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嬌!”陸文宴語帶控訴。
阮思嬌眼睛撲閃了下,她有得罪這位少爺嗎?
怎麽好像他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陸文宴挑了挑眉,“你們來吃好吃的,為什麽不叫上我?”
阮思嬌唇角扯了下,實話實說,“我們吃好吃的吃的多了,哪次叫過你了?”
陸文宴,“……”
“反正我不管,今天既然被我看到了,這頓飯你就得請我一起吃。”陸文宴十分無理的模樣。
今天點的菜多著呢,就算多一個陸文宴,他們也夠吃。
阮思嬌點頭,“那你隨便吧。”
陸文宴不客氣,他也看中了那盤子裏的小黃瓜,鮮嫩嫩的,看上去就讓人想咬下一大口。
他直接就抓起黃瓜的尾巴。
結果,當然跟霍從剛一樣。
“這……”陸文宴瞪著那根黃瓜,“這什麽東西?”
“人家飯店老板切的呀。”阮思嬌說。
陸文宴仔細的觀察著那根被他拉開的黃瓜,黃瓜上麵被切了許多刀,不論從任何角度看,都是薄厚相等的。
刀紋縱橫交錯,卻刀刀相連,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斷裂,也沒有任何兩刀切的不均勻,導致切片薄厚不均。
“這誰切的啊。”陸文宴嘖嘖兩聲。
切的這麽好看,他都覺得舍不得吃了。
突然陸文宴抬頭,“我能把這根黃瓜拿回家不?”
阮思嬌,“……”
她現在說從來不認識這人,還來得及不?
然後,阮思嬌擺擺手,“你想拿就拿吧。”
陸文宴看了眼裝黃瓜的盤子,“我是說這一整盤。”
“可是有一根已經被霍總吃掉一半了。”阮思嬌十分無奈的說。
陸文宴不在乎,“那沒事,我拿走剩下四根。”
陸文宴覺得,如果隻拿回去一根,或許他媽還沒研究明白是怎麽回事,這根黃瓜就被他媽給折騰死了,還是多拿回去一些經較好。
胡景亭那邊動作還是很快的,熱菜也陸續上桌。
陸文宴倒是沒有再說要打包帶走的話,不過他吃的很快。
陸文宴出生的家庭也算是知識氛圍濃厚,他爸可是早些年比較金貴的大學生,他媽也是老牌高中畢業生。
所以陸文宴的家庭教養特別好,哪怕他吃的特別快,但卻仍然保持斯文,不讓人覺得他十分沒禮貌。
不過他那瘋狂快吃的模樣,還是驚呆了眾人,大家竟然都停下筷子,雙眼瞪大看著他。
然後,陸文宴突然停下來,就像是卡機了一樣。
阮思嬌心說,這是被他們看的不好意思了?
“我們大家也快吃飯吧。”阮思嬌出聲,算是替陸文宴解個圍。
然後阮思嬌又說,“小姑姑,麻煩你多照顧一下霍總。”
陸文宴突然一下子站起來,跑出飯店。
“他怎麽了?”阮思嬌眼睛撲閃。
“我去看看吧。”阮寶蓮站了起來。
阮思嬌有點摸不著頭腦,她小姑姑跟陸文宴很熟嗎?
怎麽小姑姑比她還擔心陸文宴呢?
幾人伸長了脖子,往門外的方向看。
也就過了一小會兒,陸文宴跟阮寶蓮一起回來了,阮寶蓮先一步過來,倒了一杯茶水遞給陸文宴。
陸文宴接過,一口氣喝光,臉上表情這才好了一點。
“你發生了什麽?”阮思嬌問。
陸文宴差點開口,但接著他又閉上嘴巴,“沒事沒事,剛剛突然有點不舒服。”
阮思嬌心說,這孩子這麽單純,什麽事都寫在臉上呢。
光看他表情也知道,絕對不是突然有點不舒服那麽簡單。
阮思嬌回憶著剛剛陸文宴跑出去之前都發生了什麽,心裏頓時了然。
這小子,還想藏一手呢?
阮思嬌看了眼顧沉舟,又看了眼葉歲歲,最後看了眼阮寶蓮。
“大家趕緊吃飯吧。”葉歲歲又招呼一句,發著又刻意提醒,“小姑姑,麻煩你照顧一下霍總。”
這話阮思嬌說過,現在葉歲歲又說,陸文宴眯了眯眼角,幹什麽都照顧霍從剛?
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照顧的!
特別是阮寶蓮竟然還點了點頭,“嗯。”
陸文宴臉上表情更臭,一副我不高興了的表情。
阮思嬌偷偷一笑,又跟顧沉舟、葉歲歲對視一眼。
她夾了一筷子菜給陸文宴,用極小的聲音說,“陸文宴,你是不是很不服氣?”
陸文宴瞪她,輕哼聲表明他的不屑。
阮思嬌笑著搖了搖頭,吃自己的去了。
看大家都照顧霍從剛,陸文宴很吃醋吧?
阮思嬌一邊吃,一邊悄悄觀察陸文宴的表情,見他低頭,看到自己給他夾的那塊小炒肉時那驚愕的表情,阮思嬌抿唇偷笑。
他以為他不說,他們大家就看不出來了嗎?
