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243結局篇 梅雨季節,他現身,像一場夢

杜倩與敏娜的聯係也一直未斷。

7月,兩邊都放假後,杜倩和敏娜視頻,問她什麽時候回國,如果回來,記得通知一下,大家見個麵;敏娜答應歸答應,但突然說起深深家那位四爺的事情。

她前前後後說起了和深深在紐約偶遇的事,說起了深深家那位四爺移民加拿大的事,

當她說起她有拜托過有關係的人,向移民署打聽一下這個人時,杜倩有些愕然,她問敏娜,你在幹什麽呀?

畢竟是別人的私事,私下調查,不太好吧髹?

敏娜沒有多說,但也沒表現出不自然,為了轉移話題,她說起自己的一些瑣事。

杜倩心不在焉的聽著,突然想到什麽事,又把話題繞回了深深身上蠹。

她說她上個禮拜好像看見了與深深四爺很像的一個男人,但又不敢確定,隻是一個背影匆匆一過,何況……

至於何況什麽,她沒說出來,也覺得不可能。

但她否定了,敏娜卻重視了起來,她問她在哪裏看見這個人的。

杜倩發笑:“我還能在哪裏啊,23年沒出過江城。”

江城?

敏娜那端突然失去了聲息。

如果說他突然從加拿大回國,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有幾個哥們還在那邊,回國聚一聚很有可能。

於是敏娜立刻就拜托杜倩打電話約深深回江城小聚,還屢次提醒她越快越好。

杜倩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過,但敏娜沒有告訴她。

……

她已經從江城貴族女子學校畢業了,但遙想大學時代,還是頗為懷念的。

係裏家境好的數不勝數,她排不上名,一般也是條件差不多的在一起玩。

她沒想過會和深深與敏娜玩到一起,並且好幾年都沒斷了聯係。

她兩一前一後去了美國後,杜倩熬過了大三,熬過了大四實習,現在在家人安排的公司裏上班,工作輕鬆,待遇也還不錯,這兩年家裏正在為她安排相親。

所以她很想和深深、敏娜見一麵,聊一聊感情問題。

敏娜提議時,她完全不反對,一口應下了。

深深卻在聽筒這一側猶豫。

杜倩咋咋呼呼的要她快點兒,說國際漫遊費錢。

從一個城市去另一個城市都還要安排一下,且不說兩個國家了,況且她還有寶寶,所以她沒有直接應允她。

掛斷電話,她下樓去找小亮。

小亮在自己臥室,寶寶在她旁邊,兩人都在呼呼大睡。

深深又折出了房間。

房門口遇上洪兆熙,他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顯然是給小亮吃的。

深深不禁莞爾,準備繞到而行,卻被二哥叫住。

“嗯?”她止步,並回頭。

洪兆熙端著水果盤,與深深走到沙發那邊坐,坐下後,他說:“小亮又想出去玩,等她睡醒,你跟小亮商量商量,哥那邊我來說。”

她有猶豫一下,後來又似乎想通,對洪兆熙點頭。

……

顧小亮醒,不是睡醒,而是寶寶哭了。

“深深!”

她扯嗓門一吼,深深立刻會意,起身去了她臥室,抱起床上亂動的寶寶,進浴室後,不久寶寶就尿了。

回房後,把寶寶放床上,他自己便玩起來,深深就和顧小亮說起正事來。

顧小亮惑然不解:“我都沒見你平時跟她有聯係,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號朋友,所以她約你回江城是幾個意思?”

當年那些事,深深沒想好要不要告訴小亮,但小亮的顧慮也是她的顧慮。

但也不排除紐約偶然遇見後,她想聚聚的可能性。

“所以你還是想去?”

深深沒回答,眼睛正看著撅著屁股啃枕頭啃的一身是勁的豆豆。

“那你就去吧,我和兆熙也打算出去旅行旅行,不過還沒想好去哪裏,你說我們去哪裏呢?”

“不知道。”

看她敷衍,顧小亮明顯很有怨言,“嘁”她一聲,故意說給她聽:“那行吧,我和兆熙就去加拿大轉轉,說不定還能轉到熟人。”

“無聊!”

