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一盞茶杯在地上炸裂了開來,唐靈魁憤怒地看著麵前的唐靈羅:“在錦城之中,你居然還能讓他跑了。”

“暗河之中有極善易容術之人,那突然現身之人神態容貌上和蘇暮雨沒有半點差別,而且武功也很高……”唐靈羅解釋道。

“哼。”唐靈魁冷哼一聲。

唐靈羅垂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唐門五傑,唐靈皇、唐靈尊、唐靈魁、唐靈棲以及唐靈羅,其中唐靈皇在江湖之上的名氣最大,一直是唐門的副門主,一直與如今已是溫家家主的溫壺酒齊名,唐靈尊則執掌唐門內房,擅長毒術,唐靈魁執掌唐門斬魁房,負責唐門內部的清繳和叛徒的追殺,唐靈棲執掌唐門外房,暗器之術極高之外更擅長研製新的暗器,而唐靈羅則隻是內房的副使,比起其餘四傑來說,在地位上一直矮一頭,尤其是遇到了性格最乖戾陰狠的唐靈魁,更是謹言慎行,不敢多說一句話。

“暗河的出現,讓本已經落停的棋局,有了新的變化。”唐靈魁站起身來,“這一步棋,是唐靈皇下的。”

“他?”唐靈羅抬頭道。

“暗河一直提起他,想來是唐靈皇約他們來的。可是以唐靈皇的性格,他怎麽會選擇與暗河合作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暗河是他備的一步棋,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真的打算和暗河合作,但是當他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險境的時候,他將暗河召喚來了此處。”唐靈魁冷笑道,“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真是絕妙的攪局者啊。”

唐門斬魁房。

唐門地底第三層的鐵獄。

進入這裏要過十三道鐵門,擊敗二十六名唐門天字級的高手,在這裏關押著的,都是唐門最重要的犯人。

一名黑衣人穿過重重鐵門,來到了斬魁房的門前,兩名身形高大的唐門弟子守在那裏,見來人後一言不發地打開了鐵門,退到了一邊,黑衣人微微頷首,隨後走了進來。

斬魁房內空間很大,燭光卻十分昏暗,房間的盡頭之處,一個人被重重鎖鏈綁在那裏,那人的頭上被套著一個嚴嚴實實的鐵麵具,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也不知是醒著還是睡去了。

“大哥。”黑衣人沉聲道。

鐵麵人微微動了起來,鎖鏈發出金屬的碰撞聲,隨後一個幾乎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你還有臉來這裏見我?”

“大哥不愧是大哥,本以為我以為這場對決,我已經大獲全勝了,全沒有想到,大哥居然還留了一手。”黑衣人冷笑道,“暗河。大哥,你是如何想要將這條河引入錦城的。因為他們的到來,整個局麵似乎都要變得亂糟糟了。”

鐵麵人冷哼道:“你應該直接就殺了我,那樣你的局麵如何,和我便沒有半點關係了。”

“殺你?可以。告訴我那個秘密。”黑衣人笑道,“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我很早就與大哥你說過了。”

“我也很早就告訴過你了。”鐵麵人回道,“以唐門隕落的代價,我也不會告訴你那個秘密。”

“哈哈哈,很好。”黑衣人倒也不怒,“不過你不要以為你的這步棋已經將我困住了,既然你選擇引入暗河,那你也應該明白,作為一個殺手組織,他們是逐利的存在。隻要有利益,暗河隨時就可以換一個他們去支持的人。”

靜思茶館。

慕館主手裏夾著一封手書,他輕輕晃了一下:“先兵後禮,唐門之人也是蠻有意思的。昨日還死命地追殺我們,今日就傳來了手書求和。”

蘇暮雨皺眉道:“他們已經尋到了這裏?”

“不是。唐門知道錦城之中有暗河的人,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靜思茶館的存在,想要找到暗河不容易,但是想要把信傳到我們暗河的手中,卻並不難。”慕館主說道。

“信上寫了什麽?”蘇昌河坐在一旁玩著手中的匕首,笑著問道。

“斬魁房掌使唐靈魁約見暗河大家長蘇昌河,暗河蘇家家主蘇暮雨,有要事相商,於錦城等金樓相見。”慕館主將那手書放在了一邊的蠟燭之上,燭火瞬間將手書點燃,他輕輕一甩,那手書就化為了灰燼,飄散在了堂間。

蘇昌河問那蘇暮雨:“你覺得如何?”

“唐門本與我們暗河並無瓜葛,唐靈魁等人更是從未和我們暗河有過任何的接觸,既然無冤無仇,那麽為何一定要與我們死戰呢?一開始隻來了兩名暗河慕家人,如今大家長都親自來了錦城,他們自然覺得這樣的衝突沒有必要。”蘇暮雨答道。

蘇昌河搖頭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我猜他們還並不知道我也已經來了,這封手書隻是一個試探,畢竟我們二人這些年總是同時出現。暫時讓他們選擇不與我們為敵的,還是因為你在錦城外的山中,展示出的那一手十八劍陣的威力吧。”

蘇暮雨微微皺眉,看著屋外:“所以這場宴席,你會去嘛?”

蘇昌河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自然要去,卻不是以大家長的身份前去,我隻是蘇家主身邊的一個小護衛啊。”

蘇暮雨無奈地低頭一笑:“你又在想著什麽歪主意?”

“總是要與他們相見的,至少得先確保雪薇的安全不是。”蘇昌河懶洋洋地說道,“暮雨,你說在唐門那些人的心裏,我們暗河是不是唯利是圖的存在?他們選擇要和我們相見,是不是覺得既然我們能和唐靈皇結盟,那麽現在,也自然能和他們來結盟。因為據我的猜測,唐靈皇不是被他們殺了,就是被他們困住了。”

蘇暮雨手指輕輕地敲著自己的腿:“那你說,我們暗河是唯利是圖的存在嗎?”

“是的呀。”蘇昌河笑著很誠懇地點了點頭。

“還真是不要臉。”蘇暮雨無奈搖頭。

“可是什麽是利,如何去圖。每個人的評判標準可不一樣。”蘇昌河看向慕館主,“慕館主你說對不對?”

慕館主一愣:“怎麽大家長忽然問我?”

“別擔心,我可沒有懷疑你哦。我隻是最近看你打那麻雀,有時候很早就可以胡了,可為什麽不胡。”蘇昌河站起來,伸手對著空中輕輕一抓,“因為有更大的利在啊。什麽是利?誰知道呢。我可從來不害怕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