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234這個高大的男人立在那兒,和威脅差不多
舊金山的綿綿細雨,在第二天晨時便停歇了,天空湛藍如洗,空氣清幽。
一大早,便有私家車從別墅外疾馳而過。
這一天,家中迎來了另一位親人,所以顧父顧母很早便起床,在廚房裏準備營養豐富的早餐。
深深倒是起的遲,等她睜開眼睛看過時間,已經過了早晨9點半蠹。
這麽多年,很少賴床,她也沒想到,舊金山的氣候如此適宜,以至於昨晚伴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一覺竟睡到了太陽升起。
窗簾外是個嶄新的世界。
她站在窗前,活動了幾下,將頸子扭扭,再將腰扭扭,然後綁頭發。
今天必須得想辦法回國髹。
……
等她洗漱完,捂著熱毛巾從浴室出來,就去找自己護照,準備下樓,去小亮房間上個網,訂下回國的機票。
沒成想,怎麽都找不到自己證件,護照連同簽證與身份證全都沒了。
可她記得,到舊金山時,她將這些證件全都放在一起,塞在包裏,昨晚還見著過。
她幾乎想都沒想,就給洪兆熙定了罪,想到他把她騙來舊金山,怒火又積攢了上來,於是,轉身就衝出房間,衝到樓下。
將近10點了,早餐早就用過,顧父顧母10分鍾前收拾完廚房和碗碟,換了身衣服,去了超級市場買菜,家中隻剩下年輕人。
木質樓梯被深深踩的邦邦作響,待在臥室裏麵的顧小亮抬起頭。
她正坐在床上,房裏簾子拉開,陽光充沛,手裏捧著一本書,明顯正在閱讀。
所以深深橫衝直撞的推開門,讓她頓了頓。
“起來啦?”
“他呢?”
房裏並沒有見到洪兆熙的影子,外麵客廳也沒有人影,家裏特別安靜。
“兆熙?”顧小亮將書本闔上:“陪我爸媽去超市買菜了。”
深深一步跨進來,在房間裏環顧:“他把我證件藏在哪裏你知道嗎?”
顧小亮搖搖頭:“他沒有拿你證件啊。”
“可我證件不見了呀,不是他拿的,難道自己長腿跑了?”
“真的沒拿。”
顧小亮將書本放床櫃後,褪下腕子上的皮筋,準備把頭發綁起來。
冷靜的人也有衝動的一麵,何況深深也算不上什麽冷靜的人,遇到四爺的事,更是沒理智可言。
“快把我證件還給我,我先回去好不好?什麽都別說了,他人在醫院啊,你們要急死我嗎?”
顧小亮實在無語,把頭發隨便綁了個丸子,就對深深攤開雙手:“都說了,真的沒拿。”
深深抓自己頭發,在房裏暴走:“那到底是誰拿了我的證件啊!”
“你再回房裏找一找啊!”
看她急成這樣,顧小亮也準備幫幫她,掀開被子,就打算往床邊的輪椅上挪。
就是這個時候,空蕩蕩的家中傳來沙沙的腳步聲,穩而不亂,邁步沉穩有力,好像是從廚房那邊過來的。
既然洪兆熙與顧父顧母一起外出買菜了,這腳步聲又是誰的?
深深愕然,暫時收住話頭,轉身走出房間,到了過道上,看見突然出現在麵前的男人,怔的不知所措。
……
過道那頭有扇很狹小的窗,窗戶上沒裝窗簾,陽光好的時候,家裏會很明亮。
那些金色的光斑落在醬色的木地板上,分外喜人,要不是這個高大的男人立在那兒,將木地板投下一片陰影,想必現在的景致是非常明媚耀眼的。
“我拿的,想怎樣?”
