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結局篇012 緣來是愛情(含加更)
“童小姐,東西已經打包好了。”
正想得出神的時候,柳媽喚她一聲。
飯盒擱在她麵前的茶幾上,“都是先生愛吃的。”
“好。”童惜合上雜誌,起身咕。
柳媽看了雜誌一眼,頓時眉開眼笑,“童小姐這是在挑婚紗呢?你們倆啊,也確實得好好準備準備辦個婚禮了。先生可是等了好多年,就等了這一天。”
童惜展顏笑開,“我們還沒商量呢,至少得等他忙完這一陣子了。”
“那是。婚禮操辦可不是個輕鬆的事兒。”柳媽邊說著,邊拍了拍飯盒,“快去吧,別回頭把飯給涼了。”
童惜點頭,提著飯盒,讓司機送她去了霍氏。
她到公司的時候,已經8點多。可是,頂樓還在開會。這個點,依舊燈火通明。
顯然是因為剛剛解決了一場大風暴,這會兒大家都精神亢奮,工作上也相當的有激情。
童惜拎著東西,探頭往會議室看了一眼。
他依舊坐在主席位上,聽旁人匯報工作,聽得仔細,麵色還是往常那樣嚴肅。
一邊坐著的是吳特助,一邊是庭川。
許是心靈感應,原本聽得認真的他,突然抬起頭來,朝門口看去。
隻一眼,四目對上。
她清澈莞爾的笑,輕淺搖曳進他眼底,像是有魔力那樣,一瞬間,斂去了他在工作中的所有嚴肅和凜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柔情。
雖然旁的員工對這種轉變早已經是見怪不怪,可是,對於童惜,不,準確來說是對總裁夫人對總裁的吸引力還是忍不住咋舌。
童惜麵上的笑容更甜了,隻悄悄朝他揚了揚手裏的飯盒,又比了比他的辦公室的位置,得到他遙遙的首肯,笑著轉身往辦公室去。
負責接待她的自然是陳晨。
“喝咖啡麽?”
陳晨問童惜。
童惜搖頭,“現在不喝咖啡了,有牛奶麽?喝牛奶吧。”
“有。馬上。”陳晨轉到一邊去給童惜衝了杯熱牛奶,端到童惜麵前,探尋的笑看她,“霍總把煙給戒了,你這邊又連咖啡都不喝,看來,是打算要孩子了?”
“嗯,我是這麽想的。”童惜也不隱瞞,“畢竟,他也是時候該當爸爸了。”
“那我祝你們早生貴子。”
“謝謝。”
童惜看陳晨。比起之前見到她,她臉色好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
“陳秘書,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喜事啊?這麽紅光滿麵,戀愛了吧?”她調皮的明知故問。
“……”陳晨窘了下,麵有甜蜜,“明明說的是你們的事,怎麽又扯我頭上來了?”
“說實話,吳助理假意叛變的事兒,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麽?”
“嗯。他們完全沒有和我透露過。不過,也能理解,這種事並不是小事,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好。庭川少爺不也是到事情快收尾的階段才明白過來麽?”
“被嚇到了吧?”
陳晨沒有隱瞞的點頭。
不過,與其說是被嚇到,倒不如說是失望。
“好在,一切都不過是虛驚一場,我們被他們耍了。”童惜眯眼,故意調皮的使壞,“這種事,你千萬別太輕易放過他了,他們倆演得能上奧斯卡了都,害我們在這邊擔心得要死。真是太壞了!”
陳晨對此也是頗有憤慨。
童惜這麽一說,她也頷首認同,“沒錯,雖然可以理解,但還是得好好鬧鬧脾氣,讓他們下次不敢讓我們這麽擔心。”
說罷,和童惜對視一眼,繼而,兩人默契的歡快的笑出聲。
這間辦公室裏,曾經的壓抑到現在,隻餘下了歡聲笑語。
霍天擎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聽到兩個女人的暢快笑聲,唇角也不由得跟著彎起。
站在門口,視線在小丫頭甜美的笑容上停駐半晌。
直到陳晨發現他,連忙收起笑,恭敬
tang的起身,“霍總。”
童惜這才見到他。
“在聊什麽?”他問,帶上門走近。
“隻是童小姐隨便聊聊。”陳晨正了正色,悄悄拉平自己的裙擺。
在大boss麵前,保持著職業形象,“那霍總……我先出去忙了。”
識趣的將兩人世界留給他們。
“嗯,去吧。”
霍天擎擺擺手,貼著童惜在沙發上坐下。
“會開完了?”
