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李耀天卻也心智堅韌之輩,雖然報仇的希望渺茫得緊,但他卻也從未放棄,一心朝著這個目標努力。
首先要壯大本門的實力。
殘存下來的火靈門修士,不過數百之人而已,但也需要一個安身之地,雖然幽州麵積寬廣,沒有人煙的名山大川,可以說遍地都是,但眾所周知,修真者修行,需要吸納天地靈氣,在沒有靈脈的地點開宗創派,別說發展,能夠將道統延續下去都是一個問題。
何況他們終究屬於外來者,根基淺薄,而好一點的靈脈,幾乎都被幽州大大小小的宗門給占據了。
李耀天夠狠毒,看中了一個小家族的總舵,於是他想要通過滅門的方式將對方的地盤占據過來。
前期情報也收集好了,那個小家族所有的修士加在一起,也隻有近百人而已,最強的高手不過築基後期,滅了他們沒有問題。
於是在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李耀天帶領火靈門殘存下來的弟子,對那個小家族發動了偷襲。
本以為會一切順利,那知道結果卻大大出乎了預期。
那個家族規模確實不大,百人左右的修仙者,在幽州,可以說,已經是微型家族。
然而他們護派的陣法非同小可,而且擅長煉屍之術,家族的前輩給他們留下了三具具有凝丹初期神通的鐵甲魔屍,李耀天雖然是中期的修士,但也最多與其中的兩具大成平手而已。
剩下的一具,則衝進火靈門弟子中瘋狂肆虐,別說靈動期,就算是築基期修士,也極少有人能夠擋住牠的一擊。
結果可想而知。李耀天偷雞不成蝕把米,萬般無奈之下唯有親自斷後,這才掩護殘存的門人弟子逃脫了一條生路。
鬱悶是唯一地形容詞,然而卻不能怨怪做前期偵查的弟子不夠盡心竭力,畢竟對方有祖傳魔屍這種事情,除了家族的少數高層,外人不可能得知。
這次行動,李耀天鬧了個灰頭土臉。但也吃一塹長一智,幽州的修真界果然與兗州大不相同,即使一些不起眼的修真家族,也不可以隨便小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吃了這一次虧後,李耀天徹底杜絕了強占別派宗門的心思,仔細想想。這一次運氣還算不錯,雖然折損了些許人手,但總算沒有大的損失。
那個家族僅有幾具厲害的鐵甲魔屍而已,假如他們背後牽扯到什麽大地宗門,別說三巨頭這樣的可怕勢力。據算是海龍門這種中等規模的門派自己也絕對惹不起。
一個弄不好火靈門僅存的這些血脈也會折損自己手裏。
無奈之下,李耀天正好帶著殘存的手下繼續流浪,狼狽無比,巨如同喪家之犬一樣。
人生地不熟成了他們的軟肋之處。轉眼,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對於幽州的形勢,以及風土人情,李耀天總算有了大概地了解。
於是經過一番仔細思量之後,他帶著火靈門修士,遠走到了幽州的西部邊陲之地。
這裏有著陰魂峽穀,還比鄰十萬大山。環境的惡劣,無法用言語描述。
但在危險的同時,也有著不小的機遇,希望就在那鬼羅城裏。
為了提防陰魂峽穀中地鬼物,除了正魔雙方各派有一隻力量在這裏駐守以外,此地也歡迎散修在這裏落戶。
而且一些落魄了的修仙家族,潦倒門派,一樣能夠在這裏找到容身之處。
到了鬼羅城以後。果然他們順利的安定了下來。這裏沒有其他地方那樣排外,由於敵人是陰魂。所以人類修士都被盡量的團結了起來。
火靈門地處境有了很大好轉,然而李耀天並不滿足,想要報仇,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必須擴展。
然而想想容易,真要做卻無比困難,門派的壯大發展,豈是一朝一夕能夠競功之事?
別的不說,如今的火靈門可以說是窮得一塌糊塗,當初包括他在內,殺出重圍的弟子無不是孑然一身。
本門上千年的積累沒有分毫帶出來。
導致如今人人窮得像叫花子。
而練功製器哪一樣不需要晶石?
