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逸有意無意的行為舉止促成下,蘇言如他所望地成了他的緋聞女友。
那小丫頭以為和他同車去公司時提前下車就能與他劃清界限,以為在辦公室與他過招後回去裝得若無其事就可以掩蓋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關係,以為在他的眼神望向她時裝作視而不見就能抹殺掉空氣中碰撞出的電光火石,殊不知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八卦的眼睛更是見縫插針無孔不入的。
她是喜歡他的吧,這些天來的接觸,他確實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或許是時候告訴她自己一早以來的想法了。
“怪不得你找了一大堆事情纏住我,原來你是不高興我經常去找言言,原來你是對她動了心思!”
辦公室裏,孫陽有些氣急敗壞地指控著一派悠閑喝著咖啡的唐逸,而後者不痛不癢地回了他兩個字:“是啊。”隨後他又補充到:“那些也本就是你的分內之事,現在公司比較忙,你也別老閑著了。”
“唐逸我告訴你,如果你是把她看成與你的那些花蝴蝶一般的女人,那麽請你離她遠點。她,是你傷不起的!”
其實他不是沒有察覺出來唐逸的那番花花腸子,隻是一直故意忽略罷了。他嘴上這樣說,但他心裏知道,唐逸這次是動真格的了,就像他自己一樣,經常流連於花叢中,以為不會有那麽一個人成為不同尋常獨一無二的存在,但遇上了,就再不會擺出遊戲的姿態。
“我是認真的,你相信嗎?”當孫陽聽到這樣的回答兼反問時,他隻是輕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言言喜歡你嗎?”
對此,唐逸信心十足:“她會喜歡上我的。”一定會的!
“雖然我經常纏著她,但我知道她從來隻把我當成好朋友,如果她真的喜歡你,那麽我會祝福你們。”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著,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每年的十月十日是帝唐的年慶之日,那一天,公司所有的員工都會聚集在一個別墅裏,那裏是帝唐公司專門用來舉辦宴會的場所。
除了公司的成員外,還有很多企業的老總以及一些市級領導幹部都會前來,所以說這雖是帝唐公司的年慶,其實更是一場官商交流合作大會。
這是蘇言第一次參加公司的年慶晚會,踏進正門以後,入眼的便是和想象中一樣的富麗奢靡,寬廣的宴客大廳、綺麗的水晶吊燈、綿軟的波斯紅毯、悠揚的小提琴音等等,一片燈火輝煌,一片流光四溢。
“言言,你來啦,過來這邊。”
公司裏的幾個小姐妹叫應了她,蘇言笑著走過去和她們一起,聽她們八卦著在場男子的這些那些。
其實蘇言並不喜歡參加這樣的宴會,身份的懸殊總是會令人不自在,不來不好意思,來了又覺得無趣。目光懶洋洋地逡巡起來,掃過滿場的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最後不自覺地停留在最中央的那個男子身上。
他,永遠都是那麽耀眼,那麽閃亮;他,往人群中一站,永遠都是眾人追捧的焦點;他,就是唐逸。猝不及防地,他的目光望了過來,與她的對上,令她立刻局促地閃躲開來。
自從鬧出緋聞以後蘇言就一直故意避開唐逸,可是每次越閃躲流言就越是肆虐。她知道同事們都是開玩笑的,可那個當事人呢,他是怎麽想的?
“蘇言。”
正思索間,一個聲音飄至耳朵,蘇言抬起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夏總。”
夏總,也就是她之前去實習的那家裝修公司的老總夏冬明,沒想到在這遇到了。突然,記憶的閘門開啟,看到夏冬明的那一刻她頓時想起了這幾天一直糾結的事情,她想起是在哪見過那個錢萬裏了。
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然後她覺得她得和這個夏總套套近乎,爭取將那段殘缺的記憶補全,這樣,她或許有辦法製住那隻姓錢的老狐狸了。
蘇言微笑著拿過紅酒瓶,倒滿酒杯,“夏總,好久不見了,我敬你一杯。”
夏冬明的脾性她早在裝修公司時就略有耳聞,他是一個極愛喝酒的人,有酒萬事好商量。所以,她要好好和他喝上幾杯,順便將事情的開頭了解清楚,誰叫她當初隻是見證了過程和結局呢。
唐逸的目光總是趁隙瞟向蘇言,無意間發現她與夏冬明混在了一起,然後別具心思地看著她與那個男人相談甚歡,看著她紅酒一杯杯下肚,看著她眼波流轉巧笑嫣然。
該死,那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這樣子有多撩人,有多令人垂涎欲滴,有多讓人心生覬覦。那一刻,他真希望他可以是她手中的那杯紅酒。而她與那夏冬明又是什麽關係,怎麽喝得這麽起勁談得這麽開心?
