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132三叔,一直就等在那,不曾離開(1更)

黎芸幫童惜接了話,又笑道:“兒子,媽再和你說件事讓你開心開心。你睡著的這會兒,惜惜可是答應了媽要嫁給你。等你醒過來,你們就結婚!”

童惜身子下意識僵了僵,垂目看霍庭川圍。

他原本毫無光澤的眸子,聽到黎芸的話,不由得生了些許亮色。

唇動了動,像是要說什麽,但是剛醒,精力有限,多餘的話說不出來。

黎芸卻是懂兒子的,隻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吧,媽沒騙你,說的每個字都是實話。所以啊,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恢複,盡快把身體養好,這樣一來也能盡快和童惜結婚。羿”

“結婚?我不同意!”開口的,竟然是霍炎之。

話一落,似乎才覺得自己語氣略激動了些,才又補充道:“童惜現在才幾歲,法定年齡都不到,拿什麽和庭川結婚?”

“誒,我說,你就奇怪了。法定年齡怎麽了,國外登記不就可以了。再說,這結婚不結婚,是他們倆的事,你插什麽話?”

霍鳳儀不爽的瞥他一眼。

這小丫頭要真嫁給庭川才好呢!

唐宛宛那丫頭也就少了個競爭對手。霍氏未來總裁夫人的位置,還不非她莫屬?

“鳳儀說得沒錯。這結婚是他們倆的事,你們當長輩的,一個都不許插話。”老太太這話雖然是麵向霍炎之說的,但是,具體說給誰聽,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太太的視線轉而落到童惜手上,眼尖:“惜惜,你芸姨送你的戒指,你怎麽沒戴?”

童惜一怔,呼吸繃緊。

手指微微曲了下。

霍天擎攏緊眉往前走了一步,手輕輕摁在童惜肩上,既是安撫,又是保護,還暗含鼓勵。

“媽,戒指在我這。”

老太太就像是沒聽到那般,隻是隨意的轉了個話題:“對了,你們才剛剛回來,還不知道——庭川的主治醫生剛剛有特別交代過我們,以庭川現在的體質,尤其是他的心髒,受不得丁點兒刺激。”

老太太的目光從童惜和霍天擎麵上重重掠過。

而後,又落到後麵唯恐天下不亂的霍鳳儀和霍炎之臉上,“你們每個人都一樣,說什麽做什麽都給我想清楚了!庭川好不容易醒來,如果再因為你們出了任何差錯,我看你們誰負責!”

老太太這耳提麵命的話像是說給大夥兒聽的,可是,幾個人都心知肚明。

這一記重音,分明就是錘在童惜心底。

霍天擎眉心揪得更緊,摁在童惜肩上的大掌也跟著繃緊。

庭川心髒的事,他比誰都更清楚。

不可能因為一己之私,急躁的拿侄子的生命來冒險。

童惜深吸口氣,才輕聲開口:“戒指是我讓三叔幫我收起來了。我還是學生,戴那麽大的戒指不太方便。還有……”

她想了想,看著霍庭川,“其他話,等你完全康複了,再和你說。現在也不著急。”

“嗯。收起來好。來,庭川,喝點兒水。”黎芸沒有多想,端了水拿了棉簽。

童惜和黎芸道:“芸姨,讓我來吧。”

黎芸欣慰一笑,也沒有拒絕,將水遞給童惜。

童惜回頭看了眼霍天擎。

他接收到她的視線,手,緩緩從她肩上滑下。

俯身,拿了棉簽沾了水,童惜做得非常細心,小心翼翼的點在霍庭川的唇上。

全程……

霍庭川一直定定的盯著她看,一瞬不瞬。

童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把頭發順到耳後去,問:“你這麽看著不累啊?”

“……”霍庭川抬手,輕輕揪著她垂下來的一小縷發尾,搖頭,“我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眼裏的深情和癡纏,毫不掩飾。

就像一個新生的嬰兒那般,不帶一絲絲防備的,將所有最脆弱的地方盡數展現在她麵前。

純淨、無暇。

童惜鼻尖忍不

住發酸。

總有一天……她要在這樣純淨的人心上狠狠劃上一刀。

再沒有比這更殘忍,也更痛苦更煎熬的事了……

“別說胡話了。”童惜忍著淚,強顏歡笑,“你看,現在你不還好好的。你醒了,我還在,大家都在。”

“是,我醒了……你還在……”霍庭川苦澀一笑,別有深意的喃喃著她這句話。

可是……

誰又知道,明天,她是否還會在……

“我看哪,這兩個小的還真是配。”霍鳳儀和霍炎之感歎。

可霍炎之並不怎麽說話,抿緊唇,幽暗著眼神,出去了。

緊接著,霍天擎也出去了。

是,在感情方麵,在童惜的事上,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豁達的人。

那樣的畫麵,他絕對無法當做若無其事。

病房的門,關上。

童惜一抬頭,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病房裏。

心,微有些惴惴不安。

他……會不會以為她又在左右搖擺?

老太太攙扶著老爺子起身,老爺子道:“既然他們都走了,我們也別再留。庭川剛醒,我們在這隻會給他壓力。”

霍鳳儀道:“也好。不過,小芸,二弟,我勸你們現在也趕緊回去睡一覺。熬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把庭川給熬了醒過來,現在總可以高枕無憂的睡個好覺了。”

說罷,又壓低聲音在黎芸耳邊道:“現在庭川好不容易醒過來,小倆口肯定好多話要單獨說呢!就讓童惜在這照顧著吧,別妨礙他們小孩子談戀愛。”

黎芸回頭看著他們倆,欣慰一笑,“說得倒是,我可還沒想那麽多。”

霍北城夫婦倆最近是真的辛苦了,童惜也就勸著他們回去了。

一會兒,整個病房裏,就隻剩下童惜和霍庭川兩個人在。

霍庭川精神不甚好,醒一會兒睡一會兒。

童惜坐了長時間飛機,也是疲倦的,但是,病房裏就她一個人,她也精神高度緊張,絲毫不敢放鬆。

一直守到十點多,醫護人員過來,遣走所有的家屬,她才不得不出了病房。

她離開的時候,霍庭川依然沒有醒。

隻是,抽手離開的那一瞬,他眉頭皺了皺。

她不知道的是……

門關上,那雙眼,緩緩睜開。夜深人靜下,即使窗外月光明朗,男孩眼底也隻有一片淒涼苦澀的晦暗。

毫無,光澤……

童惜疲倦的穿過醫院大堂,往外走。

隔著厚重的玻璃門,外麵的夜景讓她有些迷茫。她站在大堂中央,感受著醫院的冷清氛圍。

前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總要和庭川說開的,可是,以他現在的身體,她什麽時候能開這個口?又怎麽開這個口,才能將對他得刺激減到最低?

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想著想著,腦海裏,又閃過無意識的劃過另一張冷酷決然的麵孔。

這個點……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睡了。

以他的脾氣,或許……該和她生氣了吧?

心事重重的籲口氣,提步,重新往外走。

可是……

才走出醫院門外,一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驀地撞入眼底。

他高大的身影,隱匿在夜色裏。

手裏,持著一根煙,抽著。

雕刻般的側顏,在街燈下若隱若現。

他麵上依舊是那樣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可是,童惜卻能感覺得到他此刻心底沉積的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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