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什麽時候知道有願望這個詞眼的呢,通過誰呢,為了什麽呢,這是在抖包袱,為下邊開始的故事起個頭讓我不顯得蒼白。

細數一下我認識胖子都有小二十年了,認識頹廢哥也有接近十年了,就在剛剛胖子還在讓我趕緊回家陪他喝酒,這個人在我日子裏出現完全就是一件,怎麽說呢,巨扯淡無比的邂逅。

我聲明我是純爺們我也沒有重口味,但是我們倆遇到或者說重逢帶有一點點的戲劇性,要知道,我們當年也算是拜過把子的。

你,你給我滾出去!隨著我們班主任老馬的暴喝,胖子在我和頹廢哥無比憐惜的目光中,慢慢地爬起來,站起來,慢慢的走出去,然後,沒有然後了,老馬深吸一口氣,繼續上課了。

這樣的橋段,在我的初中默默地上演著,我呢,是老馬的第一號狗腿子,班長,頹廢哥呢,是老馬的第二號狗腿子,學委,胖子呢,是老**裏的第一號眼中釘,我們當時在老馬的眼裏邊不止一次的看到過殺氣,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殺氣啊,完全就是一種生吞活剝之後吐出來再一百遍啊一百遍的氣勢,多年之後我們再聊起來這一段的時候,都知道,當時如果沒我們倆的成績在年級裏排的上號,胖子早就被老馬請回家了。

當時的我們都以為這孩子沒救了,必須的要徹底的墮落他,隻是很多年後的今天,在胖子一次喝大了之後告訴我們,他,其實是很想繼續再上下去的,當然我們也都沉默的沒問為什麽,具體是為什麽呢,為了我們,當然也是為了一個妞。

妞這個東西是讓人英雄氣短的受不了的一個事,不僅是英雄,狗熊也同樣難過美人關,不得不說,那個年代,我們早熟了。因為早熟,當然我們也有不成熟的地方,當然,這個地方,除了看漂亮妞滿地都是。

當然了,每個故事裏都要有一個漂亮妞來串聯各人之間的複雜關係,這個當年在我們圈裏的漂亮妞叫小茹子,初二之前似乎我都沒怎麽注意過這個家夥,直到初二一次調桌之後我變成了她的後桌。誰說的發生愛情的都必須是同桌的,我們,也可以的,我說的這個愛情指的當然是單方麵的,而我呢,不幸的成為了那個單方麵。這個事也是我很多年後的今天才想明白的,然後我覺得那是分外的悲哀啊,枉費我跟胖子還爭風吃醋了一把,這,也當然是一個女人和三個男人同時存在的必然發生。故事呢,當然從這開始了。

那仍舊是個明媚的上午,跟我認識胖子,頹廢哥的時候一樣的明媚,我從老馬那抱了一摞檔案來分發,好像是核對中考信息一類的什麽東西,然後反常的是胖子一把拿了一摞過去拿起來就發,平時法考試卷子的時候胖子永遠都是那副誰死了都不關他事的操行,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呢,當時就很想當然的就以為胖子要躲過去尋找小茹子小時候的樣子,我當然是嘲笑他沒出息了,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我是這麽說的,我x,你至於嗎,看張照片。然後我當然是肆無忌憚的笑了,笑的當然很假了,然後呢,然後我的世界就開始下雪了,胖子用那一摞檔案扔向了我,我還清楚的記得是用的左手。

從那時候起我才知道,原來,胖子是喜歡小茹子的。當年的我呢,當然是狗血一樣的苦惱了,一邊是我兄弟,一邊是我喜歡的沒有表白過的女孩。當年的我那麽年輕,年輕的另一種說法就是幼稚了,而我不幸用了當時最最幼稚的一種做法,我對小茹子說,你看,胖子也喜歡你,(你看我說的是也)話說我這人從來的不靠譜的說,最後還很狗血的加了一句,隻有他才能給你幸福。知道很多年後我才知道,那我根本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的,即使女孩再喜歡我,因為我這麽一句話也絕對會放棄我了···

更重要的是,我必須放棄我當年的友情,我對胖子說,絕交吧。當然是為了我那些可憐的自尊心了,我絕對不能忍受我的兄弟因為一個女人揮向我的拳頭,當然我祝他們幸福了,隻不過顯得很苦澀罷了,說的很傷心欲絕,很難受,那之後的一年裏,我們三條豺狼,就少了一條,我開始單飛了,而之前的日子,我們仨,都是一起上學一起回家的。

一起上學一起回家,這似乎從初中開始的時候就開始了,自從我跟胖子在那個破教學樓裏再次相遇之後了,很多人都知道我跟胖子是拜過把子的,在那個廢棄的後院,擺了磚頭磕了頭,大概還說了一些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話,重要的是我們那時候隻有四歲的說。直到上了小學就再也沒碰到過了。五六年之後的我們見麵了,當然會有很多的話說了,不同的是,胖子帶來了新的玩伴,頹廢哥。

