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殿之中眾人的功力,任何人都無法逃避,屬於飛上天都逃脫不掉的類型,但這個敵人會入地,入地自然就麻煩了,土魔法不是挖隧道,沒有任何痕跡,他們是劍術的最高者,但遠不是魔法師,就算是魔法師也沒用,世間還沒有能跟著上劉森的土魔法----哪怕他受傷了,一樣沒有人能跟得上!

“全城暗探出動!”聖君麵向緋揚:“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緋揚的表情非常奇怪,她一直都盯著地上的大洞,好象地上長了一大朵花,連兩名大劍聖被聖君一巴掌扇走,她都沒有抬頭。但此刻抬頭:“是!”

身子剛剛站直,下一刻自然就是消失,但聖君的聲音讓她停止:“情報出錯,我本該讓你成為一個瞎子,緋揚,你該明白!”

緋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情報出錯,兩名毫無關聯的大劍聖都受到了懲罰,而她卻輕輕放過,這並不合理。

不合理的事情有合理的解釋,聖君聲音冰冷:“我要你留下這雙眼睛找到他,如果不能,自己挖掉雙眼吧!”

閃族之人有兩樣法寶,其一是速度,其二就是眼睛,速度雖然排在眼睛之前,但眼睛卻是速度的基礎,沒有這一雙神奇的眼睛,她再快也隻是一個瞎子,對於閃族而言,這是最嚴厲的懲罰,緋揚深深一鞠躬:“謝……聖君!緋揚奉令!”

身影一起,消失無蹤,好象連她斷了三根的肋骨都絲毫不在心頭。

剩餘的三人也消失,幾位王宮宮女從門口而入,認真地打掃這個特殊的大殿,她們或許隻是普通的宮女,幾位宮女快速收拾完畢之後。離開,但有一位宮女留下了,她在深坑前久久擦拭,不管如何擦拭都不可能修複得了這個深坑。但她依然不知疲倦地擦著,突然,黑暗中紅色的光芒微微一閃。卻是發自她的掌間,紅光緊貼地麵,一串血珠緩緩地從地下飄起,宮女手一收,一個白玉瓶出現在她地手中,空中的一串血珠準確地進入白玉瓶中,宮女身影一晃,消失無蹤。

深夜!

劍神居籠罩在夜色之中,隻有一點孤燈在某個房間亮起。這自然就是整個山莊的議事廳,後院的某個房間裏,托曼坐在床上,她已經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好久了,但一樣無法入睡,不但沒辦法進入睡眠狀態,反而更清醒。

戲地大幕已經拉開,人物已經出場,但所有的戲全都無人能知。作為這場戲的直接參與者。作為這場戲產生後果地直接承受者,她都無法將自己從這場戲中掙脫出來,窗外是清風冷月,平靜得都能聽見葉落花開……

突然,哧地一聲,緋揚唰地坐起,手一操。床頭邊的白色長劍握在手中。劍已出鞘,她的目光落在地麵。手中劍嗆地一聲掉下,地麵上兩條人影同時出現,赫然是兩個那紮文西!兩人全都是臉色蒼白,其中一人的眼睛已經閉上,另一人緊緊地抱著他!

“我……我哥哥怎麽了?”托曼翻身而下,臉色也已變。

“我是克勞!”沒有受傷的人壓低聲音:“那紮先生受傷了!”

托曼的心猛地下沉,她隻是想當然地認為,受傷者自然應該是哥哥,決不可能是他,因為哥哥是在明處的,本來就是給敵人傷的,現在居然倒過來了,哥哥沒事,他反而受傷了!

“那紮!”托曼猛地撲過,緊緊地抱住劉森:“你怎麽了?醒醒……”

“他是為了救我才被聖君打傷!”克勞將劉森朝妹妹手中一放,轉身:“你好好地看護他,我去叫父親!”

人已出門而去!

星光之下,托曼癡癡地看著他的臉,這張麵孔不管任何時候都應該是豪氣逼人地,但此刻卻是如此的平靜,以他的本事,沒有人能傷得了他,但此刻他偏偏就在自己懷中一動不動,隻因為他在兌現自己的承諾:我會保護你哥哥!

親愛的人,你是為了我才傷的,你知道嗎?你的托曼心好痛!托曼將自己的臉靠近他的臉,在他臉上輕輕摩擦,輕輕呼喚:“那紮,你千萬別有事,答應我……千萬別有事……”

門外風聲急響,三條人影同時站在房間,父親地聲音低沉:“立刻轉移,這裏不能有片刻地停留!”