“沒。中途休息。你怎麽來了?”
“知道你肯定沒有吃東西,所以給你帶了過來。”童惜拍了拍飯盒,“都是你喜歡的。”
霍天擎抬起童惜的下頷,在她唇上親吻。
“三叔。”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抽身,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豁然推開。
霍庭川站在門口,見到辦公室裏此刻的畫麵,輕‘啊’出一聲,也沒有退出去,就那麽大喇喇的瞅著。
童惜臉紅,邊推霍天擎,邊瞠目瞪霍庭川。
好事被打斷,霍天擎不爽了。
沉著臉,“進門前連門都不敲,你上哪學來的?”
霍庭川邊點頭,邊趕緊退了出去。
照理說,識趣點兒的都不會在這會兒再進來了。可是,結果……
霍天擎要再好好吻童惜的時候,門,再次被敲響。
“三叔,我敲門了,要進來了。”
“……”霍天擎覺得這小子絕對絕對是故意的。坐直身子,道:“進來吧。”
霍庭川嬉皮笑臉的進來了。
“有事兒?”霍天擎瞅他一眼,“最好是很重要的事。”
“非常非常重要。”霍庭川道,目光卻是落向了茶幾上的飯盒上,“我餓了。剛剛看到童小惜提著飯盒上來的,所以……”
無語。
童惜翻個白眼,“吃貨!不過,算你有口福了。我知道你肯定也沒走,所以連你的份一起帶上了。”
她說著,將飯盒打開。將裏麵的兩份一起搬出來。
霍庭川是真的餓極了,坐他們對麵的沙發上,就狼吞虎咽起來,完全不顧形象。
“……”童惜看得瞠目結舌,“大少爺,您慢點,是多久沒好好吃飯了?”
她說著,又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這還不都怪三叔,非要給我這麽大個擔子,別說是吃飯了,我現在連一個覺都睡不踏實。”他含糊不清的說著,比著自己眼下的黑眼圈,委屈得要命,誇張的道:“你看看,是不是很深的黑眼圈?有影響美觀麽?”
童惜還正兒八經的起身湊過去,幫他看。
邊點頭,“嗯。確實挺深的。不過,你底子好,放心吧,還是一樣帥,泡妞肯定沒問題。”
她說著,還安撫性的在霍庭川那張帥氣的臉上拍了兩下。
結果,某人就突然不爽了。
“行了,行了,你回你自己辦公室吃去!”霍天擎揮手趕人。
庭川這個大電燈泡,恐怕足足有千瓦吧!
“五分鍾,再給我五分鍾。我辦公室在樓下,這麽下去太不好看了。”
霍庭川賴著不走。
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吃起來才沒有意思,冷冷清清的,對著一大堆光想想就頭痛的文件。
在這多好啊,還有童小惜陪著聊天。
“童小惜,你不是說要來上班麽?我那邊正好缺個空,你過來補上唄。反正你每天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兒。”霍天擎邊吃飯邊說著。
“是麽?什麽崗位啊?我回頭帶簡曆過來應聘吧。”童惜很有興趣的樣子。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從工作料到生活,有從生活聊回工作,簡直是說不完的話題。
以至於,某人坐在一旁臉色越來越黑。
嗯,同齡人嘛,話題多能理解。不過,是不是也太多了?多到兩個人幾乎都忘了還有一個他的存在!
過分了點!