頹廢哥真的很頹廢,從我認識他到現在,頹廢哥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沒勁啊。這種話你別說說多了,你聽多了都會覺得沒勁了。但是頹廢哥,是我這麽多年以來最服氣的一個人了,因為頹廢哥的存在,我當了三年的萬年老二,大多數時候我都不能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才存在,隻有頹廢哥存在的時候我才信這件不靠譜的事。如果頹廢哥僅僅是學習好,我也就沒那麽服氣了,問題是,這個家夥除了學習,心眼,心思,泡妞,都是我們這幫人裏最頂尖的,所以我們很多苦惱的事情裏,大多數時候是把頹廢哥排除在外的。

好吧,我們三個一見如故了,成了老鐵,三輛單車,跑遍了我們那個不大的縣城的每個角落,發生著一段段搞笑的事,今天看來仍舊不禁莞爾,這種日子已經變成了一種反射神經深深地刻進了我反應遲鈍的大腦。漸漸地就養成了默契,在之後的日子裏因為這些默契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流血衝突。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頹廢哥在高中畢業的時候在教室裏玩命的發瘋,拳頭沒有知覺一樣的瘋狂的砸牆,抄起凳子從教室的這頭扔到那頭。這種時候當然有人把我這個他多年的老鐵叫來了,我看了一眼之後把所有人都攔在了外邊,反手關上了門,因為我僅僅知道,這小子,毛已經豎起來了,這個時候讓他瘋吧,死不了人的,不過如果有人進去,三倆的頭破血流就是毛毛雨了。

那些單車的故事,八九年之後被我們重新提起來的時候仍舊充滿了歡聲笑語似乎當年的那種氛圍不曾變化,但是隻有我們三個知道,其中,已經夾雜了淡淡的溫暖了,也許幾個大男人之間說溫暖有點背背山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似乎當年的友情,漸漸地有了親情的味道,我跟頹廢哥獨生子,胖子有倆姐姐,兄弟這個詞第一時間跳進了我的視野···

已經記不得我們三個到底多少次摔在一起了,那條我們上下學一起走過的街道上,即使你離得很遠,都會有那麽大那麽大的笑聲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當然胖子和頹廢哥的笑聲居多,然後就會看到一道身影騎著單車飛快的竄過去,時速超過一百八。為什麽呢,當然是因為當年的我還是個口舌笨拙的小家夥,很多年後的今天,這幫小子就再也沒有人敢在我麵前紮刺了,說不上牙尖嘴利但也算得上能說會道了。

我突然覺得我寫這段的時候我無比的幼稚,我似乎想不出來什麽優美的詞藻,存在的都是最最純真的愛和恨,多少年後的今天我們再聚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會討論起當年的那些荒唐事,得出的結論就是,多麽希望永遠活在那個年代,今天每每盼望的大聲歡笑和放聲痛哭都已近乎的變成了一種奢望。

初中,是我的大時代。

這是一個大時代,這是一個我永遠不可能忘記的時代,這個時代我有太多太多不能明了的感情,有太多太多不可磨滅的印記,盡管那個大時代早已結束···

我不得不承認那三年使我獲得最窩囊的三年,其實我還是個老實的小孩,我不愛惹是生非我不愛惹別人生氣我品學兼優,我是個徹頭徹底的好孩子。那三年其實充滿了不愉快的愉快,那是我為了迎接成熟不得不付出的帶價和努力,現在回想那時候的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時代才會結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了什麽在去生活和奮鬥,那裏有我不能割舍情懷,有我這輩子最純真最真實的愛情和友情,有我無數次想忘記但是無數次又記起來的疼痛和傷痕。那個時代···充斥了活力和過剩的活力。

我已經在大學裏虛度了三年的青春了,可是我閉上眼睛就能回憶起那個九年前到六年前的每一件事。當時我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我,是一二十一世紀的熱血青年!一句狗血噴頭的熱血口號。但是那個大時代卻真的沒什麽能阻擋住我們成長的腳步,胖子說過我們就是這麽囂張,有本事你咬我啊。也許現在這句話早就俗到姥姥家了,但是我們的那個年代,每次聽到,即使現在聽到,仍舊不可避免的熱血沸騰。

我是我們仨裏邊唯一沒談戀愛的,頹廢哥不止一次的說過我,你小子的初中完全是個不完整的初中,那個時候的我們,已經早熟到這種地步了嗎,這都是神馬不靠譜的掛羊頭賣狗肉啊。我媽對頹廢哥的評價是這樣的,這小子啊,純粹就是個花花大少,對胖子的評價呢,這小子啊,心眼太多了,你看那小眼就知道了,對我的評價呢,這小子啊,就是個傻小子。

我被評價為這幫人裏最實在的一個,為什麽呢,因為我總是為了這幫小子打著掩護,靠著我在老師麵前的莫大麵子提這幫人撒謊,在父母麵前不遺餘力的說著好話,胖子媽和頹廢哥媽都是最相信我的忠實粉絲,我說了我是個乖小孩,當然是當年了,現在嘛,靠著我當年的良好形象仍舊還能在這兩位媽麵前保持莫大的麵子。說實話,我很欣慰。

