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白破軍將一個巨大的箱子擺在了柳正和的麵前,打開之後裏麵滿滿的是各種各樣的藥材。“這些夠了嗎?我按您給我的單子兩倍的分量拿的。”
“夠了。”柳正和隨意從箱子內挑出了一株藥材,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嗯,不錯。”
“那就快點給秦秋治療吧。”白破軍著急說道。
“別急,這些藥材還不能直接使用、”柳正和將箱子收好,開口笑道。“要把你帶來的這些以及我找到的,全部按照秘法熬成藥湯。以文武火交替熬製。需要十二個小時。所以最快也要明天才能給秦秋治療。”
“哦。”白破軍點了點頭。“那他的情況現在還好吧?”
“好?嗬嗬。”柳正和苦笑了一下。“四肢皆斷,內腑重傷,頭部的傷勢尤為嚴重。現在我隻能勉強吊住他最後一口氣。唯一的辦法隻能等我把藥湯熬好之後才行了。”
“嗬嗬,還好,還好。幸虧柳伯您還有辦法。”白破軍笑著說道。“那您就快點熬製藥湯唄。熬好了之後我負責灌給他喝。早點把他治好咱也早點放心不是。”
“這藥湯可不是用來喝的。”柳正和搖頭說道,臉上帶著一抹凝重之色。“而是用來泡的。必須把他泡在藥湯裏麵,然後用武火狂燒。這樣才有機會將他救回來。而且,這辦法也不是萬無一失。一個不小心,秦秋就將性命不保,直接把最後一口氣給燒沒了。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之法。”
“啊?”白破軍不由滿臉驚訝。“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了。”柳正和麵帶苦澀的搖了搖頭,隨手指了指白破軍帶來的箱子。“這些藥材,無一不是大補之物。用這些加起來熬製成的藥湯中蘊含的藥力,更是達到了恐怖的程度。而秦秋受傷太重,也隻有這樣,以猛烈之法才有可能將他救回來。”
“雖然他也有可能會受不住這太強的藥力,而直接把最後一口氣給燒沒。但同樣的,隻要他可以撐下來。不僅傷勢會痊愈,還可能實力更進一步提升。”柳正和臉上帶著一絲凝重的神色,沉聲說道。
“唉,我明白了。”白破軍歎息道,隨即嘴角卻挑起了一抹微笑。“不過我相信秦秋應該是可以撐下來的。他可是咱們太平門中除了師傅輩的最強的一個。”
“是你們太平門。”柳正和抬了抬眼皮,淡漠的開口說道。“別把我扯進去,我可和太平門沒什麽關係。和那個老頭子更沒什麽關係。”
“柳伯。”白破軍苦笑著說道。“您和師傅本來就是師兄弟嘛,不就是那點小矛盾,至於不。要不我去把師傅找來,你們老哥倆好好聊聊?”
“滾出去,臭小子。”柳正和一瞪眼,站起身就朝裏屋走去。“我要熬製藥湯了,別打擾我。”
柳正和的四合院正中央,隻見一個足足有一人高的大木桶正架在地麵的火堆上麵。火堆燒的正旺,將周圍幾個人的臉也映成了一片火紅色。
碧綠色的藥湯將木桶灌滿,正被下麵的火堆燒的直冒熱氣。一股淡淡的藥香飄散在院子中。白破軍低頭看了看時間,隨即抬頭對柳正和說道。“柳伯,還差五分鍾就十二個小時了。”
“嗯。”柳正和正抬頭仰望著星空,聞言便收回了視線,淡淡的出生吩咐道。“把秦秋抱過來吧。”
“是。”白破軍點頭應是,向秦秋的房間走去。
“柳伯。”白破軍將秦秋背了過來,而一直照顧秦秋的林靈自然也跟在了後麵。隻見此刻秦秋臉色十分蒼白,依舊是氣若遊絲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咽氣一樣。
林靈在一旁看著昏迷中的秦秋,眼中不禁蓄滿了眼淚。這兩天她不知道已經哭過多少次了,每次看著秦秋現在的樣子,她都會忍不住一陣心痛。
“把他的衣服脫光,放到桶裏。”柳正和揮了揮手,開口吩咐道。
“啊?放到桶裏?”白破軍不由驚叫一聲,隨即略有些驚悸的看了看桶內被燒的正不斷冒著氣泡的藥湯。這得有多高的溫度啊。
而林靈卻是不由自主的臉紅了一下,弱弱的問道。“還,還要脫光衣服啊?”
