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夜探木才人
緊緊皺著眉頭,朱顏惜的擔心,在眼中流露。
“顏惜,你在擔心!”肯定的話語,在宗政無賀口中傾吐。
聞言抬起眼眸,朱顏惜沒有否認,點了點頭道:“無論如何,都是因為我,才是受的傷,不是嗎?”
搖了搖頭,宗政無賀無奈地,這家夥,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可以正視自己的內心?自己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得到,朱顏惜的個性,寧可要一個長長久久的朋友,也不願意,要涉足愛情,著實是令自己不明白。
“顏惜~”宗政無賀猶豫了許久,終究問了出口:“為什麽,我覺得,你對於愛情,很是抗拒?”
微微一怔,朱顏惜苦澀地,牽動嘴角,強顏歡笑“宗政大哥,愛情,很重要嗎?”
被朱顏惜的表情牽動著內心的心疼,宗政無賀看到了,朱顏惜眼裏的傷痛,“七情六欲,人之常情,難道不重要嗎?”
仰頭看著天空,感受著陽光沐浴在臉上的感受,朱顏惜的淚水,倔強地不願意在人前顯現,眯著眼睛對著太陽,朱顏惜柔聲道:“一生一世能有多長?隻可惜,人生匆匆,卻沒有人,能抵得過匆匆歲月的誘惑,我娘親傾盡全副身心,依舊抵不過,最淺顯的無奈,顏惜沒有母親的忍耐,若我愛上一人,便要舉世無雙,不要做那其中之一,宗政大哥,你覺得,顏惜的要求,誰能達到?”
朱顏惜的話,令宗政無賀啞口無言,就算是自己,隻怕也無法,許顏惜一個唯一吧?瀧梅國的未來,都在自己的肩膀上。
“若是心裏隻有顏惜一人,也不可以嗎?”宗政無賀抿著嘴,盯著仰望天空的倩麗身影。
“我父親,何嚐不是心裏,隻有我娘親?”朱顏惜低低地輕笑,“顏惜自知自己,所要的不容易,所以,何必去沾染一點點的情呢?”
朱顏惜的話,令宗政無賀突然明白了,不是不愛,也不是逃避,而是告訴了自己,自己不去沾染,便不會願意承認,自己愛上了。有這那麽深的不願意,朱顏惜自然不會清楚,自己對於拓跋元穹,是如何的情感。
“太子!”散去的暗衛,陸陸續續地回來。
朱顏惜回望宗政無賀,隻見宗政無賀笑笑地“回和苑再說。”
眼見宗政無賀望著不遠處,眯起眼睛,朱顏惜蹙眉,點了點頭。
和苑
“宗政大哥,剛剛,是雲綺郡主?”朱顏惜問道。
宗政無賀的表情,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顏惜怎麽知道的?”
“因為,空氣裏的香味。”朱顏惜淺笑,接過宗政無賀遞過來的冰鎮蓮子湯。
“顏惜,你這鼻子,可是狗鼻子?”宗政無賀打趣道,朱顏惜的謹慎,對人的觀察,細心得令人無奈,自己喜愛的茶,以至於昨夜彌留的香囊細末,留在了顏惜的房內,被逮了個正著。
“宗政大哥,雲綺郡主身上那嗆人的鬆香味,隻怕,就是顏惜沒有內力,也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吧。”噙著笑意,朱顏惜笑道“難道宗政大哥,不也是由於狗鼻子,才先聞到了鬆香味,才注意到的?”
