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隱勢

我哪還顧得上睡覺,趕緊四處找尋,結果非但不見凡兒的蹤跡,就連那兩個下人也是全然不見人。我不由得慌了神,去問客棧的夥計,隻說看到他們中午帶了凡兒出去就再沒回來。就在我急得團團轉,思忖著要去報官的時候,那兩個仆人垂頭喪氣得走了進來,一見我就跪地不起一個勁兒的求饒。

我有些納悶,心急如焚的扶他們坐下,想要從他們口中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在中午我離開後,他們倆就帶著凡兒去附近的飯館吃飯。沒想到剛吃了一半,包廂裏突然闖進來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一位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他一進來就徑自走向凡兒,俯身問他娘是不是叫駱新,聽到凡兒肯定的回答後,他神情有些複雜得看了他一會,然後一把抱起了他向門口走去。那倆下人見他是個讀書人的樣子,剛開始見他闖進來雖然覺得有些意外,但也沒怎麽擔心。直到見他準備抱走凡兒,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追上去攔他。

哪知道他們剛跨出包廂的們,就被守在門口的幾個漢子堵住了,眼見著對方人高馬大,這倆下人自恃不是他們的對手,隻能乖乖得退回到包廂內。等到那些人放他們離開的時候,天都黑了,他們想想也不知道去哪找凡兒,隻得先回來向我請罪。

“還有,這,這,這個,是那幫人叫我轉交給您的。”其中一個下人顯是驚魂未定,哆哆嗦嗦得拿出一封信。

看來這些人擄走凡兒是特別針對我來的,我趕緊拆開那信封。想要看看他們究竟有什麽企圖

信封裏裝著一張三日後從天津港去英國倫敦的船票,還有一張字條,上麵寫著三日後會有人帶著凡兒在那艘船上等我。如若我不能按時到達,凡兒生死難料。

居然拿凡兒的生死來要挾我。這些人活地不耐煩了!

放下信封,我的臉色難看得嚇人,眼淚又一次忍不住要掉下來。那兩個下人不明就裏,被我這樣子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哎,這京城治安可不大好。姐姐可要好生照看好我這小外甥啊珍妃的這句話再次在我耳邊響起……

是了,現在最想我離開中國地,大概就是她了吧。Wap,更新最快隻是我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會對凡兒下手,好歹這也算是她地親侄子啊(也許是我太天真了,其實載也是慈禧的侄子!

珍妃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瘋了?!三年前她做的事情我已經不打算計較,這次回來她對我的種種我雖然有些氣憤,但倒也沒讓我放在心上。可是,她想要把主意打到凡兒身上的話,我就絕不能再容忍!

凡兒這孩子從一生下來到現在已經受了這麽多地苦。能活到今天不可謂不是奇跡,所以,我不要再讓人傷害到他!管她是現在載的寵妃還是曆史上悲慘的珍妃。她膽敢對凡兒不利,我就要她數倍奉還!

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我回到房間。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仔細想過,益發覺得可疑。除了今天下午珍妃在養心殿的適時出現讓我覺得很有問題以外。,擄走凡兒這件事也也讓我話很是不解,珍妃如何使喚到那個中年人以及他一幫的小弟?還有這張船票,一個困在深宮的妃子,怎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買到天津的船票?

珍妃她,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神通廣大?

要說她在後宮掌權不過是近一兩個月的事,何況上麵還有慈禧和地人在看著,她斷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明目張膽的培植心腹。那麽,難道?她早就在宮裏宮外有了屬於自己地隱蔽勢力!

隱勢力到這,我腦中突然有了點線索,再把前後的事情回憶了一番,我地心中頓時清明起來----原來是這樣!

當年我在宮中地時候,曾托誌鈞我為我訓練了一些人安插在宮裏宮外,可惜這些人還沒怎麽用上我就利用假死離宮了。照現在的情況看,一直對珍妃有意地誌鈞很可能在我“死”後把這部分人交到了珍妃手上。當然,很顯然,他們這幾年也下了不少功夫,這股隱勢力的規模比之當年我在的時候是大了不少。

想明白了這些,我心裏稍稍安心了點。誌鈞這個人,以我當年和他的接觸可以看得出來,他不是一個真正的大奸大惡之徒,所以在擄走凡兒的時候他才會有猶豫。由此看來,他為珍妃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未必良心就沒有不安,從他入手的話,也許能找到突破點。

因此,我決定要去會他一會!