“靈丫頭你也可以先回避。”柳正和抬了抬眼皮,淡淡說道。
“我,我要看著他。”林靈猶豫了一下,隨即卻紅著臉堅定的說道。
“還不快點。”柳正和衝著白破軍一瞪眼。白破軍話也不敢說,連忙將秦秋身上的衣服脫下,小心翼翼的放進了那滾燙的藥湯之中。
柳正和走到桶便,掰開秦秋的嘴,也不知道喂了些什麽東西。接著就走回了石桌旁再次坐下。注意著桶內秦秋的情況。
剛剛被放進桶內的時候,秦秋還沒什麽反應。但隻過去了短短幾分鍾,卻見昏迷中的秦秋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似乎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而他原本蒼白無比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紅,額頭上一滴一滴的汗珠也是不斷冒了出來。
“柳伯,沒事吧?”林靈的眼中滿是擔心。
“沒事,正常現象。”柳正和淡淡的說道,眼睛認真的注意著秦秋的臉色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柳正和不斷讓白破軍往桶下的火堆裏添加木柴,以保證火堆的持續燃燒。而在桶內的秦秋,臉色也是越來越紅。
從一開始的蒼白無比,到略帶紅絲,接著是健康的紅潤之色,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現在竟然變的猶如烙鐵一般的紅。
那臉色就像是燒熟了的大蝦一樣,紅的嚇人。秦秋臉上的痛苦之色也越來越深,眉頭緊皺,牙齒緊咬。不是從喉嚨中低吼一聲,卻依舊沒有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令人欣喜的是,原本桶內碧綠色的藥湯,此刻的顏色卻已經比之前變淡了很多。這就說明那龐大恐怖的藥力正在被秦秋漸漸的吸收。
據柳正和所說,等這藥湯變得和清水差不多時,才能算是大功告成。而在那之前的這個過程,也就是秦秋最危險的時候。隻要他一個撐不住,就會被藥力活活的補死。
秦秋受傷太重,似乎連身體機能都快要停止一樣。而現在這以眾多補藥混合而成的藥湯其中蘊含的藥力,正是秦秋的身體現在最缺的東西。秦秋的身體此刻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不斷吸收著,吞噬著。這個過程雖然痛苦了一些,但卻絕對是有好處的。
在一旁的白破軍和林靈全都緊緊的盯著秦秋,生怕出了些什麽意外。不過看到一切順利,倒也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不好。”柳正和忽然麵色一變,直接一躍而起來到了桶邊。白破軍和林靈的反應也都不慢,快速來到了柳正和的身旁。
三人定睛看去,隻見秦秋此刻全身上下全都透著一種病態般的紅色,額頭上的汗珠像是流水般滑下。而在剛才,一股鮮血忽然從秦秋的嘴角中緩緩的流出。
“他的身體快要到極限了。”柳正和麵色凝重,看著秦秋嘴角流出的鮮血緩緩說道。“藥力太大,在短時間內利用這種辦法猛烈灌進去,恐怕已經超過了他身體的負荷程度。”
“那怎麽辦?”林靈焦急不已,連聲說道。“柳伯你快想想辦法啊。”
柳正和仔細看著秦秋的臉色,緩緩歎了口氣,開口道。“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馬上放棄,把他從桶裏撈出來。這樣一來也許他會死,也許會傷勢會痊愈,但最大的可能是保持之前昏迷重傷的狀態,剛才的努力算是前功盡棄。不過,到底會是什麽結果,誰也不知道。”
“第二個呢?”
“第二個選擇,當然就是繼續下去。這樣會有兩個結果,一是他受不了這藥力,死。二是他突破自己身體的極限撐下來,突破極限外加藥力的作用,他不僅會傷勢痊愈,實力也會更進一步。”
此言一出,三個人卻都不由沉默了下來。每個選擇都有著危險性,卻是讓人為難。也不知過了多久,卻見秦秋的情況似乎已經更加的危險。隻見林靈忽然抬起頭來,堅定說道。“繼續下去吧。”
柳正和與白破軍不由都看向了林靈。林靈臉蛋上卻是掛著一絲淚痕,不過依舊堅定的說道。“繼續下去吧,柳伯。我相信如果師兄現在清醒,他也會這樣選擇的。”
“好!”柳正和終於點了點頭。“那接下來,就看秦秋他自己的意誌力了。”
木桶之中,秦秋的身體依然浸泡在藥湯裏。而綠色的藥湯眼色在漸漸的變淡,與此同時秦秋的臉色也是越來越痛苦。
木桶旁邊,三個人緊緊的盯著秦秋,臉上無一例外都是帶著絲絲的擔憂。時間慢慢的過去,秦秋的生命之火猶如處在狂風之中,似乎隨時都會被熄滅。但卻始終都頑強的燃燒著。
此刻木桶中的藥湯顏色已經變的接近了清水的顏色,而水量也已經比開始時減少了一半左右,現在隻達到秦秋的腰部。
“要成了!”柳正和麵帶喜色,振奮的說道。
“啊!”一聲夾雜著痛苦的爆喝聲從秦秋口中發出,隻見秦秋猛然睜開的雙眼,嘩啦一聲從木桶中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