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樓下。
“結束了。”蘇昌河伸手拂去了劍刃之上的鮮血,看著那已經一身血汙倒在地上的唐靈尊,此刻的唐靈尊再也沒有了一開始那淡然自傲的模樣了,他苦笑道:“就算你們在這裏打敗了我,唐門之中的事情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是嘛?”蘇昌河搖了搖頭,看了眼蘇喆。
蘇喆仰起頭,看著天空,隻見白日晴空之下,一道令箭忽得在空中炸了開來,他一笑:“則不是巧了嗎?”
蘇昌河垂首再望向唐靈尊:“看來結果,令你失望了啊。”
唐門之中,唐憐月緩步走出了憐月閣,門外那些將憐月閣包圍起來的唐門弟子看到其後都是微微一愣,為首之人惑道:“憐月使,您已出關了?”唐憐月在唐門之中不擔任任何職責,卻在天啟之中任朱雀使,故眾人一般會喚他憐月使。
唐憐月朗聲喝道:“你們之中,有多少人是聽令唐靈尊唐靈魁等人行事的?”
憐月閣外眾人心中都是一驚,他們中有部分隻是普通的唐門弟子,和一開始的唐蓮一樣被蒙在鼓裏,隻是聽令行事,聽到此言是又驚又惑,而另一些則早已被唐靈魁等人以威逼利誘各種手段收買了的唐門弟子,此刻卻是無比害怕。
唐憐月的性格雖然淡漠,但比起唐靈魁等人來說,絕對是溫和的。可天下人都知道,若真打算動手,天啟城玄武使就算在四大守護之中,都是最迅捷最果斷,甚至最狠辣的那一個。
“這些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唐憐月環視一圈後,繼續說道,“你們,不必管這裏的事,繼續操辦唐二老爺的葬禮。晚上的豆羹宴,我希望,不要有任何的問題出現!”
“遵……遵命!”雖然仍有許多人感到困惑,但唐憐月臉上的神色卻也告訴了他們,不必多問,所有片刻的猶豫之後,很多弟子就都退了下去。
“你留下。”唐憐月縱身一躍,來到了一名弟子的身旁,按住了那人的肩膀,那人腿一軟,差點就要摔倒了。
“憐月使……”那人苦笑道。
“你是斬魁堂之人,也算是唐靈魁之一了吧。”唐憐月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那人搖頭道:“掌使這次要做的事,我曾極力勸阻過,但是他一意孤行……”
“不必說廢話。”唐憐月低喝了一聲。
“是。”那人急忙應道。
“你們把副門主關在何處了?”唐憐月問道。
“斬魁……斬魁堂……”那人回道。
“帶我去見他。”唐憐月將那人往前一推,那人不敢有半句怨言,急速地往前走去。
“真是個負心郎啊。”慕雪薇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唐憐月離去的背影,“一醒來,來半句問候都懶得說,直接就奔著自己的正事去了。”
“唐靈皇被囚禁,多一刻便有多一刻的危險,甚至於,此刻去,或許都已經晚了吧。”蘇暮雨淡淡地說道,隨後猛地轉身,仰頭看著天空。
白鶴淮惑道:“怎麽了?”
“好強的一道劍氣。”蘇暮雨微微皺眉。
話音剛落,一身素衣的女子已經持劍從空中落下,蘇暮雨向前一步,揮出了手中之劍,雙劍一撞,一道猛烈的劍氣崩散開來,慕雨墨急忙搭住了白鶴淮的肩膀,帶著她退出了三丈之遠。煙塵彌漫中,蘇暮雨微微揚起了頭,看到麵前的人,神色不變,淡淡地說道:“原來是青龍使。”
李心月看著麵前的蘇暮雨:“暗河的執傘鬼,你們也參與了這次的唐門之變?”
蘇暮雨收起劍,抱拳行了一個禮:“青龍使應當是來助玄武使的,如今玄武使已經脫困而出,往斬魁堂的方向去了,你可前去尋他。”
“我能信你嗎?”李心月淡淡地說道。
“不管信與不信,我們暗河此行要做的事情也都已經完成了。”蘇暮雨轉身道,“我們走。”
“不再看看?”慕雨墨問道。
“不必了,連青龍使都已經到了,唐門之事不會再有變局了,我們隻需要等待唐憐月來尋我們便是。”蘇暮雨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你的事,我們可都記得呢。”
次日,靜思茶館之中。
蘇昌河依舊翹著二郎腿,不正經地靠在長椅之上嗑著瓜子,蘇喆坐在他一旁,默默地抽著煙,白鶴淮則和慕館主坐在一起,研究著麵前的麻雀牌,一副饒有趣味的樣子。而慕雨墨則畫了一個精致的妝容,穿了一身紫衣,坐在那裏,神色略有些緊張,蘇暮雨坐在其身旁,寬慰道:“放心吧,他很快就來了。”
確實,很快就有人來了,卻不是唐憐月,而是另一個唐門弟子。
“你是誰?”蘇暮雨問道。
“在下唐玄。”來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唐憐月呢?”蘇暮雨又問道。
唐玄垂首道:“副門主在憐月到達斬魁堂之前就被人帶走了,得到消息之後,憐月便已經和青龍使追趕去了,離去之前托我來向暗河諸位表達感謝之情。”
“僅僅如此?”蘇暮雨神色更嚴肅了幾分。
唐玄抬起手:“帶先生進來。”話剛說完,便有幾位唐門弟子扛著一頂轎子走了進來。
白鶴淮立刻站了起來:“是我那師侄嗎?”
唐玄點頭道:“辛藥王一直被囚禁在密室之中,當副門主被帶走的同時,辛藥王也被人給故意放了出來。”
“看來是我另一位師侄幹的了,看來他帶走唐靈皇,是因為唐靈皇,是絕佳的藥人軀體。”白鶴淮沉聲道。
蘇暮雨依舊臉色凝重,點了點頭:“多謝了。”
唐玄抱拳道:“暗河諸位此行前來,想必有其他的事情拜訪,老太爺遠行未歸,副門主和憐月又不在,若有什麽事,可與我談。”
“與你談?”蘇昌河忽然站了起來,“你是什麽身份,有資格,來和我談?”
唐玄臉色一變:“大家長,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蘇暮雨抬手一揮,一道真氣直接逼得唐玄退到了院中。
他是個向來最講禮節的人,可此刻他忽然不想講禮節了。
白鶴淮走到了慕雨墨的身旁,輕輕扶住了她的肩膀。
唐玄喝道:“何意!”
蘇暮雨仰頭道:“我的意思和昌河一樣,你是什麽身份,有資格來和我們談?滾!順便告訴唐憐月。”
“什麽?”唐玄問道。
“下次想見我們,讓他來。”蘇暮雨緩緩說出兩個字,“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