李耀天幾乎為此愁白了頭,然而這家夥雖然狠毒,卻不愧是一代梟雄似的人物,最後又將一條毒計定下來了。
殺人越貨,簡單地說,就是幹無本買賣的生意了。
當然,這一次他要小心得多,大的實力絕不招惹,專挑落單的散修下手。
先在一處設下埋伏,然後派門下的弟子接近目標,曲意結交,投其所好,然後以種種借口,將對方騙到設好埋伏之地。
然後露出猙獰麵孔,殺其人,奪其寶。
最後再毀屍滅跡。
說起來,李耀天想要的這個計策並不高明,然而卻非常實用,故而縷縷得手。
這也得益於鬼羅城的環境,外來的修士流動量很大,有沒有失蹤根本就無從查起啊,即使偶爾有受害人地親朋好友發現了。
也會誤會對方是倒黴隕落在了鬼物手中,畢竟這兒接近陰魂峽穀。
李耀天是越做越膽大,偶爾會自己出手,誘騙那些凝成金丹地散修,那些人的身家會更豐厚。
還別說,這個歹毒無恥地方法真的讓他斂聚了大量的晶石材料。
有了這些作為後盾,火靈門發展還真可以用一日千裏來形容,隻可惜昔日兗州一個傳承千年的名門大派成了藏汙收垢的賊窩。
這自然是由於李耀天太急功近利了。
為了盡快壯大實力,殺回兗州報仇,他可以說是三教九流,魔修正道來者不拒。
反倒當初跟隨他的火靈門修士,倍受排擠,可惜這一切。李耀天那被仇恨蒙蔽的雙眼,全都看不見。
那天,他與林軒偶然相遇,心中便一直惦記不已,凝丹期的散修可是不多,眼前的大魚怎能錯過。
作為鬼羅城地地頭蛇,打聽到林軒的洞府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與手下設好陷阱以後。他就前來拜訪了。
巧舌如簧,以交換會作為誘餌,誘騙林軒上當。
原本一切順利,哪知道卻莫名其妙的出了問題,林軒將自己布下的陷阱看穿。
更令李耀天驚疑的是,他居然叫出了自己的老底,知道自己原本是兗州的修士。
怎麽可能,他怎麽知道自己的底細。難道這家夥也是……
“你究竟是誰?”李耀天地聲音陰寒無比。
“我幹嘛要告訴你?”林軒的眼中則訴說著鄙夷。
“你……”李耀天大怒,對方居然敢戲弄自己,以他的脾氣,恨不得將對方對方生啃了,可卻沒有貿然出手。原因無他,對方不過是區區一名凝丹初期的修士而已,如今麵對自己這邊兩名中期的高手,卻毫無所舉。難道這家夥留有後手,有什麽倚仗不成?
他將神識放出,並沒有發現對方幫手的蹤跡,何況自己早在外麵設下了預警的禁製,如果有外人闖入,絕瞞不過自己。
可他為何會如此鎮定呢,李耀天百思不得其解。
正大感皺眉之際,那麵容醜陋的修士開口了:“大哥。何必想那麽多,這小子絕對是虛張聲勢,想要拖延時間而已。”
此人名叫王虎,別看脾氣有些暴躁,卻足智多謀,而且實力不弱,修為同樣達到了凝丹中期,與李耀天一起。在火靈門任長老之職。
兩人臭味相投。還結拜成了異性兄弟,故而在門內也不稱呼師兄師弟。
李耀天聽了詞語。先是一怔,隨即大喜:“二弟所言有理,為兄險被這小子給糊弄過去。”
但此人也確實小心謹慎以極,雖然認定了林軒是在虛張聲勢,卻也沒有馬上動手,反而後退兩步,揚起頭,一聲尖嘯。
林軒聽了,眉頭一皺,還未等他開口,數道光華已經從裏麵飛掠而出,現身以後,卻是七八名築基期地修真者。
“哼,兩位倒還真看得起我,為了對付林某一人,不僅勞動兩位中期的高手,還又是布陣,又是埋伏,怎麽,你們覺得將這些築基期的修士有用?”林軒一點也不驚慌,麵無表情的開口。
“哼,有沒有用,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小子,對付你,大爺一人其實就已經足夠,不過我們火靈門就喜歡群毆。”那王虎麵露獰笑的開口。
暈,人居然可以恬不知恥到這個地步。
林軒也算是看管了世態炎涼,但這麽極品地對手,真的是讓他無語了。
麵對這麽多對手,如果自己真是孤身一人的話,還真有點棘手,不過林軒現在已是今非昔比了。
月兒剛剛凝丹成功,還沒試過與那丫頭聯手。
“小子,笑什麽,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王虎雖然凶神惡煞,但心中也有點打鼓,原因無他,這小子都到這時候了還如此鎮定,難道真有所倚仗不成?