“吃完了麽?”終於,某人幽幽的開口。
他一直看著手腕上的表。
“……三叔,你不會真的一直在計時,連自己的飯都不吃吧?”霍庭川傻眼的看著他。
“五分鍾,不多不少。”
“……”童惜唇角都抽了下。
“可是,這……我才吃到一半。”霍庭川飯盒裏,還餘下許多。
剛剛和童惜聊天聊到興頭上,根本就沒顧得上吃飯。
霍天擎也不趕他,隻將自己的飯盒打開,優雅的用餐,邊不疾不徐的開口:“最近,關於白煙和你的事兒,你媽又和我聊過。說是前不久在一次畫展上,又見過白煙,還是很喜歡。能讓你媽這麽滿意的,我看不會差到哪裏去。”
霍庭川一口飯沒吞下去,差點被咽死。
“三叔,您行行好吧。”
“早點找個好女孩兒定下來,是件好事兒。”
霍庭川咕噥:“也沒見您早點定下來啊。”
“我還不早?”霍天擎挑高眉。
多少年前就把小丫頭給定下來了,他自己都忘了。隻是出門幾天,一不小心就被庭川橫插一腳,陰差陽錯變成了他的未婚妻。
“好好好,就算您早好了。可是,沒有修成正果就不能算數吧?您連婚禮都還沒辦呢,我要還急著結婚,那顯得多不孝。”
“我們辦婚禮那天,白家的人一定悉數到場,我會特別邀請白煙。所以……”霍天擎瞥他一眼,“做好再和她見麵的心理準備。”
霍庭川臉都黑了。
目光轉向童惜,“小嬸嬸,你看看三叔,和我媽一樣,就喜歡亂點鴛鴦譜。你好歹也勸勸我三叔呀。”
童惜正喝牛奶,聽他叫自己“小嬸嬸”一口牛奶差點沒噴在霍庭川臉上。
“不準亂叫!”童惜瞪他。
“冤枉,我哪有亂叫,難道你不是我小嬸嬸啦?”
“你都把我叫老了!”
“誰讓你跟我三叔結婚的?你要是跟我的話……”
說到這,感受到一道夾著風暴的幽幽目光,霍庭川總算後知後覺的停止了胡言亂語。
最後,閉了嘴,抱著飯盒往外走。
“小嬸嬸,你最好了,別忘了勸勸我三叔,別跟著我媽一起攙和。”
門被帶上的最後,他還不忘又探頭進來交代一聲。
童惜哭笑不得。
“他好像真的挺不喜歡白煙那女孩子的。”身為小嬸嬸,童惜很認真地幫他執行任務。
“他是被嚇到了。”
“那你真的要撮合他和白煙?白煙我見過,挺美的,就是不知道性格怎麽樣。”
“我一不是月老,二不是紅娘,如何撮合?”霍天擎嚐了口菜,將她的手揣牢在手心裏,道:“他媽媽就和我提過一次,我的意思是尊重他的選擇。看緣分吧!”
“那還好。”童惜替霍庭川鬆口氣。
“對了……”霍天擎想起什麽,微微停頓了下,側目看她,“明天就是重新開庭的時間。”
童惜點點頭。
這件案子的消息,她也有在跟進。
看他一眼,問:“有預估大概要判幾年麽?”
“我這邊已經有律師團幫唐宛宛給他請的律師,局麵應該不會太糟糕。”
童惜稍稍鬆口氣,“那就好。”
霍天擎放下筷子,沉目看她一眼,“不怪他了?”
