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買劍，越鈍越好
老者漲紅了臉，沉聲說道：“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得罪了我們青玉壇，可有你好果子吃！”
“不說別的，”老者說著，一掌拍在檀木桌上，震得宣紙漫天飛，“老夫現在就可以斃……嗯？”
話到一半突然頓住，老者的麵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卻聽楚天簫冷笑著說道：“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摧金斷玉的一掌卻連一張小小的桌子都打不塌……”
老者老臉一熱，兀自狡辯道：“那是老夫給你留了麵子……”
楚天簫不耐煩地揮手說道：“去你妹的麵子！快走快走，不然……”他目中突然精光一閃，眼神如刀，老者頓時察覺到一股殺意湧上心頭，“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唔……”老者頓覺被殺氣籠罩，全身上下都是破綻，連忙倒退了兩步。卻發現**一陣涼颼颼的……嘖嘖，你們都懂的……
可恨！怎麽說老夫也是堂堂執法長老，竟然，竟然……真是奇恥大辱！此仇不報，老夫誓不為人！
但還沒上前報仇，就被一道殺氣凜然的寒光震懾，少年嘴角勾起的嘲諷笑意很是耐人尋味。
老者感到一陣心慌，咬了咬牙說道：“你……”
“你什麽你？還不快滾？”楚天簫說著，還不忘低頭把桌子上的銀票收起來，一邊收著還一邊喃喃道，“我家傻丫頭特製的海南古檀桌，也是你這種貨色可以劈開的？真是越老越白癡，越活越**……”
“還有，什麽破爛青玉壇，連個初境都沒有！竟然還想招攬我……去死去死！”
彼時修仙，有‘初靈尊聖’四境，每一境界都有異象。而這老者明顯還隻是站在初境的門檻之上，隻能隱隱窺見仙道的瑰麗，卻還不能踏上。
就這，還青玉壇第一高手，嘖嘖，楚天簫真不好意思說這門派了……
其實他也知道，修仙之道非常艱難，而這一事業發展也很緩慢，在仙城能有這麽一個門派已經很不容易……要知道許多地方就連修仙門派都沒有。但楚天簫心比天高，誓要走到巔峰之列，又怎麽會甘心屈居在這麽一個門派上……所以，不明真相的老者隻有默默悲劇成炮灰了……
隻見他臉色變成豬紫，雙拳緊握，心中顫抖：你，你個不識抬舉的竟然還罵上了！
但見識過這少年的衝天殺氣之後，他竟然沒了上前動手的膽量。
怎麽可能？這少年什麽來路？明明什麽修為都沒有，怎麽就……就……
他自然不會知道，少年的這股殺氣，來自於他的天生孤煞體質，也來自於他這十多年來在戰場上的生死掙紮……
“好小子！你和咱們的梁子算是結上了！報上名字，咱們山不轉水轉，後會有期！”
楚天簫懶散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楚氏天簫。有能耐的盡管找我報仇好了！”
說著還不忘折了折了那銀票，喃喃道：“三千兩呢……說不定可以買到好武器……”
老者正要約下場子較量，卻見楚天簫一個箭步擠出了人群，朝著仙城的武器鋪奔去。
老者目瞪口呆，隻想大哭一場，這破事，怎一個心酸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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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這有什麽神兵利器趕快拿出來！”楚天簫一腳踹開‘神兵閣’的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老板是個中年男子，還在睡著，聽到這聲響動連忙奔了出來，指著楚天簫的鼻子罵道：“哪裏來的小雜毛敢在這裏撒野……”
楚天簫把銀票拋了一張過去。
老板愣了下，伸手探開，頓時兩眼都變彎了，活像銀子。
“哎呦！原來是小公子駕到了，不知公子哥有什麽需要小的服務的？”老板本著‘見錢眼開，來人就宰’的宗旨，立即以卑躬屈膝之態，狗腿子一般的形象黏糊了上去。
在他眼裏，楚天簫已經不再是人，而是白花花的銀子！
對於他這種360度無節操無下限大轉變，楚天簫也不得不摸了摸臉頰，終於確認了自己不是天下第一臉皮厚之人。
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武器，趕緊滴。”楚天簫擺起一副款哥的樣子，心想有錢就是好，財大就是氣粗……
“是是是！”老板不愧是老板，很快就拿出了十件鎮店之寶。
“客官你看，這‘青龍斬邪劍’鋒利無比，摧金斷玉……這‘幽冥匕首’也是出了名的暗殺神器！居家旅行殺人放火之必備良物啊！”
