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天毒傳人
舞絕城愕然道：“我隻是補充……”見到楚陽如同要殺人一般的眼光，隻好妥協：“那你說，我再補充。”
“補充個屁！你先閉嘴成不成？”楚陽大怒的逼問道：“煩不煩啊你？！”
舞絕城瞪著眼，嘴裏喃喃的罵了兩句，偏過頭去。
楚陽憤憤的看了他一會，才扭轉了脖子，看著眾人：“咳咳……是這樣的，今日，舞絕城前輩，看上了舍妹楚樂兒的體質，欲要收為弟子；此乃是舍妹天大的福分。也是舞前輩的嗬嗬，福分。”
舞絕城很不爽的掏了掏耳朵，白了楚陽一眼。
“這件事，經過協商，爭得了雙方的同意；當然，舍妹拜在舞前輩門下，絕對是大造化，而且，舞絕城前輩承諾，要全力的栽培舍妹楚樂兒；而且，還對著祖先發誓，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任何事情，都不會傷害舍妹！”
舞絕城瞪起了眼睛，想要問：我啥時候對著祖宗發誓了？
但楚陽裝沒看到，滔滔不絕的繼續說了下去：“今日諸位在這裏，正好見證了這一件九重天的盛事！一代蓋世高手，毒醫舞絕城，終於開山收徒！而且，收的徒弟，乃是舍妹，楚樂兒！”
說完，楚陽環目一掃。
大家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良久都沒回過神來。
舞絕城坐在那裏，本來被楚陽最後幾句話說的很舒服，眯著眼睛微笑；但良久卻覺得不對勁，皺眉怒道：“怎麽還不鼓掌？”
“啪啪啪……”芮不通急忙鼓掌，大聲起哄：“好啊好啊，恭喜樂兒得拜名師；恭喜舞前輩收得佳徒。”
“啪啪啪……”墨淚兒也急忙鼓掌；大家同時鼓起掌來，芮不通甚至還嘟起了嘴唇，滴的一聲口哨繞梁而上，餘音嫋嫋。
氣氛果然很熱烈了起來。
風月兩人早就猜到，紛紛微笑鼓掌。
“咳咳，下麵開始拜師儀式。請舞絕城前輩上座！”楚陽嚴肅地說道，實則心裏已經快笑爛了；做夢也想不到，舞絕城這種人居然這麽在乎一個儀式。
他卻是不知道，舞絕城出身大世家，對這種儀式禮儀等等這些東西，早已經深入骨髓，不可廢除。縱然是修為再高，心性再是淡然，但牽扯到他記憶深處的嚴肅的東西的時候，總是會按照當年的那一套來辦。
舞絕城咳了一聲，嚴肅沉穩的站起身來，道：“好！”邁步走了上來，神情嚴肅，眼神中，還帶著追思。
甚至有一些緬懷。
或許楚陽等人永遠不會感受到，舞絕城這一刻心中是什麽感覺；因為，他在這一刻，想起了當年家族還在的時候，祭祖；想起了當初自己闖蕩江湖之後，遇到了自己的恩師，傳授了自己毒術。
當時，拜師的情形。
想著想著，舞絕城突然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忍不住心中微微的一酸；想起師父說過的一句話：“我們這一門，修煉到極致，足可縱橫九重天闕，反手之間，屠戮仙魔！隻可惜，以我們師徒的資質，卻到不了那一步。隻能修煉天下毒綱！”
“天下毒綱，顧名思義，隻是天之下；並無天之上！”
記得當初自己問道：“那麽師父，有天之上麽？”
當時師父回答道：“天之上，有！那便是《天闕毒經》；那才是第一等的用毒功夫！若是修煉了天闕毒經，就如現在的九重天大陸，也隻不過是揮手之間的毒素，便可上中下三重天統一滅絕！”
“天闕毒經在哪裏？”
“在九重天闕！而且，以你的資質，你找到了天闕毒經，也是無用，因為，你修煉不了。”
“那什麽樣的人才可以修煉？”
“先天毒脈，先天毒體，先天之毒；三者，隻要有一樣符合條件，便可以修煉天闕毒經！你我的資質，都不適合。若是勉強修煉，反而會被天闕毒經第一時間就給毒死。”
“既然如此，師父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記得當時自己問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師父沉默了好久，才說道：“我們這一門的祖師，便是九重天闕中的毒中至尊。便是因為毒，被廢了，拚死逃出來，來到九重天……才有了天下毒綱。”
“但，他老人家直到死，也忘不了重返九重天闕的心願！因為，天闕毒經，他隻練了一半。還有一半，練成之後，足以在九重天闕橫行！”
“下麵我要跟你說的，便是天闕毒經的所在。你要牢牢記住，一代一代的相傳下去，若是遇到了先天毒脈的傳人，一定要告訴他，一定要培養他，衝上九重天闕，修煉天闕毒經！重振我門的威風！”
“我們的門派，便是叫做‘天毒府’！”
舞絕城心中苦澀起來。
師父，您可知道，我今日終於找到了這個人！不僅具有先天之毒，而且具有先天毒脈，而且還是先天毒體！
