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結局篇 捉奸

撚起他骨節分明的無名指,模擬將婚戒給他戴上的動作,得到了他俯低頭的深情一望。

“願意麽?”

突如其來的低啞嗓音,混合著煙味,另一隻手突然撚起她的下巴。

她被迫側抬起頭,閉上眼睛迎接麵前壓迫性的黑影,唇被侵襲。

細細密密的吻讓唇發麻,等結束時,她意猶未盡的窩在他懷中,良久都忘記了睜開眼睛弛。

“你剛才不讓我碰兒子,你知道我心裏什麽滋味麽?”

這番話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沒有破壞已經營造出來的氣氛,還是那麽美妙,令人沉醉嗄。

男人修長胳臂將她溫柔的擁住,抵在她發頂的下巴微微震動:“你體會到我的心了麽?”

她抬頭看著他。

男人麵目表情很深沉,笑意淡去的雙眸,此刻透露的是真摯的情懷。

“你故意不讓我見兒子,也有體諒過我的心麽?”

“我沒有不讓你見兒子呀。”

這番解釋都是出自於本能,但深深心裏卻被一顆球擊中,有點想要逃避這個話題。

……

夜深人靜,男人打橫抱起女人,進了主臥旁邊的次臥。

房間黢黑,沒有開燈,他直接將她擺放在臨窗的床上,鬆開手後,便動手開始脫去自己的高領衫。

卷起衣角,從頭拽下來,便露出了精窄的胸腹,人瘦的很,可是肌理又很明顯。

“願意吧?”

他跪上chuang,步步欺近。

“如果你外麵有女人,你永遠不能跟我搶孩子的撫養權。”

說話間,深深已將打開錄音功能的手機放在了四爺麵前。

四爺瞥了手機一眼,眉目溫柔,淺笑著看著她的黑色眼珠_

“如果嶽名傅外麵有女人,將永遠不跟聶深深爭孩子的撫養權。”

……

第二天,骨頭酸脹,提不起精神。

全家都在醫院,以至於回家的時候看不見一個活物。

臨下車,四爺傾身,先親了深深,後親了坐在深深懷裏的寶寶,然後走下車,繞過車頭,替他們娘兩拉開副駕車門。

在他那邊陪了他一夜,這一夜被折騰的不輕,男人這個歲數對這方麵需求挺大,她有點應付不過來。

目送他車子開走後,剛抱著兒子轉身,路口又駛來一輛私家車。

深深就那麽側頭望了一眼,卻有點意外。

“你不會跟著我們吧?”

展望下車,深深在柵欄邊問,柵欄已經打開,露了個扇形。

穿外套牛仔褲的展望看起來特別有活力,跑過車頭,對深深說:“你錯了,從昨晚他載你回他公寓我就看見你們了。”

“你在跟蹤他?”

展望表情十分嚴肅,靜靜打量了深深幾秒,終於籲出一口氣,神情看起來有點嚴峻。

……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不能說陽光明媚,但也夠日照一陣子。

展望和深深就站在家門外的柵欄邊上,都不打算回家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聊,看來事情很急。

“我不是跟蹤他,我是一直守在他公寓附近,昨晚上那個女人又出現了,她是從前麵那條大馬路拐過來的。”

豆豆在深深懷裏折騰了兩下,深深彎腰把豆豆放下來,小朋友拉著媽媽的手,就對著柵欄東搗西搗。

“他的反應——”深深眯起了眼睛,臉上露出了非常不願意相信的表情:“我沒法形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裝的,如果是裝的,未免裝的太像了,我完全看不出端倪。”

展望卻在此時,揮手打斷了她:“先不說這個,你知道我有什麽收獲嗎?”

“什麽!?”深深全神貫注。

“我查到那個女人的資料了。”

“啊——”深深大吃一驚,突然露出了激動的表情:“快進屋!”

