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可然這一推,正好推在了我的肩上。頓時,我的左肩傷處一陣火辣辣的劇痛,讓我“哎呦”一聲,忍不住縮回手,捂著肩頭翻過了身子,立馬痛得額上直冒冷汗。

這下,鄭可然似乎也嚇住了。過了幾秒鍾,她馬上向我靠了過來,抱歉萬分的道:“對……對不起,雨傘,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咬著牙,絲絲的吸著冷氣,沒好氣的道:“拜托,我和你交了那麽長時間的朋友,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占你的便宜了?要不是看你凍成了這個樣子,我吃飽了撐的要給你搓手搓腳?”

鄭可然的聲音又是後悔,又是難過,一隻冰冷的小手撫上了我的肩膀,道:“對不起了嘛,我給你揉揉好了。人家女孩子被你一個男人抱在了懷裏,當然條件反射就是要推開你的嘛。”

我忙反手就抓住了她的那隻冰冷的小手,正想說別碰我。但手一入我的掌,我感覺到她的手仍在發抖。我的心中一軟,歎了一聲。心想算了算了,到底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何必跟她耍脾氣呢?

我轉回了身來,將她的手按在了我的胸膛上,輕聲道:“行了,我不會占你便宜的,你要不放心,那我的手不動好了。你自己把手和腳放到我的身上來,先把身子暖和起來再說,啊?”

鄭可然似乎也知道是錯怪我了,當下也不再猶豫,兩隻手都伸進了我的上衣內,又把她的兩隻腳也插進了我的兩腿中間。一邊感受著我的溫暖,一邊眼神閃爍的看著我,小小聲聲的道:“你的肩,還疼嗎?”

剛才一陣痛勁過去後,我的肩上傷處確實好了一點。我便搖了搖頭,道:“不痛了,你身上還冷嗎?要不你抱著我好了,我保證絕不動手動腳。”

鄭可然的俏臉又是一紅,忙低了下來,輕聲道:“我不,這樣就好了。咱們又不是那什麽,摟摟抱抱的,多不好意思啊?”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中一動,想起了我剛才還沒說完的話。沉吟了一會兒,我輕聲道:“可然,剛才我想和你說的,還沒說完呢。咱們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你覺得我這人怎麽樣?其實我對你一直……”

話沒說完,鄭可然忽然叫道:“你……你……你的嘴好臭,別跟我說話好不好?”

我一呆,下意識的就閉上了嘴巴。隻是我馬上又反應了過來,我根本沒有口臭的毛病,她這麽說,隻是不願意聽我說這些話而已。

我的心中頓時一涼,刹那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原來,她真的隻當我是一個朋友,並不想和我有什麽進一步的發展。

唉!看來,我還是太樂觀了一點呀。以為和鄭可然是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她真實的心意,是這樣的。

我的一腔熱情,漸漸冷卻了下來。低頭看著這個女人,她已經閉上了眼睛,似乎又冷又累,閉目休息了。又似乎在裝睡,隻是不願意聽我說話。

但不管怎麽樣,她不想回應我的表白,是不爭的事實。我又抬眼看向了天花板,心中隻有苦笑。我知道鄭可然為什麽不聽我把話說完,她是怕我說了之後再拒絕,會讓我們現在的朋友關係產生裂痕。這樣在沒捅破這層窗戶紙的情況下表明了她的意思,可以讓我們以後相處時,不會那麽尷尬。

隻是我這是第二次向人表白失敗了,我的單身漢生活,看來又得延續了呀。

想到這裏,我的心拔涼拔涼的,說不出來的灰心和喪氣。

被窩裏很暖和,我感到她的手腳已經漸漸的開始恢複溫暖了。房間裏中央空調的風徐徐吹來,加上被窩的暖和,讓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我身邊的鄭可然居然打了一個哈欠,小聲的呢喃道:“真舒服啊,雨傘,我好困,先眯個十分鍾。十分鍾後,記得把我叫起來,我得回去的,啊?”

