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

鶴雨藥莊之中。

蘇昌河手掌一揮,手中匕首寒光一現,然後桌上的西瓜就被整整齊齊地切成了五份。

“哇哦。”蕭朝顏拍手道,“你的功夫終於派上點用場了。”

“哈哈哈哈。”蘇昌河笑道,“這個誇獎,我聽到後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蕭朝顏眼睛往外麵瞥了一下,語氣還是有些擔憂:“雨哥和白鶴姐他們還沒有回來。”

“放心吧。”蘇昌河聳了聳肩,“雖說這件事肯定是有點麻煩在裏麵,但是這南安城中的小麻煩,對於蘇暮雨來說,都不算麻煩。”

蘇喆笑著坐在一旁抽煙:“莫小看了這南安城,天啟城中不懼走,是因為我們在暗,他們在明。可現在我們走到明處了,卻有看不見的敵人藏在暗處。”

“那就讓他們看看我的刀子。”蘇昌河冷笑道。

“阿彌陀佛。”蘇喆竟然呼了一聲佛號,“不可殺身啊。”

蘇昌河正欲開口,卻聽到了門口的動靜,轉頭一看,蘇暮雨已經和白鶴淮走了進來,蘇暮雨依舊是一臉淡然,白鶴淮的神色則少見地有幾分陰霾。蘇昌河捂了捂鼻子:“好臭。你們兩個幹什麽去了?”

蕭朝顏吸了吸鼻子:“我怎麽沒聞到味道。”

蘇喆放下了煙杆:“屍臭。你們去挖墳了?”

蘇暮雨苦笑了一下:“也差不離了。我先去洗個澡。回來再說。”說完之後,他便走向後院了。

蘇昌河看了一眼白鶴淮:“殺人了?”

白鶴淮想了一下:“準確來說,也不應該說是個人。殺了具屍體吧。”

蘇昌河愣了一下,隨後一笑:“那就有幾分意思了。”

白鶴淮一屁股坐了下來:“我可不這麽覺得。”她伸手要拿西瓜,卻被蘇昌河一掌打開。

蘇昌河揮手道:“你身上也一股那味道,別弄髒了西瓜。”

白鶴淮難得地沒有和蘇昌河鬥嘴,收回了手,便開始坐著發愣。

“什麽人!”蘇喆忽然怒喝一聲,抓起身旁的佛杖猛地一甩,便見一枚金環飛了出去。但那金環飛出大門,便若石牛入海,沒有半點動靜。蘇喆提起佛杖,縱身一躍,衝到了門口,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動靜。他轉頭看向蘇昌河。

蘇昌河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好快的身法。”

蘇喆走了回來:“鶴淮,你們在知州府見到了什麽?”

白鶴淮抬起頭,沉聲道:“藥人。”

“西楚藥人。”蘇喆年輕時正好經曆過北離和西楚的那一場大戰,對這西楚藥人之術要比在座所有人都更明白其可怕,他看向蘇昌河,“走!”

蘇昌河眯了眯眼睛:“這就嚇得逃跑了?我們暗河現在這般無用了嘛。”

“西楚藥人之術,鬼神懼之,但又是各方勢力都苦苦追尋的逆天之術。若他現身在南安城,那麽很快就會有其他勢力趕到這裏來。不想惹麻煩,就走。”蘇喆緩緩說道。

白鶴淮搖頭道:“不能走。”

“為何?”蘇喆問道。

“這藥人之術被我們藥王穀所得,本答應過西楚儒仙永遠不再讓這藥人之術現身於世間,既然做了承諾,那麽出了問題,我這藥王穀弟子也應當予以平息。”白鶴淮回道。

蘇昌河拍手道:“看你這貪錢的神醫,終於有了幾分藥王穀的氣概啊。”

白鶴淮苦笑了一下:“得先去查查那知州公子近日都去了哪些地方,見過了哪些人。”

“不必這麽麻煩。”蘇昌河搖頭道,“既然那人知道了你這個藥王穀傳人來了南安城,自然會前來打招呼。我們隻需要等待便是了。”

夜深之時。

眾人皆陷入了沉睡之中。

兩個黑影落入院中,提著刀衝向了他們的房間。

忽然一道劍光閃起,隻見蘇暮雨從屋內衝了出來,長劍一揮,直取那二人的首級。那二人身形矯健,立刻躲開了蘇暮雨的長劍,往後退了三步。

“你們是夜鴉派來的?”蘇暮雨沉聲道。

那兩黑衣人相視一眼,再次揮出手中長刀,雙刀合力,一人攻上,一人攻下,襲向蘇暮雨。卻見一柄匕首從黑暗中飛旋而出,直接就割破了那二人的手臂。但二人卻好像渾然不覺,握刀的手沒有一點猶豫,繼續雙刀斬下。

“退!”蘇暮雨怒喝一聲,長劍一甩,直接就將那兩柄長刀全部斬斷。但那二人繼續向前,揮出兩拳,砸在了蘇暮雨的胸膛之上。蘇暮雨點足一掠,往後退了三步。

“刀法一般,身法卻很快,內力一般,但拳勁卻十分霸道。”蘇暮雨緩緩道。

蘇昌河攔在了那二人的身後:“許是練了什麽厲害的外家功夫吧,不值一提。留死口還是活口?”

“活口。”蘇暮雨回道。

“好嘞。”蘇昌河輕輕一轉手中匕首。

那二人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先放下了麵前的蘇暮雨不管,揮拳同時打向了蘇昌河。蘇昌河匕首輕輕一旋,身形便已落到了蘇暮雨的身旁。

蘇暮雨微微皺眉:“一劍封喉?”

蘇昌河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控製好。”

話音剛落,那兩個黑衣人便倒在了地上。

蘇暮雨走上前,俯下身來,看到了那兩人咽喉之處的一道細痕,他對蘇昌河的寸指劍再了解不過,這一下子這兩人絕對是必死無疑了,他輕歎一聲,正要起身,卻突然發現其中一名黑衣人眼珠子轉了一下,他反應過來,立刻縱身後撤,卻仍是晚了一步。那黑衣人一拳打在了蘇暮雨的胸膛之上,直接將他打飛了出去。

蘇昌河也是有些驚訝:“怎麽可能,明明已經死了。”

蘇暮雨在空中一個翻身後落地:“是藥人之術,這兩個人起死回生了。”

蘇昌河皺眉道:“直接死了就變成了藥人?說明這兩個人在來我們這裏之前就已經被種下了這邪術。”

一個黑衣人站了起來,另一個黑衣人也緊跟著站了起來,兩個人的眼睛同時變成了血紅色,身上散發出一股凶戾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