但楚天簫卻一直搖頭，搖得老板心慌慌，發蒼蒼。
“我要買把劍，”楚天簫沉吟道，“越鈍越好。”
老板一拍胸膛，氣豪豪地說道：“沒問題，小店馬上就給您拿來十大神劍，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鋒利……等會兒？”他頓了下，“客官你，你是說……要鈍劍？”
楚天簫點頭：“嗯，越鈍越好，最好是連豆腐塊都切不掉的那種……哦，對了，最好最好，還是沒有頭的。”
老板有些哭笑不得，做這生意也有好幾年了，聽過來找絕世神兵的，可沒聽過專門來找鈍劍的……而且，還要沒劍鋒？有這種劍嗎？就算有又有什麽用？
“沒有麽……”楚天簫低頭喃喃片刻，“果然是沒有……”
說起這事，自然是有原因。近些年來，楚天簫老是夢到一柄無鋒的鈍劍，而且夢境極為真實……甚至有一次，楚天簫還真真切切地聽見了劍鳴才驚醒。作為一個崇尚仙俠之路的少年，楚天簫自然下意識地就將這柄鈍劍視為上天賜給自己的寶物，也就是金手指！
既然如此，不拿到手豈不是暴殄天物，會遭雷劈？所以楚天簫這些年每經過一城，必定會前往這城的武器店好好詢問，是不是有這樣一柄劍。
今天又失望了一次，不過楚天簫也處之淡然，畢竟這麽多年都習慣了。
嗯……這個淡然是必須的，搶回銀票的迅敏動作更加是必須的，搶到之後趕緊頭也不回地飛奔更更加是必須的……
老板各種鬱悶，心想這什麽怪人啊！大清早的，還以為有貴客臨門呢……沒奈何，隻有去關了門，正要再睡，誰知才一動身，門就又塌陷了……
可憐老板二百斤的肥圓身材就這麽無情地被門板碾壓，當真是飛來橫禍，嗚呼哀哉。
“剛才有沒有個少年來過你這？”一個青衣漢子踩著門板，沉聲喝道。
老板欲哭無淚，心想您老好歹也先讓我起來啊，我個無名無姓難得出鏡的龍套角色犯得著您跟我動真格麽……
“那……那邊……”老板一指完，就呼哧暈倒，青衣漢子神色一凜，連忙朝著那頭衝去。
“小兔崽子，敢得罪我們青玉壇，老子讓你不得好死！”
“嗬嗬，是嗎？”就在青衣漢子唾口水發狠話時，一道凜冽劍光從死角射出。
青衣漢子躲閃不及，連忙一個側身翻，長劍穿衣而過，留下一道血紅長痕。
“好個心狠手辣的青玉壇，我前腳才得罪你們，後腳就要被你們追殺，你……大概就是青玉壇的壇主了？嘖嘖……”楚天簫搖搖頭，退開了兩步。
青衣漢子見了他，立即滿臉怒容，喝道：“看來就是你這個小兔崽子，老子還沒找上你，你倒先……”
楚天簫搖頭打斷道：“青玉壇……不過如此啊……”
青衣漢子冷笑一聲：“你知道什麽？老子現在就送你……唔！啊啊！——”突然一聲慘叫，青衣漢子跪倒在地，鮮血自那條長痕中噴湧而出。
他一雙怒目睜得老大，布滿疑惑，瑟瑟問道：“怎麽……怎麽會……你到底……”
楚天簫笑道：“千裏堤壩，潰於蟻穴。你應該聽過這句話吧。”
青衣漢子頓悟，少年方才的那一劍，看似有些猶豫，讓對手堪堪避過要害，但事實上……
一個經曆了十四年血腥生活的少年，對於殺伐，怎麽會不果斷？怎麽會猶豫？
那一擊，分明就是故意的！造成並不致命的假象，卻其實……早看穿了肉體弱點，破壞了血脈結構！
“我本一心賣醜字，籌好盤纏就去天涯海角找我的傻丫頭……”楚天簫喃喃說道，“可惜，我不犯人人卻偏要犯我……既然如此……”
他突然盯著青衣漢子，目光中滿是殺氣：“青玉壇……從此以後，就不存在了！”
青衣漢子被他殺氣攝去心魂，氣血一逆，就是一口殘血噴出，斷了生氣。
臨死前，他已經完全相信：青玉壇完了……傳承了百年的修仙大派就要一朝盡滅。
而這一切，隻是因為得罪了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因為這個少年……太狠，太會殺人！所以，青玉壇必亡！
“嗬嗬……”楚天簫笑了笑，就準備去找那青玉壇總部殺他個片甲不留，但還沒踏出幾步，就突然頓了下來。
“不妙！”楚天簫眸子中燃起一絲仇恨意味，“他們……來了？”
轟隆！一顆流星隕落仙城，巨大的衝擊力波及全城！
一個個麵色猙獰的黑袍人從隕星上走下，手持屠刀，開始對仙城展開一麵倒的屠殺。
沒人比楚天簫更加熟悉這一幕，因為當日宛城淪陷的時候，和眼前的這副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而他，就是宛城那一次劫難的漏網之魚！
所有人都以為，當日宛城是被秦軍攻陷才會毀滅的，然而……楚天簫卻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秦軍做的，而是眼前這一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詭異‘怪物’做的！
“可恨！”楚天簫當機立斷，握緊了拳頭快速朝著城門奔去，“竟然從宛城一直追到這裏……我真是謝謝你們全家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