不可能誰地心理素質好到這種程度,然而他與李耀天一樣,放出神識檢查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絲毫不妥。
可莫名其妙的,心中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他可不希望陰溝裏翻船,越看這個少年越覺得討厭,為了掩飾自己的怯弱,王虎大喝一聲,先動手了。
嘴巴一張,從口中噴出一物。
林軒神識一掃,卻不由呆了一下。
眼前這家夥邪惡粗魯,沒想到使用的法寶書卷氣卻這麽濃。
居然是一杆尺許長的毛筆,而且此物顯然是用木屬性的材料煉製而成的。
那筆升空以後,微微一頓,立刻化為一道青芒,呼嘯著像林軒戳下了。
林軒眉頭皺了一皺,一般這種奇門法寶,威力都非同小可,因為不知道此筆究竟有何神通,倒也不敢小瞧。
手在儲物袋上一拍,碧鱗針已經被他祭了起來。
“古寶!”
王虎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很快就被臉上的貪婪之色代替,望向林軒地目光也略含一絲忌憚之意。
別說散修,便是那些大宗門的凝丹初期修士,十之八九也沒有古寶,這小子究竟……
難道情報有錯,他跟本就在扮豬吃老虎,不過事已至此,除了將他滅了也別無他路。
碧鱗針與那毛筆撞在了一起,靈力從中間爆開,兩件法寶相持起來。
王虎臉上厲色一顯,雙手合十,再向外分開,一道粗大的法訣從掌間激射出來,那毛筆吸收以後,立刻長大了數倍,並且一劃為七,出現了七隻一模一樣的毛筆,圍著碧鱗針纏鬥不已。
林軒鬆了口氣,自己還以為對方有什麽獨特的神通,原來僅此而已,沒有什麽好畏懼。
王虎既已出手,那李耀天自然也不會閑著,張開口,噴出了一柄小劍,那劍長約三尺,通體燃燒著赤紅色的火焰,幾乎是一出現,這附近的溫度就狂飆了起來。
李耀天正想圍攻林軒,一少女的身影卻出現在了眼前,此女看上去十七八歲年紀,嬌美以極。
“兩個打一個,無恥,想圍攻少爺,先過我這一關。”
“妳……”麵對憑空出現地少女,饒是李耀天一代梟雄,也不由大驚愣住,用神識一掃之後,更是臉色大變。
月兒凝丹成功以後,光用看,已經察覺不出她與人類修士地區別,但依然瞞不過同階修士的神識,對方責任察覺出了他是陰魂之體。
霎時間,李耀天地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多出一個難纏的對手僅僅是原因之一,更讓他心驚肉跳的是對方的身份一下子變得神秘無比。
據他所知,除了那個已經到達元嬰中期的老怪物,極惡魔尊有一隻凝丹期的鬼寵以外,還沒聽說其他等級的修士有這種等級的陰魂為寵?
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何人?
難道真是極惡魔尊,雖然按照常理來說有些不可能,如今極魔洞與正道三巨頭激戰正酣,沒有特殊理由,他不可能離開天魔城。
可凡事沒有絕對啊,外界有傳言,極惡魔尊擁有通天徹地的神通,甚至已經練成了失傳已久的第二元神,上次擊殺天煞魔君的時候就是元神分身?
難道眼前這個少年就是極惡魔尊,李耀天越想越覺得可能,臉色忽青忽白,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