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伯斯緩緩搖頭:“我爺爺現在有什麽?按陛下的指令,大陸公會集軍權、政權於一體,眼前還對我爺爺稍有顧慮,但在大事之上,已不由我爺爺作主!……婭娜小姐,你們去吧,我得去為克裏約斯和他的部下收屍,妥善安葬,這已是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一群人黯然而去,黑暗慢慢將他們的背影吞沒,他們仿佛走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阿克流斯,你能製止這種做法,對嗎?”婭娜目送這群人離開,慢慢轉向劉森,眼睛裏頗有希冀,這是一個神人,能夠創造無數的奇跡,現在,她衷心希望他也能再次改變這個悲劇的結局。

劉森沉默,對於大陸公會,他一開始就是持讚成態度的,因為魔境、聖境入侵之時,他看出了大陸的弊端,各個城主各自為政,彼此之間互不溝通,根本形成不了應有的合力,也許還僅僅是這次,在麗雅挑起幾個勢力的爭鬥時起、從蘇格城的危機起,他就感覺這種八方諸侯割踞的格局形成的混亂,站在一個現代人的高度,他對國王能夠及時采用大陸公會這種模式表示讚賞,因為這時國王整頓大陸的決心!

眼前這種秋後算賬是過了,但出發點不能說人錯,製止是應該的,如何製止?

“你也怕大陸公會?”婭娜這時好象變得很刻薄:“你也不敢與國王作對。我忘了每個人都是會為自己考慮地,對不起……”

“別上綱上線了!”劉森打斷:“你要我怎麽做?”

“我能要你怎麽做?如果你真心想解決問題,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婭娜淡淡地說:“我差點忘了,你還是智慧的阿克流斯!”

這句激將法劉森沒有聽見。他呆呆地看著遠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婭娜看到了一隻白鹿,在淡淡地暮色下飛馳而來,遠遠馳來。騎者高聲大呼:“魯伯斯少主……”

白鹿挾著狂風疾馳而來,叢林裏也有風聲大作,一群人從叢林中鑽出,正是剛剛進入叢林的魯伯斯一行:“什麽事?”

鹿上騎者翻身而落,一躬伏地:“報少主!城中出事了,請少主立刻回去!”

“何事?”魯伯斯大驚,劉森和婭娜對視一眼。婭娜臉色微微發白。

“大陸公會將克托、陽斯等人全都抓去了。共有七十多人……”

“陽斯?”婭娜大叫:“侍衛隊長陽斯?”

“是!”

魯伯斯臉色變得慘白,翻身上鹿:“去!”

一群人星夜急馳,片刻間蹄聲漸不可聞,婭娜沉聲道:“我也得去!陽斯在大戰中救過我的性命,我欠他一條手臂!……如果你不願意去,請放開我的手!”如果是別人倒還罷了,是陽斯,婭娜就無論如何不如坐視。

“我倒是想放開你,但你難道不知道……我帶你去才是最快的?”聲音一落。劉森身影已動,前麵地白鹿影子越來越近,呼地一聲,魯伯斯隻覺得一陣狂風從身邊掠過,片刻間消失無蹤。

大陸公會!

城中的熱鬧之地。一棵古老的大樹巍然屹立。大樹的陰影被無數的火把照得通明,最大的兩枝火把就握在兩名大漢手中。他們傲然而立,立在高高的台階之上,下麵地群人黑壓壓地如同是夜幕下的浪潮。

浪潮分為兩截,一截是一小隊衛兵,衛兵後麵則是普通的百姓,衛兵隻有二十不到,百姓卻足有上千,與衛兵隔著幾丈遠。

這是兩個方陣,台階之上,一名高個子劍師冷冷麵對衛兵:“本人給你們最後的通告,立刻滾開,否則,與這些叛逆同罪!”

衛兵中有七八人在悄悄後退,一陣風響,高個子劍師突然憑空掠過,唰地一聲站在十多名衛士之前,手抬起,指在一名中年衛兵的鼻尖:“還不滾?”

中年衛兵臉色已變,突然人群大嘩:“魯伯斯回來了!”

“魯伯斯!”

中年劍師目光抬起,冷冷地注視街口,夜色下,十多匹白鹿疾馳而來,最前麵的一匹白鹿之上,一個年輕人翻身而下,輕捷地落下,穩穩站住,麵對中年劍師:“切特先生,你是否做得太過,連克托和陽斯都不放過!”雖然心急如焚,但他的聲音依然平靜。

“魯伯斯,你是否管得太多?”中年劍師切特冷笑:“本人奉國王及會長的指示行事,你也管敢?”

