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未看死去的黑狐,從他身上越過,向圍成圈的魔族士兵走去,被嚇破了膽的魔族士兵,惶恐的緩緩向後退去。

“誰能告訴我狐媚兒在哪?”我停下腳步衝驚慌失措的魔族士兵大喊。

魔族士兵緊張的對視了數眼後,紛紛後撤,一條通道被閃了出來,它的盡頭是一頂巨大的帳篷,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狐媚兒就被黑狐囚禁在那裏麵。

我得意的笑了下徑直的向通道走去,從魔族士兵的隊列中穿過,來到營帳的門邊,回頭掃視了下神色茫然的魔族士兵,冷冷的說:“你們可以選擇離開,也可以選擇留下,但不妄想使用什麽手段來對付我,否則,黑狐就是你們的榜樣。”

說完後,我不待他們反應,提刀闖進帳內,裏麵光線全無,黑乎乎的一片,隱約的能看清帳裏的擺設,我掃視了下四周,沒發現異常的地方,小聲的叫起狐媚兒的名字來:“狐媚兒,你在這裏嗎?”

“唔……唔……”在帳中一角傳來了支吾的聲音。

我小心的靠近過去,就著刀身上的火光,在一堆盔甲中我發現了衣衫不整,被綁住了手腳並堵住嘴的狐媚兒,火光下,她表情戚然,見到我後,眼睛裏流出了眼淚,掙紮著想站起來。

“嘿嘿,狐媚兒看來你的待遇比我也高不了多少,別動。”說著,我一揮手裏的刀,削斷了束縛狐媚兒的繩索。

狐媚兒掙脫掉身上的斷繩後,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裏,緊緊的摟住我的脖子,嗚嗚的哭起來,我歎了口氣輕輕的拍著她的肩安慰她說:“好了,黑狐已經被我幹掉了,現在你想怎麽辦?是否要繼續進行我們的任務?”

狐媚兒伏在我懷裏抽搐著說:“我好怕,黑狐他說要殺了你。”

“好了,你看你什麽樣子,那像一個統領數萬士兵的統帥,要是讓你的小兵們聽到了,還不笑掉大牙?”沒奈何,我繼續安慰她。

狐媚兒聞言不自主的輕笑了下,慢慢的停止了哽咽,柔柔的說:“對不起,我平時不是這樣子的,我隻是有點情緒失控而已。”

“算了,誰都有失態的時候,我還要謝謝你給我裹傷口呢。”我將狐媚兒推離我的胸口,指著胸前被包紮起來的傷口,對她說。

“你不用謝我,是你先救了我,再說我還要你幫我們奪取港口呢,要是你死了,我們就全完了。”狐媚兒撫摸著紮在我胸前的布條,小聲的說。

“謝是要謝的,不過你顯然不經常做這種事,你看包的一塌糊塗,還有,這好像是你的內衣,是不是?”我皺著眉頭對狐媚兒說。

狐媚兒一聽蒼白的臉上升起一團紅暈,支吾著說:“當時情況緊急嘛,我手頭又沒有其他的東西,所以,所以……”

“嘿嘿,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現在最好出去露下麵,讓你的手下看到他們美麗的公主安然無恙,這可是重新取得控製權的最佳時機了。”我拍了下狐媚兒的肩對提醒她。

“嗯,是要快點,否則天亮後獸人們隨時會出現的,這個時候絕不適合戰鬥。”狐媚兒點了下頭,臉上恢複了平日的表情。

狐媚兒說完不舍的鬆開抓住我的手,在沉默了片刻後,突然飛快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才快步走出帳外。

我輕輕的撫摸著被狐媚兒小嘴親過的地方,苦笑一下,心想:“就算是救你的酬勞吧。”

想罷,收拾了下情懷,也鑽出了帳篷,聆聽狐媚兒對她手下的訓話。

“……你們都是魔族的精英,在部族裏是最好的戰士,可是目前,我們卻麵臨著自登上這片土地以來最嚴峻的形勢,獸人們因不滿我們的統治,起來反抗,並第一次擊敗了我們,在更遠的北方,無數的死靈生物正聚集在天水河對岸,那是一支死亡的軍隊,以我們的力量是無法同時對抗兩個強大的敵人的,我們偉大的狐王為了保全我們狐族的力量,已經下令由我帶領你們離開這片大陸,現在,我想知道你們的心聲,是戰死在這裏,還是回歸故土?”狐媚兒站在帳前,大聲對著近萬狐族戰士說。

