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潔兒

喬恩一臉羞澀,“走,我慢慢跟你說。”

兩個女孩兒相伴漸漸遠去。

再說邵子夜,掛了電話打了一輛的士,就急忙往家趕,不知道小公主到底怎麽了?楊姐從來沒有這麽慌張過,一路催了司機好幾次,整個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就這樣一路忐忑不安的回到家中,看到楊姐一把抓住了她,神色慌張,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儒雅淡然。

“小姐到底怎麽了?”

楊姐一怔,被邵子夜給嚇了一跳。

算了還是親自看看吧。放開楊姐,邵子夜箭步衝上樓,一把推開房門。

習慣性的先去看床上,入眼所及頓時讓他嚇了一跳,因為那床上已經空空如也。八年來從來沒有離開那床的人,突然不見了,怎麽能不叫人震驚;但是更令人震驚的是,邵子夜竟然看到窗前站著一個白衣少女,長發披肩,身材豐滿。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怎麽可能?他出現幻覺了嗎?他在做夢嗎?這一幕他曾在夢境中見過很多次,她就那樣亭亭玉立站在他麵前,可是每次他想觸手去抓的時候,都成了空。

他的心髒在狂烈的跳著,他甚至不敢說話,不敢動,生怕驚醒了這美夢。

女孩兒慢慢轉過身體,邵子夜感覺到血液在倒流,當他看清那張他熟悉的絕美的臉龐時,整個人呆掉了,說不清是激動,是迷茫、還是震驚。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是真的嗎?如果是夢境為什麽有這麽真實的感覺。腳下一步步向前,慢慢走到她身邊,抬起右手,猶豫著卻不敢觸碰,怕又是一個美夢。

他的手指在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倏的縮了回來,女孩兒露出甜美的笑容,笑的很天真,像冬日裏的暖陽,讓人心裏暖暖的。她的眼睛好明亮,如星星般璀璨,又像月光一樣皎潔。

手指再次觸摸上她的臉,像往昔那般柔嫩,卻比以前多了一些溫度。

邵子夜手有些顫抖,在感覺到真實後,他的心都開始顫抖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好想哭,明明很開心,卻有種想哭的感覺。

把她輕輕的抱在懷裏,閉上眼睛,不讓淚水流下,感受著這一刻的悸動。

“我的小公主,你真的醒了嗎?我真的不是在做夢?”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盡管此時已經把她抱在懷裏,怎麽感覺還是那麽飄渺。

輕輕的捧起她的臉,仔細的看著她的眼睛,那眼中有一彎清泉,水光瀲灩,散發著熠熠光彩。這眼神如此清明,不像是癡呆人的眼睛,也不像久臥病榻,衰弱無神的眼睛。

“你……說句話好嗎?”邵子夜看著她緊張的說道,他需要證明他確實不是在做夢。

“子夜哥哥……”輕柔、甜美,如甘泉一般。

女孩兒的聲音幾乎讓他失控,如果不是怕她承受不了,他真的很想緊緊的抱住她。

“你……你真的醒來!真的醒了……”邵子夜似乎有點受寵若驚,反複說著這句話。

女孩兒隻是笑著,就這樣一直微笑著看著他。

邵子夜突然像是回過神來,急忙拉著女孩兒坐到床上。

“你剛醒,不要太累,讓我幫你把下脈。”邵子夜是學西醫的,但是勤學好問的他,中醫也有研究。手指搭上她的手腕,感受到脈搏下平穩的跳動。掩飾不住心裏的狂喜,卻似乎還有點不敢確定,再次拿出血壓表,側過血壓後,又給她做掃描。直到一切都顯示正常,邵子夜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看向女孩兒,她仍是笑意盈盈的對著他。愛笑的女孩兒,她的笑真美。

“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安撫下狂跳的心,邵子夜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說來也很慚愧,在他醫治過的患者中,生生死死他已經見多了,對於那些無法挽救的生命,他會很平靜的宣布他們死亡。也有過昏迷十幾年被他救醒的人,因為職業原因,他早已經麻木了。

但是這次卻不一樣,他期待了這麽久,努力了這麽久,本來以為已經沒有希望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照顧她一輩子的打算。但是她卻突然清醒了,沒有任何預兆,就這樣突然站在他麵前,讓他怎能不心潮澎湃?

女孩兒眨了眨水漾清眸,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又很認真的搖了搖頭,“不記得。”

邵子夜微鄂,仍不死心的繼續問道:“你家在哪?家裏還有什麽人?記得嗎?”

女孩兒繼續搖頭,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化作一臉迷茫。

邵子夜知道自己可能太著急了,畢竟她才剛剛醒來。忙安慰道:“沒關係,你才剛剛清醒,還不適應,說不定慢慢會想起來的。在你沒有找到自己的家之前,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叫邵子夜,你可以叫我……”

“子夜哥哥。”女孩兒甜甜的叫了一聲,臉上有恢複了剛才甜美的微笑。

子夜一怔,皺了皺眉,似乎她剛才也是這麽叫他,隻是適才太興奮,所以沒察覺。她不記得了,失意了,但是她怎麽知道他的名字?

“你怎麽知道我叫子夜?”問出心中疑惑,邵子夜緊緊盯著女孩兒的眼睛。

“是你告訴我的啊?子夜哥哥天天在我身邊跟我說話,我當然知道。”

女孩兒天真無害的聲音,把邵子夜驚的目瞪口呆。她知道,她竟然都知道,原來這些年來,她的腦子一直都是清晰的,難道說她的大意識沒有昏迷,隻是大腦停滯在封鎖狀態。那麽他和她說的話她都知道。

“那你也知道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他曾在不止一次的在她麵前懺悔過,如果她聽的到,那她應該知道真相了。邵子夜並不是害怕承擔責任,隻是怕她會恨他,討厭他。不知為何,隻要想到她恨她,心裏就開始隱隱的絞痛。

女孩兒乖巧點了點頭。

邵子夜苦澀一笑,這樣也好,也省的他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

“你恨我嗎?”邵子夜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這是埋藏在心裏多年的傷痛,也是他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