然咱家就真的得被連累死了。”

“可也不能就這麽白白便宜了他們啊。”李花又說。

阮曉慧趁機插話,“分家呀。”

李花眼睛一亮,“對啊,咱跟他們要求一分家產!”

先前阮建國他們就提出過分家產、斷親,這回正好是一個機會。

阮建國想了想,也同意,“對,要求分家產。老頭子給老大兩口子找了那麽好的工作,又讓倆小的去了良種場,就咱們家沒落下什麽好,這是他們欠咱們的。”

阮誌強在一邊聽著,眉頭狠狠擰成一個疙瘩。

這怎麽能說是爺爺奶奶欠他們的呢?

人家過的好,那是人家憑本事、憑著自己的努力掙下的。

再看看他們家,一年到頭就想著怎麽占別人一點便宜,但凡遇到一點點需要出力的事,他們一家就隻想著自己往後縮。

平常隊裏幹活什麽的,阮建國跟李花就一個勁的想著怎麽偷奸耍滑,自家的事他們更是隻想著占便宜,不肯出一點力。

上回阮華成兩口子出事,還有這回阮廣輝出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可是阮誌強跟阮建國他們根本說不到一塊兒去,他說什麽阮建國他們也根本不會聽,所以阮誌強氣的回了自己屋。

阮建國才不管阮誌強呢,跟李花和阮曉慧繼續商量。

“爸,我覺得這回正好,我小叔不是被倒爺扣下了嗎?他平常跟著倒爺幹的那些地底下的活都是違法的,隻要被捅出去,他就完了。”

李花立刻點頭,“對,咱們就跟他們說,斷親之前先把家產分了,咱還得拿大頭的!要不然咱就給他們捅出去。”

阮建國也覺得這是最好的機會了,按照阮曉慧說的,肯定能拿住那老兩口。

所以,阮建國也點了頭。

三個人商量好了,李花想喊阮誌強一起,阮建國攔她,“喊他幹什麽,沒用的東西!”

李花抿住了唇,三個人一起往老兩口住的那院去。

阮思嬌見他們三個過來,沒好氣的說了聲,“商量好了?”

“對。”李花立刻說,她還捅了捅阮建國的後腰。

阮建國抿著唇往前走了一步,“商量好了。”

“那就走吧。”阮寶蓮說著,又看了看堂屋小**坐著的爸媽。

“等會兒,”阮建國開口,“分家也得有個說法吧。”

“你還有什麽說法?”阮寶蓮問。

阮建國哼了一聲,“別的事早都說過了,我在這裏也不多說。這次要斷親,先把家產分了。”

“老大家有兩份工作,給我家一份。”李花立刻說。

阮建國也跟著說,“還有老大兩口子看病找媽借的錢,讓他們還了,再算算家裏還有什麽,咱們分了,最近老大住院花了那麽多錢吃了家裏那麽多雞蛋,這總得找補回來吧?我得要大份的,然後才能去找支書寫斷親文書。”

“你們還要不要臉了!”阮寶蓮生氣的說。

阮思嬌就知道他們商量的結果是這樣,但還是忍不住生氣。

不過這更能讓老兩口氣清楚阮建國這一家子到底有多可惡。

阮建國瞟了阮寶蓮一眼,“你跟阮廣輝在良種場管吃管住,每個月又有補貼,也攢下不少錢吧,都得拿出來,家裏所有的東西都得算上,可不能憑白讓你們占了便宜。”

阮寶蓮真是重新認識了阮建國這兩口子的無恥程度,她生氣的說,“那是我們自己賺來的,憑什麽跟你分!”

“沒分家之前,家裏所有人的收入都算是大家的,當然得分。”阮建國說。

李花不忘補充一句,“小姑子你是女兒家,將來是要嫁人的,你不能分家裏的財產,家裏所有的錢跟東西隻能我們兄弟三個分!建國他得分一半,剩下的爹媽你們再自己分。”

阮建國家沒什麽收入,讓他們把家裏的東西拿出來,他們肯定有話說。

而其他人如果不拿東西和錢出來,他們肯定又會說不信,說別人私藏。

這是一筆糊塗帳,所以最後家產有多產,阮建國肯定依他的計算來。

算到最後,隻怕幾家所有的家產全都給他們,說不定還得欠著阮建國他們呢。

阮寶蓮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阮思嬌拉了拉她,讓阮建國先說具體的,阮建國的計算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樣。

他根本不計各家的花銷,隻算誰賺了多少,都讓拿出來分了。

“你們,怎麽這麽無恥!”阮寶蓮氣得都快哭了。

這個分法,阮思嬌當然也不會同意。

阮建國哼了一聲,“今天這個家必須得分,這個親也必須得立刻斷。如果你們不同意,那可別怪我不同意。”

阮老太太太忍無可忍,瞪著阮建國,“你還想怎麽樣!”

“當然是把他阮廣輝做下的事捅出去!”李花一瞪眼睛說。

阮老太太太被氣笑了,“好啊,這就是我養出來的好兒子!早知道你是這麽個貨,當初生下你的時候我就該把你按在尿罐子裏淹死你!”

阮建國才不管阮老太太太說什麽呢,他就是堅持自己的,就得按他算的帳給他錢,不然誰都別想好。

至於阮建國一家,事情是他們舉報上去的,到時候出了事也不會牽連他們,上級甚至還會表揚他們大義滅親。

說到這裏,事情似乎進入一個死胡同,這個家必須這樣分了。

阮思嬌氣憤的抿著唇,他們現在不能讓阮建國把阮廣輝舉報了。

突然,阮思嬌抬頭,“我們各家都會把自家的積蓄拿出來,就算是傾家**產我們也要跟你們斷絕關係!”

阮建國這才滿意,甩下一句“趕緊把錢給我們送過來”,帶著李花跟阮曉慧轉身離開。

阮建國一走,阮寶蓮就哭起來,“都是我,剛才就不該讓他們商量!”

阮思嬌安慰,“別哭了,小姑姑,是他們不要臉,怎麽能怪你呢?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絕不會讓這種不要臉的人白占咱們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