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侍寢
一個時辰後,去養心殿的路上,坐在轎子裏的我還在想著剛剛那一幕,不知道五妹會怎麽想,至少,她心裏也在期盼著皇帝今晚翻她的牌子的吧,畢竟和皇帝不合基本是整個紫禁城都知道的事,而剩下的就是我們姐妹倆,無論是相貌,才華還是性格,五妹都比我更討人喜歡,可是,為什麽光緒選的會是我?電光火石之間,我想到了,前天,在儲秀宮光緒看著慈禧賞五妹的文房四寶時那意味深長的一眼。原來,從那時起,光緒就認定了五妹是站在慈禧那邊的,自然不會對她親近。
再加上那天晚上的事,唉,還真是後患無窮啊,不管怎樣,今天要一起和他說清楚,我不想攪進這變幻莫測的政治漩渦裏去。等一下,皇上翻了我的牌子,不就是意味著我要侍寢?!!oh!NO!
雖然說在美國長大的我並不是什麽守身如玉的傳統女孩,但不代表我能接受這種隨傳隨到,沒有感情,沒有尊嚴的**(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和動物沒什麽差別)!所以,還是要想個辦法躲過此劫才行。
都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還能怎麽辦好呢,我還沒來得及苦思冥想,轎子已經停了。
一位老宮女把我領到了光緒住的後殿,然後留下我一個人在這間充滿了明黃色的大屋裏。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等了約莫一刻鍾後,光緒進來了。
“皇上,臣妾今日身子有些不適,恐怕不能侍奉皇上了。”行過禮後,我先發製人的用柔弱的聲音(事實上,我都快被自己的聲音惡心死了)對光緒說。
“哦?傳太醫來診治了嗎?”
“不用不用,小毛病,不礙事的。”我慌忙掩飾道。
“那,來,給朕瞧瞧。”光緒嘴角微微揚起,淺笑中顯露出一絲懷疑,他一把抓過我的手腕,徑自聽起脈來。
“皇上對醫術也有研究?”我覺得不可置信,雖然說做皇帝要文武雙全,但沒道理連醫術也要學吧。
“朕自幼體弱,久病成醫而已。”光緒的語氣裏透著蒼涼。
我心裏對他剛剛產生了一點同情,轉瞬間又被他的話打擊的煙消雲散。
“朕仔細診過了,瑾兒你根本就是什麽問題都沒有,大膽,你可知,欺君之罪可不是好玩的!”光緒的一臉的嚴肅中夾雜著逼人的氣魄。
“嗯…,臣妾先前的確有些不舒服,但是見到皇上,龍光四射,什麽大鬼小鬼細菌病毒都嚇得跑光光,自然什麽病都好了。”我一驚之下,跪在地上,口不擇言的解釋。
“細菌?病毒?還龍光四射!你下次找理由也給朕找個像樣點的。”光緒一臉無奈的看著我:“起來吧,朕若真想辦你,你這顆腦袋早就不知道掉了幾回了。”
我誠惶誠恐的謝恩起身,卻未曾想危機還未解除——光緒一臉笑意的看著我,說:
“瑾兒,我們更衣休息吧。”
我瞠目結舌,這位平日冷漠的皇帝原來私下也是一個大色鬼啊,現在我怎麽辦呢,羊入虎口,我是乖乖就範,還是奮起反抗?
見我不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光緒的笑意更濃了。
“怎麽,要朕幫你嗎?”說罷就向我伸出手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載湉,你個大色狼,你不要以為自己是皇帝就了不起,你要想玩這宮裏有大把的人等著被皇帝你寵幸後好一飛升天,但是,你最好不要來惹姑奶奶我,把我惹急了我在你床上養蛇,在你飯裏放毛毛蟲,變成吸血鬼也不放過你!”
