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懈努力下,理屈的矮人王用十五桶最上等的小麥酒,擺平了我的心中的怨氣。
之後,矮人王帶領著大家離開了大殿,來到一處早已準備好美酒,美食的洞內,熱情的招呼著大家坐好,他舉起酒杯說道:“兄弟們,今天給你們洗塵,祝賀出使任務圓滿完成,喝。”
“喝。”矮人們響應矮人王的號召,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一懷酒下肚後,數天沒粘過酒的矮人們,發起瘋來,紛紛扔掉手裏的酒杯,抱起身桌上的酒桶,一個個狂飲不止。
“啊!真痛快啊,矮人王,謝謝你的酒。”我扔掉空酒桶,舒服的打著酒嗝,對矮人王說。
“哈哈,不用客氣,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想鐵錘他們有可能永遠回也不來了,要感謝的是我,謝謝你,淩風。”矮人王客氣的說。
“不,不,巨人傭兵團是大陸上最傑出的傭兵團隊,就算沒有我的幫助,他們也會完成任務的,是不是團長。”我開始當著矮人王的麵,大拍巨人傭兵團的馬屁。
我的話並沒有讓矮人王高興起來,相反他眉頭緊鎖,仿佛心裏有無限的心事。
“不會吧,難道是跟矮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受他們耿直性格的影響,我的馬屁功夫不下降了?”眼見矮人王不高興的樣子,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唉,數千年前,雙頭巨人為害一方,殘殺人類,連我們矮人一族也遭受了重創,為了消滅他,我們首次與人類聯合起來,可是,也就是那次,我的叔叔和二十個矮人族的精英就再也沒回來,沒想到世隔多年,又有矮人戰士為了它而戰死。”矮人王不高的聲音中透著無限的悲傷。
矮人王的話讓慶祝的喜宴一下子冷清了下來,除了低聲的抽泣和沉悶的灌酒聲,若大的空間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矮人王,我們不要再為過去的事擔心了,雙頭惡魔已經伏誅,我們應該慶祝才是。來,喝酒。”鐵錘撫去臉上的淚水,站起身大聲的說。
“對,是我的錯,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此事,兄弟們,你們辛苦了,來,喝,不醉不歸。”矮人王放下心事,臉上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矮人王雖然吆喝著大家把酒言歡,隻是在他笑容背後,我看到他眼神裏的不安。
“什麽事讓矮人王如此多愁善感,難道矮人族現在有什麽困難無法解決嗎?”我暗暗琢磨著矮人王的表情。
夜深了,所有的矮人都醉意朦朧,連矮人王說話也開始卷起了舌頭,他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招呼著大家痛飲美酒,可是話還沒說上兩句,他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打起酣來……
“老……老……大,你怎麽醉了?這可不是你,起……起來,再跟兄弟們喝啊……”鐵錘不樂意的揪著地上的矮人王,可是,他揪了兩下,也趴在地上不動了。
“大……大家再喝啊,真沒勁,怎麽都醉了,我自己喝……”我用醉眼掃視著長桌,尋找著對手,可是矮人們全倒在地上做他們的美夢了。
我抱起一桶酒,踉蹌著向外走去,走幾步,灌一口酒,就這樣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洞外。
星光下,落日火山,顯得格外美麗,她就像一個寧靜的少女一樣,靜靜的站在那,看向遠方,那樣的神聖,不可侵犯……
我的目光落在直直升起的煙柱上,隨著升騰的煙,我望向星光閃閃的夜空,心裏一片平靜:“落日火山,我來了,你歡迎我嗎?我要借助你的力量完成我的心願,擊敗目空一切阿冰……”
正想著時,突然腳下傳來一陣輕微的搖晃,本來就站不穩的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腦袋重重的磕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上,眼前一花,我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被一陣搔癢弄醒了,慢慢睜開眼睛,先是一根讓我感到惱火的草杆映入我的眼簾,它正在我鼻孔裏捅來捅去,然後是一張充滿了好奇的稚嫩的麵孔。
“啊……啊……欠,他***,小家夥,你在幹什麽?看我不揍死你……”我一巴掌將草杆打飛,就向那個搞惡作劇的小矮人抓去。
小矮人一閃,我的手落空了,恨得我直跺腳,爬起來不顧酒後頭痛,向小家夥追去。
“哎喲,救命啊,豬咬人了……”小家夥一邊跑,一邊嚷嚷。
“***,敢罵我是豬,氣死我了,跑哪去了?你給我滾出來……”該死的小家夥仗著地形熟悉,不知躲到哪個洞裏了,氣得我跳著腳大罵。
