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開的飯店有螃蟹賣嗎?
“人多不多。”孟清清問出一個自己在意的問題。
賈醫生搖頭,“剛開的,知道的人還不多,昨天我還去看過,不用排隊。”
孟清清想了想,勉強的點頭,“那好吧。”
看在賈醫生為她出頭,還挨了訓的份兒上,孟清清才多跟賈醫生說幾句話。
沒想到賈醫生這段時間每天都來纏著她。
孟清清一直擺臉子,對賈醫生沒有一點好臉色,偏偏賈醫生半點也不在意。
原本今天孟清清是想跟賈醫生攤牌,讓他別再跟著她,她半點也不喜歡這個醫生!
長得油頭粉麵的,還梳個中分頭,跟個漢奸似的!
而且,賈醫生個子也不高,還有點微胖。
總之孟清清怎麽看賈醫生,怎麽不順眼。
她既然看上了顧沉舟,像賈醫生這樣的,又怎麽可能再入孟清清的眼?
可聽到能吃螃蟹,孟清清忍住了。
先把這頓螃蟹吃了,然後再跟他攤牌好了。
阮思嬌在往陸安年那邊去,孟清清則是跟著賈醫生一起,往他說的那家新開的飯店去。
飯店果然是新開的,剛剛刷的雪白的牆,嶄新的桌椅,坐在店裏感覺還挺舒適。
“老板,給我們來三斤螃蟹。”賈醫生坐下之後,非常大方的喊道。
螃蟹大的三隻一斤,小點的四隻一斤,還有五隻一斤的。
賈醫生一下子要了三斤,這下孟清清可以吃個痛快了。
看在賈醫生一下子要了三斤螃蟹的份兒上,孟清清總算給他一點好臉色。
要知道,在胡家飯店,螃蟹可是賣到了一塊二一斤!
這價錢,都能買豬肉了。
要是炒螃蟹,那就更貴,一斤要一塊六。
賈醫生似乎也想到了炒螃蟹,又衝老板喊了一聲,“再來二斤炒螃蟹。”
“好勒,馬上就來。”老板在後廚吆喝了一聲。
前台的一個女人忙送來一壺茶水、兩個杯子。
孟清清真是沒想到,今天自己這麽有口福。
表麵上,孟清清對賈醫生笑了笑,但其實她內心還是不屑的。
賈醫生什麽條件,孟清清能不知道?
今天這一頓,能吃掉賈醫生四天的工資!
賈醫生外在條件孟清清根本就看不上眼,就算不說這個,賈醫生的條件,孟清清了看不上。
他爸媽可都是農村人,將來別說補貼他們了,恐怕賈醫生還得往老家拿錢給爹娘養老呢。
他的兄弟好像也隻是農民,一家子的窮親戚,三不五時的來打個秋風,孟清清還不得被氣死?
孟清清的父親在縣裏可也是當大官的,她媽也有自己的工作,她哥又去參了軍,以孟清清這樣的條件,不可能跟賈醫生這樣的人在一起。
她明明已經決定攤牌了,卻因為聽到賈醫生說請她吃螃蟹,便又跟著過來,可見孟清清這個人有多貪婪。
跟賈醫生一起來飯店,心裏卻時刻瞧不起賈醫生,又能看出孟清清這個人有多虛偽。
很快,螃蟹就被端上桌,清蒸螃蟹足足裝了兩個大盤子,通紅的螃蟹,看著是那麽的誘人。
炒螃蟹也隨後上桌,也看得孟清清咽了咽口水。
“快吃吧。”賈醫生挑了個大個的螃蟹,遞到孟清清麵前的小盤子裏。
孟清清也不客氣,把蟹腳全部去掉,然後就直接打開螃蟹的殼子。
可是,這螃蟹怎麽看著不大對呢?
孟清清看了看,好像跟她上次吃的不大一樣。
那次吃的螃蟹,裏麵是有蟹黃的,看上去黃黃的、油油的,就像流油的鹹鴨蛋黃。
但那味道,比鹹鴨蛋黃不知道鮮了多少倍。
“這怎麽沒有蟹黃?”孟清清有點不滿。
賈醫生也已經打開一隻螃蟹,裏麵同樣沒有蟹黃。
“可……可能這是公蟹吧。”賈醫生說。
看孟清清不高興,賈醫生忙把孟清清手上那隻螃蟹拿過來放在自己盤子裏。
“你不喜歡吃公蟹,我來吃,我再給你找母蟹。”賈醫生說。
他在盤子裏挑了挑,但感覺螃蟹都長得一樣,根本分辨不出來。
賈醫生隻能隨便拿一個,然後掰開。
沒有蟹黃。
再掰開一個,還是沒有蟹黃。
兩個盤子裏所有的螃蟹全都掰開了,一個帶蟹黃的都沒有找到。
“老板!”孟清清不高興的大喊了一聲。
老板忙從後廚出來,他擦了擦手,“怎麽了?”