“你就是不能吃一點虧!”敲著朱顏惜的腦袋,宗政無賀語帶寵溺地“不過,顏惜的嗅覺,還真是令人詫異。”
嗅覺,朱顏惜微微歎氣,“有得必有失,若可以,顏惜還真不希望,自己有這樣的嗅覺。”沉浸在往事中,朱顏惜每每回憶起,都覺得心驚。
自那夜的迷香後,自己也帶著塵閣,開棺驗屍,竟在弟弟的體內,查出了積澱許久的迷香毒藥,若不是司空博告訴自己,自己竟不知道,自己的體內,也有著不少的毒素殘留,原本,隻是因為兒時開棺記憶的疑惑,隨著塵閣查案的些許細枝末節,懷疑其弟弟的死,與中毒有關。
誤打誤撞地,竟發現了許多,自己所忽視的,而自己體內的毒,也是散香日複一日的積攢,可見,這下毒的人,絕非是已經被處死的兩位姨娘。
“顏惜~”晃動的手,呼喚著朱顏惜的回神,自己不知道,朱顏惜想起了什麽,但是,那濃鬱的殺意,卻是無法忽視的。
“呃~什麽事情?”朱顏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顏惜可是經曆了什麽?”宗政無賀搖動扇子,“顏惜若是不願意說,可以不說。”
“也沒有什麽,隻是想起了,弟弟的死。”朱顏惜雲淡風輕的,不願意要宗政無賀擔心,自己的毒,連宗政無賀送予自己的散毒丸,都隻能緩解,不能根治,自己便知道,這毒,有多難纏。
“逝者已矣,顏惜不要太過傷心了。”宗政無賀勸慰道。
“宗政大哥,我沒事,隻是急著,要找出始作俑者,為我娘親和弟弟,討回公道。”朱顏惜握緊的拳頭,極力克製著內心的怒火。
隨著暗衛一個個的回來,朱顏惜也皺眉聽著,這九個偷偷摸摸跟著自己的勢力。
果然,太後和雨貴妃,自己是可以猜到的,而皇後姨娘,估計是擔心自己,出於保護,至於這麗嬪,許是自己設計於無垠,就注定了敵對的情況了,至於這霞賢妃、容妃、泱嬪、唯婕妤、劉典正等人,就令自己費解了。
良久後,朱顏惜這才笑了出聲,“看來,這嵐皇貴妃的死,或者是我娘親的死,這些人,都有著不小的嫌疑。”
“顏惜,你在這後宮,自己可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朱顏惜收起笑顏,嚴肅地點了點頭,這害自己險些葬身火海的,自己也不會要對方,高枕無憂的。
“對了,宗政大哥,今天晚上,可要請你幫忙。”朱顏惜眨了眨眼,壞壞的笑顏,在臉上閃動,眼裏算計的光芒,此刻晶亮地流轉著,狡黠的光芒。
夜幕微微拉下了帷幕,繁星點點,和苑,卻是炸開了鍋似的,眾人之知道,這無賀太子發狂地,砸爛了一地的東西,太醫,被急匆匆的宣了進宮,而無賀太子卻是一臉防備的,戒備森嚴,隻允許太醫進入把脈,將朱顏惜守得嚴嚴實實的。
朱顏惜在和苑中毒的消息,很快隨著宗政無賀的大動靜,引來了不少的人,而這一響動,也令拓跋元穹等人,連夜入宮。
緊張的氣息,在和苑內劍拔弩張,宗政無賀的護衛,一臉戒備地圍在了朱顏惜的屋前,宗政無賀,也不由分說地,不給任何人踏入的機會。
當眾人的目光,都被和苑吸引著,冷宮內,一名不速之客,飛身而下。
朱顏惜看著一臉淒淒的女子,柔美的臉,我見猶憐,不同於麗嬪的美豔,卻有著攝人心魂的柔弱,令人忍不住地,萌生保護的感覺。
果然和楠嫻描述的一樣,這木才人,怎麽看,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眼睛裏麵的哀傷和不甘心,若是罪有應得,這眼裏,就不該有哀傷。
“木才人。”朱顏惜笑笑地喚道。
“你是什麽人。”一臉戒備的,木才人眼睛裏麵的驚恐,盡收眼底。
“木才人,在想宮正司司正,朱顏惜。”朱顏惜微微福身,一臉的坦然,對上了木才人的眼。
緊緊盯著朱顏惜,木才人蹙眉“朱將軍的嫡女,朱顏惜?”
朱顏惜點了點頭,這木才人說話,竟和自己的娘親,有著九分相似,微微皺眉,自己的心裏,有了答案。
“嗬,朱宮正,是要來為自己不平嗎?”木才人閉上眼睛,帶著疲憊,如今在這冷宮中,來來往往,不是譏笑自己,就是落井下石,隻怕,這朱顏惜前來,也是為了自己被害一事,自己清楚,百口莫辯。
“木才人,就甘心這樣在這冷宮,虛度餘生?”朱顏惜的話,令原本絕望地木才人,陡然睜開了雙眼,顫抖的,“你信我?”
