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遠方天際,出現了一青色的光點,開始還有些若隱若現,不過很快,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林軒眯了眯眼,雖然離得尚遠,但以他的神識,也能辨認出這是一位凝丹中期的修士,而且服飾有些眼熟,似乎是碧雲山的修仙者。
“是雷道友。”
“哦,沈師侄認識?”
“嗯,此人是碧雲山外事長老之一,修為倒也罷了,為人卻圓通潤滑,弟子曾與他打過交道幾次,故而認識。”沈傲天行了一禮,畢恭畢敬的說道。
說話間,那遁光已來到了麵前,光華收斂,現出了一矮胖老者的容顏。
感應到兩位元嬰修士所散發出來的驚人氣勢,老者的臉上閃過一絲駭然,忙深施一禮:“晚輩碧雲山雷鶴,見過兩位前輩,不知道哪一位是通羽真人。”
“老夫就是。”
雖然凝嬰成功,已是這一界最頂尖的存在,然而通羽真人臉上,看不到絲毫的傲慢,氣度平和,不失一派掌門的風度。
雷鶴心中咯噔一下,他在來這裏的路上,就感覺到附近的靈氣異常,跟傳說中的結嬰天兆一模一樣。
起初還存有僥幸心理,希望是自己感應有誤,畢竟靈藥山的實力已經夠強大了,若再多出一位元嬰修士,對本門來說,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然而越怕什麽越容易遇到,通羽那老家夥居然真的結嬰成功,雷鶴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但隨即也就回複如常了,手掌一翻,取出一張金色的請柬:“奉敝派掌門法諭,下月初一,還請真人前往九龍池一敘。”
“哦?”通羽真人不動聲色,手一招,取過請柬,神識注入,裏麵的內容已了然於胸:“道友遠來辛苦,信已送到,可前往本門一坐。”
“謝前輩盛情,不過晚輩還有要事在身……”
“好吧,既是如此,道友請便就是。”
雷鶴再次行了一禮,隨後化為一道精芒,破空而去。
此人既已走了,林軒等自然也不會在這裏繼續停留,身形回轉,飛向了靈藥山。
天劫平安度過,掌門真人又結嬰成功,整個靈藥山自然是張燈結彩,人人臉上皆洋溢著笑容。
焚香,祭祖,雖然如今是非常時期,通羽真人傳下法諭,一切從儉,但以靈藥山如今的聲勢,得到消息趕來朝賀的宗門家族,依然是絡繹不絕。
不過這些自有下麵的執事,護法接待,林軒,沈傲天,通羽真人這些真正的高層,輕易並不會露麵。
巧合的是,陰魂不知是何緣由,也暫緩了進攻,這讓修士們大大鬆了口氣,修仙界重新平靜了下去。
可在風平浪靜的背後,卻是暗潮洶湧。
碧雲山,綿延八百裏,至西向東,恰似一頭蜿蜒匍匐的巨龍,其主峰高五千米,終年籠罩著青色的霧氣,碧雲山之名,由此而來。
做為正道三巨頭之首,該派已經傳承了上萬年,與一線峽,雷雲山莊雖然也時有摩擦,但總體說來,卻是同氣連枝,相互扶持,共同主宰著幽州的修仙界。
然而這種局麵,卻似乎已經一去不複返。
先是被正道壓製的魔修裏麵,出了極惡魔尊這位天才,不僅一身魔功驚世駭俗,而且心機之深,也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他花費百年左右的時間,將魔道暗中整合,讓原本是一盤散沙的修魔者,全部歸於他的麾下。
實力之強,已足以與正道相抗。
接著便是靈藥山,這數千年來,一直以煉丹聞名的門派。
以前,靈藥山名氣雖大,但卻沒有任何人放在眼中,畢竟他們的掌門真人,也不過區區築基期的修仙者。
然而如今,大家才發現,被耍了。
該派的創派祖師,天塵真人,竟然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他忍辱負重,從不在人前顯露自己的修為,所圖乃大。
區區三千年,靈藥山白手起家,實力之強,已在不正魔之下,隻不過以前高手隱於各地,瞞天過海而已。
當今掌門通羽,更是一老謀深算的狐狸,他哪裏是什麽築基期的修士,乃是學習祖師,裝瘋賣傻。
修仙界已是群雄割據,加上陰魂又來攪局,昔日的正道三巨頭,如今雖然還是讓人眼紅的名門大派,但卻已風光不再……
碧雲山的靈脈在幽州首屈一指,然而為人所不知的是,後山的靈氣其實更加充足,然而這個地方,卻是禁地,別說一般的低階弟子,就算是凝丹期長老,未得掌門許可,也不得擅自進入。
此刻在後山的某座洞府,幾名老者圍坐在一起,每一個人看上去皆氣宇不凡,他們是這一界最頂尖的存在。
碧雲山,一線峽,雷雲山莊,正道三巨頭的四位太上長老正齊聚一堂。
“太虛道友,難道我們真要與極惡魔尊合作,我三派死在那些修魔者手中的弟子成千上萬,如今卻要與他們握手言和,這如何像下麵交代?”坐在西北角的一名身材高大的白麵老者,臉色有些難看的開口了。
這是一位元嬰初期的修士,姓馬,名長青,乃是雷雲山莊的長老。
“嗬嗬,馬兄又何必如此執著,小弟知道你的一位親傳弟子死在了魔道的手裏,可如今此一時,彼一時,極惡魔尊固然可惡,但陰魂才是我們共同的大敵,先前的停戰是不夠的,若不能聯合,通力合作,隻會被那些陰魂各個擊破。”說話的是一位青衫老者,慈眉善目,修為倒也罷了,但這位姓趙的長老一向足智多謀,太虛真人雖是師兄,但碧雲山的事情,最後多半還是他做主。
白麵老者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但也知道對方所說不無道理,將頭轉向另外一人:“金兄怎麽說?”
“嗬嗬,一線峽向來添居三派之末,金某一像是奉幾位兄長的意見為主,不過這次小弟覺得,青衫道友的話沒錯,大局為重。”一線峽長老,圓覺老祖微笑著說。
白麵老者雖心有不甘,但兩外兩派都讚成會盟,他獨力難支,也不好堅持,隻好表情難看的點了點頭,然而眼中卻有異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