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媽一豎眼睛,“那是我家的事,跟你沒關係!”
說著,甘棠媽還要過來拉甘棠,嘴裏說著,“沒用的賤丫頭!你在外麵跟別人亂嚼什麽舌根!”
阮思嬌卻是拉著甘棠往旁邊一躲,躲開了甘棠媽的手。
葉歲歲直接擋住了甘棠媽,挑了挑眉毛,“甘嬸兒你說的對,這是你家的事兒,跟我們沒有關係。可張二狗大白天的卻對甘棠無理,這事兒就跟我們有關了。畢竟我們也是生活在紅星村的,村裏傳出醜聞,我們出去麵子上能有光嗎?他這是在給我們整個紅星村抹黑!”
就連向來不愛多話的阮文靜也生氣的說,“咱們紅星村現在可是整個九華縣都聞名的村子,陸書.記還準備把咱紅星村定為小康村呢,你們怎麽能在這種時候抹黑咱紅星村!”
阮思嬌真沒想到,一向文靜的阮文靜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什麽小康村,哪有的事兒。
雖然他們辦起了廠,解決了村裏好多人工作的問題,但一個人一個月也才拿五十塊錢。
他們紅星村離小康村還遠著呢。
不過阮思嬌才不會拆穿阮文靜,而是就著她的話說,“文靜說的對,你家要是出了什麽事,敢給村裏抹黑,慶祥叔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們!”
阮思嬌的話肯定比阮文靜的話有威脅力,甘棠媽立刻就閉了嘴巴,還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候,一直遠遠看著的甘八斤終於走過來。
甘八斤臉色陰沉,他沉沉的看了阮思嬌幾人一眼,又對甘棠說,“過來!”
甘棠身子哆嗦了一下,她用力咬著唇,最終也沒敢反抗甘八斤,阮思嬌明顯感覺到甘棠身體在一點一點的離開她。
阮思嬌鬆了手,沒有再扶甘棠。
甘棠也慢慢走到甘八斤那邊去。
不過阮思嬌在甘棠的眼裏,看到了不甘,還有委屈。
甘棠還看了眼阮思嬌,那眼睛裏,透著渴望,然後,她就垂下了眼睛。
在甘棠心裏,自己跟阮思嬌隻是兒時的玩伴,可現在大家都長大了。
要把她嫁給張二狗的,是她的父母,她能怎麽辦?
把自己的壓力全都轉到阮思嬌的頭上嗎?
阮思嬌還從甘棠眼裏看到一絲感激,大概是她把甘棠從張二狗手裏救出來,還送她回家,所以甘棠感激吧?
原著裏麵,甘棠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柔弱的女人,她性子很好,也很善良,卻不太懂得反抗,有點逆來順受。
這,也是這個時代許多女孩的縮影。
被家裏看輕,養到能拿動一根柴火,就要開始為家裏做貢獻。
養大之後,還要為了彩禮,被送到不知道有多令人厭惡的男人手裏。
然後,就是替婆家賣命,被當做傳宗接待的工具。
她們沒有受過好的教育,逆來順受早已被刻進骨子裏。
這樣的女孩太多,阮思嬌不可能幫得過來。
可甘棠是原主兒時的玩伴,今天的事情就發生在阮思嬌眼前,阮思嬌也不可能不管。
她在甘棠抬眼看她的時候,又給了甘棠一個堅定的眼神。
隻是這一對視極短,甘棠就不敢再看她。
阮思嬌重新抬眼,看向甘棠爸媽,“甘叔,甘嬸兒,你們最好把甘棠保護好了。她就算被你們訂給張二狗,可她畢竟還沒出嫁。”
甘八斤冷冷的吭了一聲。
甘棠媽也翻了個白眼,小聲說,“多管閑事!”
不過有阮思嬌幾人的威脅,甘棠爸媽暫時應該會保護甘棠的。
阮思嬌現在要找的,是張二狗。
她不能讓張二狗娶甘棠。
還有,阮思嬌得找時間跟甘棠再好好的聊一下,看看甘棠內心究竟是怎麽想,她得把那種逆來順受的思想從甘棠腦子裏拔除!
誰生來就願意挨打受氣?
明知道自己就這麽將就下去,後半輩子也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苦,如果有一點出路,也會反抗一下的吧?
不過阮思嬌還沒去找張二狗,張二狗卻找她了。
就在幾人還沒有離開甘棠家的時候,阮光明就找來,“阮思嬌,村長叫你去村委一趟。”
“說了什麽事嗎?”阮思嬌問。
阮光明搖頭,然後他又說,“不過是張二狗到我家,把我爸喊到村委的。”
阮思嬌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看來是張二狗想搞事啊。
“走吧。”阮思嬌說了一聲,幾人又一起往村委走去。
阮慶祥緊皺著眉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張二狗。
張二狗突然跑來找他,嚷嚷著要去村委解決事情。
然後,張二狗就坐在那兒抱著肚子哀嚎。
“你到底什麽事!”阮慶祥有點不耐煩了,瞪著張二狗問。
張二狗大張著嘴,哀嚎著,“村長啊,你可得替我做主啊。那個知青顧沉舟,他突然就踹了我一腳,可疼死我了。我覺得我肚子裏的東西都被他踹爛了,疼死我了!”