“那倒不是。隻不過……這幾天總會想起當時我媽走的時候,把我托給他照顧的情景。如果我媽現在還在,知道他現在是這樣子的結局,真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麽樣子。”
“那下次去拜訪的時候,就別告訴咱媽。”
“嗯。”
“我昨天去看過他。挺意外的,他竟然有事求我。”
“是什麽事?”走到這個地步,霍炎之對他勢必是恨之入骨的。他還能放下自尊心來求他,可想而知是多麽重要的事。
“托我好好照顧唐宛宛。”
童惜驚訝。
“老實說,他提出這個請求的時候,我比你還驚訝。我一直以為,他們能走到結婚這一步,完全隻是互相利用。現在看來,老四對她恐怕並不隻是利益這麽簡單。”
“其實想想也不意外。他們都糾糾纏纏那麽多年了。”
霍天擎頷首,“昨天讓人去找過唐宛宛,但是,很遺憾,她已經從老四的別墅裏搬了出去,到現在,並不見人。”
“她那麽驕傲的人,恐怕不一定會接受你的照顧。”
霍天擎點頭,“這些事,等有機會再見的時候再說。”
翌日。
上午,唐宛宛便被鬧鍾吵醒。
窗外,見不到光。
這裏是一間環境糟糕的招待所,雖然已經開春,但是,這裏還是陰冷得厲害。
那種冷,是滲進骨子裏的,冷得關節都在痛。
她抽了件棉襖把自己裹得密密實實。
棉襖厚重寬大,擋住了她隻有一點點弧度的小腹。
雖然已經到了這樣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她還是沒有忘記給自己仔細化上妝容。
上了妝後,原本有些憔悴的臉上,也變得光彩照人,精神了許多。
她隨意收拾了下行李,將那張去往陌生城市的車票仔細小心的夾在錢夾裏。
今天庭審完後,一切塵埃落定,再無回旋的可能。
而這座城市,也再容不下她這個人。
每天被追債的人逼得躲躲藏藏的日子,過得讓她生厭。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是陰溝的老鼠,連一點光都不能見。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她提著簡單的行李,走出招待所。
中午。
童惜獨自坐在飯桌上拿了餐具準備開吃的時候,油煙味熏過來,她頓覺胃裏翻江倒海,難以忍受。
放下餐具,便往洗手間裏跑。
柳媽嚇得不輕。
連忙追上去,“是不是吃什麽不和胃口了?”
童惜幹了好久,整個胃都像是要吐出來了一樣。好久,才有氣無力的回:“我還沒開吃呢,不知道怎麽的……隻一聞就犯惡心……”
“隻一聞就犯惡心了?”
柳媽一聽這話,推門進洗手間。
童惜也是忽然眼前一亮。
透過鏡子,和柳媽對視一眼,呢喃:“難道是……”
“趕緊的,童小姐,我給先生打電話,讓他賠你去醫院。”
童惜抱著小腹樂得不行。
等柳媽拿起電話,都按出數字來的時候,童惜才恍然回神,趕緊攔她。
“柳媽,先別和他說!”
“這麽好的事兒,還不和他說?”
“我想給他個驚喜嘛。還有啊……”童惜垂首看了眼自己的小腹,讓自己冷靜些,“現在都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們就隻是猜測嘛。等確認了,再和他說也不遲。何況,他今天下午要去法庭。”
童惜也暗自告訴自己別太激動。
她怕到時候竹籃打水,自己白高興一場就糟糕了。
“也是。今天霍炎之先生的案子開庭。也行,那我陪你去也一樣。”
唐宛宛戴著口罩,坐在了最末端的位置。
開庭後,霍炎之戴著手銬,和一行其他幾個原本霍氏的高層,站在被告席上接受審判。
兩個人,從最初進入時,有那麽一秒深沉複雜的對視後,便再沒有任何眼神的交集。
可是,唐宛宛一直看著他,一直看著……
那是替她腹中的孩子看的。
以後,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他了……
之後,審判過程,很漫長。漫長得讓唐宛宛覺得一切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久遠。
法官一錘定音。
宣布結果的時候,唐宛宛走了神,整個人像是被放空了那樣,什麽都聽不見了。
唯有霍炎之被帶走時最後一刻朝她投射而來沉痛而又複雜的眼神,深深刻在了腦海裏。
另一邊。
霍天擎扶著傷心的老爺子起身。吳餘森湊過來,和他低語了兩句,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他一眼便見到了準備起身離開的唐宛宛。
他將老爺子交給吳餘森,低聲交代了兩句,便沉步往唐宛宛走去。
唐宛宛拉著行李走出法庭,走到樓梯的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其實,她早就見到他了——這個曾經讓她魂牽夢縈,如今卻恨之入骨的男人!