剛剛陸文宴就是吃到這盤小炒肉之後,才表情突變的。
不用試也知道,這盤小炒肉肯定有問題。
這飯店裏,可是有一個葉年年呢。
葉年年在胡景亭這裏呆了幾個月了,自然是有些長進的,她學會個小炒肉這樣簡單的菜色,一點也不奇怪不是嗎?
陸文宴一陣糾結之後,他眼睛突然一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夾起一塊小炒肉就送到了霍從剛麵前的碟子裏。
“霍總,您這輕易不來我們九華縣,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多擔待。”陸文宴打著官腔。
霍從剛點頭淡笑,“謝謝。”
“不客氣,”陸文宴擺手微笑,“我爸是九華縣的一把手陸安年,霍總應該是知道他的吧?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望霍總多多照顧我們九華縣,看能不能搞點投資什麽的那就……哈哈。”
陸文宴這是拿他爸的名頭,轉移霍從剛的注意力呢。
那盤小炒肉絕對有問題,霍從剛要是吃到……
阮思嬌撫額,都不敢去想那畫麵。
不管怎麽說,霍從剛也是他們紅星農機廠的大客戶嘛,怎麽能讓陸文宴這麽整霍從剛?
阮思嬌看了眼阮寶蓮,阮寶蓮輕輕地咬了咬唇,她飛快用勺子舀了一顆肉丸送到霍從剛碟子裏,“霍總償償這道什錦丸子子,這是胡老板的拿手好菜,湯也特別好喝,您也可以嚐嚐。”
阮寶蓮這種不動聲色轉移霍從剛注意力的方法,惹得陸文宴非常不痛快,不滿的看了眼阮寶蓮。
阮寶蓮立刻垂眸。
陸文宴不肯放棄,繼續對霍從剛說,“霍總您快嚐嚐,我們這胡大廚祖上可是北京的,他家往上數幾輩,都是紫禁城裏的禦廚,胡老板的手藝也得了家族真傳,厲害著呢。”
“這麽說,倒是真的很厲害,隻開這麽一家小飯店,好像有點委屈了。”霍從剛說。
陸文宴一擺手,“先前他隻有兩間門麵,這不才開業幾個月,就擴大了嗎?俗話說草窩裏埋不住夜明珠,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相信總有一天,胡老板能開一間大飯店。”
誇著胡景亭,陸文宴突然話峰一轉,“霍總,您快嚐嚐胡老板的手藝啊,這小炒肉雖然全國各地哪裏都有,但胡老板的手藝可是旁人都不能比的,您見多識廣,一定能品出胡老板的小炒肉跟別的地方的小炒肉有什麽不同。”
陸文宴這麽賣力推銷胡景亭的小炒肉,阮思嬌也是醉了。
這是不整倒霍從剛,陸文宴不甘心啊!
想想也是,這飯桌上阮思嬌幾人裏麵,三個女孩子他肯定不能整。
顧沉舟是阮思嬌的男朋友,肯定也不能整,要不然他對阮思嬌的心思又說不清了。
所以,陸文宴的整蠱隻能放到霍從剛身上?
這小子口口聲聲說要拉投資,做的事實在是……
霍從剛要夾起那塊小炒肉了,阮寶蓮無奈極了,隻能又夾起一塊清蒸魚,“霍總,您還是嚐嚐這個吧。”
霍從剛還沒說什麽,陸文宴一下子就惱了,“阮寶蓮!你今天非要跟我做對是吧!”
阮寶蓮,“……”
她是跟陸文宴做對嗎?明明就是陸文宴自己想整人好吧。
陸文宴氣呼呼的,阮寶蓮還氣呢。
霍從剛跟幾人之間沒什麽默契,但他何其精明?
這飯桌上似湧動著暗潮呢。
不過霍從剛笑著打圓場,“你們都希望我能品嚐到胡大廚的手藝,霍某非常榮幸,也很感謝你們大家。”
說著話,霍從剛把已經夾起的肉片放進嘴裏。
接著是肉丸子、魚塊。
幾樣東西全被霍從剛塞進嘴裏,他咀嚼幾下,然後咽下肚。
陸文宴也顧不得跟阮寶蓮生氣了,眼睛直直盯著霍從剛。
可看霍從剛麵色不改,就那麽把小炒肉吃下,陸文宴自己的表情都差點管理失敗。
他覺得自己的牙好酸啊!
霍從剛吃完,臉上仍然帶著淡笑,“大家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陸文宴臉頰鼓鼓,哪裏有那種整蠱成功的喜悅?
接下來的時間,陸文宴胃口不大好,就偶爾動動筷子。
直到一頓飯吃完,也沒有人再去碰那盤小炒肉。
林霜過來結帳時,發現桌子上的飯菜都吃的差不多,唯獨那盤小炒肉像是沒動過的樣子。
向來阮思嬌他們都是很節儉的,點了菜必定吃完。
這盤菜卻沒動,是怎麽回事?
阮思嬌看出林霜的疑惑,笑著開口,“嫂子,這盤菜幫我們打包一下吧,給我同學帶回去的。”
林霜立刻了然,笑著點了點頭。
後半程一直不怎麽高興的陸文宴突然一聲不吭,轉身就衝出飯店。
阮思嬌愣然,他這是犯什麽毛病?
今天的陸文宴總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