在沉默了片刻後,他們不在保持安靜,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公主殿下,我們怎麽離開這裏,我們沒有船呀。”一個魔族首領從隊伍裏擠出來,問道。

“對於船隻的問題,我們的狐王已經想到了,在中部的港口此時正停靠著上千隻大船,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奪取它們。”狐媚兒看了下她的手下,大聲解釋。

“奪船?那不是要與守船的自己人打起來?”

“聽說守船的有好幾萬,就我們這些能行嗎?”

“……”

狐媚兒的話引起魔族士兵如潮般質疑,紛紛議論,雖然不敢直指狐媚兒,但話語中無不映射她的決定,狐媚兒聽後臉上陰晴不定,無奈的回頭看了下我。

“諸位,不要激動,這是狐王的決定,媚公主隻是負責實施而已,而且媚公主她已經有了非常詳盡的計劃,隻要你們鼎力相助,我保證你們會平安抵達你們的故鄉的。”我走到狐媚兒身邊,聲援她。

“你……你是那個攻陷我們的大營的人類,我們憑什麽相信你?”隊伍裏一個家夥指著我大聲喊。

他的話讓很多的魔族戰士想起前日的戰爭,雖然暫時不敢衝上來把我亂刃分屍,但他們充滿殺氣的目光,卻也讓我知道如果不把他們搞定,我仍是非常危險的。

“哈哈,對,我是曾幫助過獸人,那是因為我是一個傭兵,受獸人的委托,可是如今我與獸人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相反,你們的媚公主已經與我達成協議,由我幫助你們奪取港口的船隻。”我手握著刀柄,一邊向魔族士兵施加著精神上的壓力,一邊鎮定自若的解釋。

“你……呸,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有公主領導我們就足夠了……”

“對,我們自己能行,殺了他……”

魔族士兵有些按捺不住了,紛紛出聲咒罵,甚至還想宰了我。

“夠了,你們看清楚一點,他不是你們能殺得了的人,你們忘了百年前與我們至高無上的決戰的那個人類戰士嗎?他就是‘水火妖刀’的傳人,你們想將狐族至於何地?”狐媚兒鐵青著臉大聲衝魔族士兵叫嚷。

‘水火妖刀’那四個字似乎有無盡的魔力,一下子讓所有的魔族士兵安靜了下來,睜大了眼睛打量起我來。

他們充滿驚奇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落在我身上,讓我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心裏卻不禁對師父曾經的壯舉佩服的無體投地,暗想:“他***,師父到底做了什麽事,讓這幫頑固不靈的家夥這麽害怕……”

不管心裏怎麽想,可表麵上我依然鎮定自若,如果不能在這種場合下挺下來,我就不配做‘水火妖刀’的傳人了,我冷笑了下對他們說:“媚公主的說的很對,我就是‘水火妖刀’的傳人,一個可以讓你們放心當做最後敵人的人類戰士。”

我故意用一種極其冰冷的語氣說出那句話,旨在加強威懾力,想讓他們感到害怕,可是效果顯然沒有我心裏想得那樣好,安靜的隊列開始出現低聲議論,並對我指指點點。

“媽的,不相信我是吧?好,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才是恐怖的力量吧。”我低聲咒罵著越過身邊的狐媚兒走到空地中央。

將手裏的‘火雲’插在地上,慢慢伸出緊握成拳的右手,緩緩的開始聚集我全部的魔法能量,點點滴滴的魔法能量像地底噴湧的泉水一般匯集到我的右手間,在我的控製下,一個拳頭大的炎水晶出現在我伸展開的手掌上。

“嗡……”

蘊含著巨大破壞能量的炎水晶發出陣陣嗡鳴聲,在那如水球般,卻燃燒著火焰的能量球中,包含著我全部的能量,它在我的掌心裏不住的晃動著,想掙脫我的控製,想去破壞,想去殺戮……看著它,我笑起來,笑得是那樣囂張。