曾有的那份心動,現在,全部灰飛煙滅,一點都不剩了……
隻有恨和怨……
所有的情緒累積在心裏,直到此時此刻,他站在自己麵前時,徹底爆\發。
揚手,唐宛宛一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
霍天擎沒躲,摸了下當下滲出血的唇角,眼神清冷的盯著她。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是麽?可我覺得,我已經完全變了!”唐宛宛冷笑,“以前的我,不擇手段是因為我愛你。可是現在,我不擇手段,是因為恨你!霍天擎,如果不是你,我們唐氏不會破產,我爸不會坐牢,我媽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我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般狼狽不堪。”
“唐氏會走到這一步,是必然。醫院事故,是拿患者的生命在開玩笑,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你應該很清楚。”
“事到如今,你是勝利者,在我麵前怎麽叫囂都可以!但是,霍天擎,這些仇恨,我絕不會忘!”
“你記不記得都好,現在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已經是過去式。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現實和殘酷,從來隻為勝利者喝彩。”
唐宛宛心有悲涼。
他沒說錯。
如果現在勝利的是她和霍炎之,如今像陰溝裏的老鼠的便會是霍天擎。
“老實說,經曆了這麽多,我個人並不願意和你再有任何交集。但是,老四在獄中托我照顧你。”霍天擎雙手兜在口袋裏,瞥她一眼,她麵上明顯有著和他初聽到霍炎之那請求時一樣的震驚。
還有……
一絲絲微妙的情愫。
但隻是很快的一閃而過。
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冷漠。
“如果生活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他遞了張名片給她。
唐宛宛嗤笑一聲,接過去,直接撕成了粉末。
冷傲的將碎片摔在他臉上,“收起你的虛情假意吧!霍天擎,這輩子,我唐宛宛低到了塵埃,死在了陰溝裏,都絕不會向你低頭!”
霍天擎低笑。
望著她,良久,頷首,“有骨氣。不過,希望生活不會把你的骨氣給磨平了。”
“唐宛宛!唐宛宛在那兒!”
正在這會兒,不知道是誰驚叫一聲。
“果然來這兒了!這次別放過她!”
有人厲聲叫著,往樓梯上衝。
緊接著,便是一大堆人,不知道從哪裏蜂擁而至。
那一瞬,唐宛宛隻覺得那些要債的人就似洪水猛獸那樣直朝自己逼來,讓她雙腿發軟。
這些人,是她的噩夢!
“唐小姐,如果需要幫忙,你現在還來得及將剛剛的話收回去。給你十秒鍾,不,恐怕你隻有五秒鍾的決定時間。”
霍天擎優雅的低頭看著手腕上的表,“五……四……三……”
唐宛宛盯著那些人,眼裏有些惶恐。
可是,卻倔強的,一語不發。
“一。”
霍天擎輕輕吐出最後一個字,再不看她一眼,邁開步子往下走。
吳餘森攙扶著老爺子早從另一邊出來了,這會兒就在車上等著。
霍天擎拉開車門坐進去,回頭,隻見唐宛宛已經被卷在了人\潮中。
“霍總,要幫忙麽?”吳餘森發動車子前,問。
霍天擎摸了下還有些紅腫的臉,涼涼的道:“她既然果斷的拒絕,想必自己能應付得來。況且,我本沒有要幫她的義務。”
他霍天擎素來也不是個會以德報怨的善人。
念在霍炎之最後的請求上,他尚可以不顧及四年前那些一次次的算計。
但很顯然,她並不願意領情。
大boss都這般說了,吳餘森便不再說什麽,開車,離去。
“還錢!你要不還錢,今兒人就不準走了!”
行李袋,被人扯破。
裏麵的東西,散了一地。
原本要用的車票,也讓人抽了出來,撕破。
“還想跑路?叫你跑!叫你跑!”
有人拿不到錢,怨氣衝天,隻好把火氣都撒在她身上。揪著她頭發,一通撕扯。
唐宛宛瘋了一樣要掙開他們,卻奈何怎麽都掙不開。
她反抗得越厲害,越激起他們憤怒。
有人將她用力推倒在地。而後,有歇斯底裏的中年女人壓在她身上,一頓拳打腳踢。
“不!不要!”