“你這螃蟹怎麽回事?兩盤子螃蟹我們全都打開了,竟然一隻帶蟹黃的都沒有!”孟清清不高興的說。
老板看了看那盤子裏全都被掰成兩半的螃蟹,的確一個帶黃的都沒有。
“這……”老板搓了搓手,“這……”
“你是不是故意把母蟹都挑走了啊。”孟清清十分不滿的說。
老板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我怎麽可能把母蟹都挑走了呢,挑出來我也得賣給別人不是?”
“那為什麽沒有母蟹?”孟清清繼續問。
老板也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呢,他對螃蟹根本沒什麽了解。
孟清清把筷子一摔,氣呼呼的說,“不吃了!賈玉亭,這就是你請我吃的東西嗎?如果是這樣,以後請你離我遠一點,我再也不想跟你一起出來吃飯!”
說完,孟清清站起來就往外麵走。
“清清。”賈醫生忙追了上去。
“唉,你們還沒給錢呢。”老板也追上來,把孟清清和賈醫生全都攔住。
孟清清恨恨的瞪著賈醫生,賈醫生心裏也有氣,衝老板說,“你給我們上的全是公蟹,你還好意思收錢?”
老板不同意,“公蟹怎麽了?你們點的就是螃蟹,又沒有說一定要母蟹!反正你們點了,我也給你們做了,你們就得給錢!”
賈醫生不想出這個錢,孟清清看開始有人圍觀,頓時覺得很沒麵子。
“賈玉亭,你自己要請我吃飯的,不會現在又想賴帳吧!”孟清清大聲說。
她可不想讓圍觀的人覺得她是在賴帳。
賈醫生抿著嘴巴,憤憤的瞪了那老板一眼。
今天這飯也沒吃成,還要他掏錢,賈醫生當然覺得很虧。
可又不能在孟清清麵前丟了麵子。
賈醫生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他看著飯店老板,“那我們現在要點母蟹,你要是能做,剛才那些螃蟹的錢我一起付了。”
老板怪他們點菜的時候沒說清楚要公蟹還是母蟹,這回他就說清楚!
不論如何,賈醫生既然掏這個錢了,那就得跟孟清清一起吃飯,這樣賈醫生才不覺得虧。
而且這裏的螃蟹便宜著呢,根本也花不了多少錢。
老板有些為難,圍觀的人剛開始還看賈醫生和孟清清的笑話,這會兒就開始說那個老板,“你自己說的,人家點菜的時候沒說清楚。現在人家說清楚了,老板,你得給人家做啊。”
飯店老板為難極了,“可……可我也分不出到底哪隻是母蟹,哪隻是公蟹。”
有人嗤笑,“你既然分不出,幹麻還埋怨別人點菜的時候沒說清楚?就算人家說清楚了,你能給人家做對嗎?”
“算了算了,現在說什麽也沒用,這位老板,我教你分辯公蟹還是母蟹。”一個大爺站出來說。
大爺說要教老板辨認螃蟹,周圍圍觀的人也都嚷著要學學。
飯店老板隻好把後廚的一大桶螃蟹提出來。
大爺隨手拿出一隻螃蟹,“來來來,你們大家看看,這螃蟹這個地方,如果是三角形的,就說明它是公蟹,如果是半圓形的,就說明它是母蟹。看明白沒有?”
大爺手上拿的這隻是母蟹,他又拿起一隻,讓大家看。
有說母蟹的,但大多數人都說是公蟹。
大爺點頭,“這隻是公蟹。”
然後大爺問飯店老板,“你學會沒?”
老板點頭,“學會了。”
他拿起幾隻螃蟹,一一辨認,都沒有錯。
大爺還挺有成就感的,又背著手溜彎兒去了。
賈醫生趕忙把孟清清又請回店裏。
沒一會兒,老板又把兩大盤螃蟹端上桌,對賈醫生和孟清清說,“這回我精挑細選過的,全都是母蟹。不過,您二位點的全是母蟹,這價錢嘛……肯定要貴一點的。”
孟清清才不在乎什麽價錢,反正也不是她掏錢。
賈醫生一瞪眼睛,“你又沒說公蟹多少錢一斤,母蟹多少錢一斤!”
“我這兒的價錢是混合的,公蟹母蟹都是隨機的。你專門點母蟹,公蟹肯定不好賣,那價錢自然就高。”老板說得振振有詞。
賈醫生還想再說什麽,孟清清翻了個白眼,“賈玉亭,吃個飯你能不能安靜一點?不就是幾塊錢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孟清清這麽說,賈醫生頓時就不吭聲了。
那老板有些得意,他伸出五根手指,“既然是你們專門點的母蟹,那我就收你們五毛錢一斤。”
“什麽?”賈醫生差點跳起來,“昨天我來問的時候,你們還說隻要三毛錢一斤。”
“都說了,那是混合著賣的價!”老板說。
賈醫生還想再爭論,可他怕孟清清瞧不起自己,便把話頭壓下。
可賈醫生心裏不舒服,他看到之前那兩盤蟹,突然就有了個想法。
“老板,你先前賣給我們的,可都是公蟹。要按你這個算法,這公蟹可是連一毛錢一斤都不值。”賈醫生說。
“那不行。”老板立刻擺手,他收這些螃蟹,可也是花了錢的,一毛錢都不給,那他不是要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