“喂,你這麽大的人,怎麽欺負小孩子,你看把他都嚇壞了……”在我眨眼的功夫,一大堆矮人婦女出現在我麵前,她們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對我指手劃腳的。
“別,別,這是誤會,是剛才那個小孩子先搞鬼的,他……哎喲,別打人啊……哎喲……”我還想解釋卻被一湧而上的矮人母老虎嚇魂飛魄散,轉身就跑。
“哼,那來的不講理的人類,我們去找尖頭評評理,把他趕走……”
這群‘主持’完正義的母老虎不僅不思悔過,,還想棒打落水狗,要去告狀,氣得我差點從岩石上掉下去,我恨恨的衝離開的人群伸出中指:“去死吧,雜碎……”
“刀子,你站在石頭上幹什麽?”鐵板從一個洞裏走出來,見我‘手舞足蹈’的,就好奇的發問。
我一見鐵板就像見了救星,跳下岩石一把扯住他,對他說:“哎喲,鐵板大哥,你得救我啊,剛才一群女人差點把我蹂躪死,你看我頭上的包……”
說著,我低下頭讓他看昨晚我失足留下的紀念。
“哎喲,真是不小,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鐵板仗義的拍著胸脯保證。
“這就好,這就好……”我長籲了一口氣。
“刀子,金剛老大找你有事。”烈火急火火的跑過來對我說。
“什麽事這麽急?”我納悶的問道。
“不知道,剛才一大群女人衝進來,吵個沒完,然後老大就叫我出來找你。”烈火搖著頭說。
我一聽,傻眼了,心想:“完了,沒想到這群女人真執著,還真得向矮人王告狀去了,這下可毀了,還不被她們玩死?”
想著,我的目光落在鐵板身上,不自覺的陰笑了兩聲,不由分說拉著鐵板就向洞裏走去……
“淩風,你為什麽欺負我的兒子?”矮人王一見麵就興師問罪。
“尊敬的矮人王,您真會說笑,我剛到這裏,連誰是小王子還不知道,我怎麽會去欺負他呢,您一定是受人愚弄了。”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為自己的辯解。
“那怎麽一大清早的有人告你追著一個小孩子打呢?”矮人王不滿的追問道。
“哎呀,矮人王,我是被冤枉的,誰說我打人了?您把那個受傷的人找來,我跟他當麵對質。”我不服氣的嚷起來。
“哼,找就找,蔥頭,出來,是不是這個壞蛋打你了?”
我的語音剛落地,就有一個矮人婦女出聲聲討我了,她氣勢洶洶向我比劃著,對身後的一個小矮人說。
“對,就是他,嚇死我了,他說要揍死我……”小家夥從人群裏探出頭來看了我一眼,吐了吐舌頭,大聲‘誣陷’我。
“淩風,你還有什麽話說?”矮人王有些生氣了,站起身怒視著我。
一見矮人王生氣了,我心裏也發虛,生怕他一聲令下,把我剁成肉醬,隻好狠狠踩了下鐵板的大腳丫子,提醒他該上場了。
“哎喲,我的腳,咳……老大,我看這裏有隱情啊,你看蔥頭他精神多好啊,那像被打被嚇了,倒是刀子頭上的大包不知是被誰打的。”鐵板痛得直裂嘴,不情願的給我幫腔。
“啊,這個,咳,蔥頭,到底是怎麽回事,說實話。”矮人王沉思了片刻,大聲問蔥頭。
“爸爸,不關我事,今天早上我出來練功,不成想看見他躺在地上,還以他死了呢,就……”蔥頭見矮人王陰沉著臉,有此害怕了,趕緊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哼,原來隻是一場誤會,奇美拉,拜托你以後有事問清楚一點,別有事沒事的來煩我,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矮人王臉色發青的衝剛才那個矮人母老虎大聲詐唬。
“哼,訓誰啊,蔥頭不是你兒子啊,我看你整天喝酒喝暈了……”母老虎也不示弱跟矮人王吵起來。
“怎麽扯到我身上了,明明是你的錯……”矮人王坐不住了,指著奇美拉不滿的大聲說道。
“……”
在矮人王與奇美拉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旁觀的人們,全都選擇了偷偷的離開了,連罪魁禍首的蔥頭也不例外,追在我和鐵板身後,溜之大吉。
“蔥頭,嘿嘿,你追來幹什麽?想找揍?”我一把拎住蔥頭的脖子將他提起來,嚇唬他。
“別打我,我投降,我投降……”小家夥嚇得把眼一閉,連忙舉手示意。
此時我氣早就消了,嚇唬了蔥頭一下,就把扔到地上。
“蔥頭,自己玩去吧,我們有事。”鐵板看了下自己的腳,恨恨的對蔥頭說。
“不,叔叔,我要跟著你,整天就是練功,煩死了,我要你陪我玩。”蔥頭爬起來揪著鐵板不依不饒的說。他
“不行,我要帶刀子去找肯特,沒功夫陪你,下次吧。”鐵板不耐煩的對蔥頭說。
“找肯特爺爺啊,他搬家了。”蔥頭撇著嘴說。
“搬家了?什麽時候搬的?”鐵板有些意外的問。
“一個月前。”蔥頭回答。
“搬哪了?鐵板又問。
蔥頭回過身向火山的一角指去,說道:“就在那。”
鐵板一看蔥頭所指的方向,再低頭看了下腳,臉上沒有了血色,好久他才嘿嘿笑著對蔥頭說:“蔥頭,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如果你能完成,我就送你一件禮物,如何?”
