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首次交鋒
法尊負手而立，眼神有些複雜，輕輕歎了口氣，道：“你明白便好。你若是夠強，今天便不會有人這麽對你。所以，正如你說的，雖然你覺得有些不公平，但這世道，便是如此。若是寧天涯，或者布留情，他們隻要說一句：這件事跟我沒關係。那就是沒關係；有關係也是沒關係。但是……雖然你已經解釋的足夠好，但我為了給九大家族一個麵子，還是要對你搜魂！你可明白？”
楚陽坦然一笑：“這個道理，自然明白，所以，法尊大人盡管動手就是。正如大人所說，我不夠強，我忍著。”
法尊哈哈一笑。
楚陽一番話，正是道出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這個道理，人人都是心中升起一種認同感。
這個世界，崇尚真理，宣揚仁恕，提倡俠義，讚美高尚。這些是真的。忠義，孝順，永遠是這個世界提倡的主流！
千真萬確的存在。
鄙視卑鄙，排擠下流；有惡必懲，有冤必申！同樣也是主流！
而且這些，不僅是執法者，人人都有責任！
但，不可否認的是，欺軟怕硬，比這個更主流！人心自私，比這個更主流！欺負弱小，比這個更主流！逢迎者上，忠厚者下，比這個更主流！
雖然這些大家都不承認，都鄙視；但，不可否認的是，大家都在這麽做！
包括平民百姓，誰家比自己過得好，誰家就在自己眼中高一些，背後罵人家為富不仁，但見到人家還是該笑還笑該奉承還奉承。
誰家過的窮了，經常誇獎人家：這人實在！這人老實！這人是好人啊……然後轉過身就在心裏罵：這人是傻逼！別人當官都發了，他當官把自己當窮了……
門當戶對，不僅僅隻是存在與婚姻。
公平公正，更要有基礎！在你與對方門當戶對的時候，才有可能公平。平民百姓和平民百姓打官司，那才是絕對的公平。
法尊在把手按上楚陽的頭部的時候，意味深長的向著九大家族的各位至尊看了一眼。
夜帝等人都是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去。
這件事一發生，人人都想著，將楚陽抓來問問，乃是理所當然，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但，聽了楚陽一席話之後，才驀然發覺，自己等人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犯了仗勢欺人的毛病！
同樣的道理，月聆雪和風雨柔的弟子就在這裏，而且風月擺明了要破壞萬藥大典，但，發生了昨夜的事情之後，他倆的弟子，哪個敢去動一動？
法尊的精神力狂濤一般灌入楚陽腦海。
九劫空間裏閉關的劍靈在來此之前，就被楚陽強行喚醒，做好了準備。
此刻，麵對法尊洶湧而來的精神力，劍靈抖擻精神，營造出一個真實的幻境，將這股精神力緩緩接納……
但在接納的同時，劍靈渾身一震，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隨即更加全神貫注的進行起來。
楚陽一直說這件事很重要，要他全力以赴，劍靈本來還有些不以為意。但現在才知道，自己不小心應付，隨時都有可能被這位法尊當場揭破底牌！
熟人啊！
隨即，眾人麵前，楚陽的神色就從靈動轉變成一片呆滯。
隨即法尊威嚴的問話聲響起。
楚陽木訥而機械的回答的聲音隨之響起。
不多時，等於將這件事又解釋了一遍，而且，在搜魂的作用下，連剛才沒有說出來的一些細節，也都說的詳詳細細。
與先前所說一模一樣！
眾位至尊都是一聲長歎。
我們誤會了。
原來純粹就是我們每一家的私心作祟，才導致了這件事情的發生！跟人家楚陽有啥關係？你身為九大家族，擺明了身份去找楚陽買消息，難道他還敢不賣不成？
蘭唱歌找楚陽合作，難道楚陽就真的敢說不合作不成？
錯怪了好人啊。
八位二祖一陣唏噓。
楚陽是一個多實誠的孩子啊。
唯有蘭家的蘭暮雪看著楚陽，眼中的怒火越來越盛。楚陽每說一句，雖然是實情，但也實實在在的又把蘭家向著深淵裏推進去了一步！
大大的一步！
現在，其他的幾大家族對於蘭家的仇恨和不滿，甚至都超過了厲家！厲家雖然是擁有九劫之一，但厲家到現在為止，隻是防守，並無進攻。
但蘭家卻是先下了手。而且是栽贓嫁禍，無所不用其極！
這讓眾人如何忍受！
法尊問完了這件事情，居然並沒有放開楚陽的神魂限製，而是一步步又問了起來楚陽的生平，包括從小到大所有的瑣碎事情……
所有至尊都有些不解，法尊問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做什麽？這不是浪費時間麽？
