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交接,其實也沒什麽可交的,夏秘書已經住院休產假,根本沒有辦法和簫竹筠交接,所以簫竹筠基本上就等於直接上任。

簫竹筠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既然答應留下來,就會力爭把事情做好,所以,在大略地熟悉了一下工作環境之後,她就一頭栽進秘書室,開始繁忙的工作。

不過好在十七樓畢竟是高級管理層,各項工作都有條不紊,簫竹筠當年學的專業又正是管理,有在十三樓幾年的工作經驗,再查閱一些資料,基本上,隻要不出突發性事件,還是可以應付得來。

忙亂了兩天之後,簫竹筠大致上理順了,算是正式進入了角色。

“簫助理,怎麽樣,還順手嗎,有沒有困難?”

簫竹筠從資料夾中抬起頭來,看到羅易,忙站起來道:“還好,暫時還應付得來。”

羅易開玩笑道:“為公司賣力就好,不必賣命,我可不希望有個休產假的秘書,又多了個休病假的助理,知道的說你工作努力,不知道的,還當我這個老板苛待員工呢。”

簫竹筠也笑了笑,雖然羅易是她的頂頭上司,這兩天兩人也經常打交道,不過象這樣特意跑到她辦公室來,卻還是第一次。

“羅經理,你有什麽事嗎?”

羅易淡淡道:“今天我們請吳市長吃飯,他希望可以帶上蕭助理。”

簫竹筠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羅易看看她,微笑道:“如果不想去,不用勉強。”

簫竹筠沉默了一下,羅易看看表:“我先走了,不要忙得太晚,早點下班吧。”

是本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簫竹筠和羅易一起走進大廳。

考慮了很久,簫竹筠還是決定和羅易一起來參加這次酒宴。

逃避不是辦法,就當是普通的應酬吧。簫竹筠心裏自我安慰著。

“竹筠。”一進包間,一個人立刻略帶驚喜地叫著,迎了過來。

簫竹筠一看,竟然是邵一萍,心下微訝,目光一掃,果然在一旁的沙發上看到了張祖蔭的身影。

張祖蔭仍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不過,並沒有和簫竹筠打招呼。

這倒正中簫竹筠下懷,她今天來本來是勉強,更加不想費心力去和不想見的人周旋。

看了看四周,包間不大,卻布置很溫馨,無處不透著豪華,卻又典雅得看不出豪闊,不愧是五星級的酒店,真正是低調的奢侈。

吳子榮還沒有來,簫竹筠也沒有覺得意外,今天宴請的含意大家心知肚明,作為今天的主角,身份又擺在那裏,他自然是有資格晚到的。

她看了看羅易,見他和張祖蔭已坐在一起,便放下心來,回過頭,再看看邵一萍。

邵一萍今天穿著一身合體的洋裝,打扮得很是淑女,不過,可能是因為在座的她都不熟悉的緣故,她顯得有點局促,看到簫竹筠這個熟人進來,立時便興致盎然起來。

其實平心而論,邵一萍長得很漂亮,可是她的氣質在於嫵媚,刻意裝扮得這麽端莊,非但沒有達到原來的目的,反而掩蓋了她自身的魅力。

邵一萍低聲道:“我還以為你會不來呢。”

簫竹筠卻笑道:“看來你情路一帆風順啊,這麽重要的場合,他也肯帶你來,是不是準備嫁入豪門了?”

邵一萍笑得很是含蓄:“我原本也沒有想到,他突然說有個應酬要帶女伴,我急急忙忙的,連衣服都沒有時間認真選。”

看她嘴裏雖然說得淡淡的,眼裏卻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和喜悅,簫竹筠心中慨歎著,愛情的力量果然很大,竟然能使一個人和以往完全不一樣了。

她下意識地瞥了張祖蔭一眼,見他正和羅易談笑,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形,心中不禁奇怪,這個人,看上去也沒怎麽樣啊,除了有錢,性格其實惡劣得很,怎麽邵一萍就如此著迷,一頭栽進去了?

那邊,張祖蔭卻低聲對羅易道:“你挺行的啊,居然把她給說動了。”

羅易卻道:“我沒說動她,我隻是說,她可以不來。”

張祖蔭樂了:“你要強叫她來,她肯定不來,她那強脾氣,我算是領教了。”

羅易道:“所以你就帶上她了?要是我說服不了她,你是不是就打算叫她打電話?”

張祖蔭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羅易略略皺眉:“我聽說吳子榮現在有個女友,你為什麽總在她身上下功夫,她和吳子榮不是離婚了嗎?”

