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麻袋體積太大,而阮廣輝的身板太瘦弱了,擋也擋不住。

陸文宴眉頭皺了皺,走過來,“小叔,你藏什麽呢?不能讓我看嗎?”

“不能。”阮廣輝很直接的說。

陸文宴不高興了,“我大晚上跑過來,你有什麽好東西還對我藏著掖著的,太不夠意思了吧。”

阮廣輝就反問他,“這大晚上的,你不在家好好呆著,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我打你們電話沒人接啊,所以就過來看看。”陸文宴理所當然的說。

阮思嬌跟顧沉舟是剛回來,阮寶蓮和阮廣輝剛才在外麵工地上,辦公室裏沒人,所以才沒有接到電話。

可陸文宴就算打不通電話,也不應該大跑上晚這邊來啊。

所以說,這位陸公子還真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陸文宴已經走到阮廣輝的身邊,他伸手要把阮廣輝推開,看看他藏了什麽好東西。

阮廣輝死命摳著桌子,怎麽也不肯讓來。

“哎呀,小叔你就讓我看一眼,我看一眼又不會少一塊。”陸文宴,一邊推,一邊說。

“你看一眼,說不準就真少幾捆。”阮廣輝也說。

陸文宴眼睛眨巴,看一眼就少幾捆?

那他的眼睛可就真神了。

“那你就給我看一眼,看會不會少幾捆。要真少了,我賠你。”陸文宴繼續推阮廣輝。

阮廣輝冷哼,“別說少幾捆,就算隻少一捆,你也賠不起!”

陸文宴不同意,“什麽好東西,能值多少錢,你就說我賠不起……”

這次,陸文宴話就隻說到一半,就頓住了。

因為,顧沉舟從麻袋裏掏出一捆錢,拿在陸文宴的一眼前。

不是一百張的一打,而是十打用麻繩紮得結結實實的一捆。

十元麵值的抄票,這一捆就是一萬塊。

陸文宴咕咚一聲咽下自己的口水,這……要是真少幾捆,他還真賠不起。

“不是,你們怎麽會有這麽多……”

錢字還沒說出來,陸文宴就被阮廣輝用力捂住嘴巴。

陸文宴被捂得都快呼吸不上來了,他用眼神示意阮廣輝趕緊放手。

阮廣輝問他,“你不許說話。”

陸文宴眨眼睛,表示事間。

然而阮廣輝剛鬆手,他就說,“憋死我了!”

阮廣輝聽到他又說話,下意識就把他嘴重新捂住。

陸文宴抗議,他剛才說那句又無關緊要!

阮廣輝也意識到他說了什麽,又把手放開。

陸文宴喘了兩口,到底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你們怎麽會有這麽多……啊。”

因為要捂陸文宴的嘴,阮廣輝身子也錯了位,那隻麻袋徹底暴露在陸文宴的麵前。

陸文宴看著這一麻袋的錢,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圍著麻袋轉了半圈,然後又轉回來。

伸手想摸,卻又不敢真的摸上去,那樣子,就跟阮廣輝一開始怕把錢摸壞了的樣子一模一樣。

阮廣輝頓時白了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

陸文宴嘿嘿笑,“你們跟我說實話,這都是你們開廠賺的?我記得你們這廠也就才開了有一個月吧。”

要真是這樣,那做生意也太賺了吧?

看著桌子上這鼓囊囊的麻袋包,陸文宴好想立刻放下一切,也投身到做個體戶的大軍之中。

做生意,真的是太賺了啊!

就在幾個月前,阮思嬌跟顧沉舟、葉歲歲他們還隻是每天半夜偷偷去黑市倒賣一點從鄉裏收來的雞蛋、麵粉什麽的。

那時候他們連輛自行車都買不起,還是為了做生意,三個人湊錢買的一輛自行車。

陸文宴有時候還把他的自行車借出來,讓他們用呢。

那時候陸文宴要是跟他們一起跑黑市做生意,現在是不是也是這廠子的老板之一了?

想著,陸文宴就說,“阮思嬌,你帶我一個吧。”

阮思嬌瞟他一眼,“你給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你們辦不了的事,我都能幫著辦。”陸文宴立刻說。

阮思嬌哼了哼,“可我們目前沒有什麽辦不了的事。”

就如裝電話,阮思嬌跟張滿福跑一趟,想想辦法,這不是也裝下來了?

再說了,就算真碰到辦不了的事,阮思嬌可以去求陸安年。

看在她給九華縣經濟做了那麽大的貢獻上,她做生意上的事,陸安年大體是會替她開綠燈的。

阮思嬌又不做什麽違法亂紀、投機倒把的事情。

陸文宴見自己這說法不行,就又說,“我可以入股,我投錢。”

“我們現在有這麽多錢呢,也不缺錢啊。”阮思嬌說。

顧沉舟突然看了眼陸文宴,“入股也不是不可以。”

阮思嬌看過來,就聽顧沉舟又說,“十萬一股,可以給你配百分之五的股份。”

阮思嬌一下子就笑起來,別說十萬,讓陸文宴拿出一萬,那也難啊。

顧沉舟這一招夠狠。

果然,陸文宴一臉的便密色,他根本沒有那麽多錢。

半晌,陸文宴反駁,“難道你們都有十萬塊嗎?你們還是不都占股了?”