心裏不爽的感覺越來越濃,唐逸的眉頭很自覺地皺了起來。他真想不顧一切甩開周圍的人跑去她身邊奪下她手中的酒然後把她拽走,但是他不能,他是優雅從容萬事不驚的唐逸,在眾人麵前,該有的風範還是要有的。
直到蘇言終於同夏冬明停止了交談錯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後,唐逸才把心思放回了當前的洽商中去。許久之後,當他終於搞定這些難纏的人之後,眼角的餘光瞥見那熟悉的身影離開了大廳,他也立刻脫身往外庭走去。
偌大的庭院裏,幽靜無風,月光如瀉,夾雜著淡淡的花香,清遠而寧謐。
唐逸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蘇言坐在遊泳池邊的台階上,澄澈的池水隱現出她的輪廓,隨著池水一圈一圈蕩漾開來。
“怎麽出來了?”
蘇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當看清來人是唐逸後,她突然有種驚喜的感覺在胸腔裏蔓延開來。把眼神收回,她繼續望著碧藍的池水,聲音輕輕地飄出口:“裏麵太悶了。”
唐逸挨著她坐了下來,頗有怨氣地說到:“悶?我看你聊得挺開心的呀。”
“有嗎?和誰?”蘇言皺眉,她明明一直都在敷衍好不好,哪裏開心了?
“比如……夏冬明。”
夏冬明……好吧,她承認和他聊天的時候確實眉飛色舞了一些,但她是帶著目的的呀,她一直都在想法設法套他的話所以精神一刻都沒有放鬆過呢,“那你知道我們在談什麽嗎?”
“沒興趣知道。”看著麵前那張因那個名字而綻放出的如花笑顏,唐逸的心頭就像哽著一塊大石,悶,非常悶。
不想知道就算了,哼!不行,她還是得說,如此一個大顯身手的機會,不能錯過了。蘇言調整了一下姿態,自信滿滿地對著身邊臉色有些不悅的男子說到:“唐總,我想我可以讓那錢萬裏簽下合同。”
“你?”
“是啊,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隻是有些詫異。”唐逸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而說著這話的她是那樣的神采飛揚不容置疑,“蘇言,你相信嗎,隻要是你說的話,我都信。”
幹什麽要用這種飽含激情的語氣來回答她,幹什麽要用這種深情款款的目光來看著她。蘇言避開眼更不去理會他的話,隻顧繼續自己的話題:“那你把那份合同給我,我找個時間會會他去。”
“好!”他有很強烈的預感,她的出馬,將會讓這件苦惱了他許久的事情徹底解決。
空氣仿佛變得稠密了起來,密得令人有些透不過氣。蘇言不想再繼續呆下去,於是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那我先進去了。”
“等等,”唐逸也站起身,去到她麵前,輕挑起她垂在肩頭的發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霸道卻不失溫柔地說到:“以後除了在我麵前,不許把頭發放下來。”
“憑什麽?”
“你散下頭發太勾人了,我不高興。”
蘇言聽聞嗤笑了一聲,“你酒喝多了吧,你的不高興可沒有權利管我的頭發怎樣。”
說到喝酒,唐逸這才想起他剛有話要說來著,便立刻補上:“你很喜歡喝酒吧,女孩子少喝點酒。”她喝酒的樣子同樣勾人,他同樣不高興。
“女孩子就應該多喝酒把酒量練出來,這樣以後就不會被灌醉被欺負啦。”
“以後……我替你擋酒,我保護你。”
什麽意思?蘇言的腦袋瞬間短路,她就呆呆地站在那兒,耳邊反複回蕩著他的那句話。
四周很靜,絲毫不受大廳內嘈雜的影響,靜得透出些曖昧;月光很柔,灑在她的身上,暈染出層層霞光;偶爾吹來的風輕拂起她的發絲,令其翩躚起舞著。
唐逸覺得,這樣美麗的月色,這樣美麗的嬌人,如果不做點什麽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於是,一手環上她纖細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低眉,毫不猶豫地吻上那誘人的紅唇。輾轉廝磨,探舌糾纏,將體內早就燃燒起的那股欲望之火徹底釋放。
蘇言一開始的推拒很快癱軟在了他的激吻中,接下來,她放任了自己在他營造出的綺麗夢境中。是夢吧,一定是夢,因為這種感覺太美妙,美妙得太不真實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離般,嚴重缺氧,她能感覺到他急促沉重的呼吸,能感覺他快如擂鼓的心跳。當他終於放開她的唇,卻將她的身體一把摟進了他的懷裏。
耳朵癢癢的,有溫熱的氣息靠了過來,緊接著,一句輕柔的話語鑽進了她的耳朵。
“言言,做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