張祖蔭壓低了聲音:“離婚也得看是什麽情況,我聽說,吳子榮當初死活不肯,是她非要離的,什麽都沒要,算是淨身出戶,這男人嘛,如果你死纏著他,他巴不得有多遠逃多遠,可是你非要和他撇清關係,他反而覺得不舒服了,你看吳子榮的反應就知道了,得不到的總是好的嘛。”

羅易打量著他:“你倒打聽得清楚,我看你這反應,該不會是說你自己吧。”

張祖蔭模棱兩可地笑了笑:“或許吧,誰知道呢。”

等了近二十分鍾,今天的主角終於珊珊來遲。

一進門,就連聲道:“不好意思,剛開了一個緊急會,來遲了。”

羅易好脾氣地笑了笑:“吳市長忙我們可以理解。”

吳子榮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女秘書。

這個女秘書簫竹筠也認識,叫陳清堯,大概二十四五歲,長得極甜,也很會說話,當初她還沒和吳子榮離婚的時候,總是一口一個簫姐,叫得無比親熱,可是現在,看到簫竹筠,卻是將頭一扭,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簫竹筠也不以為意,人情冷暖,她也並不是今天第一次知道。

一行人入了座,吳子榮自然是坐上首,陳清堯本來想挨著他坐,吳子榮卻笑了笑道:“你們女同誌坐在一起比較有話題。”

於是羅易和王祖蔭分別坐在他左右,而陳清堯和簫竹筠邵一萍坐在一起。

桌人人不算太多,不過王祖蔭本就是個調節氣氛的高手,吳子榮又長袖善舞,而且有外人在場,大家也不會談什麽敏感的話題,因而隻撿些趣聞雜事,間或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因此酒過三巡,氣氛倒也還算熱烈。

簫竹筠心裏明白,今天這頓飯,隻是一個信號而矣,可以說是標誌著官商正式勾結,自然也不會這麽簡單,可是那些背地裏的協議和條件,卻不是她們所能參與的了。

其實簫竹筠很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在她還是吳夫人的時候,吳子榮有什麽應酬,她也很少參加,所以雖然菜色精美,服務周到,她還是吃得很少,大多數時候,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三個男人在那裏明著言笑甚歡,背地裏互相試探觀察,或者看著身邊的兩個女人互相打量評估,誰也瞧不起誰。

她覺得人生真是可笑,明明是不相幹的人,卻可以坐在一起親熱地交談,而這一刻還把酒言歡,一轉眼卻是互相算計著,可以從中得到多少利益。

她想起一句著名的“禪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張祖蔭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簫竹筠。

這個女人,又在發呆了,真不知道她腦袋裏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

“這是你最愛吃的蟹鉗肉,這家做得不錯,你嚐嚐。”

簫竹筠剛回過神來,便看到吳子榮用羹勺舀了一勺蟹鉗肉放到自己碗裏,然後,剛剛還顯得無比熱鬧的桌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簫竹筠覺得桌上數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其中一道,更是目光灼灼,簡直要在自己身上瞪出一個洞來。

簫竹筠不用看也知道那一定是陳清堯的,她心中暗自好笑,原來覬覦吳子榮的還不止譚惜惜一人,當初自己怎麽就那麽後知後覺呢?

張祖蔭手上的筷子在空中僵了一下,便不著痕跡地轉了個彎,挾在了邵一萍碗裏,笑道:“你嚐嚐這道菜味道怎麽樣?”

邵一萍一怔,隨即顯出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

羅易便笑了笑,對陳清堯道:“也不知道陳秘書喜歡吃什麽口味的,如果不合意,一定要說出來。”

陳清堯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微笑道:“很好,羅經理太客氣了。”

氣氛這才慢慢緩和起來。

看到始作傭者卻一臉自若,仿佛他剛才不過隻是伸了一下手般,簫竹筠暗自咬牙,將碗中的蟹肉悄悄撥到碟子裏,立刻就有服務員上來收走,再換上幹淨的碟子。

她動作看似隱密,卻不知,一旁的張祖蔭卻將之收到眼底,他扭過頭,佯裝沒有看到,嘴角卻微微上揚。

還真是,幼稚的舉動。

吳子榮舉起酒杯:“竹筠,很久不見,這一杯,我敬你。”

簫竹筠感到全桌的目光再一次凝聚在自己身上,心想你有完沒完啦,生怕人家不知道我和你有什麽關係是吧,當下也不起身,幹巴巴道:“對不起,吳市長,我不會喝酒。”

她特意把“吳市長”幾個字咬得很重,果然,吳子榮聽了以後,臉色微沉。

張祖蔭知道要糟,忙對邵一萍使了個眼色。

邵一萍會意,舉起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徑直走到吳子榮身旁,嬌嗔道:“吳市長,你很偏心哦,怎麽隻敬竹筠,不敬我,難道我不算美女?”