那個大時代,發生了很多很多的關於愛情的事,這些當年被我們認為不能實現的愛情裏,碩果僅存,當然是字麵意思,意思就是11年的正月,小雪跟表哥結婚了,相戀八九年終於最後走到一起,在我們這幫不相信天長地久的人嗟歎的時候,幸福的生活了在一起,白馬和公主的童話故事的盜版翻版。

說到愛情,多少年之後我跟胖子再聊起當年的小茹子的時候不禁的都是滿臉的懷念,我說如果沒有我當年的義無反顧的放棄,你小子能知道談戀愛是什麽滋味?胖子搖著一個胖頭,端起麵前的酒杯一口幹掉,然後說別提了,那時候就是混蛋啊。我心裏默默地加了一句,沒有那時候的混蛋,現在你能像現在一樣珍惜我這個哥們嗎。

小茹子呢,現在在北京當了個會計,每天過著充實快樂的日子,和我開玩笑說一定得吊個金龜婿。多少年後的今天我們在網上在遇到的時候那抹笑容仍舊不變,充滿了恬靜和溫暖,我說實話我確實喜歡這種文靜溫柔的女孩,當然再次相見的時候我們是朋友了,隻是不知道胖子和頹廢哥是不是還和小茹子有著聯係,我也從來不問這個很二b的問題。因為我大概的知道一點,她,已經成了胖子和頹廢哥眼裏永遠抹不掉的硬傷。

當年的小茹子,總是仰著臉看著窗戶外邊的天空,每次的每次,當我一眼看到的時候就不能再移開自己的眼神,現在想想當時就是完全的迷戀那種心安的表情,這種迷戀,在我之後的很長一段日子裏一直都在追尋,可能到現在我都在尋找這種心安的感覺,那是一種一眼看過去就能能讓你的心徹底的安靜下來的感覺,無論你之前是到底有多著急,多悲哀,多傷心,看過之後就會覺得這繁忙的世界一下子停了下來,時間空間都靜止了,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隻有那雙眼睛,在世界裏閃閃發光。

因為迷戀小茹子我自然而然的也喜歡上了看天空,僅僅是看晴天時候的天空,蔚藍的一塌糊塗,看著看著就會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遠,越來越漂泊,存在在這6000多公尺的大氣裏不願意回來,那時候我給這種不靠譜的感覺起了個很矯情的名字,自由。

大時代的我們,確實擁有了很多很多不可名狀的情感,這種情感還不能經受歲月的磨蝕,一點點的波折就會讓人們覺得好像肩頭壓上了好幾座大山,從而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我們確實還沒有長大,肩膀還很稚嫩,這時候呢,當然需要一種慰藉來填補空虛的寂寞的想要超脫的心,這種東西被我叫做自由。小茹子對此是嗤之以鼻的,她說我的話,至今才能剛剛明白一點。她說的是,你,那是逃避。

我到今天才能明白一點我到底在逃避什麽,逃避的是那時候充滿了矛盾衝突的友情和愛情,我從來都不是個會選擇的人,麵對選擇的時候我永遠都是選擇逃避,逃避自己對小茹子的感情,也逃避開對胖子的友情。可笑的是當年的我認為隻有退出之後才能保持自己和胖子的交情,女人嘛有的是,最後的結果,兩手空空了。

當一個人失去了賴以生存的信念的時候到底是會是個什麽倒灶的樣子呢,那時候的我很好的詮釋了這點,我失去了我的愛情和友情,這兩個我之前的世界裏被我認為永遠不會消失的東西。

我開始變得矯情了,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我有時候就會一個人望著窗外的天空幾個小時的發呆,我會寫下當時對我來說很早熟的日記,一寫寫幾萬字一直寫到手都抬不起來。我我開始徹底變的沉默了下去,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我這個大時代結束。

唯一讓我欣慰的是胖子和小茹子終於勾搭成奸了,是不是由於我的一力退出我就不知道了。當然了,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趴在另一個男人的肩膀上,恐怕都不會好受,即使這個另一個男人是自己的“曾經”的好友。是的,老子當然心裏不平衡,多年之後我上大一的時候和胖子喝酒,胖子告訴我當時她們倆看到我的眼神的時候就會覺得很別扭,然後就難受一天,然後我很囂張的說,是你小子欠老子的!其實我們都知道,誰都不欠誰,我們付出的,是對那個時代成長必須付出的代價。大時代最後一年的時候,我才發現日子原來是如此的漫長,然後這之後的每一個第三年都過得讓我生不如死,度日如年,我開始接觸新的朋友,新的朋友裏有個叫朱朱的,雖然那時候我什麽都沒說,但是我能感覺到朱朱確實是喜歡我的,隻是到最後我都沒有對她捅破哪一層窗戶紙。或許這又是當年犯下的不可避免的錯誤之一。