我終於找到了天毒傳人！找到了天毒府的希望！
舞絕城神思恍惚，隻感覺自己的膝蓋遇到了硬物，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居中的高高的太師椅子前麵，再往前走，太師椅就被自己碰倒了。
四周眾人，都是奇怪的看著自己。
舞絕城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一撩袍子，緩緩的坐了下去，兩隻手，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太師椅的兩個把手上。
今日，乃是天毒府崛起的第一天！那是在九重天闕的崛起！
誰知道我心中的莊嚴肅穆？！
“拜師儀式，第二項，徒兒奉茶。”楚陽這個司儀，著實是個二把刀，因為他從來沒有搞過。連他自己拜師都是在繈褓之中就拜了；也沒見過別人拜師啥樣子，更加沒有任何記憶……
楚樂兒上前，恭恭敬敬的奉上一杯熱茶。舞絕城臉上露出微笑，接過來一口飲盡。頓時臉色怪異。
險些要一口噴在充當司儀的楚陽臉上。
這哪裏是什麽茶？這分明就是一大杯醋！而且還有鹽！而且還有芥末！
該死的小丫頭！看以後為師怎麽訓練你！
舞絕城溫和地微笑著，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一杯‘茶’到了嗓子眼，死活咽不下去，良久之後，才見到他喉結‘咕嘟’一動，終究還是將這一杯特殊的‘拜師茶’咽了下去。
“下麵進行下一項，徒兒磕頭。三跪九叩首！”楚陽大聲宣布。
風月扭著自己大腿，竭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哪有這樣拜師的？
這就三跪九叩首了？難道就不須稟明門派祖宗，然後焚香禱告，然後才出示信物，然後才……最後三跪九叩首，才算是入了門呀。……
這個楚陽搞得，還真是簡略。
舞絕城端坐上麵，將風月的怪異表情收在眼中，咳嗽一聲說道：“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何必在乎禮儀對與不對……”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舞絕城這句話說出來不要緊，正在充當司儀的楚陽突然嗆咳了起來，咳得臉紅脖子粗。
實在是沒有想到，舞絕城居然能夠說出這麽可樂的一句話來。
實在是……太意外了！
眼見著徒兒正在磕頭，楚陽卻在一邊咳嗽起來沒完了，舞絕城好懸沒氣死。
竭力的維持著臉上的微笑，和藹的說道：“愛徒請起。”
這時才真的笑了起來。
哎，終於將這個徒弟收下了！
將楚樂兒攙了起來，順腳就踢了還在咳嗽的楚陽一腳，怒道：“完事了！你這個司儀怎麽當的？”
大家一陣哈哈大笑。
氣氛才輕鬆了下來。
楚陽急忙又高喊了一聲：“儀式完畢！”
眾人嘻嘻哈哈的鬧了起來，慶祝之聲，不絕響起。舞絕城開朗的笑著，與眾人寒暄；楚陽心中，突然有一種清晰的感覺：舞絕城似乎是變了一個人。
似乎經曆了這一場儀式，讓他有些……頓悟了？或者……放開了什麽？放下了什麽？
等到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楚陽湊在舞絕城耳邊說道：“舞前輩，這場儀式，似乎對你很重要？”
舞絕城一怔，淡淡的笑了笑，道：“楚陽，人生，就是一場儀式。”
楚陽一怔，咀嚼著這句話，突然有些感觸。
墨淚兒與莫輕舞兩人去整頓酒菜，大家欲慶賀一番，楚樂兒也想去幫忙，卻被眾人集體製止；開玩笑，就算您做的菜是天下第一美味，估計也沒人敢吃啊。
在看到諸葛長長的慘狀以後，誰若是還敢吃楚樂兒做的菜……那這人的神經該有多大條啊……
見到眾人眾口一詞的拒絕，楚樂兒就有些委屈。
楚陽湊在小丫頭耳朵邊上說道：“樂兒，晚上給我整幾個下酒菜。咱們一家人姓楚的，為你慶祝慶祝。”
小丫頭破涕為笑，叭的在楚陽臉上親了一下，笑顏如花：“大哥真好！”
楚陽哈哈大笑。
酒菜流水一般送上來，墨淚兒這段時間磨練的成了一位烹調高手。做出的菜，著實是色香味俱全。
眾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舞絕城，自然高居首位。酒酣耳熱，見到眾人喜笑顏開，尤其是楚陽與董無傷芮不通坐在一起，談笑無忌的樣子，目光就長久的停留，露出緬懷之色，有些感傷的說道：“我當年……也有這樣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