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252結局篇 忘記她,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
楚燕西趴桌上,朝陸澤安翻了翻白眼,心裏直嘀咕:“得,斯嘉麗附身了。”
這一晚,兄弟幾個圍著一個鍋底,舉杯碰杯,再大的困境也抵不過這一刻的逍遙自在。
……
很久之前,她還是他身邊的小女孩,事事依賴他,若要告訴她,有一天你會以這種決絕的方式和他分開,她定然不會信逆。
很久之後,這樣的事真的發生了,以失去他為代價,以得到兩位至親為補償,可是她的心就像空穴一樣,風聲魯魯。
病好後,她和往常一樣,按時作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撫養她的寶寶,哪怕那個人未來會忘記她,會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
江城那幾日,佟媽媽來找她,提到這件事並沒有否認,她也能理解。
他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雖然她痛,但也未嚐不是好的結果—鼷—
如此一來,便徹底打消了她心底對他念念不忘的念頭,從此以後,好好的過自己的人生。
本來愛情就是錦上添花之事,有則好,沒有也不會死人。
她總是這樣安慰自己,幹活的時候時常神思飄遠,而後就又會莫名想起他。
“深深,你的手機響了!”
客廳中的落地窗投下耀眼的陽光,顧小亮坐在地毯上,正嚐試著織一件嬰兒的毛衣。
她的寶寶1月份出生,雖說舊金山最低溫度很少低於5℃,但下一年若是帶寶寶去阿拉斯加過聖誕,這些東西總歸是要置辦的。
深深從開放式廚房跑出來,影子一閃而逝,匆匆上了樓,邦邦的聲音稍後在頭頂響起。
她手機確實在響。
走到床櫃邊,彎腰拾起手機,看見來電顯示,有意外到。
那日佟媽媽對她說的話,儼然和臨終遺言沒差別,深深以為她要與她老死不相往來了,沒成想,她剛回到舊金山,佟媽媽的電話也就打來了。
滑開通話,她剛把鏡框往上扶一扶,那端人卻突然哭哭啼啼起來,讓她愣了一下。
還以為佟媽媽出了什麽事,再一聽,沒成想,那端人竟是老太太。
不過2年時間,溫佩玲的聲線已經如斯蒼老,泛著啞:“深深啊,你回來吧,把我孫子帶回來讓我見一麵吧……”
她臉色像一張白紙,迅速蒼白了下去,嘴唇動了動,心髒仿佛就要從喉嚨管跳出來似的。
見她不答,溫佩玲哀涼的哭了起來:“深深啊,我聽說你生了名傅的兒子?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什麽你不說啊?你帶孩子回來一趟行不行?我想見見我孫子啊……”
可想而知,老人家在經曆家中巨變後,現在該是什麽樣的心情和她說這番話。
深深坐下床沿,後背微微起伏:“媽,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溫佩玲聲音發抖,句句悲苦:“謝謝你,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媽,家裏現在潦倒成這樣,我也不敢希冀你能跟名傅同甘共苦,我隻想見見我的孫子,可以嗎?我不會跟你爭搶孩子的撫養權,我隻想見見我的孫子,行不行?”
深深被溫佩玲苦苦哀求的口氣刺到了,她沒忘記,這是她愛著的那個人的母親,所謂愛屋及烏,她恨不起來。
電波一度發出嘈嘈的雜音,溫佩玲許是心急如焚,一旦聽不到深深的聲音,就認定她想拒絕,於是說出來的話更加痛苦。
“深深啊,當媽求你,看在名傅對你的情分上,你帶孩子回來一趟,好不好?我老了,去不了那麽遠的地方,也沒有相關證件,隻能麻煩你帶孩子回來一趟,你的孩子也是名傅的孩子啊,是我的孫子啊,求你看在名傅對你的情分上,帶我的孫子回來讓我見一見,好不好?”
