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仙 第九十九章 似曾相識

“老板。”斯帕克在塔上見到弗雷德,飛過去說道。

“武器拿了嗎?”

“拿了,不過用的著嗎?”斯帕克疑惑道。

“廢話!薇迪失控了你敢不拿武器試試。”弗雷德調侃道。

“……”斯帕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在整個組織裏也隻有老板一個人可以徒手和薇迪抗衡。

“芬妮在裏麵嗎?”弗雷德緩緩道。

斯帕克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受的傷重嗎?”

“不重,甚至說沒有受傷,不過魔力消耗的很厲害,現在很虛弱。”斯帕克說明著。

“果然這樣嗎?”弗雷德若有所思的說道,“而且你發現沒有,這裏還有另一股氣息。”

“和……芬妮一樣的類型?”斯帕克沉默了片刻,驚道。

“沒錯,竟然是第十五……”弗雷德的聲音也有些發顫。

“第十五不是………”

“我知道!”弗雷德打斷道,“所以才要確認,短短幾個月便出現了兩個,太不正常了。”

“斯帕克,一會兒你阻止那個和薇迪戰鬥的人,我要見見他。”片刻後,弗雷德命令道。

“是!老板!”

“實力……不錯……”第一次,菲特見了黑發女孩的聲音。略帶稚嫩,但卻異常的冰冷。

剛才的撞擊中,菲特被撞進了牆壁裏,渾身的疼痛讓菲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牙齒,盯著眼前的黑霧裏走過來嬌小的身影。

“哼!”將嘴裏含著血的唾沫吐出去,菲特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將長劍握緊,死死地盯著黑發女孩從煙霧中穿過,來到他的麵前。

“還沒完呢!”菲特調動著鬥氣,但是隻要運用鬥氣,全身的經脈就要承受著針刺般的劇痛,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這麽做了。

“告訴我,為什麽要對芬妮出手!”菲特再次問道。

這一次,女孩停下腳步,用著深紅的貓眼看著菲特,猶豫了片刻,“因為……她的頭發是白色的。”

“……什麽?”菲特被這突如其來的理由弄得不知所措。頭發是白色的,這算是什麽理由,這樣的理由可以成為殺人的理由嗎?

“這算是什麽啊!”菲特用一隻手撐住一邊的石塊,大聲吼道。

“……”女孩沉默了。

“僅僅因為芬妮的頭發是白色的就——就可以殺人嗎!?這是理由嗎!?還是說你有什麽其他的理由嗎,有的話不要拿這種理由當借口啊你!”菲特的吼叫聲消耗了很多的力量,但是現在卻也是機會恢複自己的力量。

“……芬妮啊,真是一個可愛的名字呢……”女孩沒有對菲特的吼叫感到任何不滿,隻是自顧自的微笑了一下,發出毫不相幹的評論。

“我!一定不會讓你接近芬妮一步的!”

“……我本來也想要和她做朋友的,不光是作為組織的成員,更是想要作為一個朋友……”女孩雙手上的鬥氣若隱若現,表現出女孩心情混亂到已經可以幹擾鬥氣的流動了。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甚至連芬妮的名字還是第一次聽!”菲特不解歸不解,但是立場還是擺的很清的。

“……就是——就是因為她的頭發是白色的,所以才……”女孩雙手鬥氣突然凝聚起來,前所未有的結實。

“這能作為理由嗎!?”

“你什麽都不懂啊!”菲特注視著女孩,看著她深紅的雙眼流下淚水,“你什麽都不懂啊……!”

“那你又懂什麽!?我拚命保護芬妮的心情,芬妮拚命保護我的心情,你又懂什麽啊你!”菲特的長劍金色暴漲,竟然到了和女孩相提並論的地步。

“能理解的話,不就不用這樣的嗎!?”女孩揮動著鬥氣,一拳砸向菲特。

菲特見勢不妙,一個閃身躲了過去,但接下來女孩的攻擊更加頻繁。

拳與劍得撞擊使得地摧山崩,菲特和女孩分別退後百餘步,遙遙相望著。

“鬥——地!”女孩雙膝彎曲,將菲特鎖定,雙拳上嗜血的紅色無不讓人心寒。

菲特深知已經被鎖定,想要躲過去的話幾乎不可能,現在的自己隻有一種選擇,就是在這一擊上贏過她。

“龍炎舞!”長劍之上,符文凸顯,金沙纏繞出龍形的刀鋒,配合著圍繞在周圍的火焰。

一時間仿佛兩方的招數都將光線吸引了過去,場麵變得黯淡了起來。雙方的鬥氣已釋放的相當快,盡管連雙方都還沒有交手,鬥氣已經纏鬥在了一起。

“啊!”菲特和女孩同時間動了起來,拳與劍的碰撞在所難免,然而就在這時……

“砰!”

“轟!”