“媽的,不是讓這個小兔崽子帶我去找肯特吧。”我見鐵板一臉‘奸詐’的樣,心裏不爽的想。
“好啊,什麽任務?”蔥頭一聽來了興致。
“帶這位叔叔去找肯特。”鐵板指著我對蔥頭說。
“就這麽簡單?好,叔叔,我們走吧。”蔥頭二話不說,拉著我的手就向山上爬。
沒辦法,我也想看看這個肯特能不能將‘火雲’接上,對鐵板不仗義的行為,也並不乎,跟在蔥頭的後麵向山上走去。
一路上行來,才明白為什麽鐵板會突然不想帶我了,原來這條路極為陡峭,而且地麵上全是尖銳的礫石,被我踩痛了腳的鐵板這才打起退堂鼓。
“蔥頭,等等我……”酒後乏力的我,跟不上快步如飛的蔥頭,大聲哀求。
“哼,你可真笨,快點,快點……”蔥頭在前不樂意的嘟嚷著。
蔥頭囂張的態度讓我難以忍受,恨得我牙痛,心裏暗暗咒他:“滾下來,一個跟頭滾下來……”
“叮當,叮當……”
老遠就聽到一個洞裏傳來了打鐵的聲音,前麵的蔥頭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害得我手腳並用,才勉強跟上他。
“肯特爺爺,肯特爺爺……”蔥頭叫嚷著向洞裏跑去。
“是誰找我啊?”一會,洞裏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是我。”我答應了一聲,踏進了洞內。
一進入洞中,滾滾的熱浪迎麵撲來,仿佛裏麵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一般。
“人類?蔥頭,鐵板是讓你帶他來找我嗎?”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是語氣裏透著不滿。
“是啊,叔叔就是這麽說的,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走了。”蔥頭笑嘻嘻得從洞裏蹦了出來,一溜煙的跑了。
“哼,也不知鐵板吃飽了撐的,還是有病,竟然帶了一個我最討厭的人類……”一個老頭嘴裏嘟嚷著從洞裏的黑暗中走出來,隻餘頭部仍處在暗處。
那是一個赤著上身的矮人,年紀看上去已經很大了,胡子雪白雪白的,可是他身上的肌肉依然強健,說明他活力十足。
我強壓下心裏的怒火,問道:“我想你就是肯特了,矮人族的鑄造大師?”