阮慶祥聽到是顧沉舟打了張二狗,心裏下意識就覺得張二狗做了什麽錯事。
要不然,顧沉舟才懶得理會張二狗。
看張二狗這樣子,是想訛上顧沉舟咋的?
也沒過一會兒,阮光明就把阮思嬌幾個帶到村委來。
張二狗一見幾人,哀嚎聲頓時加大,“哎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的腸子肚子肯定都被顧沉舟這個天殺的踹爛了!”
阮思嬌冷冷看了張二狗一眼,“張二狗,你什麽意思?顧沉舟把你肚子裏的貨都踹爛了,你想讓我們賠償是不是?”
張二狗都沒有想到,他還沒說要賠償呢,阮思嬌竟然就提出來。
張二狗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然後就更加憤力的嚎叫起來,“疼死我了。”
“閉嘴!”阮思嬌十分不奈煩的瞪了張二狗一眼,“你想要什麽賠償,直說吧。”
張二狗眼睛轉了幾圈,停止哀嚎,他說,“陪我兩百……不,五百塊錢!”
阮思嬌冷笑,他可真敢說啊。
“五百塊錢,夠換你的腸子肚子嗎?”阮思嬌反問他。
張二狗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再多要一點。
想到阮思嬌那麽有錢,連著開了兩家工廠,現在廠子裏光工人就三百多,五百塊錢確實太少了。
所以他立刻又改口,“五百塊錢隻夠換我的腸子,可是我的肚子肯定也爛了,還有……還有……對,我的心肝什麽的,說不定也被顧沉舟那個天殺的給踹爛了!”
“那不如我一並賠你給好了,看你這麽疼,一定很嚴重。我覺得你這病沒個一兩萬塊錢,肯定也治不好。”阮思嬌說。
阮慶祥聽阮思嬌這麽說,驚訝的看向她。
可阮慶祥再一想,阮思嬌什麽人?她還能被張二狗這種混人給訛了?
而張二狗,他隻覺得是自己的無賴名聲把阮思嬌嚇到了,畢竟阮思嬌還開著那麽多店鋪,開著兩家工廠呢。
他反正是閑人一個,要是他隔三差五的去給阮思嬌添點堵,阮思嬌能安生?
倒不如破財免災。
三四百個工人替阮思嬌打工呢,一兩萬塊對於阮思嬌來說,還不是毛毛雨?
所以張二狗十分心的點頭,“好好,就按你說的,你賠兩萬塊錢給我,顧沉舟踹我這件事情,咱們就這麽算了。”
張二狗答應的這麽快,阮思嬌微挑眉尖,對顧沉舟說,“那咱們就送張二狗去醫院吧?”
顧沉舟點著頭,先出去開車了。
沒一會兒,顧沉舟就把廠裏那輛大東風汽車開到村委門口,還把廠裏的工人帶來了幾個。
幾人進屋,也不跟張二狗打聲招呼,七手八腳就把張二狗抬起來往外麵抬。
“唉,你們……慢著點。”張二狗嚇得大叫。
然後,張二狗就被甩在車上。
“哎喲,疼死我了,摔死我了,你們不能輕著點嗎!”張二狗這回是真摔疼了,幾個人可是抬著他,把他扔進車廂的。
阮思嬌跟出來,點頭讚同,“是啊,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你們抬人的時候怎麽不輕抬輕放呢,看把人家張二狗摔的。”
張二狗剛才等在那裏等的時候,心裏隱隱有點後悔。
阮思嬌答應賠他錢,答應的那麽爽快,他是不是要少了?
憑阮思嬌的財力,說不定再多加一兩萬,也是輕鬆就能拿出來的。
這會兒被摔的這麽慘,張二狗正好找到了借口。
“你們這群殺千刀的,摔死我了!阮思嬌,這可都是你的人,他們把我摔壞了,你可得負這個責任!”張二狗大聲的叫著。
張二狗正在大叫,跟顧沉舟一起過來的阮光明突然上來把打開的車門框抽起來,正好就夾住了張二狗的手指。
這下子,張二狗的嚎叫聲更大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夾到我的手了!”
阮光明好似反應不過來似的,任由張二狗嚎叫了半天才突然一眨眼睛,“啊?二狗?你說啥?”
“你夾到我的手指了!”張二狗又急、又氣、又痛,大聲叫著。
阮光明這才看向張二狗被夾住的兩根手指,嘴裏說著,“哎喲,哎喲,原來是夾住你的手了,我說關門那麽費勁,半天也沒關上呢。快讓我看看,你這手沒事吧。”
阮光明嘴裏的話賊多,但就是光說不動,張二狗感自己的手已經疼到麻木,快沒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