卻不知道九劫空間裏，兩個人如臨大敵。
楚陽全神貫注的根據每一個問題作出天衣無縫的回答，而且還是那種不怕被調查的，說話出來，七句真話，三句假話。
如此一來，可信度立馬上升為九成九！
楚陽深深知道，唯有今日過了法尊這一關，自己的身份保密問題，才可以徹底的達到實現。以後有什麽事情，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做而不會有人懷疑自己就是九劫劍主。
法尊都認定不是，那麽……誰敢說是？
這一關，至關緊要！
雖然他知道了萬人傑等人就在天機城裏，也不敢去找，以往內，自己若是去了，真的會為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明明得到了南宮逝風的情報，來到天機城的三個人，有些像是董無傷芮不通和墨淚兒，但楚陽卻還要苦苦的壓抑著，不去證實。
一絲一毫的紕漏，他都不能出。
但隻要今日應付過去了法尊，自己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順理成章！
法尊終於問完了。
他揚起了頭，苦苦的思索著。
剛才的問話，幾乎將楚陽一天吃幾頓飯去幾次茅廁，用左手還是右手擦屁股這樣的事都問了一遍，對方的回答，跟自己才想的卻是沒有任何的一點點關係！
而且，每一步幾乎都有證人，隨便隻要調查就能調查得到。
但自己為何還是感覺麵前這個少年有些神秘的看不透呢。總是感覺還有隱瞞呢？
他沉默了一下，再次發動神魂之力，又來了一次逆襲。
九劫空間中，劍靈已經汗流浹背。
不知道罵了多少次楚陽傻逼，怎麽在這種時候，就讓這樣的人物注意上了自己？老子閉關這麽久的成效，幾乎就在這一段時間裏，消耗至盡了……
罵歸罵，但劍靈也知道這一關的重要性。
所以竭盡全力的支撐。
法尊全力進攻，而劍靈卻是分心數用的模擬，疲累的消耗程度，幾乎在法尊的三倍以上！
便在這時，楚樂兒突然哭了起來：“大哥，你怎麽了啊？你怎麽……你怎麽怪怪的……”撲到楚陽的懷裏，輕輕拍拍他的臉。突然轉過頭，粉紅的小腮幫子鼓鼓的，氣憤的看著法尊，怒喝道：“你這個壞淫！快放開我大哥。”
法尊的眼神被楚樂兒一下子隔斷。
無奈的看了看這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帶著絲落寞的說道：“你不要著急，他沒事的。”
終於，法尊收回了手，臉上帶著淡淡的失望，一閃而逝。
楚陽終於醒過神來。
他的身子晃了晃，頭也晃了晃，便要站起來，但卻是渾身無力，剛剛站起就噗的一聲跌坐下去，隨即兩隻手就抱住頭，壓抑的呻吟著，誰都看得出來，這個時候，他很難受。
很痛。
法尊依然密切的注視著他的表情，他的每一分的肌肉的顫動，他的眼神……
法尊的眼睛冷靜銳利，似乎要看破一切的偽裝！
但楚陽現在卻不是偽裝，而是劍靈真實的給了他相同的痛楚。而且，猶有過之。
法尊的精神力已經從楚陽身體裏麵退走，劍靈現在當然是為所欲為而不虞被人發覺。
良久，楚陽的痛苦漸漸平息。
法尊的眼神也漸漸的，緩慢的收回。
他無數次的想要將這個有這麽一點點疑惑的人直接斃在掌下！甚至在搜魂中，他無數次的想要直接摧毀他的神誌。
但，此刻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而且這個人明顯不是九劫劍主！自己若是做出來這樣的事情，難免會被九大家族大大地看輕了。
所以法尊思前想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在這個過程中，法尊有意無意的散發出來了一股威嚴，壓得各大至尊人人都不敢說話。直到現在，那股威嚴，才逐漸散去。
楚陽呼呼的喘著氣，頭上汗如雨下。那股子劇痛，讓他幾乎就是生不如死。
法尊的眼神從楚陽的臉上終於挪開，沉吟著，問道：“你們還有什麽疑慮？”
夜帝等人一起搖頭。
楚陽終於站了起來，身子還有些不穩，但晃了兩晃之後，終於站穩，苦笑道：“各位前輩的疑慮，應該去除了吧……嗬嗬，這份滋味，果然是生不如死……”
法尊笑了笑，道：“滋味不好受，但你進來的時候，已經打算要承受了。”
楚陽苦笑：“我若是不承受，就隻有死在這裏。”
法尊微笑，道：“楚陽，你的妹妹，似乎還沒有開始修煉？若是你們願意，我收這個小丫頭為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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