朱朱有個很可愛的妹妹,今年好像也中考了,我跟朱朱已經做了很多年的朋友了,已經變成了老朋友了。朱朱媽腦血栓的時候我去看了,還見了朱朱爸,朱朱妹妹中考我打過去的電話安慰小丫頭,朱朱這麽多年總是有事沒事的和我說一些有的沒的話,而我也開始把她當成一個真的朋友了,不再是當年初中總跟在我後邊的小跟班,朱朱比我們都小一歲,沒事的時候我們總欺負她,我們叫她小紅豬(名字倒過來就是朱朱的真名了)。朱朱現在在廊坊上大學呢,我已經差不多有一年沒見到她了吧,在此,想念我的朋友。

大時代總會有結束的一天,伴隨著我們身體裏從來沒有斷絕過的骨頭拔節的聲音,伴隨的很多感情的結束,伴隨著新生活王八蛋一樣滾了過來,伴隨著很多人的淚水和歡笑,結束的結束開始的開始。

大時代我們這幫人都在玩命的叫囂,很多年後的今天我再也叫不動了,到底是因為我們已經不再幼稚了還是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熱血我們不得而知,大時代愛了恨了痛了哭了,伴隨著漸漸的成長抹掉了臉龐的淚水同時抹掉的還有我們曾經發誓不會忘記的誓言。

大時代早已經過去了,每年放假的時候我都會到當年我跟胖子頹廢哥一起騎著單車飛過的街道溜一圈,都會去學校的門口看一看,都會仰起頭看看當年我,小茹子,頹廢哥,胖子的座位,隻是我知道,這一切,早已逝去,不曾回轉。

天高水長,後會有期。

我忍不住先把這句話寫出來,寫這句話的時候我是很痛苦的,確切的來說寫初中的時代都是很痛苦的。我需要挖出自己這輩子最傻的一段日子然後盡量的顯得不痛苦,需要每天每天寫每個字的時候都抽煙,抽到晚上的時候就已經腦漿子疼了,翻江倒海一樣的疼了。

終於在我的無比盼望裏邊,終於要迎來畢業的這天了,看著黑板上的天數一天一天的減少,我的心裏邊開始惦念上畢業之後的我們這幫人到底會是個什麽操行,大時代的結尾越來越近了,班裏邊開始充斥著莫名的氣氛,這種氣氛那根覺得窒息和絕望,而我也開始每天念叨,還不畢業啊,這句話。也許大家都知道也許都不知道大時代結束之後大家會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這中間的一些人,也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了。

其實我心裏邊充滿的不是對畢業的渴望,而是對這個大時代,對這個大時代裏的人無比的眷戀,即使是胖子,雖然我的臉還是拉不下來去和解但是我仍舊不想以後天南海北,各走一邊,當年我也曾經無數次的問自己,值得嗎值得嗎,直到我們真的長大之後才了解到根本不是值不值的問題,我們之間的情誼也根本不是能用價值這兩個字能夠標注出來的。

我說過我是個懷舊的人,懷舊的人同時大部分都是很小心眼的,我一邊回憶著當年我跟胖子頹廢哥一起過的無憂無慮的日子,一邊看著小茹子和胖子滿臉的幸福,心裏充滿了惡毒。這是很矛盾的,矛盾的我很煩,然後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所謂的學習上,我開始和頹廢哥較勁。直到畢業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勁較的,實在是沒什麽技術含量,頹廢哥永遠都是那個頹廢哥。

頹廢哥當然也戀愛了,在離開學校之前就戀愛了,頹廢哥叫著我一次一次的衝出家門去見他的佩佩,而我當然不願意去了。問題來了,頹廢哥一定是那個想盡一切辦法讓你跟著他腳步走得人,也是從那個時候,我開始養成了很多的一直到今天都沒丟掉的習慣,第一條就是吃拉麵,不管是數九寒冬還是熱的人崩潰的大伏天,我都習慣了吃拉麵。而且之後的很多年裏我走到哪都會把這個習慣灌輸給我身邊的人。

回到正題,頹廢哥的愛情。頹廢哥因為愛情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了,當然是在今天。當年的頹廢哥不得不說手腕,硬得很。大家都知道兩個人在一起肯定要有一個恩妥協的嘛,頹廢哥總是有辦法哄著當時那個還完全沒有成熟的小女孩妥協,這是我們所有人都做不來的,包括胖子在內。

這段愛情的結尾呢,當然是以淒慘告終了。我是不知道頹廢哥和佩佩是什麽時候分的手了,頹廢哥也沒有表現得太過分,主要是因為這貨平時的時候也是那個造型,隻是在那幾天我聽到頹廢哥說沒勁的次數一天比一天多了···