一口氣說完,我心裏頓覺爽快,這些天悶在宮裏的那些個不快統統發泄了出來。
然而對於我的大逆不道的行為,光緒除了最初的一下震驚之外,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依然笑嘻嘻的看著我。我卻被他看得越發的心虛,剛剛罵人的豪氣漸漸化作了背後的冷汗。
許久,光緒斂起笑容,開口道:“你隨我來”。
“去哪裏?”我問道,難道是要把我交到什麽宗人府?媽呀,我長這麽大還沒坐過牢呢,而且這清朝監獄的條件肯定比不少《prison_break》裏麵的監獄條件好~我哭啊,幹嘛圖一時嘴上快活,這下子要身子遭殃了。
“朕要你見一個人。”
“什麽人?”
“你不是說要朕和太後聯合的嗎,朕按你說的尋了一位洋人來。這主意是你出得,看樣子你也會點洋文,所以朕想你見見他所以今兒才傳召了你,你還真以為朕是一個隻知道玩的大色狼嗎?”光緒淡淡的道,但這話裏怎麽有點諷刺意味呢。
我羞得無地自容,但還是硬著頭皮和光緒談條件:“要我去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翻我的牌子,你要找我幫忙可以私下召見我,侍寢這種事,你還是找五妹好了,放心,她不是太後那邊的人,這小丫頭,心裏可是真正向著皇上呢。”
“你想和朕談條件?”他眉毛一揚,語氣故作輕鬆的說,“那算了,我們不要去了,還是就寢好了,或者我們來算算你剛剛對朕的衝撞之罪?”
聞言我的頭都大了,果然,這個小皇帝不是那麽好對付的。算了,我還是跟他去吧,不管見什麽人,總比在這間寢宮裏對著他好。
光緒很自然的抓住我的手,向養心殿最後麵的一間不起眼的小屋走去。這一路上都不見半個太監宮女,看來光緒早就安排好了。畢竟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還是低調點的好。
“瑾兒你的個性,還真的和傳說中有很大差別啊。”走在昏暗的路上,光緒突然開口道。
“哦?傳言是怎樣?”我好奇地問。
“朕之前聽聞他他拉家的四女兒性子端莊沉穩,處事大方得體,是做得的淑女,果然,聞名不如見麵啊!”
呃,原來瑾妃是這樣的人嗎?還是說這是阿瑪為了讓自己女兒當上而買通宮裏的人放出來的謠言?誰知道呢~反正現在說什麽都遲了,我性子就這樣了,而且連皇帝都知道了…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指著朕的鼻子罵朕是大色狼,即便是太後也隻會對朕來陰的,從不會這樣明目張膽的罵朕,你倒是膽子不小啊。不過,”光緒繼續說,“你這性子,以後還是收斂點,在其他地方你要還像今天這樣,隻怕即便是朕也保住不你的腦袋。在這皇宮裏,不隻是你,很多時候,即便是朕也隻能一忍再忍啊。”光緒歎息道。
這?是在表示對我的關心嗎?天!不要這樣吧,我這個人,最見不得別人對我好,別人已對我好,我就會感動得做牛做馬,不過現在我不是我駱新自己,所以,光緒啊光緒,等我哪天回到現代再為你做牛做馬哦,現在我還是努力保住自己小命重要。
“以後隻有我和你的時候,你可以稱呼朕載湉。”快要進屋之前,光緒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對我說。
“拜托,稱呼皇上的名諱,被人知道,可是殺頭的罪。”我脫口而出。
“你怕嗎?”光緒挑釁的看著我。
“我,我當然不怕(實際上我當然是怕的,為這種小事掉了腦袋太不值得了)。你不就是想籠絡人心嘛。有本事你以後對我也不要自稱什麽朕,搬出皇帝威嚴來對付我。”你以為我真的是任你欺負的小白兔啊。
“好!一言為定,咱們進去吧。”光緒居然爽快地答應了。難道真的是皇帝當久了,高處不勝寒,所以這種相對平等的相處方式反而讓他很興奮?不可思議!
推開那間小屋的門,屋子裏有兩個人早在那裏候著我們了。雖然對我的出現有些疑問,但他們還是連忙按大清的規矩給我們行禮。
當他們行完禮之後,我才發現,這兒人,一個是我的伯父,前廣州將軍——長善,另一個,則是當日我在前門大街上見過的那個洋人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