深深聽到樓下有講話聲,方一回神,對溫佩玲簡短的講道:“媽,稍後我再給您打電話,我現在不方便講這件事。”
通話戛然而止,敞亮奢華的臥室隻有她一人,她覺得周身圍著冰渣子似的,冷的四肢僵硬,五官扭曲。
握在手裏的手機,已經有了她的溫度。
她聽到樓下有寶寶自言自語的聲音,心方才好受點,擱下手機,把眼鏡拿下來,把眼眶內的淚逼回去,再重新戴上眼鏡,匆匆跑下樓去。
……
早晨用罷早餐,大哥、二哥帶著寶寶,陪顧父顧母去超級市場買菜,她陪小亮留在家裏,小亮一直坐在地毯上做她的手藝活,深深就在廚房燉肉湯。
她下樓,看見家裏一大束玫瑰花,顧母已經插進花瓶,擺在茶幾上,陽光從落地窗進來,恰好也照亮了玫瑰花瓣,顧小亮正興致勃勃的擺弄那些漂亮的玫瑰。
一開始她不清楚,一起生活了這麽久才知道,媽喜歡百合花,而顧小亮喜歡玫瑰花。
所以哥經常買玫瑰回來,偶爾一朵,偶爾一大束,也確實,小亮看到玫瑰,心情很好。
深深走到寶寶身邊,彎腰問寶寶手裏拿的是什麽,寶寶努力朝媽媽邁出兩步,咿咿呀呀的說著聽不懂的嬰語,把手裏的玩具給媽媽看。
玩具是在超級市場二哥給寶寶買的,深深起身,看寶寶手舞足蹈的從自己身邊走過,去找在廚房的洪兆熙。
深深便沒再跟著兒子。
洪兆南上樓前掃了她一眼:“哭過?”
這樣突然,深深反應不及,怔在原地。
好在顧父顧母回了屋,聽見這句話的隻有他們兄妹和小亮。
小亮仰頭,拽她胳臂:“怎麽回事啊?來來來,轉過來,我瞧瞧。”
深深回頭,對顧小亮擠了擠眼睛,與她心思默契的顧小亮就明白了:“眼睛這麽紅?不會得了紅眼病吧?”
“是的話,第一個傳給你。”
洪兆南對這一幕反應平平,既然不想說,他也不會強逼深深,轉身便邁步上樓去了。
抱著豆豆從廚房出來的洪兆熙,視線越過深深後背,與顧小亮迎向他的隱晦眼神淡淡一觸,也就帶豆豆去他房間陪他玩玩具了。
……
一天一晃而過。
用罷晚餐,深深再次接到溫佩玲的來電,內容與之前無異。
談到寶寶的事,深深是有抵觸情節的,總歸還是因為現在她和他已經不在一起了,如果糾纏孩子的事,怕到頭來引起麻煩。
雖說溫佩玲承諾不會與她搶孩子的撫養權,但誰知道這話是不是誆她?沒見到麵是一回事,見到麵又是一回事。
血緣親情阻隔不掉,萬一見到寶寶,心意突然轉變,一門心思就想要回孩子,那她怎麽辦?
這通電話,深深很快以一個理由結束掉了,也是強行掛斷,結束後她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心裏又著急起來。
她往小亮手機打了通電話,沒等小亮說話,就先搶下了話語權:“我哥在房間嗎?在的話,找個理由支開他,我有事跟你商量。”
小亮十幾秒後回電:“下來吧。”
深深走出房間,聽到寶寶在大哥房間咿咿呀呀叫喚的聲音,於是鬼鬼祟祟跑下樓,身子一閃,鑽進了小亮的房間。
“你把你老公支哪去了?”
靠著床頭織毛衣的顧小亮不甚在意,抬眼瞥她一下:“我說我想吃麵包,他去給我買了。”
“你真是皇後啊。”
顧小亮撇撇嘴:“我對兆熙也很好啊。”
這兩人算是沒白遇上,感情深篤,令人羨慕。
深深邁步走到床邊,脫了拖鞋,盤腿坐下:“豆豆奶奶打電話給我了,想見豆豆,要我帶豆豆回去。”
顧小亮瞳孔瞬間放大,一個起身,直勾勾的望著深深的眼珠:“你告訴她你生孩子了?”
“怎麽可能!”深深頓感頭大如牛:“恐怕是敏娜說的,也沒其他人知道我生孩子了,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不知道怎麽辦。”
“你怕他跟你搶豆豆?”
“對呀。”
深深弓腰捂著額,掉落下來的頭發擋住了眼睛,被她全數捋到後腦勺去。
顧小亮靠回床幫,唉聲歎氣:“照理說,你是沒權利不讓豆豆見他爸爸和他奶奶的。”
深深一聽,眉頭蹙起來,抬頭瞪著顧小亮:“喂,你到底是哪一夥的啊?”
“我當然是你這一夥的啊!”顧小亮把毛衣放下,鄭重其事的看著深深:“所以你現在擔心他會要回孩子?”
深深陷入了憂思。
跟他生活20年,她對他而言是怎麽樣的存在,她比誰都清楚。
他全心全意愛她,這一點她敢肯定,但事到如今,發生這麽多事,他父親死了,家也垮了,那份愛就算還有,也一定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