……

天色已深,病房外的走廊有產婦家屬路過,鵝黃色的暖色光線,將人的輪廓勾勒的朦朧不清。

深深與展望坐在廊上的冷板凳上,質地冰涼的長條椅子穿過厚重的冬衣,讓人的身體感受到一絲絲涼意。

“昨晚我一路跟著她,沒想到就這樣找到了她住在哪裏,她應該沒有發現我,不然也不會讓我發現她住在哪裏。M公寓就在嶽名傅公寓的下一個街區,是個老小區,不算繁華,她叫許微美,在‘摩天大樓’酒店工作,我調查過,這女人工作能力蠻強,以前做過飯店,現在做酒店,好像是某一層樓的樓層經理,父母全是華裔,她在舊金山出生,今年35歲,結婚快10年,有一個上小學的兒子,老公做的是快銷行業,夫妻感情不好。”

說罷,展望將一遝照片放在深深腿上。

深深低頭,拿起照片,一張一張翻看。

tang片均在摩天大樓酒店對麵拍攝的。

很遠的距離,但能看見那個女人,她身形高挑,酒紅色頭發顯眼,酒店大廳時而閃過她骨感的身影。

“你說她已經做過飯店行業,有沒有可能,他為了公事找她?”

展望彎下腰,將肘關節抵著大腿,十指交叉,思考了一會兒,略點點頭。

“有這種可能性,不過你別忘了,她深更半夜去嶽名傅家,這一點很不尋常,而且,嶽名傅回江城那段時間,她一直住在他公寓,說不通吧?而且,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嗎?”

展望坐直起來,轉臉看向深深,目光深不可測似的,極度幽沉:“她和他老公感情不好。”

深深頓了頓,再次轉回臉,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照片。

展望靠向椅背,下意識抬手,掃了下額發,很瀟灑的一個動作,他卻唇角一掀,似是哂笑。

“我查了她的出入境記錄,她從來沒有去過中國。”

深深扭臉看他。

回望她漆黑無底的雙眼時,展望微微一笑,鄭重的點了下頭。

“我也查了嶽名傅的出入境記錄,他第一次來舊金山是今年夏天,8月下旬。”

深深有點激動:“那這說明他跟她不認識呀。”

“不認識那你看見的女人是誰?她開他的車,去他公寓都是你親眼看見的吧?”

深深皺起眉頭,在路過的醫護麵前扭回臉,低下頭,默默尋思這件事。

等廊上的腳步聲遠去,深深才再次轉臉,與展望諱莫如深的眼睛看到一起。

似乎從她告訴他這件事以來,展望就認定了四爺的背叛。

某些時候深深突生的一點點信心又被他無情的冷水兜頭澆滅,連帶著她自己的思緒也是一頭亂麻。

“幾個月的時間,也可以發展一段男女關係,他八月份來舊金山,她之前做過飯店方麵的工作,興許兩個人就是這麽認識的,你覺得不可能嗎?”

深深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

VIP病房相對來說住的人少,環境也就清幽寧靜,深深和展望的談話告一段落後,整條走廊都聽不見一丁點的聲音。

彼此沉默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內,展望趁著沒有醫護,偷偷點了根煙,抽到半截的時候,被打飯回來的護士製止,那枚半截煙頭碾在自己的煙盒裏麵。

“我今晚打算過去看一下。”

展望看進深深漆黑的眼底,竟然很明白她的意思:“我陪你吧。”

深深想了想,沒拒絕,站起身又回身低頭,對他說:“等我一下。”

展望點點頭。

……

推開病房門,豆豆活蹦亂跳的小身影映入眼前。

小朋友前胸後背均塞了條毛巾,防止他出汗然後感冒。

顧父顧母正在收拾零碎的東西,洪兆熙正在陪豆豆玩耍,顧小亮靠在床上,後背塞了個枕頭。

“顧姨,東西收拾好了嗎?”

明天上午辦理好出院手續,小亮就要帶著她的兒子回家了,提到這個,一家人就開心。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一些明早還要用的放在外麵,等用完了,直接往袋子裏麵一塞,完事兒。”

顧母笑哈哈的站起身,邊卷袖子邊跟深深嘮了兩句。

深深笑點點頭,瞥了眼洪兆熙和豆豆。

家裏有個孩子就是不一樣,最大的不同就是家裏有生氣。

今晚是住院的最後一晚,顧父顧母沒強,答應了回家睡,最後一夜,就留洪兆熙一個人陪夜。

念及此,深深轉身對顧母說:“顧姨,我等下要出去一趟,您和顧叔帶豆豆回家,行嗎?”

