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丹(六)
秋蟬子似乎說道興起,對二人比劃道:“過年的時候,我們幾個被雲真人帶著移動到西邊很遠的一座山裏,見到了他禦使道法,一道虛空雷霆,炸塌了那裏的一座不小的山頭,整個山頭變成了大坑。現在那個地方好多人都說是天神發怒了,哈哈!他爺爺也很厲害,道法精深,也算神仙一流的人物了。”
蔣開軒這時記起了那個時候收到的一份報告,裏麵就講了山頭消失的事情,查來查去查不出什麽,原來是這回事。蔣開軒與崔成軍有些發愣了,麵麵相覷,這似乎是說那些神話小說裏的神仙嘛!
秋蟬子見二人的神情,似乎有點不信,撇撇嘴道:“你們以為書裏的神仙是怎麽來的!還不是他們這類人!且來看我帶你們見識一下!”
說完秋蟬子一把抓住二人的手臂,騰空而起,瞬間,蔣開軒和崔成軍還沒反應過來,三人就出現在後山。秋蟬子表演完,臉色有點發白,道:“這就是真正的空間穿行之術,雲真人對天地洞察至深,教會我們這取巧的空間穿行之術,是不是很神奇?”
蔣開軒和崔成軍二人目瞪口呆,秋蟬子也不理二人震驚,接著說道:“我不及雲真人萬一,雲真人可瞬息遨遊我大半華國,其元神也可燭照大半個華國。在元神洞察之下,真身瞬息可至,哪裏需要象我這樣取巧方可穿行空間!”
蔣開軒愣了一陣後,突然一拍秋蟬子肩膀道:“決定了,我要拜他為師。”
秋蟬子傻傻地看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下意識掏掏耳朵。
蔣開軒見秋蟬子的動作,知道他想什麽,道:“不要以為我亂說話,我就是想,即然他有意對後輩進行指導,那如果現在我真的對道家修行有興趣,真心修行,那他肯定也不會推辭吧!我就是不懂的地方請他指導一下罷了。”
秋蟬子見他不似作偽,有點困惑地看著他道:“你們唯物黨人不是堅決抵製這些東西嗎?你也算是紅三代,唯物黨的中堅了,還是軍方的人,這麽做不妥吧!”
蔣開軒嘿嘿笑著問道:“那你們現在這麽修行為什麽還要拜祖師?難道是搞迷信?”
秋蟬子送他個白眼:“我們禮敬先賢呢,再說我道家從來就是反對迷信的,你也知道的。”
蔣開軒再問:“那你們修行是騙人的?”
秋蟬子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順著他的話說:“真修實證如果也算騙人的,那你們的科學就更騙人了!起碼我們這個修行過後的人,更能夠辯證地看待天地與人的關係。哪象那些科學家,純粹就是猜測,也不管是不是正確的,就騙經費去驗證自己的猜測。”
蔣開軒對秋蟬子的這個反喻有些好笑,看來秋蟬子因為道家學術被很多科學家斥為迷信偽科學,心裏怨念還不小。他笑著說:“如果這是真修實證,我唯物黨人講究個實事求是,為什麽不能學?既然能學,接受雲真人的指導也沒什麽不對嘛。”
蔣開軒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道:“秋蟬,我是真心想修行。我這樣想的,我華國自炎黃時代有記載以來,曆史超過了四千年,而道家文化曆史更為悠久。但是近年來西方的文化侵蝕越來越嚴重,我希望有人真正能重視我們傳統的國學文化。”
頓了一頓,又說:“去年的那個事,鬧那麽大,不就是西方文化給弄出來的麽。現在上麵也對思想文化的事情看得重,隻要是真正的文化傳承,上麵還是很尊重的。當然,很多神奇的東西,也不適合宣揚,不過上麵應該也心裏有數。”
說完他在拍拍秋蟬的肩膀,轉身就往觀外走去。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說:“秋蟬,我先學一段時間看看,你遲點再給雲真人說我的身份。”說完就走了。
且說崔成軍跟在蔣開軒的身後,隨蔣開軒一起走了出來。等出門上車後,崔成軍從駕駛座側頭望了一眼坐副駕上的蔣開軒道:“首長,您真的要跟這位雲瑾學做道士,呃,修行?”
蔣開軒歎了口氣,才點頭道:“是啊,如果我也能學會,相信我們黨內很多人會改變對傳統文化的一些政策,才能讓我華國傳統文化不至於被打壓,搞得現在輿論陣地被西方文化侵蝕。長此以往,我華國丟掉了自己的傳統,還算是華國人嗎?”
