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嬌一個女孩子,竟然在想著要幫助千千萬萬的學子繼續求學之路,林霜一時愣在那裏。

“我……我們店能參加這個助學計劃嗎?”林霜腦門一熱,張嘴就說出來。

阮思嬌看了看市局的兩個領導,兩個領導也是互相對視,不過他們不能決定這個問題。

“我們回去跟領導們匯報一下吧。”兩人說。

林霜點頭,把盤子放在桌子上。

清醒過來,林霜又有點不好意思,“我……我們恐怕也捐不了多少錢,所以……”

就為她這點錢,還要人家專門給領導匯報,林霜覺得不值當。

阮思嬌卻笑說,“不管捐多少錢,都是對學子們的關愛。或許您的十塊錢,就能幫助一個即將輟學的孩子在求學的道路上撐下去。聚少成多,眾人的愛最終會匯成河流,哺育莘莘學子們。”

林霜覺得阮思嬌說得太好了,她不由鼓起掌來。

周圍吃飯的人都看過來,林霜頓時臉紅,臉上的笑不好意思極了。

“你們先吃著,我再去幫你們催有。”林霜趕緊說了一聲,飛快往後廚去。

阮思嬌接著剛才的話,繼續給市教育局的兩位領導說自己的助學計劃,這些阮思嬌跟馮校長是商量過的,馮校長也讚同。

阮思嬌還把計劃寫成了書麵形式,由付景遞交到市教育局去。

市局也是對這件事非常重視,這才派了兩位同誌來調查,親自聽一下阮思嬌對計劃的講解,也免得實施的時候出現偏差。

在阮思嬌跟跟市局兩位領導同誌的商量下,他們決定這次的助學計劃,公私全作。

所謂公私合作,就是市教育局出人,同時阮思嬌這邊也出人,兩邊一同監管。

至少兩邊要各出一名領導,主抓這件事。

兩人的職務不分大小,如果有意見不統一,商量無果的情況,兩人可分別呈報自己的上級領導,然後再作定奪。

當然,意見不統一的時候,市局這邊會優先考慮阮思嬌的意見,畢竟這次的助學計劃是阮思嬌提出來的,資金也全都來自於阮思嬌這裏。

通過這頓飯,兩邊敲定了合作方案以及具體的施行方法。

因為這並不是一件秘密的事情,定下來之後很快就會宣傳出去,所以被人聽到也沒關係,他們正需要替他們宣傳的人。

所以,幾人也就直接在公共場合商量了。

倒是先前林霜鼓掌那次引起了周圍顧客的注意,他們從那會兒起就開始注意阮思嬌和市教育局兩個領導的談話內容。

此刻他們談完,有人便忍不住說道,“幾位領導,我們也可以捐款嗎?”

這個……

剛剛林霜這樣說,阮思嬌是有意答應了的。

可是大家都要捐款的話,這似乎有點麻煩啊。

阮思嬌看了眼市局的兩個領導,兩人立刻會意,一人便說道,“這事兒目前就是紅星村飼料廠和農機廠出資,資助家庭貧困而麵臨失學的同學,目標人群是初高中學生,以發放助學金的形式給這些學生們以經濟資助。我們還沒有加入從群眾中募集資金的計劃,所以還希望大家能夠理解。”

“單位可以捐款,我們個人為什麽不可以捐?”有人嚷道。

有人跟著附和,“就是啊,我們沒有多也有少嘛,就像剛才那姑娘說的,哪怕隻有十塊錢,都可能幫助一個即將失學的學生撐過最苦的日子,讓他們迎來希望。”

大家夥紛紛的說著,似乎在為市教育局不讓他們捐款,而憤憤不平。

阮思嬌唇角扯了扯,這些人嘴上叫嚷的凶,真讓他們出錢了,又能拿出多少?難拿出錢來的又有多少?

不讓他們捐,反倒給他們抓住把柄,說拒絕他們捐款什麽的,說不定還會對紅星村造成不良影響。

阮思嬌說到底也還是一個商人,她肯捐這麽多錢出去,不單是為了幫助那些家庭困難而上不起學的學生,她也有宣傳自己、宣傳紅星村的意思。

這件事,阮思嬌不會低調行事。

現在有可能由紅轉黑,阮思嬌怎麽可能會同意?