人生裏邊第一次的畢業了···

不管是不是不舍得,沒有人能阻攔住時間前進的腳步,當我們悲催的發現一些事情還沒來得及做或者做了還沒來得及完成的時候,畢業的時刻就到了。仿佛這麽三年就在頹廢哥一句一句沒勁的烘托下結束了。我把寫了的日記送給了朱朱,這個我最好的女性朋友,不知道多年之後的今天,日記還在不在。

轉眼就照畢業照了,我記得那天我無比的不情願,我很不想去照這張遺照,現在在我桌子下邊的那張畢業照仍舊清晰無比,我明顯的看見自己那張苦瓜臉笑的都快要滴出水來了,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沒有笑的那麽苦過。照完畢業照一幫人起哄架秧子的回教室了,留下我一個人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灰蒙蒙的天空,然後我止不住眼淚就下來了,可笑的是我的心裏卻一點感覺都欠奉。啪···

頹廢哥給了我一下,然後摟上了我的脖子,說,別裝了,天高水長,我們後會有期的。

事情到這裏按理來說應該結束了,直到中考後才又發生了一件主題曲插曲一樣的事。

我記得那天我是去拿成績的,之前我就知道了自己好像考上一中了,拿上了一中的通知書我才覺得我其實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從那時候起我開始迷惑我到底在為什麽而活著,我迷惑了當然算不上事,算的上事的是,胖子和我終於和好了。

我記得很清楚,我拿著成績單進教室,胖子倚在門框那,在我過去的時候突然問了我一句,考上了嗎?我人一愣,然後笑了笑說,考上了。胖子的臉上瞬間爬滿了笑容,看不到一絲的虛偽,然後說,恭喜了。我能做的還有什麽呢,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之後的飯局上隻有我,頹廢哥,胖子了。胖子問我,咱,還是兄弟嗎,是的話把酒喝了。我自己都在覺得眼睛發亮,我沒說話,端起酒杯幹掉了。那天我們三個都喝大了,最後三個人四仰八叉躺在廣場上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而我的耳朵邊上總是在響起那句話,咱,還是兄弟嗎?

大時代結束了,代表著我們純真善良的大時代一去不複返了,很多年很多年後依舊要緬懷和祭奠的大時代以一種不是喜劇的喜劇方式結尾了,朱朱,小茹子,頹廢哥,還有我又分到了一個學校,胖子當然是不可避免的被輟學了,至今經營著家裏邊的產業,日子一天過得比一天麻木。

胖子和小茹子必須得分手了,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不能同時存在在一個世界裏,隨著對愛情無比美好的向往破滅了,頹廢哥,胖子,我,終於又回到了當年的三賤客,隨著假期一天一天的縮短,大時代所存留的氣息也在一天天的減弱著。

我,胖子,朱朱,頹廢哥···等等等等的人麵臨著死亡和新生,麵臨著出生到現在的第一次涅槃,大時代是死去了,可是我們都還活著,隻不過換了另一種姿態在苦苦的掙紮著,因為心裏的掛念因為心裏的羈絆,不能放棄的愛,伴隨著新生的痛苦,舔舐自己的傷口,慢慢地爬起來,義無反顧的衝向下一段倒灶的生活。

數年之後,死豬無數次的跟我說過,當時真的很像一把弄死我···

高中開學了···我懷著無比的波瀾不驚走進了跟我初中一個班號的這個班。

然後呢,然後我就認識死豬了,我說胖哥哥,你為什麽不會笑呢,我開始上躥下跳的到處找人說話,方圓五米之內隨著我的唾沫星子反射出一道道的彩虹,男的女的通吃,可以不客氣的說,當年的我,很臭不要臉。

我這人天生的對胖子就有好感來著,死豬再後來的幾年跟我說,如果不是開學的時候認識了你,哥也許早就名牌了。我得承認是我害了死豬,然後呢,然後我就高興了,我這人向來是幸災樂禍的那種人···

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老鐵了,似乎是因為當時我們的語文老師覺得我是個可塑之才,第一次讓交東西,我隨隨便便在筆記本上撕了一片交上去了,然後我覺得那幾天我確實變成名人了。死豬利索當然的認為他比我要優秀了,因為我們畢業的那個初中確實是很淫。蕩的說。這小子很不服氣,非常不服氣,第一個抄走了我的筆記本,然後莫名其妙的就到了我們班女生那,然後,轟動了···

我都記不清我到底是怎麽跟這個貨成了朋友的了,總之我知道在我認識的人裏邊終於多了一個比我更傻的了,我開始嚐試著融入這個新圈子了,說到這,讓我想起了我們的那個宿舍208···

208悲催四大禍害,我,傻老七,水兵還有梁子,貌似當年軍訓的時候我們幾個就一起被罰做俯臥撐,在宿舍裏邊舉辦一句演唱會,我們合夥一起把班裏的女孩子逗哭,悲催的是我,永遠被推出來當擋箭牌,我繼續了初中狗腿子未竟的事業,掛著團書的名做一些欺男霸女的勾當。