“對,我就是肯特,有什麽事?”老頭冷淡的回應著我。
“我有一件破損的武器,想請您修理一下,不知……”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頭粗暴的打斷了。
“不,我從來都不會幫人類修理武器的,絕不……”老頭倔勁十足的嚷道。
“哦,原來如此,那我是白來一趟了,唉,還以為肯特是一個了不起了人物,沒想到隻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看來‘哲巴拉罕’也隻是一個徒有虛名的鐵匠而已。”我冷笑著轉身就向洞外走去。
“站住,年輕人,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麽?你竟然對矮人族最偉大的鑄造師不敬,你會遭雷劈的。”老頭惡毒的說。
“哼,被雷劈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才不怕,可惜世人再也沒有機會一睹‘火雲’的威力了……”我停住腳步,冷冷的說道。
“什麽?你剛才說什麽‘火雲’,你見過那把刀嗎?”老頭驚呼起來。
“哈哈……我何止見過,她現在就在我背上,以你的眼力,難道察覺不到她嗎?”我轉身麵對老頭,譏諷他。
“真的?唉……能讓我撫摸一下嗎?求你了,就一下……”老頭一下子轉了性,哀求起我來。
“撫摸?難道你看不見東西?”我凝視著老頭,想看清他的臉。
“嗬嗬,瞎了,眼睛瞎了……”老頭發出苦澀的笑聲。
一個火球在我手中升起,火光下,老頭一覽無疑,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隻見肯特的臉醜得可怕,上麵坑坑點點的,一雙眼睛毫無神采……
“對不起,我不知道您的眼睛看不見,冒犯了,我收回剛才說過的話。”我歎息了聲,向老頭道歉。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能讓我摸一下刀嗎?”老頭不以為然的說。
“當然可以,給您。”我默默的將背上的‘火雲’連刀帶鞘一起摘下,塞到肯特的手中。
肯特激動起來,他顫抖的雙手撫摸著刀鞘的每一個弧度,每一個紋飾,每一道痕跡,良久才緩緩的將刀抽出,刀上靜靜燃燒的火焰像有靈性一下,躲避著肯特的手指,仿佛不忍灼傷他一樣……
‘火雲’反常的異舉,讓我驚訝不已,心裏暗想:“難道肯特是‘哲巴拉罕’的後代,否則不會出現這種情景。”
肯特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狀態中,他嘴裏還不由自主的說著:“太美了,太美了……”
我看到肯特的幹澀的眼睛裏湧出了晶瑩的淚水,不知不覺中,我的眼眶裏也被一種**填充了進來。
“咳……咳,肯特,刀能接上嗎?”我偷偷的撫去流下來的淚花,低聲問道。
“這……唉,說真話,如果是在我年輕時,或許可以一試,隻是現在我已經年老體衰,而且……恐怕難以辦到了。”肯特無限惋惜的說。
“可是,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了下。
肯特感覺到了我的心情,他深深的歎息了聲,搖著頭說:“除非……”
“除非什麽?”我緊張的問。
“年輕人,你已經喚醒了刀身上沉睡的火焰,可是就是因為這一點,才使得無法進行下麵的工作,你想下,刀身上的火焰已經極為炙熱了,可是上哪去找能融化‘火雲’的火焰呢?”肯特痛惜的解釋。
“肯特,你剛才說除非什麽?”我繼續追問。
“除非是來自地獄的魔火。”肯特一字一句的說。
“地獄的魔火?”我沉吟了起來,想起掃帚星的爺爺老狼王逝去時說的話來。
“對,火焰的最終極力量,可以融化一切的火焰。”肯特解釋著。
我無語了,至今我也沒能勘破地獄中的魔火究竟為何物,所以根本無從理會,搖了下頭,默然的從肯特手裏接過‘火雲’向洞外走去。
“年輕人,不要灰心,我的祖先在打造這把刀時,曾經留下話說,如果有誰能喚醒沉睡在刀身上的火焰時,他會得到‘聖火山’的協助,雖然我並不理解這句話,或許對你會有幫助的。”即將步出洞外時,肯特突然大聲的對我說道,
“聖火山?”我機械的重複了一句,看向山頂處那被風吹散的青煙,心想:“也許,在那裏,我能得到答案。”
想罷,我不顧一切得向山頂爬去……
火山口,炙熱的風呼嘯著向上衝去,將我身上的衣服刮得列列作響。
望著腳下那翻滾不已的岩漿池,我心裏亂極了,不知該如何做。
突然間我想起了使迷失森林中的‘生命之泉’複蘇的情景,還有在小鎮上對付阿冰兒時,不慎喚醒‘火雲’刀身上暗藏的能量時,心裏有了見地,雙手各執‘火雲’的一截,緊緊的一握,鋒銳的刃身劃破了我的手,血湧了出來,鮮紅的血水沿著斷刃滴下,落向火山口……
“聖火山,請你幫助我吧……”風聲中,我縱聲高呼。
當我的血液滴落在岩漿中時,岩漿爆裂開來,無盡的火焰一下子升騰了起來,歡快的喧鬧著,向我席卷而來,從我雙手之間飛逝而過,接著,手中的刀身,發出了耀眼的紅光,雙手不受控製的向中間靠攏……
“哢……”
一聲輕響,‘火雲’的刀身上,再次湧動起那熟悉的感覺,我撫摸著‘火雲’完好如初的刀身,心喜若狂。
“我成功了……”我仰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