阮思嬌聳肩,“我們當初是沒有十萬,可我們大家一起努力賺錢了啊。現在大家的財富就是有這麽多,你此時提出入股,難道我們還要為了你,把錢都撤了,回到當初剛剛在十裏鋪開店的那種規模?”

這個當然不可能。

陸文宴認了,他擺了擺手,“那我不入股了。”

想入也入不成啊。

阮廣輝瞟他,“我說,我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回城呢?小心天黑路不好走。”

陸文宴無所謂,“我一個大老爺們,我怕什麽?”

這一麻袋錢,當然不可能放在辦公室裏的,顧沉舟也就是搬下來,讓阮寶蓮和阮廣輝看看。

然後,他就又把麻袋搬回車上,開車去阮思嬌家。

麻袋被顧沉舟再次搬下,搬進家裏。

陸文宴自己留在了廠裏,搭棚子那邊燈火通明,估計要幹到半夜了。

阮思嬌跟顧沉舟把麻袋搬進家,何翠跟阮華成他們剛吃完飯。

今天周日,阮文靜下午就已經回學校了。

何翠問了句,“你們吃晚飯了吧?”

阮華成則是問,“這是又買的什麽?”

“好東西。”阮思嬌嘿嘿一笑,跟顧沉舟把麻袋抬回她房間。

“爸,媽,你們過來看看。”阮思嬌招手。

何翠跟阮華成進屋,阮思嬌一下打開麻袋的口子,裏麵一捆捆的大團結露出來。

阮思嬌還拿出來幾捆,擺在**。

何翠完全被震驚了。

阮華成還稍微有點理智,“這……一麻袋全是……”

阮思嬌點頭,“嗯,全是。”

“你這哪來這麽多……”話說到這裏,何翠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又往外麵看了眼,生怕自己的喊生招來賊一樣。

“我們今天跟榆洲市飼料廠簽完合同,他們可能怕我們會反悔,直接就付了百分之四十的款子。而且我們到的時候,錢都給我們準備好了。”阮思嬌說。

其實,這樣大筆的款子,是可以辦通存通兌,或者去郵局匯款也行,拿匯款單,到九華縣也可以取。

不過異地存取之間要按一定的筆例收費,榆洲市飼料廠給阮思嬌的這筆款子有點大,那麽要被扣掉的錢也就比較多。

上回給一張匯單,是因為張滿福要去榆洲買原材料,拿單子在當地銀行取錢,不用出手續費的。

這次的情況,在征求了阮思嬌和顧沉舟的意見之後,榆洲飼料廠那邊就給他們準備了這麽一大麻袋現金。

他們有自己的車,而且回來是大白天,加之現在到處都有巡邏隊,治安還是挺好的。

帶一麻袋錢回來,肯定沒有問題。

何翠聽他們講,還是心有餘悸,“我看還是通過郵局匯款比較好,雖然要出點手續費,但總好過你們擔這麽大風險。”

“可那手續費有點高呢。”阮思嬌說。

何翠不解,“能有多高?”

她也給阮青山匯過生活費,匯了一百塊錢,人家收了五毛錢手續費。

當時何翠還想,就給填了一張單子,再把單子寄到學校,竟然就要五毛錢,她還有點嫌貴。

何翠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來,阮思嬌點頭,“您說的沒錯,匯一百塊,是五毛錢手續費。可我們這一單生意是三百多萬呢。”

“那不一樣嗎?”何翠問。

難道三百多萬不是填一張單子?

阮思嬌笑起來,“媽,您怎麽能這麽可愛。”

顧沉舟幫著解釋,“阿姨,匯款是按金額的千分之五收取費用的。”

數學何翠當然會,她不過就是沒有接觸過匯款這些東西而已。

唯一的一次匯款,也沒大敢問郵局的人,就說她匯一百塊錢,人家問她要五毛錢手續費。

現在顧沉舟這麽一說,何翠再一算,匯三百萬要一萬五?

要這麽說的話,還是自己開車去把錢拉回來吧。

怎麽說呢,做這麽大生意,匯款的手續費肯定不可能出不起。

以後,阮思嬌跟顧沉舟也不可能每做一筆生意,就開著車到處去拉錢。

這一次,也是趕巧他們要去量人家廠房的尺寸,所以正好把錢拉回來而已。

何翠也沒有再說匯款的事,她在床邊坐下,把那些錢拿起來看了看,又看了看。

真的,長這麽大也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

“媽,往後我肯定能賺更多的錢,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阮思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