這是我第一次住宿學校啊,我還記得當年我跟水兵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坐著,別人都在上自習的時候我們倆說話打屁睡覺總之不幹正事,為了這,我跟水兵一次又一次的被老王拎到辦公室一頓狠k。友誼,也是在這樣一段一段的同甘共苦裏培養出來的,那個時候沒覺得考試是回事,能讓我們開心的我們就在盡量的做,高一,也是我最猖狂的一年。

話說每段故事的開始總要有個女主角來串聯一下的,我們當年高一的時候的女主角叫小楠,不知道當年的她是不是真的掉進了我的世界裏,我這個人從來寫的東西跟外表都是差別很大的,當年的女主角可能是懷著一顆少女的心來到我身邊希望理解我寬慰我的吧,直到今天再看見那雙明亮的眸子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當年是很卑鄙的,很齷齪的,因為我總覺得我在騙人,是的,我是個騙子了···

小楠是個很情緒化的人,那個時候她就真的敢在晚自習的時候跟水兵換座位走到我旁邊,我不說話他就不說話,之後的每天晚上我們倆都在晚自習結束之後溜達溜達操場,我沒明白當時我是懷著怎麽樣的情懷去走過那一個整整的夏天的。

水兵覺得我們倆勾搭上了,老七覺得我們倆勾搭上了,梁子覺得我們倆勾搭上了,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倆勾搭上了,事後我跟死豬說過,哥真的是清白的,我連手都沒拉過。我隻記得那時候在操場上的時候會說很多很多的話,多到我現在回想一個字都想不起來的地步。

當你刻意的去融進一個圈子的時候你就會覺得相當容易,我那會的感覺就是tmd這也太容易了,不得不說我們當時的那個班還是有很多實在的家夥的,給我的感覺就是,這個地方,簡直就是給我準備的啊,我理所應當的該變成風雲人物啊。

事實上根據死豬之後的回憶是這個樣子的,這小子來的第一天別看到處找話說,眼睛裏那副我誰也看不上的眼神是根本遮掩不住的,太傲氣了,哥的小爆脾氣上來是誰也攔不住啊,我就想知道知道你為什麽這麽狂呢,想打擊一個人的最好辦法當然是靠上去然後來下狠的,問題是接觸了之後才發現這小子還是很多愁善感很脆的,哥當然不是小家子氣的人了,湊活著先一起玩吧。

總之,就是這個不靠譜的理由。

當年的我確實是很囂張啊,誰也不尿,看你順眼我也許多少兩句,看你不順眼,那個誰你別坐我旁邊啊。我在老師那裏也是很掛名的,整天不學習說話的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人在老王辦公室裏安全出來過,那時候開始我就覺得我再也不怕老師了,誰怕誰都說不準了。因為我的囂張,連帶著我們宿舍都開始得瑟,除了蔫壞的老五,幾個人橫行班裏無惡不作。

說起來那也是我這麽長時間過的最舒心的一段日子了,很多年後我們那個班的人再聚在一塊的時候,他們看見我之後異口同聲的說,你怎麽一點也不變呢,真的沒變嗎,人是沒變,變得,隻有對事物的看法還有心境。

很多年後的今天我親切的稱當年的那個圈子叫大圈,聽著像是黑社會的,但是那幫人,怎麽說呢完全就是土匪,每個人的個性在那個地方被無數倍的放大再放大,每個人都在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在生活著,同時,每個人都互相的關心著對方,又充滿了溫馨和快樂,那完全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時過多年,我跟死豬再說起來高一時候的那一段的時候還會覺得充滿了向往。

新的圈子很快就建立起來了,從軍訓到分班,這個圈子一直都沒散過,我和死豬也成了老鐵的關係,另外水兵,老七,梁子這幫人也時不時地在你乏味無聊的時候出來刺激一下子。很多年之後也許我就會徹底的忘記這段日子,因為這段日子根本不是我低調的風格,不是自己的強求不來,我有種直覺,這樣的日子一定會在某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消失掉,再也找不回來。下一章,開始講故事了···

高中的故事裏充滿了絕望,是的,滿眼都是絕望,即便是看上去是希望的最後也蛻變成絕望。

其實我跟死豬認識的人裏邊還有很多很多著調的,不像我們倆那麽不靠譜,其實不靠譜的隻有我,問題是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再靠譜的人也變得不靠譜了,我記得當時的死豬是喜歡一個叫大餅的女孩的,我就老是唆使死豬去告白去,這個曲目一直到我們高三的時候才結束,結束的結果也是非常讓人不可思議的,有句話叫,有錯過不放過。

我跟大餅還算是比較熟的吧,我自己認為的啊,我在初中養成的毛病就是無論是誰我都愛逗,唯獨這個人我卻有點不敢下手,我想起死豬好像是開始的時候就對這個女孩有好感了吧,令我很詫異的是,死豬,還是個很純情並且單一的人。寫這段傷心事的時候死豬一定會弄死我的,因為我給他的定義就是,你丫到現在簡直是個純情小處男。