“那你早點回來,明早還要來小亮這邊。”

“嗯,好。”

……

深深剛走出病房,反手闔上門,門又被人由裏拉開。

鼓起的氣流掃在手背上,涼絲絲的,深深回頭一看,撞入了洪兆熙幽深的視線裏麵。

展望從走廊那張冷板凳上起身,肅靜的看著這一幕。

洪兆熙淡淡掃過展望,便收回目光:“跟我聊一下。”

清涼的呼吸從耳邊輕輕拂過,像一陣風。

深深看著這個已經往前麵邁出步子的男人,轉頭對展望做了幾個口型。

展望似乎都明白,其實猜也猜得到,便點點頭,對深深指了指地下,然後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深深意會。

車子在住院部樓下,展望的意思是說,他先下去,電話聯係。

電梯在與洪兆熙去往的方向的相反方向,碰不上,展望揮揮手就先走了。

深深轉身去了走廊那一頭。

天黑後,沒多少病人出來活動,樓下花園備顯寧靜清幽,隻有樹木的蒼鬱之色。

深深的腳步聲讓麵前那個身影修長的男人微微側目,夜晚的濃深夜色,襯托出了這個男人特別俊美的五官輪廓,尤其從他側麵來看。

深深走到洪兆熙身邊,抬頭問道:“什麽事?”

“你跟展望,最近在做什麽?”

被問的深深頓了頓,很顯然,她沒料到是這個問題,也就不能很快的給出回答。

洪兆熙終於轉過身來,麵對麵看著深深,麵目表情特別嚴肅:“你知道嗎?哥已經盯上你們了。”

“盯我們幹什麽!?”深深嚇了一跳:“我跟展望又沒做犯法的事兒。”

“他是不是在幫你查什麽東西?”

仰頭看著這個男人清淩淩的眼睛,深深抿著嘴巴,愣了一下後,把頭抹開。

洪兆熙微皺起眉:“哥回江城那天,展望就找理由沒回去,這些天人也見不著,哥找了個人留意了一天,發現展望在盯一個人。”

深深臉色不太好看,動了動嘴唇,又一個字講不出來。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沒什麽,你也別問了,行嗎?反正我肯定不會幹犯法的事。”

洪兆熙皺了皺眉,神情不悅:“等哥來追究,你就沒這麽好糊弄過去了,現在他是有別的事情要忙,否則第一個就來治你。”

“治就治吧。”深深抬頭望了眼洪兆熙:“我先走了,豆豆別忘了帶回去。”

隨著她略有些急躁的腳步聲,露台邊的男人轉身,麵目表情冷肅的看著她匆匆離去。

……

展望的車停在住院部樓下,夜色很深,深深提著包從無人的大廳跑出來,拉開副駕便上了車。

展望一麵點火一麵說:“都說什麽了?”

“我們得盡快查清楚這件事,我大哥已經知道了,要是被他發現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完蛋了。”

展望眼睛瞪的老大,整個人側過身,目不轉睛的看著深深:“七爺知道了?他怎麽知道的?那他也知道我瞞著他幫你調查?”

深深心知展望害怕她老哥,其實她也有點怵那個人,畢竟那個人發起火來很可怕,會打人的。

“先別說了,去‘摩天大樓’吧。”

車子像離弦之箭,筆直的離開了醫院。

……

摩天大樓酒店外形巍峨,樓高56米,是一家量販式酒店,經營的種類很多,咖啡、香茗、遊泳、棋牌、等各項休閑娛樂產業應接不暇,是旅客出遊或造訪的最佳去處。

如果要在這裏上班,且還做到經理級別,沒有超強的業務能力和適應能力,將很難成功。

可想而知,這個叫許微美的女人,應該是個工作狂,且工作能力很強,不是一味隻會幹活卻不出成績的員工。

轎車停在摩天大樓酒店對麵。

這一條筆直通往前麵主幹道的馬路,時而有私家車疾馳而過,人行道上也有三三兩兩的人陸續走過。

展望點了根煙,半條手臂搭在窗外,看的久了,有點累,便收回視線,仰頭靠在椅背上,闔了闔眼睛。

“那她那麽晚路過四爺的小區,看來是下夜班?”