說罷,就起身,走出臥室,去廚房給寶寶涼開水去了。

……

8月4號,江城的梅雨季節還沒有走,全城連日陰雨,市民出行多數不便。

飛機落地後,深深接到了敏娜的短信,她說她已經到了江城,就在機場大廳等她。

三個人決定小聚後,定下了時間。

敏娜在紐約,深深在舊金山,但誰都沒提一起走,仿佛還在為2年前鬧的那點小別扭放不開。

敏娜先飛江城,落地後在機場咖啡廳喝了杯咖啡。

當她看到深深,就朝深深揮手,看她看見她時,她莞爾一笑。

深深跟隨大批旅客湧了出來,雖有微頓的跡象,但很快撫平,禮貌的同敏娜的男朋友打招呼。

初次見麵,簡單的打個照麵,深深倒也覺得敏娜的話不假。

這小夥子害羞的很,金發棕眼,皮膚雪白,和大家想象中的美國大佬區別很大。

從第一眼的見麵中也能看出,凱文很喜歡敏娜。

凱文是美國人,敏娜是中國人,但這兩個人好像換過了身份,凱文內斂羞澀,敏娜熱情奔放。

“深深,你一個人來的嗎?”

“對呀。”

幾年前,她們還在校園裏念書,一眨眼時光,都已變成熟,穿著打扮也有各自的風格。

或許是生了孩子的緣故,深深喜歡舒適的款式,而敏娜喜歡性感時尚的款式。

與紐約街頭那日不同,敏娜今天選擇的是優雅性感的小黑裙,原先兩人麵對麵,深深並沒有看見她後背,直到她轉身,她才落了個愕然。

小黑裙簡約的修身線條之外,也在後背挖出個心形的開口,讓人看見女人白皙的皮膚,和一對漂亮的蝴蝶骨。

深深腳步頓了頓,才跟上前去。

……

機場外暫時還沒有空位計程車,要等。

等待的過程中,敏娜和深深閑聊起瑣事,一般也能說到一起笑起來,而凱文一直保持他紳士的風度,摟著敏娜的腰,另外的手替敏娜拎著包。

深深這時接到了小亮打給她的國際長途,問她到了沒有。

而此時此刻,小亮和兆熙還沒有離開舊金山,還在為出行做準備。

簡單結束掉這通電話,凱文攔到了計程車,紳士的先讓深深上車,隨後送敏娜上車,最後才是他自己。

他坐上副駕,卻轉身用英文和敏娜說了一句話。

敏娜心情很好,欠身提起壓在身下的裙擺,就對司機報了地址。

一路上,敏娜和凱文用英文交流,深深隻好望著窗外。

剛分手那段時間,看見像敏娜和凱文這樣如膠似漆的情侶,會刺心,現在對她而言,已經麻木了。

一路上,她一次都沒有想起那個人,隻是習慣性的對著窗外發呆。

……

計程車在阿爾法餐廳門前停下,有侍者上前開門。

“杜倩已經到了。”

“嗯。”

下車時,深深對敏娜笑了笑,又仰頭看了看阿爾法餐廳的門頭。

自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到了3樓餐廳,門童拉開複古的雕花雙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交錯排列的圓桌,桌布印有複古花紋,地板也由複古花紋拚湊出來,就連整個餐廳的若幹扇窗戶,也是複古的雕花款式。

與記憶中的阿爾法餐廳不同了。

深深感到好奇,望了望敏娜。

她沒表現出和深深一樣的表情:“杜倩前不久來過,說這家餐廳好像盤給了新的老板。”

說到杜倩,杜倩就出現了。

她從衛生間補妝回來,手裏還拎了個小化妝包,看到敏娜和深深時頓了頓,好半天才敢認。

雖說一直聯係不斷,也視訊過,可是怎麽也比不上麵對麵來的震撼。

深深倒沒什麽變化,關鍵是敏娜。

杜倩上下打量她。

看她穿一條特別優雅的赫本式小黑裙,巧克力色柔軟細滑的卷發束在發頂,馬尾紮的高高的,發尾卷翹,自然顯得可愛又俏皮,耳朵上墜著兩枚鑽石耳釘,交頭接耳時兩隻耳朵一閃一閃的發著光,怎麽看怎麽叫人挪不開眼。

“鄒敏娜!?”

杜倩發出了一聲殺豬式的嚎叫,明擺著被這女人意外到了。

“幹嘛啦!”回話間,敏娜已經哭笑不得的朝杜倩走去:“幹嘛這幅見鬼的表情?”

接下來,就是小女人之間矯情又可愛的互相打量、比較。

深深笑了笑,沒過去,先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讓服務生上一壺茶。

可能是擁抱的時候,杜倩摸到了敏娜鏤空的背,詫異之下,強行扳了她一麵,看到她後背露了那麽大一塊,差點兒暈過去。

“我靠~也就去美國2年,你丫就浪成這樣?”