在我知道死豬喜歡大餅之前我還是跟大餅不錯的,水兵給她起大餅這個外號的時候還是我們一幫人幫忙給喊響的。當時的死豬沒有現在這麽臉皮厚,我唆使啊唆使怎麽都唆使不成功他去表白去,不得已,我這哥們幫他把窗戶紙給捅破了吧,當時這騷。貨還欲罷還迎,明明特想讓我去還裝出一副羞澀的樣子來,讓我忍了很久才忍住上去在他的胖臉上踩兩腳的衝動。

我記得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我跑到大餅的桌子前邊,突然發現了桌子上邊有把勺子,然後我說,大餅啊,你這勺子挺精致啊,然後就一把抄過來了,一幫平時隻用食堂筷子吃飯的糙老爺們是絕對想不到女孩們到底有多潔癖的。然後我就聽到大餅嗷的一聲躥起來,你賠吧,你必須賠我一把新勺子,這勺子我以後再也不用了。我說了我有小爆脾氣的,我說你至於嗎你,我就碰了一下。然後我們當然是吵起來了,此處勝率一萬字。

事情的結果是我把死豬的事忘得很徹底,回去我自己座位的時候,才看見死豬的臉都綠了,我說,我x,壞了,把正事忘了。我跟死豬說,咱總得有個由頭去跟人家說吧,你總不能上來就表白而且您自己長得這幅尊榮,是吧,女人是喜歡長得壞壞的男人,但是女人不喜歡長壞了的男人啊···說到這的時候我看見死豬的臉從綠色變成黑色了,趕緊的就把話茬打住了。

我說,兄弟你放心,趕明個我去買把新的勺,然後,哼哼哈嘿,事,成了!

第二天轉眼就到了啊,其實說心裏話,我自個連對象都沒搞過你讓我上來就辦這麽有難度的事其實是很難為我的。我記得那天晚自習結束之後我把大餅叫出來了,這貨開始的時候還跟我賭氣不肯出來,我的心裏其實就已經有小火苗在竄動了。

好說歹說的終於給弄出來了,然後我拿出我跟死豬精心挑選的勺子,說,送給你了,死豬給挑的,雖然當時沒有燈,但是我一眼就看見大餅的眉頭抽起來了,然後我心裏的火開始變大了,心裏話說,怎麽著啊,看不上人家啊,不就長得醜了點嗎,大家夥在一塊這麽久你自己怎麽著也該知道點什麽吧。然後···

然後大餅沒有再給我思考的時間,斬釘截鐵的說,我不要。我說,那我要說是我買的呢,大餅說,那我要。我說大餅啊咱倆怎麽著也算朋友吧,你這樣也太不給麵子了吧。其實我是害怕她真的拒絕死豬。大餅當時就笑了,我不給麵子怎麽著吧,我說我也不能抽你是吧,東西你收著,心意你也得領著。大餅告訴我,東西可以收,心意不能領。

要不說我這人當時衝動呢,一直以來也沒人撫我的麵子,這次怎麽就這麽費勁呢,我我當時那火已經衝到天靈蓋了,我冷冷的說,你先拿著,想要呢,就拿著,不想要,礙手,直接扔了。說完就把勺子塞在了大餅的手裏,之後我就看見寒光一閃,我知道是大餅把勺子衝我扔過來了。

勺子找不到了,第二天我去上課的時候我也沒找著。我這個氣啊,不僅僅丟了麵子還丟了勺子。死豬再問我的時候,我說我告訴你啊,你這事哥以後不管了,愛咋地咋地。死豬也許是看出來我不對勁了,也沒多說什麽。

年輕啊,當時就是太年輕了,其實,女孩就是喜歡他也該讓死豬自己去說不是。一直到高三畢業的時候我也沒敢肯定是不是我一手把他倆給攪黃了,這個我高中畢業之前碩果僅存的一個至交好友,到高三畢業的時候仍舊是孤身一人,並且胡子一天比一天少。

經過這麽個插曲,我跟大餅之間就再也沒什麽交情可言了,一直到畢業我們也是屬於不冷不熱的關係,直到現在已經兩年沒有任何聯係了···

我記得死豬在高三的時候終於鼓起了足夠的勇氣去跟大餅告白了,回頭笑著告訴我倆人抱頭痛哭,之後死豬變成了大餅的哥哥,我聽了之後火就又上來了,我x,這算哪門子事啊,狗屁哥哥啊,這年頭他娘的有正常的哥哥妹妹嗎,除了勾搭在一起的就是沒救了的。

這次的話死豬終於沒聽進去,隻是一臉落寞的告訴我,我們倆之間隻有錯過,當年的大餅是喜歡過他的,他也是喜歡大餅的,可以不知道為什麽最後誰都沒有張嘴說出來,當死豬再去追尋的時候,大餅的旁邊,已經換了新的人新的圈子。結果就是,新娘結婚了,新郎不是我,當時我對死豬說這句話的時候,死豬的整個胖臉都在抽抽,我想,實在是沒有其他的事讓他這麽痛苦了。