吳子榮笑了笑,回杯和邵一萍碰了碰,矜持地略沾了沾唇,便放下了。

“哎呀!”

邵一萍往回走的時候,陳清堯突然起身,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想敬酒,邵一萍躲避不及,和陳清堯撞了一下,陳清堯一傾,手裏滿滿一杯果汁便全倒在簫竹筠身上。

“不好意思啊。”陳清堯急忙拿起桌上的紙巾,一邊擦一邊一迭聲地道歉。

“沒關係。”簫竹筠攔住她,自己取過紙巾擦拭著,心中暗暗歎氣,這麽簡單的伎倆,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嗎,不過是看著她是和吳市長同來的,不揭穿她罷了。

不過想想,以前看著這女孩覺得挺聰明的,沒想到原來也這麽沉不住氣,竟然連自己的對手是誰都沒有弄清楚,要論起心機,她和譚惜惜比起來,可差得遠了。

酒宴原本也進行得差不多,再進過這個插曲帶來的小混亂之後,也就散了。

吳子榮作為今天的主角,著實被敬了不少,此時酒意上湧,便去拉簫竹筠,笑道:“走吧,我的車就在外麵。”

簫竹筠略略退後,道:“我和羅經理一起來的。”

吳子榮便笑道:“羅經理是自己開車來的吧,今天晚上可喝了不少了,安全為重,還是讓我的司機送送吧。”

羅易還沒答話,張祖蔭已笑道:“不用了,我今天出來帶了司機,正好又順路,還是我送他們回去吧。”

吳子榮便看向張祖蔭,一會兒,才點頭道:“嗯,好的,那注意安全。”

張祖蔭笑道:“好,吳市長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看著陳清堯臨上車之前還不忘朝著她狠狠瞪上一眼,簫竹筠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自問也沒做什麽啊,怎麽無緣無故又招人恨了?

“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簫竹筠想也不想,便道:“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好了。”

張祖蔭笑道:“方才如果我不說送你回去,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對吳子榮說?”

簫竹筠哼了一聲:“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幫我,怕我說話得罪了吳市長是吧。”

張祖蔭攤開雙手:“我這算不算兩頭受氣,冒著得罪吳市長的危險幫了你,偏偏有人還不領情。”

簫竹筠別過頭去不說話。

張祖蔭對羅易道:“怎麽樣,能開車嗎,不會真要我送吧,送美女我是萬分樂意,不過送你……”

羅易沒好氣道:“我也消受不起。”

張祖蔭一笑,便對邵一萍道:“讓羅易送你吧,正好你和他順路,免得我從南跑到北了。”

邵一萍撒嬌地拽著他的胳膊:“你剛才不是說送美女是萬分情願?”

張祖蔭斜睨著她:“你是美女?我還以為是恐龍呢。”

邵一萍麵色微變,嘟起嘴。

張祖蔭便在她臉上擰了一把,輕佻地笑道:“好啦,和你開玩笑的,快走吧,晚上我給你電話。”

看了看羅易,又笑道:“這可是你的頂頭上司啊,我這可是給你製造機會,年底升職加薪,就全看你會不會拍馬屁了。”

羅易笑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快滾吧。”

邵一萍有些不情願,但她也知道張祖蔭雖然看起來很好說話,骨子其實大男子得很,一旦下了決定是不容別人違拗的,隻好一步三回頭坐上羅易的車子。

羅易沒有說話,隻在臨走前別有深意地看了張祖蔭一眼。

“我發現自從你上了我的車,就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張祖蔭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卻爬了爬額前的碎發:“怎麽,信不過我的駕駛技術?還是覺得同我沒有話說?”

簫竹筠把視線從窗外調了回來:“我隻是在想,愛上你的女人一定很倒黴。”

“為什麽?”

“我記得,原來在十三樓的時候,邵一萍是多活力四射的一個人啊,可是現在,她在你麵前變成了唯唯諾諾的一個小女人。”

張祖蔭笑了笑:“不是有句話說嗎,愛情能夠改變一個人。”

“問題是,她愛你,你愛她嗎?”

張祖蔭不置可否:“你怎麽知道我不愛她?”

簫竹筠看向他,目光灼灼:“你愛她嗎?”