兩聲巨大的響聲如雷鳴般響徹雲霄,撼動著周圍已經殘破不堪的高聳尖塔。

場地上突然又出現了兩個人。一個人單手持一把和菲特相當長度的長劍,與菲特的劍咬在一起,碰撞發出耀眼的火花和電弧,藍色和紅色咬合在一起一時間不分上下。但關鍵的是那個人是單手接的。

而另一個人則雙手撐著綠色的魔法陣,硬生生的擋住了黑發女孩的攻擊,和她僵持在了那裏。

“住手!”兩個人同時說道。

菲特聽見後,知道有人來了,收回了自己的力量,後退了幾步。一股疲憊感突然湧了上來,菲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便倒了下來。

穿著黑色教師西服的男子將很快長劍裝入背後的開放式劍鞘中,劍鞘和劍仿佛有靜電一般的吸引在一起,發出一股股的電弧。

男子走過去將菲特抱住,給另一個人點了點頭,然後抱走了菲特。

“還不停手嗎?薇迪!”那男人自然不用多說,反而是被叫做薇迪的女孩見到弗雷德來了依舊不停手,雙方還在繼續僵持。

“看你把比賽搞成什麽樣子了!”弗雷德生氣的指責道,“停手吧,薇迪。”

“…………”女孩默默的收回鬥氣,收手之後,幾個大跳飛出了比賽場地,消失在了弗雷德視線裏。但幸運的是沒有像芬妮的位置飛去。

弗雷德沒有追上去,做了這麽多的事,也應該讓薇迪冷靜一下。

“哎……”弗雷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向芬妮所在的荊棘塔走去,“薇迪……你,還沒有釋懷嗎?”

七層。

“嗯~~~~~”緩緩的從白色的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然後伸了一個舒服懶腰,“哈~~~”的一聲。

奇怪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白色的瓷磚地板,白色的粉刷天花板,一成不變的白色窗簾,唯一令我少許欣慰的大概是擺放在床頭黃色的小花,堅強的盛開著,盡管這裏還是冬天。

我右手拿起用於腿部受傷的人用的四角架,勉強的站了起來,來到床邊。雖然窗外的樹大部分已經凋零殆盡,但仍有一少部分不合群的常青樹還綠著,不過也鋪上了一層灰色。

突然間一陣冬風吹過,讓我不禁的縮了縮頭,“看來衣服還是要多穿一點,明明房間裏已經這麽暖和了”。

“看樣子昨天晚上好像有霜了呢。”輕輕地說道,右手彎過胸前,握住我的左小臂,“不過還是很漂亮呢,這裏的景色看多少次也不會膩呢。”

“但是,我卻討厭來到這裏……”我歎了口氣想到。

七層,又是七層,上一次來到這裏,沒過幾個月又來到這裏,這裏還真是充滿了悲傷的回憶呢。這一次不光是我,連菲特都牽連進來,這樣似曾相識的感覺,恍惚間仿佛又要出現似地。

菲特……

“芬妮,起來了嗎?”弗雷德敲了敲門,隔著門問道。

“恩,起來了哦。”經過這幾天的回複,我的嗓子漸漸恢複了以前可愛動聽的聲音,完全沒有半點後遺症,不得不感歎這裏的醫術高明。

弗雷德推開門,將一束花插到放在床頭另一邊的花瓶,黃色的。

“現在已經可以自己站起來了嗎?”弗雷德關心的問道。

“勉勉強強吧。”勉強的笑了笑,轉了過來,“菲特呢?怎麽樣了。”

“……雖然在治療,不過恢複的很快,大可不必擔心了。”弗雷德片刻後才說道。

“那……醒來了嗎?”

“……”房間一下子靜了下來,隻能聽見弗雷德吞唾沫的聲音。

“對不起……我……”弗雷德半天才蹦出一句話。

對不起,多麽熟悉的話啊,好像這個詞出現在我嘴裏的頻率是最高的吧,現在被別人說對不起,我才能理解那是被人的感受。

想要生氣卻又生不出來,難道不是嗎?還是說又是自己的內心在作祟?

“不過我想很快就會醒來的。”弗雷德見我半天不說話,繼續說道,“芬妮的話,估計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吧。”

“是嗎。”淡淡的回了一句,默默地在心裏計算著出院的日子,才發現當我出院的時候,比賽已經完全結束了,並且幾乎過不了多久就會到白晝日。

白晝日………嗎?

不由自主的抬頭看著蒼白的天花板,出奇的,心情平靜了起來。

“好好休息吧,雖然這次發生了很多事,但是責任全部由我一個人承擔,你可不必擔心。”弗雷德將擔子往自己一個人身上擔,換做平時的我應該立刻阻止吧,但是現在卻沒有。

人的劣根性嗎?我自嘲道,原來到了這般關頭,人的貪婪就會這樣浮現出來,給自己很多個額外的選項,就好像是在玩遊戲一般,每一個都是自己,每一個又都不是。

弗雷德見我一直不說話,很快就轉身離開了,留下了我一個人呆在這裏,背對著外麵的風景,看著粉刷著淡粉色的木質門。

菲特……