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木,你真的隻是看一看?”

沈兆心中衡量了一番之後,其實已經動搖了,他相信自己沈家所屬的身份曝光開來的話,以如今沈家在天玄界如日中天的強勢,是沒有人敢不開眼來找自己麻煩的。

當然,眼前這錢木這一路追來很有些古怪,但沈兆也知道這位很大可能是以為這信件之中隱藏著什麽寶藏的信息,所以才窮追不舍。

“當然,沈兆老兄,如果真如你所說,你手中這張紙上真的隻有丹魔入侵的消息,那對我來說又有什麽用呢?”

錢木侃侃而談,這番話出口,讓得所有人都是暗暗點頭,為了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而且還是對自己沒有半點作用的消息,而去得罪一個天玄界的霸主家族,恐怕誰都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吧?

得到了錢木的“承諾”,又是在這平城大庭廣眾之下,再加上自己沈家的背景,沈兆終於是相信了錢木不敢玩什麽貓膩,所以踏前數步,將手中的信紙遞了過去。

錢木的眼眸深處有著一絲激動,直接伸手接過了沈兆手中的信紙,而後裝模作樣地翻閱了一遍,但他的臉色卻是在這一刻變得越來越是陰沉。

“沈兆,你敢騙我?”

突然之間,錢木大喝了一聲,讓得沈兆臉色劇變,全然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這信紙中所寫的內容,就是他剛才所說的東西啊。

一些圍觀之人,見得突然就勃然大怒的錢木,竟然有一部分人真的相信了沈兆是在欺騙於他,但他們也不曾想想,對於這樣的事,沈兆為什麽要謊言欺人呢,而且事後還將手中信紙遞給了錢木,要真是騙人的話,豈不是會被當場拆穿?

此時的沈兆,就像是一個被當場揭穿的謊言者,這讓得他有些猝不及防,而與此同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前胸一股大力襲來,那錢木在話落之後,赫然是搶在他失神的一刻動手了。

之前沈兆就被錢木的一掌給轟得受了一些內傷,而此時的偷襲更是來得突然,沈兆原本就比錢木的實力要低了一籌,這下傷上加傷,痛得他都彎下了腰來。

“錢木,你你”

沈兆都不知道該怎麽措詞了,他可是明明白白地清楚那信紙之上的內容,這個叫做錢木的家夥,為什麽要顛倒黑白?難道他不知道丹魔即將大舉入侵天玄界的嚴重性嗎?

這個沈家的七重丹帝強者百思不得其解,可眼前的情況根本就容不得他多想,因為錢木得勢不饒人,像是真的被沈兆欺騙而大怒一般,轟傷沈兆之後,已是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

眼看這個沈家所屬的族人,就要被錢木一掌轟碎腦袋,所有圍觀之人都是心生感慨,暗道這沈兆固然是可能活不了,可是擊殺了沈兆的錢木,這一輩子或許都得在躲躲藏藏之中過日子了吧?

眾人想不通,到底是因為什麽,導致錢木有這麽大的膽量敢擊殺沈兆,難道那張信紙之中的內容真的非同小可,錢木可以憑著這信紙找到一些可以讓實力大進的寶物?

一想到這裏,不少人心中都是生出了火熱之意,他們之中並不乏實力在錢木之上的強者,如果能得到那東西的話,或許可以冒一冒險。

而且現在那信紙已經不在沈兆的身上,還可以避免了得罪沈家這一項風險,所以不少人都在打著主意,要怎麽才能弄到錢木手中的東西。

不管這些圍觀之人心中怎麽想,錢木的一拳已經轟到了沈兆的額頭之處,眼看再下一刻,重傷不能躲避的沈兆,就要被直接轟殺。

咻咻!咻咻!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從平城東門外的天空之上,卻是突兀地掠來四道身影,待得眾人循聲去看時,卻是發現這四道身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在這一刻,連錢木的拳頭也停留在了沈兆的額頭,並沒有下擊而去,因為以他強悍的感應能力,已經是感應到天空上四道身影實在是強悍之極,難道是沈家之人這麽快就趕到了?

就算錢木可以不顧忌天玄界沈家,那也是建立在沈家這個時候根本到不了平城的基礎上,更因為某些東西,讓得他不得不將沈兆給擊殺。

可要是真搭上自己小命的話,那錢木也得掂量掂量,現在沈兆還沒有死,一切都還有轉寰的餘地,而如果那隻是路過平城的強者,那待得這些強者走後,再擊殺沈兆也不遲嘛。

天空上的四道身影,乃是兩男兩女的組合,當他們飛過天空的時候,其中一道身穿綠色衣裙的年輕女子一指下方,開口說道:“看,這裏就是天玄界東域第一座城池:平城!”