朱顏惜淺笑,果然是有腦子的人,自己的話,一點即通。
“為何不信?”朱顏惜反問。
“這死無對證,而我,偏偏和皇後娘娘有衝突,這所有的證據,百口莫辯,沒有人相信,我是無辜的。”
“真是這死無對證,才令顏惜懷疑。”朱顏惜噙著笑意,“木才人無權無勢,即使對皇後有怨懟,也還沒有那個膽子,如此行事,更何況,就目前木才人的能力,顏惜說句不客氣的話,才人,還不足以,可以要守衛冒死犯這樣的罪。”
柔弱地笑容,帶著哀傷,“隻可惜,闔宮上下,並為有人,肯為我說那麽一句話。”
“那麽,才人你,甘心嗎?”朱顏惜看著木才人,這個女子,眼裏的不甘心,太濃了。
陡然跪下的木才人,急急叩頭“我不甘心!求朱宮正救我出去。”
朱顏惜淡淡地“木才人不需要問我,為何救你?”
“後宮之中,沒有利益就不會沆瀣一氣,朱宮正救我,必定是因為,我有可用之處,既然如此,與其在這冷宮,令親者痛仇者快,為何不破釜沉舟,賭一把?”木才人的話,令朱顏惜笑意更深,這樣的女子,隻怕重新複出,後宮裏,有的是人要頭痛。
“顏惜也不願意,看到害我的人,在後宮逍遙快活。木才人,你可知道,你為何,能得皇上,長寵不衰?”朱顏惜扶起木才人。
隻見木才人苦澀地,帶著迷茫,“我一直覺得,皇上看著我,在看著另外的人,至於為何,確實不知道,隻是,我也不需要知道。”
心裏暗暗歎氣,這就是後宮女子的悲哀,也是,作為皇帝的悲哀,自己倒是明白了,宗政無賀說的了。
“因為,木才人的聲音,像極了我娘親。”朱顏惜丟下了一個驚雷。
瞪大的雙眼,對於這樣的緣由,木才人明顯沒有意料到,許久之後,這才恢複了正常“朱宮正為何告訴於我?”
“因為~”朱顏惜瞥了木才人,揚起嘴角,“這是木才人,最好的武器。”
“我在這冷宮,如何能重見天日,即使有著最好的武器,也無法~”突然頓住了話語,木才人看著朱顏惜的笑意,似乎明白了什麽,眼裏迸發的光芒,帶著希望“宮正!”
朱顏惜笑笑點頭,“木才人也應該明白,活人,永遠都不過死人,顏惜不擔心,木才人會與顏惜為敵,才人願意,顏惜相信,除了皇後之位,你必定,可以揚眉吐氣,光耀門楣。”
“我的父親!”
“才人放心,殺手沒有得逞,顏惜已經安排他,在京都內,隱姓埋名,頤養天年。”朱顏惜笑了笑,早在知道木才人的情況後,朱顏惜便要塵閣,提前做了準備。
在聽聞殺手之後,木才人的眼裏,殺意浮現。
“對了,木才人或許不知道,這小柳,和雨貴妃,關係匪淺。”朱顏惜的話,令木才人震驚,那個對自己忠心耿耿,三番兩次為自己險些喪命的人,與雨貴妃關係匪淺!這樣的話,在木才人的腦海裏翻騰。
朱顏惜笑笑地“就連我,都差點被騙了過去,一臉憤憤不平地向我喊冤,對於我不願意救人,還不惜得罪於我,護主心切,真是令人動容,隻可惜了,棋錯一著。”
握緊的拳頭,木才人眼裏的恨意,朱顏惜看得真切。
“才人,防人之心不可無,但願,你能利用好,你的武器。”朱顏惜笑笑地,“顏惜告退。”
看著朱顏惜消失在夜色裏,木才人的眼裏,不再有著哀怨,更深的,是生的欲望,和複仇的狠厲。
剛剛離開的朱顏惜,撞進了溫暖的懷裏,熟悉的鬆香味,淡淡地,在鼻尖縈繞。
吃痛地抬起頭顱,“拓跋元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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