第二天一早,我喬裝一番過去誌鈞的府邸求見。當誌鈞在偏廳見到我這個下人口中的“遠房親戚”時,吃驚之餘,額頭上更是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誌鈞堂兄,別來無恙啊。”我的語氣很是不善。“四妹……”誌鈞的樣子有些心虛。

他的反應更加印證了我心中的猜測,這種情況,他見到我應該是大驚失色,直當自己見了鬼,可是他沒有。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早就從珍妃口中得知了我並沒有死。

“你把凡兒藏在哪裏?”我幹脆單刀直入地逼問道,一雙眼睛死死得盯住誌鈞,我賭這位從小受仁義道德思想長大的堂哥心中對我多少有點愧疚。

果然,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低下頭去,嘴上卻還分辨道:

“凡兒是誰?我怎麽會把他藏起來。”

“哥,”我故意柔弱得說道(打起親情牌,“大夫說,我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所以凡兒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希望。偏偏這孩子命苦的很,生下來沒多久兩隻眼睛就看不清了,哥你們如何忍心在這樣對他?”

我的聲音近乎哽咽了,誌鈞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除了一個勁的說“不是我”再就沒詞了。

我揚起還帶著淚珠的臉,質問他道:

“不是你,是五妹對不對?”

誌鈞大驚,倒吸了一口氣,轉過身拿起桌上的煙袋猛吸了幾口後,皺著眉頭擠出一句:“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孩子已經被人抱進宮去了。”

什麽?抱進宮了!我心裏一驚。我原本以為凡兒十有八九應該在誌鈞這,怎麽也沒想到珍妃會敢把他抱進宮,畢竟這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

“為什麽?”我不解的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誌鈞突然吞吞吐吐起來,“昨晚珍妃娘娘叫人把凡兒帶進宮給她見見,後來就派人回了話說要把凡兒留在宮中。”

“帶進宮?你們可以帶人隨意進出皇宮了嗎?”我有些不相信得問道。

見我不再追問凡兒的事,誌鈞頓感鬆了口氣,一五一十的回答起我的話來,“倒也不算,隻是現在整個護軍中有四成的人是我們安插的,所以想要安排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就好像上次五妹從養心殿的人那得到消息後要去見你,也是我著手安排的。”

“是你安排的?”我驚道。

“是啊。”誌鈞對我的反應有些不能理解,看來他並不知道珍妃對我說的那些謊話。

原來,當日珍妃當日出宮找我,並非出自載的授意,而是其私下得知消息後的自作主張。但此時的我已經顧不上為這件事情沾沾自喜了,我麵臨著更大的難題要我去解決:

怎樣把凡兒從宮裏救出來?

我有些想不通珍妃為什麽要把凡兒留在宮中,但是就凡兒的身份來說,這實在是再危險不過了。無論是被宮中的哪一個人知道凡兒是載的兒子,情況都不容樂觀。所以我一刻也等不及,幾乎以死相逼得要求誌鈞安排我進宮見珍妃。

整整一天,我都在誌鈞家的偏廳裏踱來踱去,隻等到傍晚出宮采買的太監回宮的時候混在裏麵進去。卻不曾想,太陽還沒落山,一隊禁軍就包圍了整個工部侍郎府(此時誌鈞任工部侍郎)。

“怎麽會這樣?”我怒氣衝衝得責問誌鈞,以為是他找來的人。卻沒想到他也是一臉的茫然。原來那些禁軍說是宮中突發疫症,為了防止傳染,所以京城所有最近入過宮的朝臣府宅全部暫時隔離,同時禁止任何人進宮,包括出宮辦事的太監宮女們(他們統統會在宮外先隔離一段時間,直到疫情消滅才能再回宮)。

所以,非但我暫時進不了宮,恐怕離開這裏都是個大問題。這個載,看上去總是猶豫不決的,這次怎麽變得這麽雷厲風行起來!最鬱悶的是,這建議還是我提得,這大概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

門口守著的禁軍一點人情也不講,即便是我好說歹說得講了一晚上,他們也不願意幫我去傳個話給嚴複。話說回來,我怎麽覺著他們不是在隔離我,而是在軟禁我呢?

??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