唐宛宛嚇得臉都白了,用力捧住自己的小腹,生怕讓人傷到。
她的孩子……
如今,這是她的全部……
比她自己的命還重要啊……
她不能讓他\她有事……
“你們滾開!不然,我會殺了你們的!”她目露凶光,揚手狠狠甩了對方一耳光。
“賤人,欠債不還錢,還敢打人!”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將她的手一把拉開,摁在兩邊,一邊叫囂著,“打!快,先扇她兩個耳巴子,讓她叫囂!”
緊接著……
拳頭和腳,像雨點一樣落下來。
唐宛宛用力抱著小腹,可是……
還是覺得渾身發涼。
涼透了。
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流了出來,痛得她整個人都麻木了……
直到法院裏的人出來,那些人才作鳥獸散。
“小姐,你沒事兒吧?”有人過來,扶她。
唐宛宛似這才回神,推開幫忙的手,手撐著地,用力撐著自己爬起來。
可是,太累了……
也麻木了……
才起身,又滑落在地。手掌在地上磨出血來。
路人都看得不忍,道:“來,我幫你吧!”
“不要!我不要你幫!”她尖叫起來,情緒歇斯底裏的,咬著牙,用力站起來,披頭散發的站在那,死死的瞪著那要伸手幫她的人,“不準碰我!不準碰我!再碰我,我殺了你!”
“小姐,你流血了……”
“我沒有!”她更用力的尖叫,邊說著,邊搖搖欲墜的下樓,“我沒有流血!我不會流血!我好好兒的!”
她邊喃喃著,邊一步一步往樓下走。
白色大理石的階梯上,血,一滴一滴沿著她踩過的痕跡,從她雙腿\間淌下。
春日的陽光裏,那血花,殷紅,觸目驚心……
“調頭。”
不知道為什麽,中途,霍天擎突然出聲。
吳餘森詫異的從後視鏡裏看他一眼。
他道:“回去看看。”
不知為何,隱隱的,竟有種不好的預感。
吳餘森點點頭,將車調了頭。
十幾分鍾後,又回到了法院門口。吳餘森下車,站在樓梯最下方往上看,哪裏還能見到什麽人?
霍天擎道:“上去看看。”
吳餘森頷首,幾步跑上去,很快的,又下來。
“霍總,裏麵也都沒看到唐小姐。看樣子,他們都走了。”
霍天擎又環顧了一圈四周,確認沒見到人,才頷首,“回去吧。”
唐宛宛也是一個狠角色。
既然手段那麽多,想來,打發走這些人,也並非難事。
拖著那樣帶血的身體,唐宛宛不知道走了多久。
痛得滿頭都是冷汗,暈倒在地的時候,她看到麵前是一家醫院。
而後……
便是什麽都沒了知覺。
再醒來,眼前一片蒼白。手上,還掛著水。
她驚醒,手用力壓在小腹上,**。
可是……
什麽都摸不到了。
她隻能感覺到雙\腿\間還是濕的。
“醫生!醫生!”
她恐慌的尖叫,下一瞬,扯下自己手上的點滴,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明明失血過多,卻硬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護士慌忙從外麵跑進來。
“小姐,你不能隨便下床!”
“我的孩子呢?”唐宛宛扣住她的肩膀,驚慌失措的問:“我的孩子呢?你們把我的孩子怎麽樣了?”
護士被她這個樣子嚇壞了。
她現在披頭散發,臉上身上更是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憔悴的臉上本就沒有血色,在淺藍色病服映襯下,整個人蒼白得比鬼還恐怖。
“你冷靜點!你現在太激動了!”
“是不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是不是?!”唐宛宛完全無法冷靜,手一下子就掐住了護士的脖子,用力得像是她就是殺了自己孩子的凶手。
有其他護士衝進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她拉開。
明明虛弱得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可是,這會兒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失控的衝出病房,一路衝進電梯……
仿佛身後的,都是惡魔。
她的寶寶還在……
一定還在的!
她不能讓他們傷了她\他!絕不可以!!
柳媽陪著童惜去做的檢查。
等結果的時候,柳媽跑到醫院外給童惜買水。
童惜就一個人坐在貴賓室裏等著結果,心裏惴惴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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