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收了劍:“那接下來,我們……”

“接下來不會再有那問劍之戰了。我自然還是回雪月城。”李寒衣說道。

“這麽篤定?”謝宣惑道。

“方才感知到那邊傳來的劍氣,已是到了自己的極限。短時間內不可能再重新休養過來,所以即便有一戰,也不會盡興,那便沒有必要等著。”李寒衣扶了扶自己的鬥笠,“可惜了。”

謝宣笑道:“難得離開一下雪月城,不去些別的地方。”

“你話很多啊。”李寒衣幽幽地說道。

謝宣連忙擺手:“你啊,太凶了。我好歹和你大師兄齊名,若論輩分,我是八公子,他是九公子,還比他大一點……但你每次和我說話,我都覺得是在威脅我。”

“誰讓你不肯和我比一場。”李寒衣冷哼道,“儒劍仙的劍,我還是很想見一見的。你若願意比這一場,我請你去雪月城,喝我大師兄新鮮釀的風花雪月。”

“哈哈哈。”謝宣點足一掠,率先離開了,“風花雪月是極好的,但是和你比上一場,卻是大大的不好。”

“死書生。”李寒衣高聲罵了一句。

“凶婆娘。”謝宣一直到走得很遠了,才小聲說了一句。

李寒衣收起鐵馬冰河劍,縱身一躍踏在了天下坊的房頂之上,遙遙望了長生門的方向一眼,隨後也轉身離開了。

長生門內。

姍姍來遲的盧玉翟背起了那已經暈死過去的劍無敵,宋燕回則在和蘇暮雨等人道別。

“也不知現在該叫你蘇公子,還是卓公子。”宋燕回笑道。

蘇暮雨想了一下:“想必今日之後,卓月安此人將從江湖之上永遠地消失了。”

宋燕回一愣,惑道:“你我之戰,難道不另約時日了嗎?”

“不必了,今日能與宋城主並肩作戰,已經獲利良多。幾日之後的那場約定,就當是卓月安爽約了。”蘇暮雨回道。

宋燕回輕歎一聲:“想必江湖之上會說是我害怕此戰,所以私下將你給抹去了。”

蘇暮雨笑道:“宋城主會在乎這些人的看法嗎?”

宋燕回搖了搖頭:“罷了,也確實不必去在乎。”

“放心。”蘇暮雨繼續說道,“今日之事,我覺得百曉堂應當欠了我一點人情,我會找到姬若風,讓他放出卓月安的消息。就說是卓月安忽然覺得這一次的對劍已經沒有了意義,所以自行離去了。百曉堂在江湖之上向來是最可靠的信息傳播者,既然是姬若風放的話,那麽關於無雙城的流言自然很快就會平息。”

“你還挺為人考慮的?”蘇昌河拍了拍身上的塵屑,“你們無雙城內亂,搞得我們暗河累死累活,這個便宜不能白占。”

“嗯?”宋燕回看著蘇昌河,此人和蘇暮雨不同,他雖然一直都笑嘻嘻的,但宋燕回總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而且送葬師蘇昌河的大名和行事,他也是聽過不少的。

“要給錢!”蘇昌河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搓了搓,“暗河拿錢辦事,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蘇暮雨有些無奈,摸了摸額頭:“昌河,你能不能……”

“不能!規矩不能壞!”蘇昌河打斷了蘇暮雨,隨後說道,“白神醫,你說是不是?”

白鶴淮連連點頭:“是啊。我這次用了不少奇珍異寶,光那五毒,用一次就得用珍貴草藥好好喂養一次,是很花錢的。”

蘇暮雨苦笑道:“我怎麽會有你們這樣的朋友……”

“無妨無妨。”宋燕回看了一眼盧玉翟,“我沒什麽錢。但你應該很有錢吧。”

盧玉翟一愣,心中暗道:這關我什麽事啊?但表麵上卻是立刻點頭稱是:“徒兒……徒兒自然願意效勞。”

“可以,這個數。”蘇昌河伸出三根手指。

盧玉翟一愣:“三百……三千兩?”

“一口價,三萬兩。”蘇昌河挑了挑眉。

“你怎麽不去搶!”盧玉翟怒道。

“三萬兩很多嘛?”蘇昌河撇了撇嘴,“一塊無雙令值多少兩?多賣幾塊不就出來了。”

盧玉翟敢怒不敢言,看了一眼宋燕回,希望他師父能夠為他做主。結果宋燕回直接抱了抱拳:“便聽大家長的。”

盧玉翟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但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可以,但三萬兩不是小數目,我需要準備幾日。”

“沒問題。雖然我們幾人很快就要離開了,但是銀子可以先送到長生門這裏,讓他們給我們暫管一下。”蘇昌河笑地春風滿麵。

葛修心中一喜,雖說隻是一個“暫管銀兩”,但自己這算是找到了一座大靠山了,以後在這四淮城中,包括無雙城中,明裏暗裏敢和他作對的人,應該不會有幾個了。他點頭道:“願意為兩位公子效勞。”

“咳咳。”白鶴淮咳嗽了一下。

“哦哦還有這位神醫。”葛修急忙改口。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告辭了。”蘇昌河看了一眼蘇暮雨。

蘇暮雨看著身旁那一直沉默著的許安:“我之前答應要教你一套劍法,但看起來是來不及了。不過方才那一戰,你可看清了?”

許安想了一下:“能看清的都看清了,不能看清的,以後會努力看清。”

蘇暮雨點了點頭:“不錯。你在劍道之上,卻有悟性。”

蘇昌河摸了摸小胡子:“你要收他為徒?帶回去?”

蘇暮雨搖了搖頭:“看了方才那一戰,比我傳你一套劍法有用。我說過我們不會是師徒,那方才一戰,便代替劍法作為我送你的禮物吧。”

許安沒有片刻猶豫和不滿,立刻單膝跪地,抱拳道:“多謝公子!”

“走了。”蘇暮雨衝著其餘眾人抱了抱拳,隨後轉身離去。

蘇昌河白鶴淮以及蘇喆也都轉身跟了上去,蘇昌河行到蘇暮雨的身邊,笑問道:“是挺有天賦的,不收徒弟可惜了。”

“若是卓月安,可收他為徒,可我還是蘇暮雨。”蘇暮雨回道。

蘇昌河聳了聳肩:“你啊,總是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