閉著眼睛的展望,嘴巴裏卻溢出薄薄的煙霧,嫋嫋盤旋,一時間,車內就有淡淡的煙味。

“她這一周,全是夜班,她家就在他家前的那條街,穿過去就到了。”

深深不禁陷入惶惑。

“如果她是這樣子的一個女人,拚命的工作,拚命的賺錢養家,還有個上小學的兒子,我不認為她會幹出背叛家庭的這種事情。”

展望說,許微美的老公是個賭徒,敗光了不少錢,養家糊口這種事,是許微美在做,所以夜裏頭看見她,會覺得她肩膀下塌,看起來非常疲憊。

這話是他自己說的,所以他也無力反駁,隻是轉臉看了看深深,就又把視線轉去窗外,看著摩天大樓酒店的旋轉門。

……

深深撥了撥衣袖,第三次看表。

按照前兩次遇見她的時間推算一下她下班的時間,大約應該在晚10點左右。

現在9點48分了,深深等的有點急。

手機響起,她拿出來一看,對展望壓著眉示意了一下,就把通話滑開。

四爺那端也好像是在路上,背景有風聲和車聲,但男人的聲音低低徐徐,半笑著問她:“睡了沒有?”

展望抽完煙就把車窗升上來了,此時車內極靜,聽不見任何聲音,深深點點頭說:“躺床上了。”

這麽安靜,四爺自然不疑有他,磁厚的音質笑問她:“兒子呢?”

“兒子睡了。”

那端人笑意溶溶,聲音異常溫柔:“那好,你們睡吧,明天我來接你們。”

搶在結束前,深深問了句:“你在哪?”

那端人淺笑道:“回家的路上,怎麽?你要來麽?”

深深笑答:“嗯,晚安。”

“晚安。”

結束通話,深深扭頭對展望說:“我四爺還沒回家,等下跟蹤她,會不會遇上我四爺?”

展望反應不大,淡淡掃她一眼:“如果他們約好,就在今天晚上見麵了,我們不正好能抓到嗎?”

深深沒再說話,安靜的等著那個女人出來。

……

10點過5分,許微美現身。

她剛從酒店旋轉門出來,深深就應激坐直了起來,通過展望那一側的窗玻璃,全神貫注的看著這個女人。

黑風衣、灰西裝褲,腳蹬平底皮鞋,一頭特別盈亮而富有彈性的酒紅色卷發,沒有戴墨鏡,隔得太遠,沒辦法看清楚長相,哪怕展望這種視力特別好的也看不清。

看她離開酒店沒有在路邊等的士,就猜到她準備步行回家,而摩天大樓酒店距離M公寓也不算遠,步行差不多20分鍾。

展望叼住煙,火速掉頭。

……

轎車以非常緩慢的速度,與她保持10米遠的距離,在後麵偷偷尾隨。

透過擋風玻璃看著那個女人,還是感覺到她很疲憊。

穿著平底鞋的許微美個頭非常高,展望覺得她超過了180,不知道是不是人瘦給人造成的感覺,不過她確實很高,尤其腰間紮著的那根腰帶,把她消瘦的身體完全暴露了出來。

路過還在營業的蛋糕房,許微美推門進去。

光線明亮的蛋糕房已到打烊時分,老板與老板娘正在收拾櫥櫃裏的空盤,裏麵殘留的蛋糕屑倒入垃圾袋,關門後帶到外麵的垃圾桶裏。

許微美在還有蛋糕的櫥櫃邊停下,微微揚起下巴後,看見她特別明麗的五官。

原來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淡眉杏眼,高鼻梁,長方臉,即便她十八/九歲,這種五官也和可愛搭不上邊,是傳統意義上的美人,而不是清純可愛這類詞形容的女生。

似乎她經常來,老板夫妻認得她,用地道的美語和她笑談了兩句,老板就把給她留下來的蛋糕裝進了食品袋,還放進了一次性餐叉——題外話——6千字一章發了,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