我嗯了一聲,道:“好吧,十分鍾之後,我會叫你的。”

我剛說完,鄭可然卻伸手推著我,小聲的道:“那你出去啊,我已經不冷了。一男一女睡在一個被窩裏,象什麽樣子啊?等我走了,你再睡好了。”

我歎了一口氣,隻好悄悄的離開了被窩,坐在了床的邊上。鄭可然從極冷又到極暖和,大概身體與精神由此產生了極度的困意和懶惰。竟然在被窩裏翻了個身,舒舒服服的就此睡了過去。

我則坐靠在床上,看著熟睡中的鄭可然,默默的想我的心事。看來,我和鄭可然是沒什麽戲了。我說是要死纏爛打,但其實我真不是那種不知趣的人。既然鄭可然不願意和我進一步感情,我要是死纏著不放,隻會令她討厭而已。我的下場,隻會和那個姓衛的一樣。

既然如此,那也隻好繼續和她保持這種朋友關係了。以後,我也別盡去想那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別去強求啊!

話雖如此,但我的心裏,很是鬱悶,非常難過。坐在床邊,胡思亂想的,怎麽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空調的暖風,正好吹在了我的身上。不知不覺,我也產生一絲困意。打了個哈欠,我把頭靠在了病床邊的牆上,閉上眼睛,準備小眯一會兒後,就叫鄭可然起來。

可是,我這一閉眼,就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朦朦朧朧中,似乎聽到房門被推開,有幾個人說著話就走了進來。

我忙睜開眼睛,看到現在居然天都亮了。我的主治醫生和幾個護士已經來到了我的病床邊,一個護士長模樣的女人一眼就看到了仍睡在床上的鄭可然,奇道:“咦?怎麽病人家屬也睡在了這裏?又不是重病號,犯得著嗎?”

聽到聲音,鄭可然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這些人,她一下子還沒反應得過來,稍稍撐起了上身,疑惑的道:“你們是……”

我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昨晚我女朋友太困了,所以就睡在了這裏。這個,不違反醫院的規定吧?”

我的主治醫生笑道:“違反倒不違反,隻要你們覺得合適就行。嗬嗬,怎麽樣,你的傷還感到很痛嗎?”

這時,鄭可然已經猛然反應了過來。我看到她的那張小臉刹那間脹成了通紅通紅,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後,急忙俯身去拿她的靴子,手忙腳亂的就穿了起來。

一個小護士看了鄭可然半天,忽然走到她麵前有點驚喜的問道:“你……請問你是電視新聞裏的那位主播人嗎?你跟她長得好象哎!”

鄭可然大羞,忙別過了頭,驚慌失措的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她,你認錯人了!”

說話間,她已經穿好了靴子,用手擋著臉,不顧一切的拔腳就衝出了病房。惹得主治醫生和幾個護士紛紛側目,驚奇萬分。

那個小護士忽然格的一笑,看向了我道:“六號房病人,你女朋友就是那位電視新聞主播吧?我眼睛看人一向很準的,你不會不承認吧?”

我隻有苦笑了,你都認出了是她,我不承認有用嗎?問題是,鄭可然丟了這麽大的一個臉,全是因為我睡著了,沒把她叫起來之故。一會兒,不定她會向我發多大的脾氣呢?要是因此鬧出了什麽花邊新聞來,我看她絕不會就這麽輕易的饒過我的。

當下,我也隻有死不承認了,笑嗬嗬的道:“是嗎?嗬嗬,很多人都說我女朋友長得很像那個新聞主播人哎。我福氣好吧?哈哈!”

我死不承認,那些醫生護士也半信半疑。反正這事就這麽給我糊弄過去了。醫生查過了房後,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鍾,我的手機拚命的叫了起來。我掏出一看,果然是鄭可然打來興師問罪了。

我隻好抱著虛心接受教訓的態度,接起了電話道:“可然,我……”

“你你你,你什麽?臭雨傘,爛雨傘,破雨傘!這事,我真的跟你沒玩了!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隻好辨道:“哪有?我幹嘛要故意啊?昨晚我不小心睡著了嘛。”

“我不管!反正要是因此有什麽負麵新聞傳出來,我就和你拚了!”

“沒那麽嚴重吧?我已經說了你隻是長得像鄭可然而已。再說了,他們又不是小報的記者,大不了就在醫院裏傳傳罷了,不會引起很大的反響的,放心吧,啊?”

“我……我怕就怕在醫院裏傳起來啊,萬一我妹妹來了後,別人告訴她說有一個長得很像鄭可然的女人,昨晚睡在了你病房裏哎!我……我……那我該怎麽辦啊?死雨傘!臭雨傘!都怪你!我沒臉見人了,我……我……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