“要不要試驗一下它的威力?它可以在瞬間毀掉整個營地,讓你們的生命和你們充滿質疑的靈魂一起下地獄去……”我獰笑著對目瞪口呆的魔族士兵狂吼。

“不,不要這樣,求你把它收起來吧,你會毀了所有人的……”身後的狐媚兒顫抖著身體跪了下來。

炎水晶狂暴的力量震憾住的不隻是狐媚兒,還有所有的魔族士兵,他們的雙膝也隨著狐媚兒的慢慢的著地了,那些紛亂的議論和質疑聲再也沒有了。

“嘿嘿,卑微的魔族,竟然你們選擇了服從,那我就暫時饒了你們,狐媚兒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我心裏湧上了極度的成就感,那就是晨風藐視世界的心境。

說完我不待他們反應,急急的向帳篷內走去,連簾子也沒有掀就衝了進去,之後,強壓的一口鮮血再也沒能忍住,噴了出來,那是我不顧傷勢強行全力施展魔法的必然結果,鮮血噴出後,我的眼前一黑一頭載倒在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迷糊中,我感覺一雙溫暖的手掌正在我胸前撫摸著,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狐媚兒身影的輪廓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狐媚兒……”我輕輕的喚了聲她的名字。

“啊,你醒了,可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狐媚兒見我蘇醒過來,憂鬱的眼裏流露出一絲喜色。

“哼,我怎麽會死,我還想遺臭萬年呢。”我慘笑了下,調侃狐媚兒。

“撲哧。”狐媚兒被我的話逗樂,可是笑容在她嬌嫩的臉上一閃即失,她悠悠的歎息了聲說:“你吐了好多的血,我怕得要命,可又不敢讓他們知道,我真害怕你會離開我。”

“嗬嗬,有這必要嘛?畢竟是我帶領獸人攻陷了你們的大營,你應該盼著我死才對,再說了我們才剛認識了幾天,值得你如此關心我嗎?”我低頭看了下胸前重新包紮好的傷口,不無好奇的對狐媚兒說。

“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一見到你就沒了主意,或許你是我命中的克星吧。”狐媚兒輕歎了聲,無力的解釋。

“咳……現在是什麽時候了,為什麽還不出發?”狐媚兒的語氣非常的曖昧,讓我很是尷尬,隻好轉移話題。

“現在快中午了,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又不敢讓他們知道你受傷的事,所以拖到現在,不過我已經下命令準備起程了。“狐媚兒將漸漸泛紅的臉轉到一邊,低聲說。

“哦,原來這樣,那我們立即起程吧,否則獸人們真要是來了,我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們。”我掙紮著坐了起來,對狐媚兒說。

“嗯,我這就下命令。”狐媚兒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狐媚兒婀娜的身影消失在帳外,我心裏暗歎一聲:“哎,還是不要打她的主意的好,我帶著獸人幹掉她那麽多手下,她心裏不怪我才怪呢,說不定等一上船就想弄死我給他們報仇呢,還是小心點為妙,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決定之後,我慢慢的站了起來,伸展了下身體,舉步向帳外走去。

營內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魔族士兵們正在緊張有序的收拾著物品,凡是有用的東西都被裝上車,我的目光在他們身上隨意的掃視了下,落在了還插在空地上的‘火雲’上,心裏苦笑了下心想:“見鬼,昨晚竟然忘了收刀了,要是那個家夥見財起意,我豈不是虧大了?”

我信步緊走了幾步,來到‘火雲’旁,握住刀柄將她從土裏拽了出來,輕輕撫去刀身上的土屑,心裏鄭重的對‘火雲’說:“我的乖寶貝,下次我不會這麽粗心了,一定會與你寸步不離的。”

就在我想收刀歸鞘時,突然感覺向後有動靜,當下我默不作聲的猛的回身,將手裏的‘火雲’遞了出去。

“不要殺我,主人,我是狐臭呀。”被我用刀抵住魔族士兵小聲嘟嚷。

我仔細的的打量了下眼前這個渾身顫抖,不停擺著手的懦夫,心裏一陣好笑,對狐臭說:“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幸運,每次都能逃得性命,我都有點羨慕你了。”

