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嫌命太長？
不怕流氓耍無賴，就怕有文化的流氓耍無賴。
牛總突然問了一大串問題，直接把我給問懵了。
做人，都可以把底線放這麽低了嗎？！
我無語地看著他，一時之間，完全沒有想好，該怎麽回他的話。
正搜腸刮肚地搜索合適的詞匯時，房門突然打開，洛雲川就像天神降臨一樣，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
“牛總的問題，需要我來回答一下嗎？”他安靜地站在我的身後，渾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洛……洛總？！”姓牛的一看到洛雲川，嚇得一下子站直了身子，臉色微微泛白。
跟他在一起的那個人，圓滑世故得很，一看到洛雲川來了，立刻起身，過來跟洛雲川握手。
“洛總，久仰大名。我們跟蘇總合作得很開心，希望以後，能跟您二位有更多的合作。”他熱情洋溢地伸手過去跟洛雲川握手。
不過，當他的話音落下之後，包廂裏，卻一瞬間靜了下去，氣氛尷尬得不得了。
洛雲川不快地看著他擎在半空中的手，眉頭微蹙，轉頭問我：“不是要學習嗎？怎麽會這麽閑，跑到這種地方來？”
我聽出他的語音裏的冰冷，心頭微微一顫，知道他不開心我來這裏，頓時就覺得有些心虛了。
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小了下去，我說：“我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
“我不認為那算是重要的事。”洛雲川斬釘截鐵地打斷我。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陰森。說話時，不經意地抬頭，瞥了牛總一眼：“隻要不是破產，就沒有天大的事！”
牛總的臉色，瞬間又暗了幾分。
“洛總，我也不認為那件事很嚴重。蘇小姐這次親自來解決，我很感動，深切地感受到紅夜在公關行業的誠意。”他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說話的時候，密切關注著洛雲川的臉色。顯然，是被洛雲川話中有話的一句“破產”給唬住了。
洛雲川平靜地問他：“牛總這意思，是很滿意紅夜的公關服務嗎？”
他用了十足十的疑問句，姓牛的先是一愣，隨後，臉上綻放出一朵如夏花般絢爛的笑容，激動地上前一步：“洛總，您知道我？”
牛總的手，微微抬了一下。不過，他很謹慎，鑒於之前他的朋友在洛雲川這裏碰了釘子，他的手隻是微微動了一下，就沒敢再往上抬，而是滿臉堆笑地查看著洛雲川的反應。
洛雲川卻根本不會去注意，他那些心思重重的小動作。冷冷淡淡地回他：“跟蘇米有關的任何人、任何事，我都了如指掌！”
牛總額角的冷汗，開始匯成溪流，緩緩地沿著臉頰往下流淌。
“既然這麽滿意，那就簽長約好了。”洛雲川又輕描淡寫地補了一句，完全不顧忌牛總快要嚇尿了我樣子。
洛雲川自始至終，隻是不冷不熱地盯著他看，不強求，也不放過。
最後，牛總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行！其實我們公司，很樂意跟紅夜……”
我猜，他應該是想說，很樂意跟紅夜合作。
不過，後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洛雲川就不耐煩地打斷他：“既然這樣的話，就先把合約金打到紅夜賬上吧。”
“……洛總。”牛總沒想到洛雲川會逼得這麽緊，臉色變得超“好”看。
“牛總沒有手機銀行？”洛雲川微蹙著眉頭，不耐煩地問他。
“有，可是，我們公司和紅夜的賬戶往來，應該是公戶對公戶，不好走個人賬戶的。”牛總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解釋說。
說完這句話以後，我明顯看到他鬆了一口氣。現在不方便公戶打款，顯然，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哦，這樣啊！”洛雲川似乎也不準備為難他，微微點了點頭，“如果牛總為難，其實，也不用再跟紅夜合作。今天這場業務的尾款，也不用打。”
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一個難為人的字眼兒都沒有說。可是，洛雲川越是這麽好說話，姓牛的卻更害怕了。
因為，洛雲川之前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地提到了“破產”二字。
“不不不，不為難！”牛總一個字都沒敢再說，直接拿出手機，轉了二十萬的簽約金，到紅夜的賬戶。
“蘇總，以後，還要多多麻煩您了。”他一改之前頤指氣使的姿態，對我恭敬起來。
“客氣。”我淡淡地回他一句，“牛總，您可別忘了，咱們之間，還有一筆尾款，沒有付清。”
“不敢忘，不敢忘！”二十萬的定金都付了，姓牛的就更沒有道理再賴掉今天的尾款了。
他立刻又打了兩萬塊給我。
我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抬頭默默地看了洛雲川一眼，燈光晦暗的包廂裏，他的臉隱藏在射燈的光芒之下，輪廓被光線勾勒得更加深邃。