“別人……本人不管!”魯伯斯大聲說:“但這兩人你……你非釋放不可!”

“說個理由!”

“理由就是……他們都是親手屠殺聖境士兵的英雄!”魯伯斯厲聲道:“本人可以證實,克托親手殺掉三名聖境士兵,陽斯親手所殺地聖境士兵在五人以上!”

人群已大嘩,親手屠殺聖境士兵的英雄?這樣的英雄也要問罪?已有呼聲四起:“釋放英雄!”

“釋放!”

中年劍師手一揮,全場靜音,切特冰冷的目光掠過全場,在魯伯斯臉上定格,冷冷地說:“大戰之時,一片混亂,沒有人能證實這一點……”

聲音被一個優雅的聲音打斷,這聲音來自大樹邊:“你不能證實,隻因為一點,你根本沒有參加聖境大戰!”

聲音一落,一條白衣人影出現在樹邊,俏生生地一個美女。

切特地臉色陡然一沉:“你又是何人?”

這自然是婭娜,她一聲冷笑:“我是誰?我是上過戰場,殺過聖境之人的戰士,至於姓名,你根本沒有資格來問!”

魯伯斯補充:“這就是蘇爾薩斯學院地黃金組成員……婭娜小姐!”

隻需要這句話就足夠,蘇爾薩斯學院的黃金組現在已是全城百姓心中的英雄,因為他們是戰爭中的主力,一人抵得上其他士兵數人的英雄,哪怕隻是一個美麗的小女孩,有了這個金色的光環,她就是英雄!

人群已大嘩,所有的目光同時集中在這個美女身上,帶著深深的敬意!

切特臉色稍和:“原來是婭娜小姐,請小姐見諒,奉國王陛下與會長旨意,克托與陽斯乃是與敵勾結的重犯,不能釋放!”

一個聲音從門邊傳來,聲調居然出奇的柔和:“聖境禍害大陸,正是因為這批賊子與敵勾結,蘇爾薩斯生靈塗炭,死傷慘重,也正是因為這批賊子,如果不是他們為虎作倀,憑聖境區區數千人又何至於橫行千裏,造下無邊罪孽?所以,聖境雖然可怕,這批叛徒更可恨,各位民眾,你們可以想一想,國王陛下整頓大陸,嚴懲奸細,為了還不是大陸民眾的安康?”

百姓沉寂了,是啊,奸細才是最可恨的,對蘇爾薩斯知根知底,有他們幫助聖境,才至於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會長!”切特微微躬身,來的老者居然就是會長。

會長對部下的躬身毫不理會,繼續說:“聖境雖然蒙那紮先生出手解救,不至成為大患,但焉知他們不會卷土重來?留下這些禍根實是大危害!……婭娜小姐,本人深知女子心腸軟,但在此關鍵時期,婦人之仁與事無益!你認為是這樣嗎?”

對婭娜居然極客氣,婭娜微微一笑:“會長提到那紮先生,我就拿那紮先生來說一說!”目光掃過全場,臉色也變得沉靜,緩緩地說:“攻克洛桑城之時,那紮先生曾麵對數萬大軍宣布,隻要他們繼續戰鬥,他們就是大陸的英雄!大陸之危全仗那紮文西解救,請問會長閣下,對他這句話作何理解?”

“對!”魯伯斯叫道:“我親耳聽到那紮先生說過這句話,數萬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那紮先生承諾過,隻要他們戰鬥,赦免他們的罪行,他的話,你敢不聽?”

百姓已**,那紮文西這個名字仿佛是黑夜中的火把突然點燃,人群中傳來大呼:“服從那紮先生的旨意!”

“服從那紮先生!”有人補充:“他老人家不會錯的!”

“是啊,那紮先生都原諒了他們,你們憑什麽不原諒?”轉向,紛紛質問,而且義憤填膺,那紮文西,雖然不在這裏,但他的威信顯然已經超越了世俗的一切,甚至包括國王陛下“大家聽我一言!”聲音一出,全場的**立刻被完全壓住,他的聲音緩緩而出:“那紮先生的意思誰敢不遵?隻是大家有一件事情並不知道!”

眾人完全平靜,秘密?與那紮文西有關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