風聲一起,房間人影全都不見。

這一夜注定是無眠之夜,整個京城也許都陷入那紮文西入京的喜悅與激動之中,猜測大陸與京城的未來走向,無眠!

而大陸公會之內,緋揚也無眠,她的眉頭皺起來了,各地暗訪全都在往來穿梭,全城各地最隱秘的角落也全都搜查過,沒有任何傷者,最好的土係魔法師也在大殿下方的地底搜索了幾個來回,但他們無法找出任何一點蛛絲馬跡,最後地結論讓緋揚震驚:此人土魔法實已到達神地境界,土魔法之神的境界就是地底穿行,無影無形!

這個結論讓她發呆!土魔法!這是世人絕不知道地魔法,絕沒有人將土魔法與那紮文西聯係起來,從來沒有!但他偏偏會,而且已是神級境界。

土係魔法是神奇的,可以在地底穿過,有土的地方就是他的藏身之處,有土的地方他就是安全的,而土對於任何其他人而言都是致命的,她自己就曾親身體會過,那次如果不是運氣相當好,找到了一條通道的話……

緋揚突然身子一震,那次運氣真的是好嗎?為什麽會有那麽好的運氣?在她摔傷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是盡了全力的,依然逃脫不掉摔傷的命運,而他一個不入流的劍師憑什麽就能不摔死?

重力場中,她舉步艱難,他為什麽還能談笑自如,活動自如?這樣的地底任何人都不應該會有生機,但他為什麽偏偏就這麽好的運氣?一行十多人隻剩下三人回來,他為什麽就在其中?

緋揚心跳突然加速,沉聲道:“讓索隱過來!”

兩人快速離去,片刻後回來稟報:“報組長,索隱先生不在!”

門外又有聲音報告:“報組長,劍神居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動!”

緋揚目光抬起,閃亮如星:“托曼小姐情況是否也如常?”

“托曼?”外麵的人略略遲疑:“這個……這個……屬下沒有注意到。”他隻負責監視劍神居的三大長輩,至於後輩子弟,又有誰放在心頭?

“蠢材!”緋揚一聲怒喝。

“屬下這就去……”外麵的人有驚恐。

“不必!”緋揚霍地站起:“本人親自去!”

呼地一聲風響,緋揚在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房間裏的幾人全都麵麵相覷,一個小姐而已,組長為什麽如此上心?甚至不顧自己傷勢未愈,親自前往!

劍神居,依然平靜!

雖然平靜,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應該打它的主意,因為就算是夜晚,就算幾大首腦都進入香甜的夢鄉,依然沒有人能靠近。

這是正常人的標準,幸好緋揚絕不是正常人,她在黑暗中如霧如風,甚至根本什麽都不是,就是一縷空氣,諾頓、諾清、諾劍全都在,他們也真的已睡著,這三人緋揚隻是略略注意了一下,剩下的就是重點關注的人:托曼!

托曼躺在床上,一頭金黃的秀發披在被窩外麵,白玉般的麵孔在星光下是如此美麗動人,也許還夢見了什麽,她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她絕不知道窗外此刻正有一雙同樣美麗的眼睛在注視她,這雙眼睛看了好久,終於消失!

片刻時間後,緋揚坐上了大陸公會議事廳的頂端,她的眉頭多了幾許沉思,她不懂!莫非自己的某個設想完全錯了?這件事情與劍神居完全沒有關係?不!她的眼睛突然睜開,劍神居絕不應該如此平靜!

那紮文西回歸,這對於他們尋找洛夫的最大目標而言,是一件何等重大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能不激動?激動夜議才是正常的,不激動,反而人人都安睡就不正常了!哪怕他們與這件事情沒有關係,一樣表現不正常!

他們如此平靜地安睡,恰恰是欲蓋彌彰!

現在她在等待最後一個消息,這個消息是關於索隱的,如果他依然不在家,問題就明朗了!最後一個消息終於在天亮前回來:“索隱不在伊索大公府!”伴隨著這個結論的,是一個安慰的意見:“組長,別擔心,索隱上午自然就會來,等一會兒就能看到他!”

等會兒就能看見他?緋揚的眼睛閉上了,見到了如何?見不到又如何?索隱……索隱,你為何總是讓人心裏感覺糾結?你為何就不能象別人一樣,讓我也……安心?

房間裏慢慢亮了,是外麵映入的天光,緋揚緩緩站起,手一揚,纏在前胸的繃帶化成碎片飛出,經過幾個時辰的休整,在靈藥的幫助下,她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一樣是閃族人的特征,今天將會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