“兩位同誌,”阮思嬌親自開口了,“我知道接受社會捐贈,可能會多出許多麻煩,但不管錢物多少,這都是大家的心意,所以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給上級領導反應一下。不過我現在就可以表態,我這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管理上麵麻煩的話,我多派兩個人就是了。”

剛剛跟市局兩個領導商量的時候,他們還說所有的事情都以阮思嬌的意見為準。

現在阮思嬌就提出了第一條意見,兩個同誌自然不能當場反駁回去。

“那麽吧,我們回去就反應給領導。”兩人都點了頭。

阮思嬌便跟大家說,“大家聽我說,這件事情目前隻是在籌劃階段,還沒有正試投入運行,所以你們大家想要捐款的話也不要著急。等回頭……大概再過一個月吧,你們還想要捐款的,就去咱們縣教育局去問,到時候會有人負責這件事的。”

阮思嬌的答應,讓吃飯的那些人都挺高興。

其實,答不答應區別並不大,到時候找到教育局要捐款的人,真的隻是毛毛雨,少的不能再少。

不過阮思嬌錯了,哪怕這個時代的人們吃不飽穿不暖,可是他們有著一顆火熱的心。

等這個計劃正式啟動的時候,想要捐款的人特別多。

他們有些人甚至願意每次發工資的時候都過來捐兩塊錢。

一個月的工資或許才隻有四五十塊呢。

放後世,一個月賺四五千的人比比皆是,但每個月都要捐出兩百塊錢,恐怕很多人也要在心裏權衡一下的吧?

捐一次沒事,每個月都捐?這也會對他們的生活造成不小的壓力吧?

可他們願意,哪怕從自己牙縫裏省一點,想到自己能夠幫助一個因為沒錢買飯而不得不輟學的小孩,捐助者內心的那種滿足感,是別的任何一種開心都無法代替的。

阮思嬌跟教育局的同誌商量好,付景也很開心自己能這麽順利的完成任務。

他帶著教育局的同誌離開,阮思嬌他們也吃完了飯,要回學校去了。

下午還有兩門考試,最後一科考語文。

阮思嬌他們約定,交卷之後帶上自己的東西,在操場上等著,人到齊了他們就一起回村。

既然跟教育局的領導商量好了細節,那麽接下來就是實施了。

實施,阮思嬌就必須選出一個可靠的人去參與管理,她不能事事都自己上,沒有那個時間。

還有就是前期資金的問題。

既然是要給廠子做宣傳,那這筆錢就得從廠裏出。

從廠裏出,跟幾個股東就必須商量。

飼料廠現在完全屬於阮思嬌一個人,這個好說,農機廠卻有四個股東。

這些股東願意不願意捐款,阮思嬌還得跟他們通信。

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就由飼料廠出這筆錢。

原本飼料廠賺的錢,就來自於九華縣的養豬戶們,現在她要把賺來的錢反哺鄉親們,也是無可厚非。

下午的考試很順利,語文考到的知識點他們在平常做卷子的時候基本上都見過。

月考出題很貼合他們這個月複習的內容,阮思嬌雖然請了一段時間的假,跟顧沉舟跑了一趟深圳,但這並不影響她的成績。

就算是那些需要背誦的題目,阮思嬌也都已經複習過,記得很牢固。

離考試結束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阮思嬌已經答完題,並且檢查過一遍,沒有那種自己明明會卻答錯的題。

於是,阮思嬌交卷。

帶著自己的行禮包來到操場,阮思嬌就見顧沉舟已經等在那裏了。

此時多半同學都還沒有交卷,大家都指望著語文多考兩分,讓自己的排名再進步一點呢,誰也不敢馬虎。

若大的操場,就隻有顧沉舟一人。

阮思嬌遠遠走來,她衝著顧沉舟淡笑,看到的是顧沉舟側身單手插兜的酷帥模樣。

似乎不論哪一個時代,中學時代的少年都會覺得這種姿勢更帥哦。

阮思嬌走近了,顧沉舟才注意到她過來,他抬眸看過來,阮思嬌在顧沉舟的眼眸中看到一抹淡淡的憂傷。

沒錯,是憂傷。

隻是顧沉舟的眼裏為何會出現這種神色?

“你沒考好?”阮思嬌自然就想到了這兒。

聽阮思嬌的話,顧沉舟不由失笑,“所謂沒考好,是指什麽?”

“就是,很多題答不上來。我們前段時間去深圳,影響你複習了嗎?”阮思嬌說。

阮思嬌之前一邊做生意,一邊自己複習,她知道自己語文薄弱,所以暑假的時候特意多花了點心思在上麵。

所以就算這次沒能認真複習,但阮思嬌語文方麵也沒遇到想不起來的東西。

顧沉舟則不一樣。

對於阮思嬌的話,顧沉舟隻是笑笑,“沒有,至少我沒碰到不會做的題。”

“那你為什麽不開心?”阮思嬌疑惑。

顧沉舟見瞞不過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那個郵戳表明,這是一封來自北京的信。

北京的,能夠給顧沉舟寄信的,難道是顧沉舟的家人?

顧沉舟既然把信遞過來,就是同意阮思嬌看的意思,阮思嬌自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