“唉,總算是到天玄界了啊!”

那壯碩的年長男子輕輕歎了口氣,似乎對於下方城中的爭鬥沒有看上半眼,其目光盯著遙遠的西方天際,仿佛能看出很遠很遠。

“咦?下麵好像在打架!”

黑色衣袍的年輕人卻是眼前一亮,一轉眼間已是發現了平城東門內的爭鬥,很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

“翎兒,此處雖然已是天玄界,但難保禦天他們不會追來,咱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年紀稍大的女子愛憐地撫了撫青年的腦袋,說出來的話,讓是後者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母親說得對,不過是兩個七重帝丹境的爭鬥,咱們還是趕路要緊!”年長的壯碩男子微微點頭,而後大手一揮,四道身影已是朝著平城的深處掠出了數十丈。

下方的錢木見得這幾道身影的動作,不由大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幾位確實隻是路過這平城的,這樣一來,他的任務終於可以圓滿完成了。

可是錢木沒有想到的是,因為這麽一耽擱,原本身受重傷沒有還手之力的沈兆,卻是借著這個機會退出了數丈。

“沈兆,沒有用的,在我錢木的手下,你根本逃不掉!”錢木此時一副上位者的姿態,而在這身受重傷的沈兆之前,他也確實在這樣的資格。

眼看著錢木已經再次朝著自己掠了過來,又感受著自己體內嚴重的傷勢,沈兆知道自己今日可能不能幸免了,當下運起僅存的丹氣,大喝出聲道:“錢木,你要是敢殺我,我沈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沈兆這絕望之際的大喝聲,根本沒有任何掩飾,他是想讓那些圍觀之人看在沈家的麵子上出手相助一把,卻不料這話出口後,全然沒有任何一人有所動作。

隻不過連錢木都沒有發現的是,當沈兆這大喝聲遠遠傳出後,那天空之上已經掠出老遠,差不多隻能看到幾個小黑點的四道身影,陡然之間停滯了下來。

“沈家?”

年長的壯碩男子微有疑惑地回頭,隔著老遠,他似乎能看到一個人影正在朝著另外一個身影怒撲而去。

“父親,是大哥的家族,咱們可不能不管啊!”

年輕的黑衣青年明顯也是聽到了那道大喝之聲,而他此言出口後,已是不等自己的父親開口,直接身形掠出,一眨之間已經是到了平城東門內的人群之中。

“這小子,以前不是怎麽也不承認那位大哥嗎?現在倒是叫得順口!”年長的壯碩男子也沒有出手阻攔,隻不過口中的輕笑聲,讓得一旁的年長女子臉上浮現出幾分異色。

“咱們也下去看看吧!”將心中的異樣強壓而下,年長女子微微一笑,而後身形一動,瞬間消失在了這天空之上。

平城東門內,錢木誌得意滿,滿擬這一掌就將沈兆的腦袋給轟得碎裂而開,完成某個存在交待下來的任務。

啪!

可是真當錢木右拳下擊,誌得意滿要收取自己的戰利品之時,卻是忽然發現自己下擊的右拳怎麽也動不了了。

回過神來的錢木,看到的是一隻有著黑色衣袖的手臂,其上的一隻手掌正握著自己的手腕,無論自己怎麽使力,也仿佛被鐵箍箍住一般,半點動彈不得。

“你你你是誰?”

看著眼前這個略有些陌生的黑衣青年,錢木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那說話的顫音,已經出賣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開玩笑,剛才錢木可是全力一擊想要置沈兆於死命的,這突然出現的黑衣青年卻是舉重若輕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位實力極其強悍,至少遠在他錢木之上。

“你,為什麽要殺他?”

黑衣青年另外一隻手朝著那邊驚魂未定的沈兆一指,冷聲的開口,讓得錢木心頭一跳,愣愣地有些說不出話來。

因為這真的不好開口啊,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難道錢木敢將心底深處的心思全都說出來嗎?而且他編的那些理由,也根本拿不到台麵上來說啊!

反倒是被黑衣青年指著的沈兆,在深吸了兩口氣之後,接口說道:“這位小兄弟,多謝出手相助,這家夥搶了我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能不能能不能請您幫我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