“主人,您過獎了,我隻是有點狗屎運而已,那能跟您相比呢,您看您一出手,什麽不可能的事都解決了……”狐臭恬不知恥的拍起我的馬屁來。

我一下子愣住了,以前我認為我就夠無恥的了,拍馬屁,阿諛奉承,打小報告,什麽壞事都做,想不到魔族裏也有跟我一樣的家夥,我用欣賞的目光白了狐臭一眼,好奇的問:“狐臭,我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投錯了胎,明明是魔族,卻怎麽為著人類的劣根呢。”

“我?主人您在說我嗎?我……我是一個混血兒,我還以為您知道呢?我媽是人類,我爸是魔族……”狐臭撓了下頭解釋。

“哦,我說呢,原來如此,那我們是半個老鄉了,放心,隻要你跟著我幹,我會罩著你的。”我使勁的拍著狐臭的肩對他說。

“是,是,主人,我會非常聽話的。”狐臭一聽高興極了,點頭哈腰的表態。

“行了,以後別這麽做作,我不吃這一套,對了,從今天開始,要叫我老大,別主人的叫個沒完,知道嗎,我是傭兵,你以後也做傭兵吧。”我不耐煩的打斷了狐臭的話說。

“是,老大。”狐臭想不到我會如此待他,非常感到,甚至眼裏還有混濁伯**在滾動。

看到狐臭那感動樣,我心裏不安起來,我其實我壓根沒安什麽好心,隻想讓他乖乖的為我辦事,想不到我一番話讓他這樣,心裏暗想:“看來這個家夥在族中並不太愛歡迎,要不然也不會出賣他們了,哼,***,今天倒黴,大不了以後真罩著你好了。”

“好了,像個男人樣,別哭哭涕涕的,做傭兵最講究的是聽從團長的命令,知道嗎?以後跟著我幹千萬別這樣,會丟我的臉的……”我頗為無奈的給狐臭打氣。

就在我給狐臭訓著話時,突然在營門的哨塔上放哨的魔族士兵發出了警報,指著南邊大聲衝營內喊:“獸人,是獸人,他們來進攻了……”

營內那繁忙的場景立即不見,所有的魔族士兵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的甚至連手裏的物品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慌什麽?全都給我聽著,立即回歸本部,準備應戰。”狐媚兒一臉煞氣的出現了,厲聲命令道。

“遵命。”魔族士兵這才如夢如醒,紛紛丟下手裏的東西,抄起自己的武器,向自己的崗位跑去。

“嘖,嘖,想不到獸人的速度這麽快,看來難辦了,是戰還是和談呢?”我心裏暗想。

“你還站在這幹什麽?還不去準備應戰?”狐媚兒向我走來,見狐臭還站著不動,生氣了,衝他吼叫。

“哎,狐媚兒,別這麽大聲,我已經收了他做我的小弟,現在是傭兵了,不用聽你的命令了,獸人來攻,你打算怎麽辦?”我製止住狐媚兒話頭,指著狐臭對她說。

“你……好吧,不過你先讓他離開下好不好,我有事跟你商量。”狐媚兒白了狐臭一眼,無奈的接受了現實。

“這還差不多,狐臭,去幫老大倒點水喝。”我回頭衝滿臉感激表情的狐臭說。

“是,老大。”狐臭小聲答應了聲,轉身離開了。

“我們現在怎麽辦?這個大營根本擋不住獸人的進攻。”狐媚兒見狐臭離開後,這才低聲對我說。

“你放心吧,憑著我跟獸人的關係,我或許可以說服他們放過你們,隻是必然要答應他們一些苛刻的條件,你願意嗎?”沉思了下,我對狐媚兒說。

狐媚兒聞言咬著牙低頭不語,半天才出聲說:“隻要他們不趕盡殺絕,我們已經謝天謝地了,還有什麽資格談條件?”

狐媚兒的語氣是那樣的無助,讓我也不禁黯然,輕輕的拍了下她的肩安慰道:“好了,還沒那個地步,我會讓你們安然離開此地的,畢竟困獸之鬥,對雙方來說都是極為殘酷的。”

說完,我伸手擦去狐媚兒臉上的淚痕,輕輕的捏了下她的臉蛋後,從她身邊經過,向營門方向走去。

“老大,你的水。”身後傳來了狐臭的呼喊聲。

“回來再喝。”我頭也不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