低沉冷淡的嗓音,伴著臉上無溫的表情,對深深而言,和威脅差不多。
她看著和自己約有三四米遠的男人,垂在褲邊的指尖不自覺的握了起來。
舊金山6月的溫度和煦宜人,洪兆南隻穿了一件黑色的線衫,高領的,不過很薄,應該不僅不會感覺熱,反而很適宜,款式很修身,所以身型什麽的襯托的很顯眼,除了他發達的胸肌,兩邊袖口也往上拉了一點,露出很堅實的兩截小臂,左手腕佩戴鋼表,右手腕依舊纏著那條紅繩。
他右手端著一個瓷杯,過道上全是黑咖啡的苦香味。
聞到這味道,深深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齋咖那麽苦,他到底是怎麽喝下去的……
顧小亮行動較慢,深深與洪兆南已經過招後,她才操控著控製器,從臥室出來。
原以為這對兄妹兩/會爭執起來,卻也沒料到,深深剛才火急火燎要殺人的脾氣,都能給洪兆南硬給壓下去。
“深深,給你留了三明治和牛奶,先去吃早餐。”
身後顧小亮,輕輕推了推她的腰。
這動作明顯是叫她別跟洪兆南對著幹,沒你什麽好果子吃,你不對著幹,興許他能把你證件還給你,你要是跟他對著幹,那你完了。
過道上擋住那扇小窄窗的男人麵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便邁步拐去了客廳,淡淡拋給她一句話:“把早餐吃了。”
……
顧小亮陪深深在廚房的小桌子上吃早餐。
看著方方正正的木桌上一個碟子擺著兩片三明治,一個玻璃杯盛著牛奶,她就忍不住歎氣。
“小亮,我吃不下啊。”
顧小亮就把擺放三明治的碟子更加往她麵前推了推:“還是別鬧了吧,你靠絕食這一招逼兆南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他不吃這一套。”
“不是啊,我是不喜歡吃這種東西。”
深深興致高昂的用手比劃著解釋:“我家的早餐可豐富了,全是熱湯熱飯,吃到肚子裏熱乎乎的,這三明治這麽涼,吃了不會拉肚子嗎?”
顧小亮隻好歎氣:“看來是習慣不同。”
兩三年前,她和父母移民來到舊金山,起初也和深深一樣,不僅僅在餐飲方麵不習慣,生活當中各處小細節都不習慣,可是兩三年過去,她已經習慣了國外的一切。
除了國籍沒有改變,已經算的上完全融入了美國人的生活,想念祖國的味道,就去舊金山的中國餐館飽腹一通,再也沒有想家想到夜裏掉眼淚的情況了。
習慣能養成,也能改變。
顧小亮想到昨夜與兆熙的談話,不禁偷偷打量深深。
兆熙今天淩晨4點多駕車去機場接他哥,當時舊金山還在飄雨,兩兄弟回到家已經快到晨時6點,父母都已經起來。
兆熙將深深昨晚鬧的事簡單告訴了他哥,結果他哥根本就不在意,直接撂出一句“給她折騰”,就結束了這個話題。
如果深深知道,她恐怕再也回不去了,會不會跟她哥魚死網破……
我想回家啊,我想回家啊。”她把三明治的碟子推開,整個人趴在桌上:“怎麽辦?小亮你幫我絆住他一陣子行不行?我把證件拿到就行,我得回家啊。”
看她快把頭發揪完,顧小亮伸手拉住了她:“你別折騰你自己了,現在兆南回來了,除了見機行事,千萬別搞他小動作,他現在是看不開,看開了,他怎麽會舍得那麽好的妹婿,是不是?”
深深抬起頭,黑烏烏的瞳仁看著顧小亮:“你理解我?”
“一碼事歸一碼事,父債子還早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兆熙也是站在你這一邊的,隻不過現在還不能操之過急,對兆南,得用軟。”
“謝謝。”深深握了握顧小亮的手。
……
早餐用完,已經10點半左右,深深上了樓,把自己關在屋裏。
給別人的感覺是她封閉起自己,鬧情緒,其實不然。
她上了樓,就用臥室裏的固話座機打楚燕西的號,同時百無聊賴的看著窗戶。
陽光這麽好,不知道江城是不是也是豔陽高照。
因為她的手機沒有開通國際漫遊,所以到了舊金山,她隻能用固話聯係江城那邊的人。
昨夜打給楚燕西,連續撥了第四通,他才接聽。
恐怕也是怕遇到詐騙犯。
接聽過,知道這號是她的,那端很快就傳來楚燕西的聲音。
深深激動的緊住話筒:“楚燕西,是我!我四爺怎麽樣了?”
楚燕西明顯在外麵,周圍有嘈音:“深深,他沒啥大礙,你不要擔心,關鍵是,現在你在哪?”
“我在舊金山啊!”深深特別激動:“我的證件被我哥扣下了,你想想辦法,要不過來接我吧!”
“我X!洪兆南忒沒道理好麽?他憑什麽把你扣在那邊!”
“我現在一沒有證件,二語言不通,想逃也逃不掉啊,你快想想辦法,安排兩個人過來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