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雨一路策馬向前狂奔,一路之上又遇到了三個關卡,這三個關卡的守衛都沒有再刁難他,看了他的無雙令後便都放行了。

而第一個關卡之處,盧玉翟看著那一地長槍的碎片,陷入了沉思。周圍之人還以為是他剛剛大敗一場,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有人試圖上前安慰他,可盧玉翟隻是一揮手,沉聲道:“莫擾我。”

其他人隻敢退下,任由盧玉翟在那裏發呆。

“當年參與魔教東征,並能與槍仙並肩作戰,而且單獨看了幾次便能用出整整十三式……”盧玉翟的眼神越來越銳利,最後他猛地抬起頭,“給下麵的關卡傳令,攔住那個人,不惜一切代價。你,你走弟子道,到講武堂讓劍長老派出問道四劍,出城對敵。”

弟子道便是隻有無雙城嫡係弟子可以行的一條小道,一路直行通到無雙城,比起那條供所有人可通行的大道要快上一倍。那弟子雖然不知盧玉翟為何突然這麽緊張,但看他的神情,自己不敢耽擱,翻身上馬便衝了出去。

“問道四劍。大師兄……”有一名弟子上前問道,“這陣仗未免有些大了。”

“大?隻恨我的權力隻到這裏了,不然我會讓劍長老親自出城!”盧玉翟惡狠狠地說道。

蘇暮雨策馬狂奔的原因便是知道那盧玉翟隻是一時被自己給震懾住了,一旦那內心的衝擊過去,盧玉翟就會察覺到自己的身份不對,到時候自己再想順利趕到無雙城城下便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而在盧玉翟發出攔截令之後,守衛便走到了邊上的高台之上,掄起木槌開始“咚咚咚”地敲響旁邊的戰鼓,鼓聲如雷,一直傳到了下一處關卡之處,那裏的守衛聽到後,臉色一變,也立刻走上高台,敲起了那座關卡的戰鼓。就這麽一座關卡一座關卡地傳下去後,等到蘇暮雨走到第五座關卡的時候,正要放行的守衛忽然抬起了頭,微微皺眉:“那個聲音……”

“是戰鼓聲。”旁邊的守衛提醒道,兩人相視一眼,全都猛地往後退了一步,拔出了腰間長劍,指著前方的蘇暮雨和其他等待通行的路人:“退後!全都給我退後!”

無雙城,講武堂。

穿著一身灰色長袍的老者正躺在庭院中的長椅之上的喝茶,看著院中一幫年輕力壯的劍客正在對弈練劍,他打了個哈欠:“羅各,劍風低三寸,起劍慢兩分。”

他話剛說完,便有一名劍客的長劍被挑飛。對他對弈的那名劍客想必就是羅各,高興地揮劍道:“多謝劍老師!”

那老者吹了吹茶盞中的熱氣:“下次他便不會那麽出劍了,我對你的這句指導並沒有作用,你要想的是,為何方才應該那麽出劍?劍道分術和法,你過分追求於術,便會一直這麽陷入苦戰。”

“弟子知道了。”羅各急忙收起了自己的得意,謙恭地回道。

“劍老師!”那名落敗的劍客頗有些不滿,“為何要提醒他?”

老者放下茶盞:“修儒你啊,能贏不贏,就是想等一個萬全時機,可是世間之事,哪有萬全?人在江湖,便是拿生命在賭,既然是賭,便有風險。你一點風險不願意冒,那麽便會不斷地失去機會失去機會,最後被人找到破綻,一擊即潰。”

修儒麵色一紅,持劍垂首:“弟子也記下了。”

“稟長老,盧玉翟那邊派人過來,說是有事需要講武堂來處理。”一名黑衣劍客出現在了老者的背後。

羅各還未等老者說話,便是臉色一沉:“盧玉翟是什麽廢物,仗著是城主的首徒,就敢對講武堂發號施令?讓他滾。”

修儒則微微皺眉:“盧玉翟武功平平,但在為人處世這一塊,向來最為周道,倒不會平白無故來找我們講武堂。”

老者點了點頭,以示認可:“說吧。什麽事?”

“直接過來說便是。”黑衣劍客轉身道,“這裏沒有外人。”

隻見一個方才跟著盧玉翟的弟子猶豫著走上前,看了那老者一眼後急忙行禮:“劍長老。”

“盧師侄找我何事啊?”劍長老幽幽地問道。

那弟子抱拳垂首道:“大師兄發現有人意圖潛入無雙城圖謀不軌,已敲響禁行鼓停止各路關卡放人,但也害怕那人直接闖城,所以希望講武堂可以派出問道四劍予以攔截。”

“放肆!我們講武堂什麽時候還要負責看門了?”羅各怒道,“他既然發現了,他為何不去攔?”

弟子臉一紅,搖頭道:“大師兄阻攔無果,敗了……”

“敗了?”羅各先是一愣,隨後笑道,“我就說嘛,若是有功勞,他肯定就先搶了。我看是打不過,所以叫我們去給他做幫手吧。不去不去,讓他去找他師父。”

“不得無禮。”劍長老輕輕咳嗽了一下。

羅各急忙退了一步,低頭道:“弟子失言了。”

“那人什麽身份?”劍長老問道。

弟子搖頭道:“不知,帶著一張麵具,背著一把紙傘,腰間配著一把長劍,但和大師兄對陣之時,用得卻是一套槍法。”

“槍法?什麽槍法?”劍長老又問道。

那弟子急忙道:“大師兄說,是驚龍變。”

“驚龍變?”劍長老神色一驚,“他確定?”

“那人自己也承受了,說是見過那槍仙司空長風用過後才學會的。”弟子回道,“我不會記錯,確實說得是驚龍變。”

“莫不是雪月城派來的?”劍長老揮手道,“羅各,修儒,賈晝,葉無袖。你們四個,跟這位小兄弟出城去,探一探那人的虛實。”

那四人聽得劍長老的話後紛紛帶劍上前:“遵命。”

劍長老沉聲道:“切莫輕敵!”

羅各笑道:“就怕那人不是什麽雪月城的人,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槍客,隻不過勝了盧玉翟之後隨便吹了吹牛,他便當真了。若真是如此,那我可得好好教訓盧玉翟一通。”

前來報信的弟子敢怒不敢言,隻得冷哼了一聲,心中倒是暗自希望那個麵具人可以好好教訓此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