說到這的時候我不得不說一句大餅那時候到這時候一直在一起的男朋友,當時我們高三的後排黨都知道我們倆不對路。不僅僅是因為大餅。直到遇見這個人我才知道這世界上真的存在天生不對眼這種人。我呢,說白了是個很感情用事的人,他呢,說白了就是不怎麽感情用事的人。最後呢,我們倆中間隔了個蛤蟆,蛤蟆說,虛啊,你是不是挺討厭他的啊,我說是啊,你怎麽知道的。蛤蟆慢條細語的說,因為他也告訴我,他挺討厭你的。

這個人的存在,直接摧毀了死豬不切實際的對大餅的幻想。轉而死豬用他過剩的精力發泄到我身上了,我也不知道是到底是為了一件什麽多小的事,反正死豬對我真怒了。當時的我當然是不知道所以然,現在想想是不是因為死豬失戀心情不好呢,反正日子過去了,我們倆很有默契的再也沒有提過。

我可是很有脾氣的,當初胖子用檔案砸我我敢一年不尿他,死豬你小子敢這麽跟我撒野不想活了是吧,當時的情況是沒動起手來,要是旁邊人再少點很可能我揍得丫再胖一圈。畢竟咱個頭在那擺著呢。然後我抄起桌子就搬到旁邊去了,話說起來我高一到高三一直都是一個人一桌啊。我把桌子搬到了牆角,從此每天一個人過了。

直到畢業的時候我仍舊是我們班唯一一個單個坐的。

我跟死豬再也沒有坐在一起過了。

事情當然也沒有這麽結束,不然就不會有我現在和死豬那麽好的交情了。

我們倆那次交戰的一個多月之後,死豬早晨沒來,雖然我們倆吵架了,但是我從心裏還是很關注我這個高中裏唯一的朋友的,平時這貨就算是發燒也從來沒請過假,這次不知道怎麽回事,甚至連班主任都沒說,當時我感到了一絲的不安。

桌麵上還有打開的筆記本和試卷,我沒有去動,就這樣,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第二天死豬來的時候嚇了我一跳,滿眼的血絲,渾身的疲憊離得老遠還是能感受得很清楚,平時那個有說有笑的死豬徹底消失了。我告訴自己必須忍住,別問,問了也蛋用沒有。我忍得住嗎?當然是忍不住,我隻忍了一個早自習就湊過去了,我聞到死豬的身上一股子福爾馬林味···

說實話我當時真的嚇到了,我離死豬這麽近了他還沒有發現我,還是在那低著頭看筆記本,我注意了這一頁打他來了就沒掀過。我過去拍了他一下,我問,怎麽了?我明顯的感覺到死豬的身體震了一下,我又問了一句,到底怎麽了?死豬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爸,出車禍了。我當時一下子就傻在那了,還傻傻的問了一句,什麽?直到死豬又說了一遍之後我才反應過來。

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不知道是不是該安慰一下他,過了很大的一會,我才再次張嘴問他,叔叔···沒什麽事吧?死豬這次倒是沒有再發呆,隻是聲音更顫了,左腿粉碎性骨折,韌帶撕裂···我的腦袋嗡的一聲,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什麽呢,下課之後趕緊找了個電話往家裏打,直到聽到我爸媽都好的時候我才真的放下,放下電話之後,我的眼淚就再也沒法忍了,我坐在電話旁邊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叨叨,幸好幸好···

之後順理成章的我跟死豬的冷戰就結束了,我說什麽時候我買點東西去看看你老子吧,死豬說不用,沒不了的,等出院上我們家吃飯去再說吧。死豬的老爹在出事之後很久之後才能稍微的走動,之後麵臨的就是無休止拉韌帶,據說是很痛苦的,但是要想以後還走路就不能不忍下去。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頻繁地去死豬的家蹭飯吃,吃豬媽給做的蔥花餅就著鹹菜一頓我能吃仨。隨著豬爸一天一天的好起來死豬臉上之前失去的笑容開始一點一點的回來,隻不過笑容的背後,再也沒有了我們當初一起時候的瞎胡鬧,從那時候我才開始發覺我真的能賴以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大依靠,不是友情,更不是不靠譜的愛情,而是一直被自己可以忽略的親情。

之後的我們再喝酒的時候再說話,父母終於被擺在了第一位,每一次,第一杯酒,敬各位的父母。之後呢,之後因為這件事我就開始很少跟我媽拌嘴了,什麽不靠譜的事都不怎麽做了,能讓老人家安心的我都盡量的努力去做,放棄了自己之前所謂的自由,獲得了一份安心一份家的寧靜,所有人都不喜歡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從那時候我們才開始真正的長大,真正的知道自己的肩膀不再隻是自己的。

之後的每年,各位爸媽過生日的時候,他們的親生兒女們都要想法子給發上一條短信,在家的要去看看,逢年過節的,捎上東西去看看老爹老娘們,這幾乎成了我們這個圈子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