不知為什麽,看到簫竹筠用那樣一種目光看著他,張祖蔭心中忽然惱怒起來:“就算我不愛邵一萍,可你怎麽知道,邵一萍就真的是愛我?”

他略帶輕蔑地一笑:“我記得她在你們那裏有個名號,叫‘金龜女’吧,如果我不是藍調的老板,不是你們口中所謂的鑽石男,你覺得,她還會愛上我?她是那種穿地攤貨,吃麵包喝礦泉水,和男朋友一起在街頭曬太陽的人?”

簫竹筠不語,良久,才道:“你既然這樣想,為什麽又和她在一起。”

張祖蔭笑了笑:“簫竹筠,看來你是被吳子榮保護得太好了,竟然不知世事。我和邵一萍也好,和別人也好,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會把愛不愛放在心上,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再說,就算分手,我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任何人,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很好。”

“可是邵一萍。”

“邵一萍要怎麽想,那是她的事情。”張祖蔭尖銳地道:“她如果要妄想她不可能得到的東西,那隻能說她愚蠢。”

見簫竹筠忿然瞪著他,他聳聳肩道:“你現在替她不平?當初那張票,可是你塞在她手上的。”

簫竹筠語塞:“我不和你說了,我要下車。”

張祖蔭看了她一眼,略帶譏諷地笑道:“給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簫竹筠氣急:“誰惱羞成怒了,都說我要下車了,快停車。”

張祖蔭輕輕哼一聲,很幹脆地一個急刹,簫竹筠猝不及防,差點和窗玻璃來了個零距離接觸。

見簫竹筠怒目而視,張祖蔭無辜道:“是你叫我快停車的。”

簫竹筠氣呼呼地下了車,一看,怔住了。

張祖蔭笑道:“你住的這個小區都沒有門牌,幸虧你提醒,不然我就開過了。”

簫竹筠知道又被張祖蔭給耍了。

大概正如第一次見麵時張祖蔭所說,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所以總想方設法來激怒自己,並以此為樂。

簫竹筠想了想,忽然俯下頭,敲了敲車窗。

張祖蔭笑著探出頭來:“怎麽,想起來應該給我一個晚安吻?我熱烈歡迎。”

簫竹筠卻道:“你照過鏡子沒有?”

“照鏡子?”

“你如果照鏡子,就會發現,雖然你在微笑,但是你的笑意卻從沒有到達過你的眼睛。”

說完,簫竹筠滿意地看到張祖蔭的臉色微變,當下直起身,踩著高跟鞋“咯咯咯”揚長而去,心中的鬱悶也散了大半。

哼,讓你知道我可不是那麽好惹的。

車內,張祖蔭下意識地看了看車內的觀後鏡,喃喃道:“真的沒有到眼睛?”

所以隔天羅易來上班的時候,就看到張祖蔭坐在椅子上,對著一麵小鏡子左瞧右瞧。

羅易奇道:“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一貫翹班的你居然按時來上班不說,竟然還開始顧影自憐了?”

張祖蔭揚起臉:“羅易你看我的眼睛。”

“眼睛怎麽了?不舒服?”

“不是,你看我笑的時候,眼睛有沒有什麽變化?”

羅易一臉奇怪地看著他:“阿祖,我記得你昨天也沒喝多少酒啊,怎麽到現在還沒醒麽?”

“我沒喝醉,昨天……”

他說到這裏,忽然停下,頓了頓,失笑道:“你說得對,我隻怕真是有點糊塗了,居然會相信這個。”

他拋下鏡子,不再理會,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看不出來,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他這裏嘟嘟嚷嚷,羅易也沒聽清,隻覺得今天的張祖蔭有點奇怪,不過他也沒空深究:“正好一會有個董事會,要就這一季度公司的運行情況做個匯報,還有競標的後續事務也要說明,你既然來了,就開始履行你的職責吧。”

張祖蔭苦著臉:“你倒是挺會抓差的啊。”

“就隻許你抓我的差,”羅易板著臉:“昨天晚上的事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不自己送她了,你那個女伴,簡直是個包打聽,從你的生辰八字到興趣愛好,她都要問一遍,就差沒打聽你是幾歲開始不尿床的了,幸虧路程不長,否則我還真不敢保證她的行車安全。”

張祖蔭笑不可抑:“是嗎,這說明她很愛我啊,不然,怎麽會這麽關心我。”

羅易不緊不慢道:“原來如此,早知道我就全部告訴她了,不過不要緊,以後也還有機會。”

張祖蔭忙道:“不就是董事會嘛,包在我身上,保證讓那群老家夥啞口無言,舉雙手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