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92四爺撥了撥她的長發,略俯身,對著她的耳蝸輕聲慢語的吐詞

展望有點吃驚,他擰著眉看著深深,問道:“你沒父母?”

這話說的其實毫無惡意,但對深深而言,有點不入耳。

她沉著嘴角,瞥了一眼展望,不高興的說道:“沒父母怎麽啦?”

“我不是這個意思。”展望仍舊插著雙手,晃了晃瘦削的身體,繼續道:“我也沒父母,我跟你說過的呀,我意外的是我們好有緣分,不是嗎?”

深深忍不住轉臉看他魍。

展望的表情非常真誠,咧著嘴笑,16歲的少年,皮膚超出正常水平的粗糙,沒那些青春期的痘印,隻有黑。

店裏的男孩端來了兩杯珍珠奶茶,問可要插上吸管,深深點頭。

展望接過他的珍珠奶茶,就追上已經轉身踏下台階的深深,問道:“聶深深,把你手機號給我行不行?檎”

深深低頭吸了一口奶茶,捧著邊往前走,邊說:“不行。”

展望很意外,不禁皺眉道:“為什麽?”

深深頭都不回的,隻是吸著奶茶往前麵走,聲音輕輕傳來——

“我四爺不允許我跟陌生人接觸。”

展望一路走在她旁邊,有些心急,說道:“嶽先生又不是你父親,你幹嘛要什麽都聽他的?”

深深突然止住了腳步,扭頭不高興的看著展望,兩人相差3歲,但男孩子個子到了一定年齡就能冒出來,現在看起來,有1米7左右。

深深道:“不許你這麽說我四爺。”

展望不敢說話了,局促的看著深深。

深深轉身,走進了身後的這家書店。

展望跟了進去。

……

書店是個小二層,裝修的很溫馨,周三中午,人不是很多,深深逗留在裏麵的時間相對來說,還是長了點。

沿著書架慢慢看時,展望就跟在她後頭,她扭頭小聲對他講:“你去看你的,不要跟著我呀。”

展望笑道:“我初中畢業就跟著封先生做事了,對書這東西,完全看不進去。”

深深就回:“那你就走麽,幹什麽老這樣跟著我?”

展望說:“好不容易遇上你,想跟你說說話,你看你的,我不打擾你。”

深深扭頭就拐到旁邊書架去了。

大約一刻鍾後,有顧客進來,聽腳步不止一位,書架後的深深聽到老板娘說了聲:歡迎光臨。

對方沒回。

她抬頭,錯落中的排架後隻看見展望的臉,他悶著頭,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一本明星寫真集。

深深又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書。

安靜的書店,隱約聽見人說話,不時,老板娘就過來了。

“小男孩!”

深深抬眼,發現老板娘叫的是展望。

書架後的展望扭頭看著老板娘,不確定的問道:“叫我?”

老板娘笑,朝他招手,道:“你家人找你,出來一下。”

展望愕然,反問道:“我家人?”

深深也搞不明白,來回看著老板娘和展望。

展望放下書,就走出排架,跟老板娘往前麵走了。

走出去,瞧見一個穿夾克衫的年輕男人倚在收銀台邊,對他笑了笑。

展望不明所以,說道:“我不認識你呀。”

楚燕西笑著就掐住了展望的後頸。

16歲的少年,身高略遜一籌,頓時就掙紮起來,吼道:“你誰呀?快放手!不然我報上我家八爺的名字了!”

“洪兆熙麽,老朋友。”

楚燕西叼著煙,笑臉盈盈的就把展望掐出書店了。

書店外麵的屋簷下,還站著兩男人,其中一個手裏夾著煙,聽到推推搡搡的聲音後,陽光下抬起頭來。

楚燕西把展望甩到了這男人麵前。

展望捂著後頸吃痛的一抬眼,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嶽……先生。”

四爺目光沉靜的看著他,夾煙的手垂在身邊點了點煙卷,煙灰掉了下去,語氣頗為溫和,說道:“深深在看書,你還這樣打擾她,16歲,也不小了,該懂點事,對不對?”

16歲的少年,距離長成男人還太遠,他有點怕目前這個狀況。

三男人,兩個站在他後麵,堵了他的路。

“嶽先生,我和深深是朋友。”

展望剛說完,就聽到有人笑。

楚燕西站在後麵摟住了他頸子,他往後趔趄,也感覺到咽喉有被勒住的不適感,同為男人,三十幾歲的男人和16歲的男人,概念完全不同。

“老嶽,叫封聞聲過來吧!”