杜倩不敢置信,敏娜卻不屑,把她男朋友拽到身邊,鄭重介紹給杜倩。

凱文依舊還是很羞澀,講了一句特別不標準的中文後,立刻改回英文。

杜倩目瞪口呆,吃驚不小,將凱文上下打量一通後,不走心的頻繁點頭:“嗯,你嚎,你嚎。”

凱文被杜倩直勾勾的注視盯的有些臉紅。

“別這麽看他,他會害羞的。”

杜倩頓了頓,才對敏娜點頭:“好好好,咱們先坐吧,不過,你啥時交男朋友啦?”

“都談一年多了。”

“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也是,每次視訊,杜倩都問過敏娜的感情生活,敏娜對杜倩不像對深深那樣,許多事沒太說。

深深已經選了靠窗的桌,她將餐具燙了一遍,手邊擺著菜單,閑著沒事,也就翻看了兩頁。

敏娜選擇的位置是深深的旁邊:“點菜吧深深。”

“好。”

闊別2年多,仔細看的話,都有改變。

深深穿戴偏休閑,杜倩記得,她以前很喜歡穿裙子的,這次見麵,身上卻是一套耐克的夏季運動裝,灰色的。

“深深,你自己過來的?”

“對。”

杜倩轉頭看向敏娜:“那你怎麽不跟她一起過來呢?反正你兩都在美國。”

深深旋轉著茶杯,眼帶笑意:“我在舊金山,她在紐約,橫跨了整個美國,坐飛機都要5個多小時呢。”

杜倩不禁張大眼睛:“這樣啊!”

原先想解釋的敏娜,自然不需要再說,轉頭和旁邊的男友用英文交流了兩句。

杜倩打量著他們,眼珠子在眼眶裏左右亂轉,看他兩臉上都有笑,應該在聊什麽有趣的話題。

大學裏開設的國際英語有點形同虛設了,她隻能聽得懂簡單的英文對白,像敏娜和她男友現在說的,她聽不懂。

“你們在說什麽?”

“噢,我問他晚上住不住我家。”

“你準備帶他見家長啊?”

“嗯啊。”

敏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杜倩就瞥向凱文,掌心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問他:“大衛,你想跟敏娜結婚嗎?”

凱文中文等於完全不懂,和敏娜在一起這1年多,全是用英文交流的,所以杜倩找他講話,基本上等同於雞同鴨講,凱文也確實沒聽懂,隻聽懂了杜倩叫他大衛。

杜倩點點頭,給自己添茶喝。

身後的窗敞開一半,又是風又是雨,時不時灌她後頸中,有了絲涼意。

她回頭,耳鬢沒挽起來的頭發就被風吹起,眼睛一時睜不開,隻覺得耳朵裏嗡嗡的。

“把窗關了吧深深。”

“好。”

起身時椅腳與地麵摩擦,聲音隱隱蓋過了門外的幾道腳步聲。

窗關上,餐廳備顯寧靜,梅雨季節裏,也隻有他們這一桌,偶爾聊上兩句打發時間。

剛才隱約響起又隱約消失的腳步聲,現在就在門外,其中一扇大門被人由外向裏推開,順著握在門把上的手指,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來人好幾個,笑談聲斷斷續續,推門這人反身站著,正與後麵幾個人說話。

本不起眼的一幕,深深瞥了一眼收回目光,低頭喝了口茶,門外那幾人進了餐廳。

襲來的清涼空氣,應該是他們帶進來的,前後四個男人,隻有一個手裏有傘。

四個人躲一把雨傘,可想而知,每人肩頭和後背都有不同程度的淋濕。

杜倩仿佛叫了一聲,聽聲音充滿了驚訝。

深深抬頭又往來客瞅了一眼。

四個男人,四張熟悉的麵孔,其中一張已經浸入四肢百骸。

她手腕抖了一下,杯中的水灑在了桌上。

“深深。”

敏娜叫她,甚至抓住了她的手。

四個男人看見了她,全部怔住。

收攏的雨傘往地上滴水,滴答滴答的循環。

門窗緊閉,室外風雨瓢潑,死寂的餐廳內突兀的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杜倩嚇了一跳,捂著聽筒從男人麵前跑出去。

站在吧台邊的男人,身上那件敞了三粒鈕子的黑襯衫,已經淋濕了大半,看見她的那一霎,他唇角有浮起過笑,但現在已經像陌生人一樣看著她,人與2年前比起來,瘦了太多,內雙的眼睛越來越沉寂,不怎麽起波瀾。

她握緊了茶杯耳朵,那五根指頭不僅冰涼,指尖還全部泛白,失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