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轉身還著蘭琪離開,往住宿走去。
找人問了今晚住宿的地方,幾個人朝著後院走去。
“醉醉,沈月都欺負到這種份上了你還要算了?”
“誰說我算了?”
沈醉沉冷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那冷森森的氣息把歐子寅小小驚了一下。
“那你什麽時候出手?”
沈醉沉默了片刻,然後抬頭問這歐子寅,“你對我當年勾、引評委的事情怎麽看?”
歐子寅吃眨了眨眼睛,道:“什麽怎麽看?”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真的勾、引了評委?”
“哦,當初別人都那麽說,我也就半信半疑吧。這事兒跟我又沒關係,我沒太在意。”
“……”
“不過我現在是不信的。”
“為什麽?”
“因為阿行選擇你了啊。就算是真的,那我也得相信那是假的。”
“……”
“嘿嘿,開玩笑啦!我是非常信任醉醉你的人品的。”
沈醉勾了勾唇,這才說道:“沈月今晚的重頭戲不在這裏。”
“什麽?”
歐子寅疑惑,就連已經醉的一塌糊塗的蘭琪也抬頭問她,“什麽重頭戲?”
沈醉拍了拍她的腦袋,低聲說道:“有人跟著我們。”
歐子寅皺眉,轉過頭,果真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他們身後,身上還穿著侍應生的製服。
看到歐子寅突然回頭,服務生似乎嚇了一跳。
沈醉也回頭,朝著她招了招手,“麻煩你過來搭把手,我朋友喝得太多了。”
“哦好。”
女侍應生接替了沈醉的位置。
Y有屬於自己的酒店,從出校門就到。
到了酒店,沈醉等人領了各自的房卡。
“我在1501,醉醉,你在哪個房間?”歐子寅看了看手裏的房卡,轉頭問沈醉。
“我在1504。”
“嗯。還好,離得倒不是很遠!”
歐子寅一臉期待地看著她,“一起玩骰子嗎?”
沈醉想了想:“也好,你找幾個同學一起。玩半小時再睡。”
“半小時有什麽可玩的。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沈醉仿佛沒有聽見他說什麽,從女服務員手裏接過蘭琪。
那服務生仿佛受驚般飛快地跑了。
沈醉的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
蘭琪的房間在1401,電梯到達十四層的時候,蘭琪拒絕了沈醉的護送,自己一個人微晃著身體下了電梯。
進了房間,沈醉坐在**,身下壓了一把水果刀。
不一會,房門外有刷卡的聲音,緊接著門被打開。
沈醉立刻躺在**,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屏住了呼吸。聽著耳畔的聲音,感受著來自身邊的一切。
來人一步步朝著床邊走來,直到床的另一邊悄悄凹陷下去,她猛地睜開了眼睛,掌心寒光一閃,冰冷的水果就往男人的脖頸間送去。
她以為來人馬上會束手就擒時,對方卻突然伸過來,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一個翻轉,她便被壓到了身下。
她心頭猛然一驚,下一秒,一道熟悉的氣息鑽進鼻間,緊繃的身體忽然泄了力道。
“你怎麽來了?”
隔著黑暗,沈醉看著自己身上的男人,所有的氣息都放鬆了下來。
“你也知道害怕?”
男人捏著她的滑膩的下巴,聲音裹著寒氣在黑夜裏更顯森冷。
“還好是你。”
放在下巴上的手又是一緊,聲音更是冷冽。
“想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對付送上門來的陌生的男人?膽真不小。”
沈醉從來沒有聽到過他用這樣憤怒語氣跟她說話。
但即使是這樣,她的心裏竟然充滿了感動和柔軟。
她連忙伸手環住了男人的脖子,“對不起,對不起……”
夜展行低頭,沈醉借著月色,看著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在眼前放大,狠狠地壓在了她的唇上。
沈醉頓了一下,任由他撬開自己的牙關,**,在她的口腔中風卷殘雲。
她接受這個並不怎麽浪漫的吻,甚至在盡可能的回應著他。
他生氣,她很高興。
過了很久,男人才放開她,離開前在她的唇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如果不是我,你今晚會怎樣?出了意外誰負責?我明明就在這裏,你偏偏要一個人,當我不存在?”
“不是……”
沈醉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我想我自己……”
夜展行氣的冷笑,翻身從她的身上翻了下來。
房間裏的燈被打開,沈醉眯了眯眼睛,也坐了起來,轉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一身筆挺西裝,渾身充滿了濃烈的低氣壓。
沈醉坐在**咬了咬唇,拂了一把頭發,側頭看著窗外的夜色,樹影斑駁,光線朦朧,寥落地鋪散在窗口。
沈醉淡薄的聲音緩緩響起,“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
她眼睛眨了眨,將頭更大弧度地轉向了窗口的方向。
“這件事……”沈醉又頓住,吞下喉間湧上的酸澀,緩緩又道:“……太難堪了,夜展行,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太難堪了……”
夜展行挺拔的身子微微一僵,緩緩轉身,眸中是未散去的冷厲和陰鬱。
壓抑在心裏整整六年的不可侵犯,此刻她像是自暴自棄一般,平靜且掩飾不住悲傷的徐徐道來:
“沈耀華在比賽前一天讓我放棄比賽,她說我的小提琴夠優秀,不需要用它證明什麽,而沈月希望得到冠軍,她要我不要讓擋了沈月的路。我不同意他就把我關進倉庫,第二天我是爬了倉庫才參上比賽的……”
話及此,沈醉鼻頭酸了酸,雙手懷抱在身前,這次卻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們都去現場看比賽了,家裏沒有人。我換了禮服就直接去了比賽現場。誰知道禮服被動了手腳。吊帶竟然在上台的時候斷了。我回後台想用別針扣一下。可誰知道那評委會突然走進我的休息室……突然抱住了我……”
沈醉的聲音不由地拔高,聲音裏充滿了恐懼的顫抖,夜展行的胸腔一震,他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卻隱隱看得到她蒼白如紙的側臉。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喊人,他捂著我的嘴,我掙紮,可是我沒力氣,我沒力氣,我推不開他。我那個時候……還什麽都不會……”
恐懼和委屈同時襲來,心口,鼻腔,喉嚨像是一團烈火在燃燒一般,雙眼亦是一陣灼燙,瞬間湧上滿眶晶瑩,她的雙手緊緊扣著自己的雙臂,仰著頭死咬著唇不讓眼淚落下。
然而身子卻在此刻被人緊緊抱在了懷裏,熟悉的味道和溫度讓沈醉一直隱忍的淚水瞬間滑落下來。
“我當時很害怕,夜展行,我很害怕,沒有人來幫我……你知不知道當記者突然闖進來的時候,我有多慶幸嗎?是他們救了我……”
“他們報出來的照片都沒有錯。我解釋過,可是沒人相信我、太難堪了,那些照片真的太惡心了。可是卻都是真的。”
“雖然許子鑒當時什麽都沒說,我能感覺得到,他是介意的!沒有男人會不在意這些。”
沈醉抬頭,一雙通紅的眸子緊緊望著夜展行,用力抓著他的衣服,口氣有些倉促,“我不是故意讓那個男人碰我的……你……介意嗎?”
“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