蔣開軒再次道:“孔子說:入中國則中國之,入夷狄則夷狄之,如果連我們的文化都丟了,那就變成夷狄之人了。可惜啊,他的思想被歪曲了幾千年,背了無數黑鍋,連他自己也在大運動裏被打倒了。”
說完就陷入沉思不再說話,崔成軍則不再說話,發動車子走了。
蔣開軒說的這段話,卻被雲瑾聽到了。他倒不是有意要聽什麽,而是他現在的元神無時無刻都覆蓋在身周,大概會散發幾十公裏,在這個範圍內,隻要聽到有人提自己,就會自動注意罷了。不似剛剛成就元神的時候,必須刻意集中注意力才能讓元神察知事情始末。
並且,現在如果他有意,元神就能覆蓋以自身為中心,徹查半徑近千公裏的球狀空間。無論是大地,海洋,還是高空,甚至延伸到了沒有空氣的高空,都讓他元神毫無阻礙,一目了然。
至於典籍中的罡風、真火之類,對他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不過無非就是清風拂麵,日照溫暖的感覺罷了。
在蔣開軒說出雲瑾的名字的時候,雲瑾的元神已經注意到蔣開軒了,到蔣開軒最後一段話的時候,雲瑾也不由得陷入深思。
他也算是經曆過大運動的,隻不過在他四歲還沒懂事的時候就結束了。在他剛成就元神之際,返本溯源,從出生到長大的過往曆曆在目,算是粗略知道了一些大運動的環境而已。因為是小孩子,一直在家人的照顧下,也隻能約略知道一些吧。
不過家裏有個老頭子,他是從滿清時代就出生,滿清尚未滅亡就已經懂事,後來經曆了民國、新華國,然後又經曆了自然災害年代、破四舊年代、大運動年代,到後來思潮混亂年代,如今的與西方冷淡年代。
老頭子雖然不是政治通,不過他從雲瑾小時候就給雲瑾灌輸了傳承華國文化的概念,對西方的很多東西,老頭子其實是看不慣的。隻不過老頭子對大運動心有餘悸,對於動輒全**動的唯物黨也不見得有多少好感罷了。但如果全民學習真正國學的話,老頭子隻怕會樂瘋。
當然,真正國學可不是那些篡改過的迎合統治者的那種,也不是後來被統治者打壓而暗中傳承卻丟失精華的那種,而是真正處於百家爭鳴的春秋時代的那些經典。
在那個璀璨的年代,無論當權者如何貪婪愚蠢腐敗狂妄,但是卻保持了對學術的敬畏之心。那是真正的上到天子諸侯,下到黔首愚民,都對學術無比敬重。這樣的氛圍,造就了當時那個時代的文明強勢爆發。
現在雲瑾不同,他現在眼光已經不僅僅是傳承道家修行法門,更多的是因為華國的傳統文化的整體傳承在修行上的作用,天人一體,天人合一的思想才是真正在修行上的指路明燈,所以他現在考慮的是如何整合傳統文化,讓它們能夠在華國順利傳承下去。
蔣開軒的最後一段話,讓雲瑾明了。如果他能夠展現華國傳統文化的強勁,那就不是他去迎合高層改變自己,而是高層會改變政策來傳承傳統文化了!想通後,他覺得蔣開軒此人著實眼光長遠,也極為開明,倒是個極好的著眼點。
他再次見到崔成軍,對於當初在車站驚鴻一瞥,然後直覺與此人必然再次打交道,今日見了,他再次肯定了元神的驚人直覺。元神從自身回溯,又發覺前幾日,羅美娟比賽現場發飆之際,崔成軍在進行安保檢查,也一一展現在元神中。看來元神不僅僅是直接,對於一些事情也能推其因果了!
雲瑾現在既然做了決定,那以後對蔣開軒倒可以好好教導一番了。不過他暫時沒有告訴羅美娟,但是給老頭子打了個電話,老頭子聽了他的決定後,很欣慰,老頭子自是知道以雲瑾如今的成就,做事必然穩妥,自是不反對。
此後,在白雲觀每次的論道大會上,又多了幾位政府和軍方的聽眾,尤其是蔣開軒,卻真正開始了真修實證,而雲瑾也針對他修行,讓他誦讀諸多國學典籍,閑時則周遊諸多風光險地,更弄些打獵釣魚,旅遊探險的方法,使他自身心胸開闊,本來就挺穩重兼有幽默的性格愈發凸顯,終於在三個月後,雲瑾放暑假前順利築基,並與觀中諸多道友其樂融融。
作者按:女丹單獨列出來,其實是很無奈的,與古人一直以來的重男輕女有關。這裏單獨列出來,是希望女性修行,無畏前行。修行說穿了,其實就是讓生命升華,無關男女。種種修行法門,落實到個人身上千差萬別,同樣的法門,男女身修行的確有別,天地間既分男女,那麽這種差別就可以理解。但是萬變不離其宗,隻要直向大道,終歸殊途同歸,一樣成就。三千大道,卻沒有男女之別啊!傳說中的觀音菩薩,還顯化出來有男有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