四爺站在一邊,抽著煙,沒給回應。

楚燕西就往展望頭上敲,嘴上罵道:“才多大!就敢泡妞!泡妞也不看清楚了再泡,泡四爺家的,打算卸胳膊還是腿啊?”

展望被打的生疼,抱著頭求饒:“我沒泡!我和深深真的是朋友!”

四爺陽光底下含住煙,轉身時捏了捏展望的臉,然後推門就進了書店。

……

深深在二樓看國外文學,手機傳來鈴聲,是四爺打來的。

她突然掃了眼時間,自己也給嚇了一跳,捧起書本就往書架走,邊走邊接起四爺的電話,說道:“四爺,我現在就回去。”

四爺低沉磁性的聲音,徐徐傳來:“我在樓下。”

深深愣了一下,忙道:“那我馬上就下來。”

匆匆結束通話,跑到書架前,踮腳尖把書塞回去,又捧著另外一本國外文學,朝拿到它的地方跑。

過道窄窄的,周圍都是書,腳步奔跑起來聲音很大。

到了排架前,深深握著書脊踮起腳尖,把它往上麵第五排塞。

沉沉的腳步聲朝她走來,後背突然貼上散發熱量的胸膛,男人骨架很大,身體硬邦邦的。

男人骨節修長的大手從她手裏拿走書籍,直接塞進了第五排空出來的書位中。

深深的腳後跟落地,整個後背撞在男人身上。

腰的部位被男人的皮帶抵住,感受到一絲涼意。

男人抬起胳臂,撐住了麵前的書架。

她的身體略被壓,朝前傾,頭低下去,大片濃鬱的黑發遮住了臉頰。

心髒在肋骨裏麵,怦怦不停的跳。

男人低頭看著她,目光溫綿入骨,拿手指撥了撥她的長發,對著她的耳蝸輕聲慢語的吐詞——

“你文叔叔剛打來電話,說你撿的小狗懷了孕,問你還要不要。”

深深手撐著書架,感受著男人腰間的皮帶,轉臉細聲道:“要的。”

男人似乎沒聽清,又一次撥了撥她的長發,略俯身,發出一個低沉的音節:“嗯?”

深深被夾的難受,胡亂眨著睫毛,側著臉蛋再一次小聲說道:“要的,四爺你不要不管她。”

男人深邃的眼睛入迷的盯著她耳後根那片雪白的肌膚,聲音降了好幾度,略沙啞,“好,四爺管她,深深跟四爺開口了,四爺一定管她。”

她耳朵後麵雪白一團,濃鬱的黑發與之形成最好的對比。

就在男人準備朝她的耳後根俯身下去的時候,裏麵一排書架聽到腳步聲,深深的心髒驟然一縮,腦袋冷不防的撞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

四爺往後退了一步。

深深一步跨到旁邊,裏麵排架走出來一位顧客時,她背對著正在勾頭發。

那位顧客沒有朝這邊觀望,繞到下一排架,又進去找書了。

她也不算未成年,19歲,有足夠的直覺感受到剛才與四爺那樣的接觸有點過界。

狹小的書架前,四爺的聲音稍顯低沉,俯著頭問道:“還要逛一逛麽?”

意識到四爺就在她身後,深深不敢轉身,隻能搖頭作答:“不逛了。”

四爺於是道:“那就走吧。”

男人的大手,帶著熱度,在身下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的略冰涼。

小時候被四爺牽著手,和長大了被四爺牽著手的感覺完全不同。

深深轉向四爺,臉頰有一圈紅暈,低著頭說道:“我去拿包。”

四爺深邃的眼睛看著她,彼此都沉默了片刻,才道:“去吧。”

一路急走,回到剛才看書的桌邊,先拎起包,再將在樓下找到的書捧起來,拿著她的奶茶杯,朝四爺走了回去。

四爺雙手插袋等著她,越是走的近了,深深越是不敢抬頭,剛才與四爺相貼的感覺揮之不去。

到了四爺身邊,四爺低頭看了看她手上拿著的書,問道:“可是都要買的?”

深深點頭。

四爺幫她拿著,看她仍舊低頭,沒再說什麽,轉身帶著她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