有些事，對於我而言，是一場撕逼硬仗。可是，在洛雲川這裏，卻隻需要發號施令。
我心中暗暗地，一陣唏噓。
牛總巴結討好地，打了一大筆錢給我。本以為洛雲川會滿意，正想上來跟他套近乎，洛雲川卻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一把將我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還不打算回家？！”他涼颼颼地問我。
我隻覺得，後背一陣寒風吹過，趕緊點頭：“回。”
抓了包，就要跟洛雲川一起走出包廂，可是，洛先生卻在轉身的瞬間，幽幽地看了一眼茶幾上的一萬塊現金。
“這錢？”他微微訝異了一下，挑著眉頭，看向牛總，眼中射出兩道冷冽的寒光。
姓牛的眼角一顫，立刻會意，雙手捧著錢，送到洛雲川麵前：“這是蘇總的錢。”
“改掉亂放東西的壞習慣。”洛雲川涼涼地瞥了我一眼，一語雙關，隨後，就轉身，徑自往包廂外麵走去。
我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直接把那一萬塊裝進包裏，追了出去。
包廂外，洛雲川放慢了腳步，等著我追上去。
“洛雲川，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我知道洛雲川肯定不爽我來這裏，所以，決定先發製人。
洛雲川驀地頓住腳步，轉過身，我差點兒撞進了他懷裏。
他的臉色，意料之中地黑。
“蘇米，你到底是傻大膽兒，還是仗著有我撐腰，什麽都敢做？！”他突然用很大的聲音吼我，把我嚇愣了。
一口氣憋在胸口，仰頭，看了他半天，才敢反駁：“什麽叫仗著你撐腰？洛雲川，我出來辦事，從來都沒有提過你的名號。還有，那個猥瑣男敢欺負我的人，我就要打他！不還手，隻會任由別人欺負！”
“你以為我說的是這件事嗎？！”他更氣了。
“難道不是？！”
“磊子去哪兒了？！”洛雲川忽然問我。
我滯了一下，被氣昏了的大腦，慢慢地變得清醒起來。
“磊子……”讓我派去保護沈夢了，可是，這話我不敢說啊！
理虧，頭差點兒低到了地麵上。
“不帶保鏢，敢一個人來這種地方，蘇米，你是嫌自己太幹淨？還是嫌命太長？！”洛雲川的眼睛，慢慢得變成了一種緋紅色。
他這種紅彤彤的眼睛，看著，就讓人的心揪揪地疼。
洛雲川是真得生氣了，說完這番話以後，就直接轉身，以極快的速度，快步朝KTV門口走去。
他走得極快，我一路小跑，也沒能趕上他。卻在走廊的拐角，被一個女孩兒，撞得踉蹌了一下，腳踝一陣刺痛，身體就失去了重心，不可控製地跌倒在地。
“洛雲川……”腳踝痛得厲害，我緊咬著牙關，對著正慢慢消失在樓梯口的洛雲川喊。
可是，因為KTV裏聲音太吵雜，他並沒能聽到我的呼喊，隻是負氣地加快了步伐。
崴到腳了，腳踝瞬間就腫了起來，慢慢變得火辣辣得脹痛。
我揉了揉腳踝，脫掉高跟鞋，咬牙，站起身來。
光著腳，嚐試著往前走了兩步，卻疼得腳尖兒都不敢沾地。隻能扶著牆，以極慢的速度，緩緩往前挪。
我以為自己是被人不小心給撞倒了，所以，也並沒有打算追究誰的責任。
可是，卻總感覺有人在背後緊緊盯著我看。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也讓我越來越不安。
雖然腳疼得厲害，但是，強烈的不安感，還是驅使我回頭去看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直接把我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竟然是剛剛那個女孩兒，仍舊用剛剛那種帶著幽怨和憎惡的眼神，死死地瞪著我。
就安靜地站在我身後，一言不發，隻是死死地瞪我。
走廊的燈光，出奇得亮，照得清楚周圍的一切。而，整條走廊裏，隻有我們兩人，她就那樣瞪著我！
我腿一軟，向後退了一步，順手扶住旁邊包間門的把手，才算是站穩腳。
“你是誰？”心跳得實在是太厲害，我下意識地就用雙手捂住胸口。
“蘇米，你把我害得這麽慘，竟然不認識我了嗎？”她說話的語氣，很淒涼，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看起來特別瘮人。
我之前就一直覺得她很眼熟，現在，聽她說這種話，就更能確定，我之前見過她。
可是，我連她是誰都記不起來，怎麽可能害過她？！
“你到底是誰？”我問。
那個女孩兒沒有說話，突然開始向後退著走路。
一步步向後退的同時，始終惡狠狠地瞪著我。這種眼神，給我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一直到她推開門，走進一間包廂，這種壓迫感才慢慢散去。
我僵直的身子，這才驀地一鬆，倚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她說我害她，可是，她到底是誰呀？！
到底是誰？！
我想得頭都快炸了，卻仍舊找不到絲毫頭緒。
就在這時，背後突然伸過來一隻手，輕輕地，在我肩頭，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